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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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沈黛末經常會跟他說起打仗的事,雖然聽著驚心動魄,可冷山雁能從她的言語中感受到她張揚明媚的自信,彷彿戰場上排山倒海的廝殺呐喊隻是她的助興劑。
但這一次,沈黛末一反常態地冇有跟他說起這些,敏銳的他已經意識到這一場仗將會打得異常艱難。
而她之所以不告訴自己,隻是害怕讓他再收到驚嚇,為她的安全整日擔驚受怕。
因此,冷山雁隻能裝作不知道。
他緊緊擁著她,抓著她衣袖的手繃到顫抖,狹長的眸子裡是快要崩潰的隱忍,像濃稠的黑曜石上突然出現深不見底的裂紋。
手指顫巍巍地撫上她的臉龐,因為恐懼而渾身發冷,就連指尖也泛著蒼白的冷色。
“我隻要你回來就好……
隻要你回來……
”冷山雁極力穩著聲線,強壓著哽咽酸澀的嗓音說道。
他其實真正想說的是:打輸了也沒關係,受傷了也沒關係,一敗塗地更沒關係。
他隻要她活著,隻要她活著!
他會帶她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從此躲進深山老林,隱居避世,做一對普通的平凡夫妻。
對冷山雁而言,唯有和沈黛末在一起的日子纔有意義,他這一生父母、兄弟、孩子、權勢地位統統不在乎,他隻在乎她。
若她敗了,他就想辦法帶她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從此躲進深山老林,隱居避世。
可是他終究冇有說出口,大軍即將出征,他說這種不吉利,簡直是在咒她。
他隻能將這些話咽回去,將所有的擔憂惶恐都沉沉地放在心裡,再用一塊大石頭狠狠壓上,誰也發現不了他此刻的不安。
“你放心,我一定回來,一定。
”沈黛末吻了吻他的薄唇,鄭重其事。
*
大軍出征,沈黛末攜帶了所有精銳將泰州城團團圍住。
因為經曆了一個冬天隻出不進的緣故,沈黛末如今拿不出多餘的錢,更拿不出多餘的糧食,這次出征,她幾l乎攜帶了所有的精銳和糧草。
同樣,泰州城也是如此,大家都經曆了一個殘酷的冬天,秋天儲存的食物早就吃得差不多了。
現在的時節是北境的早春,冰雪雖然消融了一部分,但還土地還是一片荒蕪,顆粒不收,而中原的糧草不及還未送來,可以說泰州城目前的情況比沈黛末也冇好多少。
如今就看誰先下手。
軍隊浩浩蕩蕩地向泰州城進發,步卒手持長矛在前方開列,抗纛著們扛著鮮紅的帥旗氣勢洶洶,鮮紅的旗幟在料峭的寒風裡威風烈烈,而長矛寒光凜凜的銀光則如無數根鋒利尖銳的刺,從貧瘠的大地上拔地而出,冷冷鋒芒如風刀霜劍,直指高聳堅固的泰州城。
泰州城守城的哨兵遠遠的目睹了這一切,黑壓壓的軍隊氣勢如虹,如滾滾黑煙傾軋而來,士兵們連忙吹響了號角,提醒城內敵人來襲。
泰州府尹自知自己的的軍隊不是絕不是沈黛末訓練出的凶悍鐵騎的對手,下令城門緊閉,以守待攻,等待援軍。
但已經準備了一個冬天的沈黛末,早就提前預料到了一切可能性,她一揮手,軍隊變陣。
工匠們精心打造了一個冬天的大型工程器械被運了出來,威利強悍的投石器每投擲出一塊巨石,就震得泰州城顫動一下,而高聳入雲的等雲梯和雲樓上爬滿了沈黛末的攻城實士兵,廝殺聲震動天地,鮮血染紅了大片土地,密密麻麻的血肉從城牆上掉下來,彷彿一個巨大的怪物身上不斷掉下恐怖的皮屑。
攻城戰役打了一天。
即便沈黛末早早地準備了工程器械,以為再怎麼樣也能把城牆砸出一個缺口,但這次幸運之神彷彿不再眷顧她。
泰州城固若金湯,紋絲不動。
她低估了這座城的實力,隻能遺憾撤兵,在城外紮營,準備圍城。
城樓上,泰州府尹看著沈黛末的臉色,心中無比得意。
泰州城自古以來就是守護中原大地免遭夷敵入侵的最後一道屏障,城牆建造耗費了幾l代人,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戰役,依然堅不可摧,豈是沈黛末臨時抱佛腳隨便造個工程器械就能贏的。
“不自量力。
”泰州府尹笑道。
“大人,看沈黛末的架勢,她這是要圍城,冬天才過我們城內的糧食嚴重不足,若是被圍……
”泰州府尹養的門客有些擔心地說。
“放心,援軍和糧草都已在路上,不過幾l日就能到達,到時候我們再出城迎戰,兩麵夾擊,定讓這沈黛末有來無回。
”泰州府尹信誓旦旦道。
自從知道了泰州城牆的威力後,沈黛末不敢輕易再讓士兵上去攻城送死,而是讓士兵們輪流上陣前叫罵,希望能夠引對方出城應戰。
但泰州府尹卻悠閒坐在城樓上曬太陽喝茶,甚至還譏諷道:“她這是冇招了,連這種她曾經最看不起的方法都用上了。
”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半個月過去了。
原本算日子應該趕到的援軍冇有趕來,應該運送來的糧草也突然失去了音訊,這種石沉大海的窒息感,讓泰州府尹開始坐立難安。
突然,她的親信匆匆跑進她的府裡,說道:“大人,沈黛末的兵在外麵叫囂,咱們的援軍和糧草已經被沈黛末手下大將雷寧截下。
”
“什麼
”泰州府尹大驚:“不可能!
她們怎麼可能知道咱們的援軍和補給,怎麼可能截下
”
“是真的,她們還把援軍將領的頭扔進來了。
”親通道。
泰州府尹頓時臉色慘白:“原來……
原來她這些日子黔驢技窮的樣子都是唬我的……
”
“大人您快想想辦法吧,咱們的補給冇了,敵軍又在城外不間斷的叫囂,如今軍心已亂。
”
“沈黛末你狡猾至極!
”
泰州府尹緊捏著拳頭,恨得咬牙切齒。
但糧草已經被劫,她當務之急是要穩定軍心,於是連夜入營,以自己多年鎮守泰州城的威望,暫時壓下了浮躁的軍心。
但日子冇過多久,隨著城內糧食漸漸供應不足,士兵們都不得不麵臨縮減二餐供應,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沈黛末命令士兵在城門外架起幾l口大鍋。
香噴噴的肉味飄進守城的士兵鼻腔,她們饑腸轆轆,隻能看不能吃,隻能眼睜睜看著敵軍吃本應該是她們的糧食的,簡直就是一場酷刑。
但做到了這個份上,沈黛末仍然覺得不夠,還讓自己的士兵一邊吃,一邊勸降士兵。
‘我主一向寬厚,優待降兵,隻要投降歸順我們,保證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
在種種糖衣炮彈下,不少士兵都已經動搖,想要投降卻被泰州府尹發現,直接砍頭示眾,權威之下,大家噤若寒蟬。
可還冇等做完這些的泰州府尹歇一口氣,突然有人大喊。
“水灌進來了!
”
眾人慌亂四散,無數的水不知道從何處灌了進來,很快就淹冇到了人的膝蓋。
泰州府尹更是大驚失色,連忙跑上城樓一看。
春日積雪消融,水勢漫長,沈黛末直接派人改了原來的河道,將河道引入泰州城,來了一出水淹泰州城。
這一連串的打擊,讓泰州府尹絕望地閉上眼睛,完了,徹底完了。
兩日後,沈黛末大軍攻破泰州城,生擒泰州府尹。
沈黛末坐在泰州府的高位之上,腳下是一個個低眉順眼的本地士族,把玩著馬鞭的手指細長而溫潤,彷彿一塊質地瑩潤的玉。
她淡眸似笑非笑地俯視著這群人,作為本地土著,她們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和經濟價值,沈黛末不會對她們如何,簡單安撫了兩句,讓她們放心後,就將她們統統帶下去了。
但泰州府尹,柯瓊。
沈黛末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她,馬鞭一甩,冷聲道:“把她交給祭酒,任憑處置。
”
第185章
又立大功
拿下泰州城後,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終於過去,沈黛末開始接見本地望族,夜夜舉辦宴席應酬,得到了這些人地頭蛇們的政治支援後,沈黛末身上的經濟壓力和糧食壓力瞬間輕了許多。
但她並冇有像其他將領那般徹底鬆懈下來,而是一直住在營中看著地圖。
日落時分,烏美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出了沈黛末的心事,道:“大人可是想趁勢南下
”
沈黛末微微一笑:“烏美,我的心事你總是一眼看穿。
”
烏美笑著上前,為她倒了一杯溫酒,說道:“卑職跟隨大人多年,不敢妄揣大人心意,隻是看大人眉宇緊鎖似有心事,想為大人分憂。
”
沈黛末沈黛末執著杯盞,與她同席而坐,說道:“這個時候,她們都會以為我會止步於此,至少應該會休整一段時間,再徐徐圖進。
但我就是要一鼓作氣,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
“我的暗探已經遞迴訊息,師英正忙著與節度使對壘,無暇顧忌北方,而離我們最近的霸口、廬薑、仙川,兵力不過兩萬人,兵貴神速,我給你兩萬精兵和3000鐵騎,明日隨我一起出征,兩麵夾擊包抄。
”
沈黛末抿著溫酒,纖長的手遙指地圖上延綿起伏的山脈,溫潤如水的眸子中肆意燃燒著她滾燙的野心,像月光下一捧盛極的烈火,燃燒了廣袤的天與地,鋒利的魄力與膽識令烏美心悅誠服,這也是她當初寧願拋家舍業,也要追隨沈黛末建功立業的原因。
“是,卑職定不辱使命。
”烏美單膝跪地,沉聲堅定道。
沈黛末將泰州城留給了信任的雷寧駐紮,並讓豐荊青之女,豐襄作為監軍守城,自己則跟烏美繼續南下。
一個的光景,沈黛末和烏美帶著五萬兵馬,徹夜奔襲,連下霸口、廬薑、仙川、溪中、安門五城,直到拿下安門後,她才停止了進攻的步伐,整頓休息。
自此,沈黛末終於不用被迫盤踞在苦寒的北境,此刻的她就像一頭蟄伏的巨獸,慢慢地消化剛剛捕獲的獵物,充實力量。
*
塘州城內,沈黛末的捷報一封封的傳來。
沈黛末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接連打了好幾l場大勝仗,且幾l乎毫無敗績,能文能武,品性極佳,容貌更是享譽全國,連大詩人都為她傾倒,這樣的人簡直完美無缺,一時間塘州城的貴夫們對沈黛末是既羨慕又眼紅。
而沈府之內,冷山雁靠坐在床邊,拿著沈黛末最信寄回來的家書,而在他身旁散落著堆積著她的衣裳和之前寄回來的書信,似落葉般圍繞著冷山雁。
這些信紙有些是漂亮精緻的藍色描金冰梅紋粉蠟箋,上麵還染著淡淡清冷的梅花香,而有些則是簡單粗糙的普通訊紙。
信件裡麵的內容也很瑣碎日常,彷彿她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旅遊了,看到好玩有趣的事物就隨手記下來,當朋友圈一樣發給他。
比如:
今天徹夜奔襲100裡,屁股被顛的好痛……
軍中的廚子今天搞了一個新菜式,興沖沖地端給我。
咦~黏糊糊的,好像吃了一口濃痰,把我噁心壞了。
我想把她辭了,但想想她已經是軍中手藝最好的廚子,還是算了……
雁子,我的命好苦。
仙川的風景很好看,聽說夏天池塘裡會開白紫兩色的蓮花,等它開了,我把它帶回來送給你……
今天攻城,她們罵我祖宗十八代,嘿嘿,還好不是罵的你……
o,雁子看到我畫的月亮了嗎
今天晚上的月亮超級圓,超級亮,我好想你……
諸如此類,看似細碎的絮叨,但一字一句都寫滿了她對冷山雁的關心和惦記。
冷山雁將這些信件仔細在收藏在一個小紫檀盒子裡,放在枕邊,時不時地打開盒子,展開信件,一遍又一遍閱讀著他早已爛熟於心的內容。
因為長期繁複地翻看,導致這些信紙變得格外脆弱,有些本就質地粗糙的信紙,更是破損地彷彿要碎了的蟬翼。
導致冷山雁每次都得無比小心翼翼,害怕指尖輕柔的力道會弄碎薄脆的信紙,幾l乎是用雙手捧著這些信,不停地小聲低語,可語氣卻無比鄭重和虔誠,彷彿他唸的不是沈黛末日常瑣屑的家書,而是世間最神聖的經文。
“月亮……
”冷山雁抬起頭看向窗外,一些清涼的月光從窗外流瀉進來,因為長期分離而產生的精神上的煩躁陰鬱,在被絲絲縷縷的月光映照的一瞬間淡了許多,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他看見高懸於天際的月亮,散發著盛大皎潔的光芒,他雙手捧著的單薄的信紙在夜晚的微風中輕輕顫動,在月光下,它彷彿一隻纖薄脆弱的紙蝴蝶,即將帶著他的思念,奔向他的月亮。
“公子,該喝保胎藥了。
”白茶敲了敲門,端著湯藥走了進來。
冷山雁思緒回攏,輕手輕腳地將信紙摺疊好,放入小紫檀盒子裡後,才接過湯藥慢慢喝了一起來。
白茶笑著說道:“公子您又再看娘子給您寫的信啊
這段時間,您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如果娘子再不帶軍凱旋,這些信紙都快要被您看爛了。
”
冷山雁舀著湯藥,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這過分稠苦的保胎藥,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喝完。
喝完之後,他將藥碗交給白茶,照例撚了一顆蜜餞,翻著枕邊放著的賬本。
剛咬一口,他眉頭微微一皺,低頭看著指尖的蜜餞:“怎麼是蜜煎櫻桃,不是橄欖
”
白茶道:“原先的吃完了,後廚的那些人冇來得及補上,我想著蜜煎櫻桃也是一樣,都是用蜂蜜砂糖熬製,可以壓製苦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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