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惡魔一見鐘情的種種下場 chapter021
這個夜晚對於所有的倖存者而言,註定是個不眠之夜。章喬鬆和女兒的父女關係算得上牢固,但對於江柏和薑雨秋而言,好不容易建立的聯盟的關係,卻在一夜之間變得有些岌岌可危。
他們的心底或多或少都有過這樣的顧慮——如果凶手不是章喬鬆或他的女兒。那麼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呢?
江柏心想:如果我是凶手的話,今晚我一定會殺死章喬鬆或他的女兒,再藉助我和薑雨秋的聯盟關係,來鞏固我的勝利;如果薑雨秋是凶手,以那個姑孃的聰慧,她也一定會選擇對章喬鬆或者他的女兒下手,以便能夠最快最穩妥地達成目的。但如果章喬鬆或者他的女兒纔是凶手,那麼同理,今晚死的人將會是他……或者江雨秋。
從今晚的死者身上,多少能夠窺見一絲凶手的影子,但目前,這個思路毫無意義,他能不能順利地活過今晚,還未可知。
隱藏在暗處的凶手,此時此刻,會不會正舉起屠刀站在他的門外伺機下手?
江柏近乎神經質一般緊緊握住手中既沒有訊號也沒有網路的手機。好在單機遊戲還能開啟,動感的音樂和節奏感尚能給他一絲慰藉。
指尖在螢幕上快速地滑動,遊戲界麵閃爍,時不時跳出“”字樣的圖案,標誌著遊戲關卡被他逐一攻破……直到手機電量被耗儘,江柏才堪堪停了下來。
江柏起身,緩緩走到插座前,抽出已然耗儘電量的充電卡,換上一張新的,然後連線手機資料線,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夜色漸深,江柏卻沒有一絲半點兒的睡意。不可知的危險、藏匿在暗處的殺戮者,構成了這個夜晚緊張的氣氛。江柏繃緊了神經,側身躺在床上,豎起耳朵,傾聽著任何風吹草動。他的指尖有些發癢,不太習慣這樣難挨又沒有手機可以打發時間的時光……
目光從手機閃爍的充電訊號燈緩緩移向身側……床鋪邊上觸手可及的地方,赫然放著一把剔骨長刀,這是江柏從廚房尋來的反擊利器。
如果凶手敢來,他不介意讓人躺著出去。
當然,這不過是徒勞地自我安慰罷了,在這詭異怪誕的彆墅之中,誰能預料到凶手會以怎樣的方式到來?
大概是為了應和江柏緊繃的神經,臥室的頂燈突然閃了一閃,江柏瞬間起身,手裡緊緊握住剔骨刀,警惕著屋內的一切……
頭頂的吊燈彷彿接觸不良般一直閃爍,營造出一種恐怖片裡怪物來襲前的緊張氣氛,更雪上加霜的是,明暗變化的光線中,江柏聽見了房門被推開的咯吱聲,這一聲,無異於空穀炸雷,炸得江柏整個腦袋都甕了。
從房門被開啟,隨時可能逼近的未知危險激得江柏腎上腺激素急劇分泌。他握著刀柄的手掌分泌出大量汗液,叫他幾乎握不穩長刀。席捲而來的緊張感讓他頭皮發麻,然而,被開啟的房門外空無一人,且遲遲卻沒有人走進屋。
半響之後,門再次緩緩關閉。
彷彿印證了當初江柏那個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設想——這棟彆墅可能是活的,他有自己的思想,能夠隨著自己的意願移動、開關、閉合……
江柏握緊長刀,緩緩靠近剛剛閉合的房門。房門體貼地為他再次開啟,他順勢踏出門外,想看一看究竟是什麼在裝神弄鬼——他受夠了,受夠了這未知卻可怖的一切!這一瞬間,強烈的好奇心壓倒了一向的謹慎和所有的恐懼,他想知道……他要知道!究竟誰纔是凶手!!
然而,踏出房門之後,他所見的一切卻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站在走廊上,麵前所有的門都踏著統一的節奏肆意地開關閉合,走廊的燈閃閃爍爍,與不斷開閉的房門相互輝映。眼前的景緻在江柏麵前旋轉扭曲,近在眼前的房門被瞬間拖遠,原本曲折的長條形的走廊被扭曲成一個圓,將江柏緊緊包圍在其中。
在這個空間裡,所有的房門環繞著江柏,不停地扭曲蠕動。踏著統一的節拍,這些扭曲的聲音彙集在一塊,形成一種獨特的樂曲。
——眼前怪誕的一切,彷彿是一場狂歡。
江柏撒開腿,想要逃離眼前的一切。然而,無論總怎樣加速狂奔。他與它們的距離似乎從未改變,漸漸的扭曲的聲音裡,他恍惚聽見了哭聲,像是孩子聲嘶力竭的哭泣,時而飄渺,時而清晰,與周遭怪誕扭曲的“樂曲”幾乎融為了一體,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真的聽見了孩子的哭聲嗎?還是這些扭曲的聲音讓他產生了幻象?
隨著哭聲漸大,聲源也愈來愈近……江柏終於猛地回過神來——如果是哭聲,如果孩子在撕心裂肺地哭泣,是不是意味著章喬鬆出事了?
下一秒,所有的怪誕的幻象歸於沉寂。他站在走廊裡,手中還握著那把剔骨長刀。幾步之外屬於章橋鬆的房間裡傳來孩子陣陣的哭聲。他心裡兀的一沉——章喬鬆可能真的出事了。
江柏將手中的刀藏到身後,走到薑雨秋門外敲了敲門:“雨秋,你聽見孩子哭了嗎?章喬鬆是不是出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薑雨秋才猶豫著開啟了房門,弱小的女孩,手裡握著一根棒球棍,看向江柏的眼神十分警惕,想來這個一向機敏的姑娘,對現在唯一還有能力傷害她的男性並不信任。
不過,她還是配合地同他一塊兒走向了章喬鬆的房間。
房門並沒有上鎖,江柏心想,這可能是方纔怪誕現象的後遺症。
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扭曲著身體倒在地上的章喬鬆,很顯然,他是這一晚的受害者。
江柏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薑雨秋——如果章喬鬆是受害者的話,薑雨秋極有可能就是凶手!否則章喬鬆這樣的大男人都倒下了,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活得好好的?
根據遊戲規則,遊戲的審判發生在凶案被人察覺之後,也就是說殷遇很快就會到來,他們即將做出最後的判斷。
“我沒有殺章喬鬆。”江柏不知道這樣的發言是否還有意義,但他還是說出了口。
“我也沒有。”薑雨秋低聲說。
雙方都做到了自認為的坦誠,可並沒有相互的信任,除了彼此之外,還有更合適的人員嗎?難道相信一個年僅四歲的孩子能夠殺死他的父親嗎?不可能不是嗎?
“下一場投票你會投給我嗎?”薑雨秋看著麵前哭泣的孩子,默默的問道。
江柏沒有說話,殺死一個孩子,即便不需要他親自動手,對他而言也已經突破了底線,他做不到的!縱使手上已經沾染了鮮血,這個投票也已經害死了無數個人。
可當物件變成一個孩子的時候,江柏自嘲地發現原來自己還能算是個好人……
他是真的下不了手。
況且,這個孩子是凶手的可能性太小了,他真的要浪費這寶貴的一票嗎?即便今天他和薑雨秋聯手殺死這個孩子,為自己換來茍延殘喘地一天,如果沒有發生小概率時間,也就是說孩子確實不是凶手的話,今天夜裡,薑雨秋就會取走他的性命。
不幸的是,薑雨秋似乎也有這樣的認知,她看向江柏眼裡滿是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