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神骨,我反手嫁接了上古神明 第120章 按地圖尋遺跡,遇三眼神族使者
那張由星光構成的活地圖,靜靜地懸浮在半空,柔和的光芒將石室映照得如同神域。山川在流動,河流在奔騰,每一寸土地都彷彿擁有自己的呼吸。
玄宸的身體大半都倚在顧清姿身上,那股透過衣衫傳來的冰涼與微弱的顫抖,無聲地訴說著他此刻的虛弱。他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冰冷與疏離,隻剩下力竭後的疲憊,眼睫低垂,在臉頰上投下一片淺淡的陰影。
顧清姿默默地承受著他的重量,手臂環著他的腰,姿態穩定而堅實。她的目光,卻被那張地圖牢牢吸引。
這不僅僅是一張地圖,更像是一個即時更新的、包含了凶險預警的沙盤。
她的視線首先落在了地圖中央,那枚由最璀璨星光構成的神族符文上。它緩慢旋轉,散發著古老而磅礴的氣息,像一座燈塔,指引著終極的方向——神族遺跡。
然而,通往燈塔的路,布滿了暗礁。
在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與神族遺跡之間,有好幾個散發著不祥光芒的標記。一處標記鮮紅如血,輪廓正是一隻猙獰的巨蛛,與他們不久前斬殺的黑紋毒蛛如出一轍,顯然,那片區域是毒蛛的巢穴。
另一處,則是一片被濃鬱黑霧籠罩的廣袤沼澤,黑霧中,隱約有無數細小的、代表著危險的紅點在閃爍,令人望而生畏。
顧清姿的眉頭,微微蹙起。這些危險,都在預料之中。但真正讓她心頭一沉的,是地圖的最邊緣,靠近天顧城,也靠近秦家族地的那片區域。
在那裡,一個由暗紫色光點勾勒出的圖騰,正一明一暗地閃爍著。那圖騰形如一條盤踞的巨蛇,蛇口大張,彷彿要吞噬天地。它散發出的氣息,與神聖的星光格格不入,充滿了陰冷、詭譎與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惡意。
這股氣息,與「噬靈咒」有幾分相似,卻更加內斂,也更加危險。
顧家和秦家附近,竟然還盤踞著這樣一個未知的、邪惡的存在。
「那是……什麼?」顧清姿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靠在自己身上的玄宸。
「……上古,遺留的禍種。」玄宸的聲音有些沙啞,氣息不穩,但依舊清晰,「比黑紋毒蛛……更古老。」
顧清姿心中瞭然。看來,這片大陸上隱藏的秘密,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癱在地上的顧遠,也掙紮著抬起頭,當他看清那張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危險標記時,剛恢複一絲血色的臉,瞬間又垮了下去。他看著那隻血紅的蜘蛛,又看了看那片漆黑的沼澤,最後視線定格在那條邪異的紫蛇圖騰上,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我的娘啊……」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呻吟,「這……這死亡森林,敢情是個怪物窩啊!咱們這是……捅了馬蜂窩,又一頭紮進了蛇窟裡了?」
沒人理會他的哀嚎。
那頭重獲新生的白澤幼崽,在原地喘息了片刻,恢複了些許力氣。它邁著依舊有些踉蹌的步子,走到那具被它褪下的、黑曜石般的蛻前,低頭用獨角輕輕一頂。
堅硬的蛻殼,無聲無息地化作了漫天黑色的粉塵,融入了岩石的縫隙中,再也找不到一絲痕跡。
做完這一切,它纔回過頭,再次深深地看了玄宸和顧清姿一眼。那雙清澈的眼眸裡,充滿了感激與一種古老的智慧。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向兩人微微低頭,行了一個彷彿源自太古的優雅禮節。
隨後,它轉身,走向那麵看似堅不可摧的石壁。在眾人驚奇的注視下,它的身體竟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穿過了厚重的岩壁,消失不見。
石室中,隻留下了那張懸浮的星光地圖,以及死一般的寂靜。
地圖的光芒,也隨著白澤的離去,開始緩緩變得黯淡。它不再懸浮,而是輕飄飄地,落向地麵。
顧清姿眼疾手快,另一隻手伸出,穩穩地接住了這張輕如蟬翼的獸皮卷。星光隱去,地圖恢複了古樸的模樣,隻有觸控時,還能感受到上麵殘留的一絲溫潤。
「我們得找個地方休整。」顧清za姿將地圖收入懷中,感受著玄宸愈發沉重的身體,語氣不容置疑。
玄宸沒有反對,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便閉上眼睛,彷彿將一切都交給了她。
顧清姿扶著他,轉身向洞外走去。
顧遠連滾帶爬地跟上,一邊走一邊哭喪著臉嘟囔:「休整?上哪兒休整去?這鬼地方,連個能睡安穩覺的樹杈都沒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清za姿已經扶著玄宸走到了那具被遺忘在角落的蛛蛻旁。
「你背上那個,拆下來。」顧清姿命令道。
「啊?」顧遠一愣,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背上那塊巨大的蛛蛻,「姑……姑娘,這可是寶貝啊!能做寶甲的!」
「現在,它是床。」
顧清姿的回答簡單直接,不帶一絲感情。
顧遠張了張嘴,還想再爭辯幾句,可當他對上顧清姿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他敢肯定,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個字,下一刻,他自己可能就會變成一張「床墊」。
他隻能認命地、心疼得齜牙咧嘴地,將那塊巨大的蛛蛻從背上解了下來,鋪在地上。蛛蛻內側光滑而有韌性,隔絕了地麵的陰冷潮濕,倒也算是個不錯的地鋪。
顧清姿小心地扶著玄宸坐下,讓他靠著石壁。玄宸一沾到蛛蛻,便徹底放鬆下來,雙目緊閉,呼吸悠長,似乎已經沉入了深度的調息之中。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因失血而顯得脆弱,少了幾分神性,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顧清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打擾,而是轉身走到了洞口。她沒有休息,而是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守在了那裡,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外麵那片深沉的黑暗。
【超敏聽覺】被她催動到了極致,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她的耳朵。
顧遠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他看看閉目調息、彷彿神仙般的玄宸,又看看守在洞口、殺氣內斂的顧清姿,最後看看自己,隻能苦哈哈地找了個離兩人最遠的角落,蜷縮起來,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話本裡,跟在下凡曆劫的神仙身邊的那個倒黴書童,隨時都可能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妖怪一口吞掉。
時間,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一點點流逝。
石室裡,隻有玄宸平穩的呼吸聲,和顧遠偶爾因為害怕而發出的牙齒打顫聲。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如雕塑般紋絲不動的顧清姿,耳朵忽然微微一動。
她的目光,猛地銳利起來,投向了洞外左前方的一片灌木叢。
在她的聽覺世界裡,一個極其輕微的、幾乎與樹葉摩擦聲融為一體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迅速靠近。
來者身法極快,落地無聲,若非她的聽覺已經遠超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不是妖獸。
妖獸的腳步,或沉重,或迅捷,但都帶著一股野性的氣息。而這個腳步聲,輕盈、規律,充滿了某種訓練有素的節奏感。
是人。
顧清姿的身體瞬間繃緊,手掌之中,無形的劍氣悄然凝聚。
玄宸正在恢複的關鍵時刻,絕不能被打擾。
那腳步聲在離洞口約莫三十丈的地方,停了下來。
顧清姿沒有動,她在等。等對方先暴露意圖。
片刻之後,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那片黑暗中傳了出來,聲音裡帶著一絲焦急,卻並不驚慌。
「請問,是顧清姿姑娘嗎?三眼神族雲曦,奉族長之命,前來求見。」
三眼神族?雲曦?
顧清姿緊繃的身體,微微一鬆。是雲舒的人。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破妄眼】掃了過去。隻見一個身穿三眼神族特有青色勁裝、身形高挑的女子,正站在那片灌木叢邊,額上那隻閉合的豎眼,證明瞭她的身份。
在她身後,再無他人。
「進來。」顧清姿的聲音,從洞口傳出。
雲曦似乎鬆了口氣,立刻快步走了過來。當她走進洞口,看到裡麵的情景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看到了靠在石壁上、臉色蒼白如紙的玄宸,看到了蜷縮在角落裡、一臉驚恐的顧遠,最後,目光落在了守在洞口的顧清za姿身上。
「顧姑娘。」雲曦快步上前,對著顧清姿行了一禮,神情肅穆,語氣更是急切無比,「雲曦此來,是為了一件萬分緊急之事。」
顧清姿看著她焦急的神色,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雲舒出事了?」
雲曦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她點了點頭,聲音壓得極低:「族長她……有危險。」
「說。」顧清姿的語氣依舊平淡,但眼神卻冷了下來。
「顧姑娘可還記得,您在青陽秘境中采到的『定血花』?」
顧清za姿點頭。那株能穩定雲舒血脈的奇花,她一直貼身收藏著。
雲曦深吸一口氣,語速極快地說道:「族內激進派的雲雷長老,賊心不死。他不知從何處得知,定血花不僅能穩定血脈,其花蕊更是開啟我族聖地『天眼之泉』的唯一鑰匙!」
「天眼之泉?」
「是。」雲曦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憤,「天眼之泉是我族傳承的根本,泉水能淬煉神瞳,大幅提升三眼的能力。雲雷狼子野心,他想強奪定血花,開啟天眼之泉,強行提升實力,從而徹底掌控整個三眼神族!」
她頓了頓,聲音裡帶上了一絲顫抖:「前幾日,他糾集了族中所有激進派的勢力,發動了叛亂,將族長圍困在了神殿之中。族長雖然實力強橫,但對方人多勢眾,又有心算無心,如今……如今已被他們佈下的『鎖神陣』困住,日夜消耗神力,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顧清姿的瞳孔,微微收縮。
雲舒,那個在青陽城與她並肩作戰、贈她聯絡符的女子,此刻竟陷入瞭如此絕境。
「族長被困之前,拚儘全力送出訊息。」雲曦的目光,懇切地落在顧清姿身上,幾乎是在哀求,「她讓我務必找到您,隻有您手上的定血花,才能逆轉局勢!」
「隻要您能將定血花帶回,族長便能藉助花力,衝破鎖神陣。屆時裡應外合,必能一舉蕩平叛亂!」
雲曦從懷中取出一枚閃爍著微光的空間符,雙手奉上:「這是族長耗費心神繪製的傳送符,能直接將我們帶回族地附近。顧姑娘,時間不多了,雲雷他們正在瘋狂攻擊神殿的結界,每多拖一刻,族長的危險就多一分!」
「求您,看在與族長相交一場的份上,出手相助!」
雲曦說著,竟對著顧清姿,單膝跪了下去。
整個石室,瞬間陷入了死寂。
顧清姿站在那裡,沒有立刻去扶雲曦,也沒有去接那枚傳送符。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身後那個正在調息的、臉色蒼白的男人。
神族遺跡,就在前方。那裡,藏著嫁接天賦的終極秘密,也藏著解決她身體「異化」風險的關鍵。
玄宸,為了救白澤,耗損了本源,此刻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若她此時離去,將他獨自留在這危機四伏的死亡森林……
可另一邊,是雲舒的生死存亡。
那個曾與她約定,要一起探尋世界秘密的盟友,正在等著她去救命。
去,還是不去?
這是一個,不需要思考,卻又無比艱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