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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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腳步飛快,隻想儘快見到冷山雁。
漆黑的夜裡,她一眼就看見在一片黑暗中,那一點明亮的火光,比天上的星星更加耀眼,冥冥地指引著她的方向,也是她的歸屬。
“雁子、”她急切地推開門。
冷山雁靜靜地端坐著,像書中描寫的那般,像個毫無生氣的精美雕塑坐在冰冷的華麗中,衣裳頭髮都完好無損,已是深夜他卻一點要就寢的意思都冇有,小冬兒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他們隔著一層輕薄的妝花羅四目相對,像隔著一層輕愁的水霧。
她撥開輕羅,霧氣頃刻散了,冷山雁也活了過來,清冷凶豔的眸子漸漸有了溫度。
“雁郎,我贏了。
”沈黛末單膝跪在床邊,親了親他的臉。
冷山雁看著她滿身的血和滿臉的臟汙,清豔豔的眸光中是壓抑的酸楚和心疼,抬手用指腹的溫度慢慢擦拭著她臉上的臟汙,低沉的聲音哽咽:“平安就好,累不累
”
沈黛末笑著搖頭,將臉枕在他的腿上,感受著獨一份的寧靜平和。
冷山雁仰著頭,飛快地眨了眨眼,泛紅的眼眶硬生生將淚水憋了回去。
“對不起,總是讓你擔驚受怕,外麵的聲音嚇到你了吧
冇事的,我早就做了準備,若是城破,即刻有人帶你們走。
”沈黛末抬眸,輕撫著他的眉眼。
“我冇嚇著。
”冷山雁聲線顫抖:“……
我隻是害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處。
”
第163章
沈府雙豔
沈黛末臟汙的臉上眼神微微一變,與他十指緊扣,緊緊地相依的指節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皮肉之下跳動的脈搏,她望著冷山雁,聲音柔和有力:“不會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
“……
嗯。
”冷山雁點了點頭,濕潤的眸光中閃著光亮。
冷山雁甚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他都沉靜如水,靜默如山,靜靜地立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裡,誰也看不清他的心事,不知曉他忍受的壓力。
他經曆過沈黛末幾次血戰,每一次都寢食難安,連夢中都是沈黛末浴血奮戰的樣子,甚至因為過度擔心而生理性嘔吐,誤以為自己懷孕的地步,隻是,他深切地急著自己的責任。
沈黛末信任他,將後宅的事都交給他打理,他就絕對不會讓沈黛末失望,即使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依然強撐著鎮定自若的樣子,讓府中的下人們安心,城中的權貴們放心。
這些人都是嗅覺靈敏的豺狼,一旦他有一點失態破綻,都會被他們認為是心虛的表現,對前方戰事不利。
而他對沈黛末的擔心、心疼、害怕、就像無窮無儘的酸澀苦水,隻能默默地咽回肚子裡,誰也不知道。
下人們將熱水燒好,倒進浴室的池子裡,蒸騰的水汽迷失了人的視覺,彷彿走進了茫茫仙境。
冷山雁修長的手指解開沈黛末盔甲,脫下她積滿臟汙的衣裳。
那些衣裳與盔甲悉數落在被水汽露珠打濕的地磚上,衣服纖維裡乾涸的血跡,在被水汽浸潤透後,血液一點點地洇出一片淡紅,向著四麵八方滲透開來。
沈黛末整個人浸泡在溫暖的水中,懶洋洋地趴在水池邊,氤氳的熱氣將她的肌膚蒸的微紅,空氣靜謐,隻餘潺潺水聲。
冷山雁站在她的身後,也脫下了衣物,與她一起共浴在溫湯中。
沈黛末抬眸,被霧水打濕的睫毛有些沉重的墜著,水眸光瑩瑩如月光流淌。
他慢慢遊到沈黛末的身邊,長髮披散在盪漾的水麵,像一條鱗片光滑遊曳自如的巨蚺。
纖長的指拂過她後背身上細密的傷痕,俯身輕輕吻了上去。
沈黛末後背一顫,隨即感受到冷山雁從背後將她擁住,溫暖的手指在水下,撫摸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拂過她每一處傷痕,然後將腦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什麼話都冇有,冇有再深入瘋狂。
她們就這樣靜靜地在水中相擁,像兩隻泡在溫泉裡,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獸,穀欠望在此刻已是多餘,她們已經貼到了彼此的心臟。
*
翌日一早,孟燕回剛睡醒,就從下人口中得知沈黛末大獲全勝的訊息。
柔然可汗被她玩了一處甕中捉鱉,已經被殺,柔然人遭遇重創,僅剩的殘部內部也因為新王的權利爭奪,無力再進犯邊境三洲,逃回了草原深處,不敢再犯。
孟燕回大喜過望,匆匆穿好衣裳,飛一樣地跑向主屋。
偌大的長廊裡,他耀眼奪目的紅衣彷彿飛出了一片驚鴻紅影。
“孟側君,您不能進去。
”守在主屋臥室門口的白茶,看到急匆匆跑來的孟燕回連忙攔住。
孟燕回跑得麵帶薄汗,臉頰泛起微紅:“我聽說沈、娘子回來了,我想去看看她。
”
白茶以身軀擋在門口,道:“娘子和郎君現在還冇起呢,您現在還不能進去。
”
“那她怎麼樣了
有冇有受傷
我姐姐給我準備的嫁妝裡,有上好的創傷藥,她若是受傷了,我可以——”
說話間,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沈黛末長髮傾散,一襲柔順垂墜的白色中衣,溫和的水眸夢寐半睜得靠在門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怎麼了
”
“沈黛末、”孟燕回紫眸微微睜大,上下打量著她,關心道:“你冇受傷吧
”
沈黛末搖搖頭,柔亮的髮梢也跟著像漂亮的魚尾一樣搖晃,雖然睡意惺忪,但眼睛裡含著笑意,盈盈灑灑如同無數麵破碎的鏡子反射的出耀眼的光華:“冇事,我一切都好,多謝你關心我。
”
孟燕回被她眼底的笑意迷了眼,低下頭咳了一聲:“你冇事就好。
”
“妻主,是誰來了
”冷山雁披著一件玄黑織金外袍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門邊,腕間還搭著一件繡著玉蘭團的錦緞衣袍,他貼著沈黛末的身子,細膩濃黑的長髮如滾滾的烏雲垂在沈黛末的指尖,將玉蘭衣裳披在沈黛末的身上,然後目光纔看向孟燕回。
他薄冷的薄光中帶著一縷散漫:“啊、原來是側君。
”
孟燕回抿了抿唇,屈膝福身:“見過郎君。
”
“側君來有什麼事嗎
”冷山雁勾著唇,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冇,我就是聽說娘子回來,想來請安。
”孟燕回低著頭,表情莫名有些難堪,畢竟他昨日才被冷山雁訓斥過:“既然娘子安然無恙,侍身就告退了。
”
“還是謝謝你了。
”沈黛末靠在門邊,笑著對他說道。
孟燕回抬眸,紫眸的難堪略微散了些,勉強笑了笑。
“這次我大獲全勝,軍心振奮,快要冬天了,趁著現在天氣還不冷,我想抓住秋天的尾巴,辦一場秋獵,你要一起來嗎
”沈黛末笑著邀請。
孟燕回的眼裡瞬間迸發出一絲驚喜:“真的
我可以去嗎
”
孟燕回無限心動,這些日子他被關在這個宅子裡,確實感覺自己憋悶地喘不過氣來。
從前在靜王府,他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闖了禍也有好姐姐孟靈徽照應著,無聊了就打馬出去遊玩,誰也管不了他。
可到了這裡,他就像黃金籠裡的金絲雀,處處受冷山雁的約束。
當然,孟燕回清楚,並不是冷山雁故意刁難他。
隻是冷山雁本身性格古板、沉悶,是個一團死氣又有手段的內宅主君,孟燕回在他麵前根本不像在沈黛末麵前那樣放得開,甚至連句玩笑也不能說。
每次見到冷山雁,他都感覺自己在拜佛,一個字眼都差池不得。
禮數規矩就一座巨大的山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
沈黛末眸色明麗:“那當然,我知道你這陣子憋悶壞了。
北地民風彪悍,男子騎馬行獵的比比皆是,你為什麼不能去
不僅如此,往後你若是憋悶,想出去逛逛,隻要同郎君說一聲就行。
”
這次她能獲勝,千裡之外的孟靈徽也出了力,提前將師英的部署告知了她,她才能以極少的代價,滅了柔然人,永絕北方禍患。
所以,她自然將這份感謝,轉移到了孟燕回的身上。
“真的
”孟燕回抓著沈黛末的手,開心地跳了起來,紅衣驕矜,高馬尾起伏錯落,像極了一匹棗紅色的快樂的小馬駒。
“真的真的。
”沈黛末無奈笑道:“但隻有一點,不要回來太晚,讓郎君難做。
”
“你放心吧!
”孟燕回整個人都散發著高興,蹦蹦跳跳地走了。
沈黛末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失笑。
冷山雁在一旁看著,眼底隱隱有一簇火苗旺盛生起,但很快他便恢覆成溫柔的模樣,淡聲道:“孟世子天真爽朗,像個孩子。
”
“可不是嘛。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就想到冬兒,真希望冬兒以後也能跟他一樣,無憂無慮,一點苦都不吃,就這樣幸福一輩子。
”沈黛末由衷地說道。
冷山雁眉眼神色一軟,拉著她的手慢慢回到屋子裡,柔聲道:“冬兒有黛娘做他的母親,已經非常幸福了。
”
沈黛末捂臉:“彆誇了,雁子。
你老是這樣無腦誇我,幸好我意誌堅定,不然就要被你誇得飛到天上去了。
”
冷山雁細長又漂亮的眸子溢位笑意:“冇有,黛娘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在冬兒心裡也是最好的母親。
”
“哎呀、說的我不好意思了。
”沈黛末紅了臉,重新鑽進被窩,像一隻烏龜。
但被窩忽然被掀開一角,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托著小冬兒,將他送了進來。
小冬兒爬姿矯健,鑽進被窩裡抱著沈黛末的臉就是親,親得她滿臉口水,逗得沈黛末哈哈大笑,被窩都跟著顫抖。
“彆光親我,不要放過你爹爹。
”沈黛末掀開被子,抱著冷山雁將小冬兒往他臉上湊,一家三口在床上胡鬨到日上三竿。
*
秋天的草原,天空廣闊無垠,幽藍地像一麵鏡子,寶光盈盈,光滑地映出地麵一望無際的金色,不遠處的山坡上,有牛羊在悠閒地吃著草,而在山的儘頭,沈黛末的護衛隊紮起了一頂巨大的帳篷和圍欄,鮮紅的氣質在茫茫的金色中飄揚。
沈黛末騎著駿馬,和一眾將軍們一起打獵圍鹿。
冷山雁抱著冬兒,站在帳篷裡遙望,耀眼的陽光刺地他睜不開眼睛,可他依然在無數個渺小的黑點裡,竭力尋找著沈黛末的引子,被刺激地生理性淚水不停溢位。
唰地一箭,沈黛末射中了一頭小鹿,圍觀的人們發出一聲歡呼。
冷山雁清冷狹長的眼睛裡含著激動高興地笑容,廣闊的天地,似乎讓他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抒發了出來,雖然神態依舊冷淡如霜,但剛纔那一笑,刹那間充滿著勃發的生機。
“冬兒,瞧!
孃親射中了一條鹿!
所有人都冇射中,就孃親射中了,她最厲害是不是
”冷山雁抱著小冬兒,在他耳旁不斷低語。
“好!
”一旁的孟燕回不像冷山雁那般端著,直接站了起來,高聲鼓掌叫好,比他自己射中了鹿還要高興地樣子。
吸引了一眾將軍男眷們的主意。
眾人都知道,沈黛末極其寵愛這位側君,不但為了他得罪柔然人,搶入府中之後,還折服於他的颯颯英姿,破例允許他外出騎馬遊街,連正室雁郎君都無法管轄。
因此,坊間都說沈府有雙豔,直誇沈黛末豔福不淺,兩位郎君皆是絕色,性格一個熱情似火,一個柔情似水,羨煞旁人。
“將這頭鹿處理了,我要與眾將分食。
”沈黛末騎馬回來,將鹿丟給查芝。
“是。
”查芝領了鹿離開。
回到帳篷中後,孟燕回激動地上前,道:“娘子你真厲害,那頭鹿那麼敏捷,你竟然能一箭射中它的喉嚨。
我也要玩!
”
沈黛末笑道:“好呀,我讓阿福跟著你,它的嗅覺靈敏,能幫你把躲著的獵物統統趕出來。
”
“那太好了,可是你不跟我一起打獵嗎
”孟燕回問。
沈黛末望了眼站在高台上,抱著冬兒的冷山雁,道:“郎君前幾日跟我說,他羨慕你能在馬上肆意騎射,也想學騎馬,我得留下來教他。
你就不一樣了,你精通騎射,不用我跟著,我撥幾個侍衛給你,保護你的安全就行。
”
孟燕回紫眸錯愕,隨即沉默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那好,你陪著他吧,我走了。
”
“嗯,去吧。
”沈黛末直接越過他,走向冷山雁。
孟燕回見她答應地如此乾脆,抿了抿唇,快步離開。
他騎著沈黛末的戰馬,在草原上肆意奔馳,疾風如刀子般割在他的臉上,幾隻野兔從他麵前越過。
孟燕回搭弓射箭,頃刻間,就射中了三隻兔子。
“側君好箭法!
”侍衛在他身後誇讚,孟燕回卻興致缺缺的調轉馬頭:“回去吧!
”
侍衛麵麵相覷,不明何故。
孟燕回騎著馬慢悠悠地往回走,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沈黛末正扶著冷山雁踩著馬鐙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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