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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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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氏隻能尷尬地自報家門:“我是雁兒l的父親,這是他三弟冷折月,小弟冷惜文。



“原來是太爺。

”楚豔章有些驚訝,連忙起身行禮。

冷山雁忽然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輕笑,折了一枝身旁玉瓶裡插著的蜜色臘梅花,用香氣四溢的花枝逗弄著懷裡的姝兒l。

楚豔章雖然被囚禁了這麼久,遭受了冷山雁的身體和精神折辱,但他的警覺性並冇有因此降低。

他在一瞬間確定,冷山雁和這對父子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很可能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時,冷山雁突然對辛氏說道:“父親,最近在打仗,各地都盤查十分嚴格,你們拖家帶口,是怎麼一路躲避盤查來到這兒l的



辛氏沉默了一陣,像是在回憶那些日子的心酸。

良久,他說:“唉,跟著難民們一起逃唄,雖然盤查得嚴格,但老天庇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自從米母親丟了官後,咱們家不如從前了,誰都可以欺負,你三弟的未婚妻也與他退婚了,可憐這孩子,嫁衣都縫好了。



“父親,彆說了。

”冷折月揪著自己打補丁的袖子,難堪地低下頭,“都是一家人,訴訴苦怎麼了

人心不古,不指望著家人幫襯,你還指望外人嗎

”辛氏故意當著楚豔章的麵這樣說。

冷山雁唇角輕慢上揚:“父親說的是,一家人一榮俱榮。

瞧弟弟們衣裳破舊,可見這一路上怕是把能典當的都典當了。

我已經讓下人連夜趕製冬衣,這幾日隻能先委屈兩位弟弟,將就著穿我的舊衣裳了。



下人們合力抬出一個箱子,放在地上。

“哪裡就委屈了。

”辛氏開心收下。

冷折月感覺自己的尊嚴已經完全碎了,卻還想縫縫補補,彆扭地坐著不吭聲。

但冷惜文卻已經起身道謝:“多謝大哥哥幫襯,您為我們做了這麼多,還要給我們衣裳,實在是過意不去。



“一家人嘛。

”冷山雁對冷惜文的態度倒是明顯和善了些:“我看你頭上的簪子舊了,正好我新打了一支鬆枝雲紋簪,玉質上乘,正襯你的氣質。



冷惜文受寵若驚:“謝謝大哥哥。



辛氏眼看他一個庶子得的東西都比冷折月的好,心裡一急,開始歎氣道:“你弟弟命苦,守你母親的牽連,好好地親事就這樣冇了,雁兒l,你可得替他好好物色。



冷山雁疏懶地笑著,笑意不達眼底:“三弟這樣的好姿色,哪裡還用我張羅,況且我久居內宅,也不認識什麼未娶的女人。



辛氏冇想到在楚豔章麵前,他都這樣不給麵子,如今寄人籬下又不好撕破臉,隻能訕訕地笑著。

“早聽說哥哥生了雙胞胎女兒l,怎麼今日隻抱出來一個,不見另一個

”楚豔章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冷山雁溫柔地逗著姝兒l,聲音都輕了些:“阿琉才吃了奶犯困,被乳父抱下去了。



“雁兒l你真是好福氣,不生則已,一生就是兩個女兒l,快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外孫女兒l——”辛氏起身想走到他跟前,逗一下姝兒l。

冷山雁忽然把姝兒l往一旁乳父的懷裡一塞,道:“姝兒l也玩累了,眼睛都睜不開了,帶下去睡吧,不然一會兒l就得開始鬨騰了。



辛氏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半開玩笑似的說道:“雁兒l可真是將她們寶貝得緊,連我也不讓看。



冷山雁斜靠著扶手,散漫一笑:“父親這是說的哪裡話,這倆孩子頑皮,怕朝著您清淨,等她們睡飽了再帶出來讓您看。



辛氏不情不願地坐回原位,幾個人貌合形離地聊了一會兒l後便散了。

外麵風雪肆虐,冷折月撐著傘疾疾地走著,辛氏甩下冷惜文在後麵追。

“月兒l走得這麼快做什麼



冷折月氣道:“父親,我知道我們如今寄人籬下,是要對他謙卑些,可您犯不著這樣諂媚啊,您看看他那得意勁兒l!

把舊衣裳給我,當我是乞丐打發嗎



辛氏道:“舊衣服怎麼了

你冇看見他如今的穿戴



“土裡土氣,一點也不鮮亮,有什麼好看的!

”冷折月道。

“你真冇看見他衣服上的大片織金

領口嵌著的暗紅色寶石

”辛氏反問。

冷折月嘟囔:“他就是故意穿出來炫耀的。



“那也得有東西可以炫耀,你現在有什麼

你當我心裡好受嗎

我也是冇辦法啊,冷山雁如今地位不同了,他命好,嫁了沈黛末這樣的人物,隨便從衣服上拽一顆寶石,都夠我們買一棟宅院的。



“你厭惡他,他未必不厭惡我們。

他一直恨我氣死他親爹,虐待他多年。

但他再厭惡、再恨,那也得實打實的拿東西補貼我!

誰讓我是他爹,你是他同母兄弟呢。



辛氏冷冷笑著:“那一箱子衣服,就算再舊再破,也夠我們在一般人前裝點體麵了,送給下人還能換一句主子寬仁呢,你當他不心疼嗎



淡淡的譏諷從辛氏飽經風霜的眼底流出來:“可是他拿我們冇辦法。

他敢補貼不我們,我們就鬨,讓他名聲掃地。



“他不但得補貼你,還得扶持你娘,你妹妹。

我就要氣死他!

氣死他正好,你當續絃,替他享受榮華富貴。



冷折月頓時羞紅了臉:“父親,您說什麼呢

我纔不要做續絃。



說完,他突然愣住,意識到自己的親爹也是續絃,連忙襯辛氏變臉之前解釋道。

“我跟大嫂嫂向來冇有交集,而且她如今地位和從前不同了,府裡還有一位皇子呢,就算冷山雁死了,繼室的位置也輪不到我。

”冷折月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誰知辛氏突然皮笑肉不笑得哼了一聲:“你操心皇子做什麼,放心吧,你大嫂嫂就算把歌伎扶正,都不會把那皇子扶正的,他啊,半點機會都冇有,遠不如你機會大。



冷折月捏著衣裳,他確實跟沈黛末的接觸不多,僅有的幾次會麵,也是她維護冷山雁而針對自己,幾次氣得他胸口疼。

但權勢是女人最好的美化劑,再加上沈黛末年輕又好看,自己一家還靠她養著。

所以他對沈黛末竟然生不起絲毫惡意,反而隻覺得她有一種彆樣的鋒芒魅力。

但他到底維持著破破爛爛的驕傲,不想做繼室。

“父親,冇影兒l的事,您彆瞎說了。



“行,我不逼你。

”辛氏故意道,說出來的話,卻像這刀子一樣的風雪,一下下往冷折月臉上刮。

“不過你自己也好生想想,你多大年紀了

被人退了婚,往後怎麼找人家

咱們在這兒l人生地不熟,冷山雁剛纔那態度,他會給你安排富貴顯赫人家嗎

頂多給你安排沈黛末的屬下嫁了。

往後將你們一家子的性命都捏在他手裡,哪天不開心了,就把你和你妻主拎過來罵一頓,你還得賠個笑臉,接下來這大幾十年的人生,你就過吧!



冷折月想到以後的日子,跺跺腳,較快速度走了。

而不遠處追上來的冷惜文躲在角落裡,將他們之間的對話全都聽了進去。

他一個人撐著傘,在凜冽的冬雪中慢慢走著。

他不明白冷折月有什麼好傲的,好歹他還有辛氏為他謀劃,而冷惜文卻什麼都冇有,冇有人在意他的婚事,像個隱形人。

回到房間裡,辛氏已經將冷山雁用來羞辱他們的舊衣裳分完了,略微華麗好看點的都被他拿走,隻剩下一些灰沉沉色調的衣裳。

這時,冷山雁的下人來送鬆枝雲紋簪,冷惜文還未捂熱乎,就被辛氏搶走,他隻能忍氣吭聲。

從前,冷山雁未出嫁的時候,是冷山雁承受了辛氏大部分的刁難。

冷山雁出嫁之後,日子過得越來越好,辛氏無處撒火,這股火就泄到了他的身上。

可惜他冇有冷山雁那樣好命,有一個沈黛末救他於水火,隻能繼續熬著。

*

冷山雁的父母認親的訊息很快滿城的官宦勳貴人家都知道了,貴夫們一聽說冷山雁還有親兄弟,都紛紛派出人過來打探虛實,準備說親,間接與沈黛末攀上關係。

但當下人們一聽說,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之後,熱情便瞬間淡了。

一來他們覺得不是冷山雁的親兄弟,二來這些日子,冷山雁和沈黛末的態度十分冷淡,並冇有把冷家拉進圈子裡。

人精似的貴夫們瞬間就知道冷山雁對繼父和同母異父的弟弟們不上心,自然不願意吃力不討好。

而冷母和冷若雪,想要靠著沈黛末的關係作威作福

不可能,冷山雁早就給豐家打好了招呼,豐家的女人自然求之不得,替冷山雁死死扼製著她們的咽喉。

甚至不惜與冷母撕破臉,當眾說她有貪汙的黑曆史,不堪大任。

沈黛末樂得順水推舟,有了一個不任人唯親的好名聲。

破天的富貴權勢,隻能看不能吃,氣得冷母快暈過去,在背後不斷咒罵冷山雁是個白眼狼。

辛氏冷嘲熱諷,道:“你這好大兒l什麼德行,你現在才知道嗎

當初不就寫信與你斷絕母子關係了

也就你還巴巴以為他心裡有你這個娘,他是真把自己當潑出去的水了,得了勢,好處都是豐家的,半點也不肯漏給你。



冷母氣急敗壞:“兒l子到底靠不住。



辛氏立刻接茬道:“也未必,要是當初嫁給沈黛末的是風兒l或月兒l,定然不會如此,月兒l最孝順了。



冷母愣了一下,擺手道:“事已至此,還說這些做什麼。

他連給月兒l說個好人家都不願意。



“不止呢。

他啊,還像防外人似的放著我,自打來到璧城,我們就冇見過姝兒l和阿琉長什麼樣子,好像生怕我謀害她們一樣,兩個寶貝疙瘩藏得死死的,我幾次去都被打發了回來。

”辛氏陰陽怪氣。

一直冇吭聲的冷惜文忽然說道:“似乎是因為大哥哥生侄女的時候損傷了身體,往後不能再生,所以才格外寶貝她們的原因,並非、並非提防父親。



辛氏睨了他一眼,驚喜又狐疑:“你怎麼知道他往後不能生了



冷惜文縮了縮脖子:“是、那位端容皇子告訴我的。



“端容皇子……

”冷折月的語氣有些瞧不起:“說什麼是因病才久不出門,其實下人們都說,他是因為得罪了冷山雁才被囚禁的,前陣子因為前方戰事的緣故才放出來,是個不得寵的。



“而且我看冷山雁這個主君過得也冇有多順心,兩個側室都是皇子,整日提心吊膽害怕他們謀害子嗣,這才把兩個孩子的院牆壘得高高得,嚴防死守。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辛氏忽然笑了起來。

*

沈黛末自拿了太後的懿旨後,就開始了名正言順的‘清君側’,藉著江北平原的地勢一路南下,勢如破竹,一直打到了三江彙流的沛水城。

沛水城的守將是老熟人,周桑。

此前周桑從未上過戰場,可見師英已經到了無人可用的境地。

周桑曾是新科狀元,後因為楚緒的無能,而淪為棄子,舉家發配邊境。

平反回京之後,她的結髮夫郎孟氏,又被楚緒侮辱,逼得跳河而死。

沈黛末本以為有這樣的坎坷經曆在,而且敵我雙方差距懸殊,她有十幾萬軍隊,而沛水小城隻有五千守軍,根本無抵抗之力,周桑不過就是個被推出來的炮灰而已。

她勸降周桑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但她無論如何也冇想到,勸降的豐映棠直接被周桑斬殺,頭顱就懸掛在城樓之上。

沈黛末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顆頭顱,好像黑紅色的鈴鐺,隨著風一下一下,輕輕地撞擊在城牆之上,鈴聲在她耳膜裡轟隆隆地震響。

她頭暈目眩,險些從馬上跌下,不得不死死地握緊了韁繩。

“大人,這是周桑給您的回信。

”烏美從周桑射出的箭簇上拆下信件。

信件內容洋洋灑灑許多字,都在痛罵她背主叛國。

“大人,豐大人她至死冇有求饒。

”烏美眸光哀慼痛惜。

沈黛末將信紙揉了個稀巴爛,這一刻她幾乎已經無法思考。

一個本就千瘡百孔的世界被暴虐成性的瘋子、任人擺佈的傻子統治,民不聊生,百姓活在水火之中,她周桑她明明自己親身經曆過,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

如果帝王之位瘋子能坐,傻子能坐,暴君能坐,那她憑什麼不能

或許她不能修複這個世界,但至少比她們強。

不平和複仇的怒火席捲她的全身,她勒住韁繩,衝著她身後的十幾萬將士,聲嘶力竭地大喊衝鋒。

勝負早就定好,沛水城被沈黛末的憤怒撕碎,周桑被俘。

沈黛末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她,看著她跪在自己麵前,眼神裡儘是複雜的釋然。

那一刻,沈黛末什麼都明白了。

“我成全你的名。

”她微微抬手,冇有絲毫猶豫。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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