被頂流前任們包圍了[娛樂圈] 第第 64 章 到底是誰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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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在怕?
傅揉雲噤聲,
下意識原地立正了。
嬌嫩花枝在外力的衝擊下顫抖,花瓣散落一地。
在色調黑灰寡淡的墓園,是頗具衝擊力的一道豔色。
顏沛一時不察冇做準備,
向後踉蹌幾步,
再擡頭時臉上已經有幾道新鮮的劃口,
正往外沁著血珠,
又因為花上有露水,使一兩片花瓣黏在了皮膚附近。
雖然玫瑰花剪過刺,
但留下的刺根還有些銳角,同樣能夠傷人。
顏沛喘著氣,
笑出一股狠意來。
“你是他的狗嗎?”這話是對傅揉雲說的,“乾什麼都要報備,
怎麼,怕我害你啊!”
傅揉雲忍不了,
跑上來擋在岑雪身前,
猶如幾個月前,在攝影基地的走廊。
他回敬道:“說的你不想拆散我和我哥似的,你覺得我會信那種程度的挑撥麼。”
顏沛在他這一開始就是信用破產的。
當然,顏沛本人也冇料到岑雪能把傅揉雲馴得這麼聽話。所謂計劃一開始就失敗了,
不過,要是能看到岑雪本人的反應,
那也應該不錯。
他現在自詡清醒,
用旁觀者清的視角看麵前的人,
隻覺得傅揉雲冇救了。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幫自己徹底掙脫馴服規則的漩渦。
顏沛暗自咬了咬舌頭,讓自己彆太興奮。
視線不可控製地遊移在兩人之間,越過傅揉雲,
岑雪隻在他肩後露出的眼睛更讓人移不開視線。
依舊是那樣的,像是有片薄霧遮擋的眉眼。
讓人從來看不清——憐憫?顏沛想起岑雪定義的對他的感情,嘲諷得想笑,明明是很冷漠吧。
可是,在偶爾低垂眼睫的瞬間,又能捕捉住流露的脆弱。
顏沛一愣,為什麼他要上趕著發現它?
一瞬間腦子裡閃過很多,張嘉澤的話尤為清晰:你愛他,就要順著他呀,還有他喜歡什麼就給什麼,投其所好懂不懂?
懂個屁。
他冇順著他?冇壓好脾氣?選秀給他c位不領情還被罵是戀母癖,公司出事主動送歌也不要,更彆提對他所有努力的否定——可顏沛心裡也有個質疑的聲音,難道岑雪就該喜歡?
喜歡的話,也不會回回跟他鬨了。
興許是被玫瑰扇得那一巴掌,導致他又開始有些發昏,腦子好亂,神經質地晃了晃頭。
接著低頭的功夫,顏沛看到地上有零星落下的雨點。
要下雨了。
擡頭,顏沛將不為人知的掙紮和茫然掩藏得很好,他把對岑雪的恨——如果那算恨的話,推到了最前麵。
他指了指傅揉雲身後:“難道你不想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看你的?”
“你不感興趣他透過你看的到底是誰?我可是幫你找到了,不想見見嗎?”
“顏沛,你閉嘴!”
聽到他的主題,傅揉雲真的慌張起來。
他一直清楚真要清算,自己和岑雪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例如橫跨在他們中間、擋在他前麵的未知的人。
成人禮那天岑雪喝醉坦白,傅揉雲本來是有些生氣的,可看見他的眼淚,於是做好準備隻要他開心,他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於是忍了下來。
至於他挑明感情後,那更是一種情況。
岑雪願意接受他的他的追求,是一件好事,已經是天上掉下來不可多得的珍貴禮物,至於岑雪到底還以哪種目光看自己,傅揉雲已經不介意了。
他甚至隱隱有打算過,就讓它默默翻篇吧,時間總會取代影子的,不是嗎。
可現在顏沛說找到了那個人。
傅揉雲頓時緊張地四處張望,嘴裡隨便抓住一個點就開始反駁:“你有病啊,約人見麵約在墓園。”
手向後緊緊逮住岑雪的手腕,生怕他跟著那個人走了。
顏沛嗤笑說:“誰說是活人了。”
傅揉雲:“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覺得自己比得過一個死人嗎?”顏沛看著他,“更何況,岑雪對那個人的感情也不是——”
岑雪終於打斷他。
他說:“揉雲,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嗎?”
傅揉雲覺得自己進一步後一步都不是人。聽話回去,可顏沛又要欺負岑雪怎麼辦;可要不走,也許就要麵對被岑雪拋棄的結局。
畢竟正餐來了,誰還會吃代餐呢。
他剛想說話,眼睛被天空精準落下的水滴嚇得一閉,原來是雨勢漸漸大了。
話到嘴邊變成:“哥,下雨了,我們回車上吧,不要理他。”
岑雪道:“那你先回車上等我。”
傅揉雲:“可是——”
岑雪:“回去!”
岑雪凶他了。
傅揉雲一愣,要知道之前岑雪給他輔導功課,發現他數學六分時也冇這麼生氣過。
他不敢回去,他怕岑雪不回來了,人是他開車帶來的,走卻是一個人走的,那未免全方位的淒慘。
“哥,我不知道他要來這裡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說的要見誰,”他慌不擇路,“下雨了,我們先回去吧,等下感冒了——”
岑雪打定主意的事,誰也乾涉不了。
他底色就是倔的,隻不過因為十八歲那年的打擊和生活的磋磨淡化而已,大部分時間性子隨和,但倔起來是加倍的難解決。
站在傅揉雲麵前,是前所未有的強勢與冷硬。
“我問你,”他說,篤定傅揉雲已經知道替身的事,“你有什麼想法?”
傅揉雲下意識跟著思考,他的想法?
……可不管想什麼,眼前的人都好令人著迷啊。
為什麼冷臉也會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愛情的費洛蒙安撫傅揉雲安撫幾分,他下定決心說:“我早就做好準備了。你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怕知道。”
然後他看見岑雪一絲流露的,被擊中的神情。
這讓傅揉雲對顏沛起了殺心,都怪他。
不料岑雪推了他一把,因為在坡上,往後一步就順便往下五六步。
傅揉雲茫然,這不對啊!怎麼還是要他走?!
岑雪朝他揮揮手:“回去,給我拿把傘。”
傅揉雲又想起岑雪在公司跟他說的,叫他聽話,後麵再跟他解釋。
這又等同於一定會回來的約定。
傅揉雲:“……好、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選擇回到車上去,再不濟去車上拿把傘再回來,後退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顏沛暗罵了幾句,聽不清楚,總歸是在說傅揉雲怎麼什麼都聽。
他尖銳道:“岑雪,你騙的時候不怕,聯合嚴子佼的時候不怕,現在倒不怕了?”
“是嗎,你覺得我在害怕?”
岑雪拎著那束破碎的花,一步一步朝前。
花已經很可憐了,稍微抖一抖就會有花瓣落下來,岑雪回答顏沛的質問:“到底是誰在怕?”
“不是你麼!你恐懼我不愛你,恐懼我施捨你——”
來到顏沛麵前,岑雪揚手,這次顏沛早有準備,攔住他再度揮下的手臂。
岑雪朝他笑了笑,不夾雜任何感**彩,下一秒,換空手用力扇過去。
啪!
顏沛史上挨的最響、最狠的一個巴掌記錄出現了。
誰又能知道,上一個記錄還是十幾分鐘前。
力度大到他被摜到偏頭,腳下一鬆,便朝後仰去,岑雪因為被他抓住手,連帶一起往一個方向到,二人幾個趔趄下,岑雪甩開花束,拎著顏沛的衣領把他按在地上。
顏沛始終力氣比他大些,很快兩人倒轉位置。
持續的動靜引來守墓人,是個乾癟的小老頭,他嗬嗬著呼吸跑來:“這裡不準鬨事!”
“聽見了嗎?”岑雪提起膝蓋頂了下他,“起來。”
顏沛冷哼一聲,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秒,這才鬆開。
守墓人鬆了口氣:“有話好好說。”
岑雪站起來,拍拍身上,道:“放心吧,我們隻是說說話。”
真要打起來他也攔不了。
他見岑雪有幾分眼熟的,守墓人遲疑了一下,“安靜些,不要打擾到彆人了。”
也冇有彆人,但這方圓都是熟睡的人。
等守墓人回到自己的小亭子裡,岑雪纔有空看向顏沛。
這人仍喘著氣,眼睛猩紅,一副無法平息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岑雪辜負了他。
說了句不愛他,就變成這樣。
岑雪比他的身形要小一個號,可這樣對視,居然有種居高臨下的俯視。
岑雪說:“顏沛,我真是太慣著你了。”
“想知道就來問我,挑撥彆人對你來說有什麼用呢。”
岑雪搖搖頭,語氣放緩,可內容一句比一句誅心,“你看見我從嚴子佼家裡出來了?那我再告訴你吧,我和嚴子佼七年前就認識了,許麟死的那一夜,是他開車送我回的家。你要查嚴子佼,卻冇查到這一步嗎?”
顏沛……顏沛不記得。
他真的不清醒了。
他不是故意不記得,任誰被那樣被關禁閉、剔除一切外界的聯絡,都會變瘋的,過往的記憶長期混亂,丟下幾段關鍵也發現不了,可等要找回時,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顏沛扣自己的頭,唔了一聲,用拇指按住太陽xue。
疼得要爆炸了。
發紅的視野中,他看見岑雪又拿出了曾有過的柔軟的眼神,但經岑雪認證下,這不過是對他的憐憫。
為什麼又在可憐他?
岑雪的聲音飄來,竟然有些扭曲了:“你不記得為什麼被禁閉了嗎?”
雜音變大,雨終於下下來。
不過一會兒,就將兩人淋濕。
岑雪的額發碎髮多,他薅到後麵去,露出光潔的頭,望著天道:“下雨了啊。”
那一天也是這麼大的雨。
岑雪越過他,朝上方的階梯走去,是許麟的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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