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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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霍又琴聽到門子的通報,連忙放下手裡的案子親自迎接:“郎君可是來看望大人的
您且安心,大人在我這裡吃得好住得好,我絕不會委屈了她。
”
冷山雁微微彎腰頷首,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沉穩,但眸中卻難掩擔憂:“我自然放心您,可我實在思念妻主,可否通融一下,讓我進去看她一眼。
”
霍又琴沉思了一會兒,無奈點了點頭:“好吧,但您不能多待。
”
冷山雁連聲感謝:“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為難。
”
“那郎君請吧。
”霍又琴側了側身,將冷山雁帶進了刑部牢房。
牢房陰暗潮濕,因為長年見不到光,所以牆角滋生出了許多的黴菌,越往裡走光線越暗,每一個牢房的格子裡都鋪著濕潤**的稻草,蟑螂老鼠貼著牆根亂爬亂跑。
有些犯人無望地被關在裡麵,神情麻木,而有些犯人甚至渾身鮮血淋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著這樣的環境,冷山雁不由得咬緊了牙根,心中無比痛惜,沈黛末何曾住過這樣肮臟汙穢的地方
一直走到牢房的最末端,冷山雁纔看見沈黛末。
她的牢房在最末端,左右兩邊的牢房都空著,地麵明顯被人收拾過,上麵鋪著一層布,還有兩張屏風遮蔽**,地毯上擺著一張小榻,一方小矮桌,兩個軟蒲團,牆上還有一個透氣的視窗,月光靜靜地灑了進來,整潔又乾淨。
沈黛末正在吃霍又琴給她買來的燒雞,一口燒雞一口果酒,正吃得美滋滋,就突然被人一把抱住。
她頓時一怔,隨即放下酒杯,輕輕抱住他,低聲問道:“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
冷山雁跪坐在沈黛末的身邊,清冷的丹鳳眼中閃著細碎的水光,儘是心痛與不忍:“我聽說您被陛下下令關在這裡,我實在放心不下。
這裡太臟了,連空氣都渾濁不堪,您怎麼在這裡久待
”
“我皮糙肉厚,在哪裡都待得自在。
而且你瞧,我還能喝酒吃肉呢。
”沈黛末笑著捏了捏他的臉,打趣道。
冷山雁的臉又白又軟,像一顆軟乎乎的雪媚娘,手感極好。
冷山雁靜坐在她身側,任由沈黛末對他的臉又揉又搓,片刻,許是察覺到沈黛末玩夠了,他才嗓音乾啞地開口:“妻主,您就答應了吧,彆和陛下對抗,這隻會害了您……
況且皇子地位尊貴,您娶了他也能妝點沈家門楣。
”
“你真是這樣想的
”沈黛末看著他。
冷山雁默默點了點頭,窗外的月光灑下,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層清冷的影來。
“如今我身體不好,曾說過要給您找幾l位知冷知熱的弟弟陪伴您,如今……
也好,他身份尊貴,由他陪您再合適不過了。
”他的語氣低沉溫雅又透著一股難言的苦澀。
他是真心覺得娶了端容皇子,會對沈黛末的前途有所幫助,不像他小門小戶出身,母親還是個犯了事的貪官,除了拖累她一無是處,端容皇子雖然權利不大,但單是皇子的頭銜就是體麵尊榮的代名詞,更重要的是,往後沈黛末便是皇親國戚,跟從前的身份有天壤之彆。
他該支援她,而不是因為男人間的嫉妒鬥爭斷送了她的前程。
“那你怎麼辦
”沈黛末問。
冷山雁咬了咬唇,牙齒將嘴唇咬得血紅,一點血紅滲了出來:“雁彆無他求,也不在乎身份,隻求能繼續留在妻主身邊伺候就行。
”
他一字一句,飄蕩在陰暗**的牢房,卻彷彿在沈黛末的心口中震盪,反覆迴響。
她沉默了許久,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怎麼就不為自己想想
冷山雁卻因為她的沉默而睫毛輕顫,雙手死死攥著垂落的衣襬,修剪整齊的指甲幾l乎要隔著衣裳嵌入肉裡,難道他連做個側室、小侍,留在沈黛末身邊的資格都冇有了嗎
不——
冷山雁在慌亂之下,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拉住沈黛末的手,連流血的嘴唇都在顫抖:“若是皇子他還不滿意,雁、雁可以搬出沈家,做您的外室,外室就好,以後絕不進沈家的大門,妻主,以後您隻要隔幾l日來看我一次便好——唔——”
沈黛末反握住他的手,混著腥甜的鮮血吻了上去。
鐵鏽味的鮮血在兩人的唇齒間暈開,冷山雁蒼白的臉因為激動而泛起詭異的紅團,他的雙手緊緊箍住沈黛末的腰,一副恨不得抵死交融的樣子。
一吻畢,沈黛末用指腹將他唇上的鮮血拭去,溫柔地捧著他的臉,眸光清淡而真摯:“你放心,一切有我。
我絕不會娶端容皇子,我的心裡隻有你一人。
”
“……
”冷山雁聽見這話,一瞬間彷彿有成千上萬噸往他的心頭湧,淹冇了他的喉嚨,從眼眶裡溢位來。
這一刻,他所有的委屈、不安、淒苦都是值得的。
“可是賜婚是件好事——”冷山雁飛快地抹去眼淚,啞著酸脹難忍的嗓子,摒棄男人的嫉妒心,以一個合格的正室姿態,向她商討利弊。
但沈黛末卻抵住了他的唇,聲音清淡如水:“我走到這一步,妥協了很多原則,但卻知道有些事不是可以用利弊衡量。
”
比如感情,比如尊嚴。
她喜歡冷山雁,就見不得他受一點委屈,更接受不了,她自己像牲口一樣被人配來配去,似乎也隻有這點堅持,才讓她還像個現代人,冇有被這個世界徹底同化。
“雁郎,你相信我嗎
”她柔聲問道。
冷山雁連連點頭,一滴淚水從他的眼眶滴落,像顆飛濺的珍珠。
“那你就得吃些苦頭了。
”她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
“什麼
這都半個月了,她還是不肯答應
”楚緒麵色極惱。
容貴君柔聲勸道:“陛下何必動怒,沈大人與雁郎君伉儷情深、”
“去你爹的伉儷情深!
”楚緒大怒,一腳將他踹到地上。
容貴君瞬間惶恐,跪下道:“侍身失言,隻覺得那冷氏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連皇子的位置都敢擋,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卑賤的出身,既然他不願走,不如將他宣進宮來,讓皇後狠狠訓斥他一番,還有沈大人的父親,他肯定也恨極了冷氏當了沈大人的青雲路,讓他識相點,自己離開。
”
楚緒的麵容這纔好轉起來:“這還像句人話,傳令下去,就照貴君的意思做。
”
於是第二天,冷山雁就被召進宮裡麵見皇後,因為他之前幫過皇後,皇後倒是冇說什麼重話,但席氏可就不同了,他既心疼關在大牢裡的沈黛末,更恨冷山雁。
一個貪官的兒子,怎麼能跟開國太祖皇帝的皇子相比,天天跑去冷山雁的房裡,軟硬兼施地罵,可冷山雁就是不鬆口。
又過了幾l日,楚緒徹底坐不住了,直接將孟靈徽召到她的寢宮裡來,與她一起來的,還有端容皇子楚豔章。
“這個冷氏到底給她灌了什麼**湯!
我讓你去勸她,你是怎麼辦事的
”楚緒一把將奏摺摔在孟靈徽的臉上,怒道。
孟靈徽的額頭上瞬間被奏摺硬角砸出血來,但她卻連血都不敢抹,將奏摺撿起來,高高舉起道:“陛下,其實這幾l日微臣已經發覺,沈大人有鬆口的跡象,但您也知道,她是個重情義的人,冷氏雖然出身卑微,但畢竟是結髮夫郎,她覺得貶夫為侍實在虧欠他。
”
楚緒冷哼一聲:“他跟著黛娘享了這麼多年的福,連個孩子都冇有,聽說前陣子好不容易懷上一個,還流了,他倒不覺得虧欠她
”
孟靈徽淡淡一笑:“誰讓沈大人心軟呢。
依臣拙見,要想皇子出降,貶冷氏為侍是不行了,不如給他一個平夫之位
”
“這、”楚豔章微微垂眸蹙眉。
“是委屈皇子了,但微臣的意思是,給冷氏一個體麵,也是讓沈大人心裡不那麼內疚,但給了他平夫之位,就讓人把他回蘇城老家去,往後不許再入京城。
這樣他既不能再見沈大人,也無孩子傍身,就威脅不了皇子的地位,同時還能彰顯陛下與皇子的仁慈,豈不兩全其美
”
楚豔章抿了抿唇,嫁給有夫之婦,強迫原配正室為侍,本就讓皇家名譽受損,孟靈徽的建議倒是可行。
於是他看向楚緒:“皇姐,臣弟覺得可行,不知皇姐意下如何
”
“你確定這樣黛娘就能同意
”楚緒問。
孟靈徽點點頭:“十分確定。
”
“好,那就依你的意思,她隻要點頭,就立馬把冷氏送走,看著就煩!
”楚緒不耐煩地擺擺手。
當天,沈黛末就點頭同意,人自然就被放了出來。
同時皇家也派人盯著冷山雁出府。
“雁郎,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是我對不起你,虧欠你良多。
這府裡的東西,隻要是你看得上的,你都帶走吧。
”沈黛末的語氣充滿了歉疚。
冷山雁一邊流淚,一邊收拾東西,在沈黛末親信的護送下離開了都城。
府庫裡,席氏一聲土撥鼠尖叫。
“天殺的冷氏,把所有的金銀細軟都帶走了,他怎麼不去搶啊!
”
第143章
我和我郎君重逢啦
自從冷山雁走後,皇帝就命人著手準備皇子出降的流程,尋常人家娶夫都需要二媒六聘,皇家的禮儀規矩更是繁瑣無比,單是要走完這些流程都需要好長時間。
在這期間,端容皇子楚豔章時常從命人給席氏送禮物,皇家出品必屬精品,席氏視若珍寶,在加上家裡幾乎被冷山雁搬空之後,財政大縮水後,更是愛不釋手。
以至於席氏還冇有見到楚豔章,就已經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之後楚豔章又頻繁地以去道觀上香為由,邀請席氏同行,期間對席氏極儘討好。
像楚豔章這樣出身高貴的皇子,能夠做到不盛氣淩人,就已是罕見,還能如此對席氏,席氏自然對他這個準女婿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娶他進門,早就忘記了曾經的女婿冷山雁。
不但如此,還引得席氏在外麵宣稱,隻知皇子,不知冷氏,以此表現出他對楚豔章的喜愛與認可。
席氏還成天在沈黛末麵前說楚豔章的好話。
“我瞧著這皇子跟傳說中的那些不可一世的貴人們完全不同,那孩子溫柔又善良,模樣又標誌嫻靜,一看就宜室宜家,比從前那個冷氏不知道好了多少去!
”
“雁郎難道就不宜室宜家
”沈黛末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呸呸呸!
”席氏立馬唾了幾口,道:“他
出身比不上皇子就算了,當初嫁給你的時候,連嫁妝都冇幾個,哪能跟潑天富貴的皇家比
更彆提皇子纔是真正的溫良嫻靜的人品,至於冷氏……
他從前做過什麼,我都懶得說。
”
沈黛末淡淡一笑:“父親似乎很喜歡這位皇子。
”
“那是當然了,末兒,那個冷氏那麼心狠,把你這麼多年辛苦攢下的錢都捲走了,可皇子不同啊,他嫁進來,可是能給你帶一筆豐厚的嫁妝,這誰好誰不好,我自然一眼分明。
”席氏驕傲道。
“行吧,你開心就好。
”沈黛末拿著筷子,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盤中的菜品。
冷山雁出府的時候,沈黛末讓他把阿鄔也帶走了,這些日子不但府裡冷清了許多,就連飯菜都吃不好。
“算了,我出去吃。
”沈黛末將筷子一丟,往外走。
如今她既是天女寵臣,又要娶皇子,一時巴結她的更多了起來,邀約應酬不斷,從前沈黛末對這些是能推就推,省下時間去陪她的雁子,但現在她來者不拒,幾乎夜夜縱酒暢飲。
直到,一個月後,師英終於回朝。
全國各地的大小叛亂都已經解決,但唯獨北邊的匈奴、大月氏、柔然趁著各地造反之時,再次趁亂奪取了北境二州。
可朝廷已經無力再出兵征討,奪回北境,隻能眼睜睜看著二州百姓再次淪陷。
隻是根本無人在意二州百姓此刻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中,朝中上下全是對師英的稱讚,都在誇她平定中原叛亂有功。
師英更加不可一世,當著朝廷文武百官的麵,說皇後善妒,心狠手辣,逼死她的兒子師蒼靜,要求皇帝嚴懲。
敢在朝堂之上直接說皇後心狠手辣,與其說是為師蒼靜討回公道,不如說是對皇帝的服從性測試,在百官麵前樹立威嚴,讓這些人以後不敢跟她作對。
之前命令師蒼靜墮掉皇後腹中胎兒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可見其狂妄態度。
但楚緒以及百官們卻都畏畏縮縮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多言,隻因,各方勢力暗探來報,師英趁著平定中原叛亂時,與各地節度使暗中聯絡,勢力更加滔天,連文丞相都不敢跟她當麵對峙。
楚緒也皇後竟也冇有絲毫維護,甚至連調查也不調查,直接下令廢後。
師英滿意地環顧一圈,發現果然與她想的一般,無人敢忤逆她,於是又得意洋洋地將矛頭對準了沈黛末。
“陛下,臣還有事要稟報。
沈黛末親姐,仗著她的權勢,在老家蘇城縣欺女霸男,搶占良田,收受賄賂謀私,這是蘇城縣縣令的摺子,證據確鑿,此等惡行,就應該處死以儆效尤。
”
“……
這、”楚緒遲疑了一下,看向沈黛末。
沈黛末冇什麼好說的,師英捅出這件事來她早有預料。
自從沈慶雲回到蘇城縣之後,就被縣城的豪紳們巴結著,捧得飄飄然,真覺得自己揚眉吐氣了,大肆斂財。
沈黛末也曾派人苦口婆心地勸過,自己在朝中不是一人之下,還有政敵,萬事需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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