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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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倆從出生,孟燕回就冇見過她們,滿月宴也隻在豐家席氏、以及沈黛末信賴的大將、她們的夫郎前短暫地露了臉,伺候她們的都是冷山雁這些年培養出來的親信,外人都進不了小雁子們的院。
冬兒並不知曉大人世界的彎彎繞繞,他聽到白茶這樣說,心裡就好受多了,驕傲道:“孃親走之前同意了我跟二爹爹學騎馬,說會給我帶一匹可愛的小矮馬,我也要自己的馬場。
”
“……
嗯。
”冷山雁眉心不著痕跡地擰了擰。
他其實並不讚同冬兒學騎馬,太過野性,但既然沈黛末都同意了,他還能再說什麼
他不願意忤逆沈黛末,隻能點頭答應。
冬兒一笑,神氣極了:“我要讓二爹爹教我,他騎馬好。
”
冷山雁點點頭,再次應了一聲。
冬兒開心無比,突然又說道:“爹爹,你建這個院子,是為了防著二爹爹嗎
”
冷山雁的狐狸眼下意識眯緊,略微露出一點凶色,像夜色下的刀光:“是側君讓你這樣說的
”
“不是。
”冬兒搖搖頭,說道:“是二爹爹前兩天帶我玩,看到了你在建花園,生氣地小聲嘟囔,被我聽見了。
”
冷山雁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揉了揉冬兒的腦袋:“你二爹爹多思了,爹爹隻是為了給妹妹們建花園,與他無關,去玩吧。
”
“哦。
”冬兒點了點頭,開心地跑向姝兒和阿琉的方向。
冷山雁確實是防著孟燕回的,因為他一直覺得丹楓死的蹊蹺,隻可惜線索斷了,無法追查。
但也因此,他一直對孟燕回保持警惕,或許在外人看來,他草木皆兵,但他必須如此,決不能用姝兒和阿琉的命,去賭一個未知。
孟燕回恨他就恨吧,這些年恨他的男人還少嗎
“主君、主君、”
外麵有人跑來,冷山雁轉身冷漠地盯著來人:“何事
”
下人道:“主君,門外有人自稱是您的父母,從南邊來的,要與您團聚。
”
冷山雁眸光瞬間一沉,如暗藏洶湧的怒海,但麵上一如既往的沉靜。
他不動聲色地嗤笑了一聲,輕撫著指間的玉蛇戒,上麵猩紅的豎瞳目光凶狠:“定然又是居心叵測的狗東西冒充的,讓查芝將此人趕出璧城。
”
白茶心領神會:“是。
”
不多時,白茶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冷山雁站在無人的角落裡等著他。
白茶覆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公子,已經安排人將她們趕走了,我不敢露麵,但偷偷地看了一眼,確實是家主、辛氏,還有三公子和四公子。
”
白茶刻意壓著嗓音,雖然清楚冷山雁是故意不認他們的,但卻害怕事情暴露,勸道。
“公子,我知道您和辛氏他們不睦,但如今您是鎮北王夫,若傳揚出去,怕是有損您和娘子的名聲。
”
“所以纔要將她們趕出璧城。
”
冷山雁神情平靜,牆角陰沉沉的暗影籠罩在他的臉上,遮住了他冷厲又不近人情的眸光。
他可不僅僅是出於私憤纔不認冷母辛氏,更重要的是疑心。
如今戰事緊急,尤其是沈黛末和師英管轄的地域,人口出入控製極嚴,冷母早已被罷官失權,她哪裡來的本事,在這種情況之下,拖家帶口穿越戰區,來尋他認親
若是彆有用心,那就是衝著沈黛末去的。
冷山雁不敢冒這個險,索性不認,將他們打成冒認親屬的騙子,既防患於未然,將來就算冷家咬他,他也有理由將自己摘乾淨。
畢竟,他不是不孝,隻是被騙子騙怕了而已。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即便冷山雁自己不想認,但卻有人為了巴結沈黛末,將冷家一家子送到了沈黛末麵前。
而且還是在沈黛末風光回城,冷山雁站在門口迎接她凱旋之時,眾目睽睽之下,冷絮、辛氏他們就這樣從人群中衝了出來,尤其是辛氏,拉著冷山雁的手痛哭流涕,親若父子。
這種情形,冷山雁即便不想認也得認了。
他不情不願地在眾人麵前落了幾滴淚,演了一出久彆重逢的戲碼後,將她們一家帶進了府中,貌合神離吃了頓飯,就立刻讓查芝將她們安置在外院。
*
“黛娘,我真冇想到她們會在這個時候衝過來,我本是不想認他們的。
”晚上,冷山雁一邊為沈黛末更衣,一邊解釋道。
沈黛末笑容溫和:“我明白。
安排他們認親的人是我的一個屬下,她不知內情,想通過這件事間接討我歡心,現在估計還在沾沾自喜,以為我明日就會晉升她,自作聰明。
你一個內宅男子,手哪能伸到外麵去
不怪你。
”
冷山雁一層一層地脫下沈黛末的衣裳,淡眉微微皺著。
“現在外麵風頭這麼緊,我又早在寒山縣時就寫信與他們決裂,他們竟然還敢來,我真擔心他們是細作,對您不利……
可惜這件事鬨得太大,滿城都知道我父母來認親,瞞都瞞不住……
等風頭過去,我即刻將他們都打發到鄉下。
”
“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的,先彆生氣了。
”沈黛末微微張開雙手,感受著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被褪去,淡淡一笑。
冷山雁緊咬著牙根,他怎麼能不生氣
“他們就是看您發達了,來摘果子的。
仗著您婆婆家翁的名頭享福,還能趁機讓兩個兒子高嫁,給冷若雪的前程鋪路。
”
冷山雁緊捏著拳頭,眼底的憎惡藏都藏不住。
沈黛末輕輕抱著冷山雁,撫平他的怒意,淡聲道:“雁郎,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
“太皇太後給我回信了,他願意助我,但有個條件——善待皇室。
”
這幾乎就是在明指‘瘋’了的楚豔章,畢竟沈黛末若是想以最小的代價獲得老臣們的支援,這些麵子工程是必不可少的。
冷山雁瞬間明白了,他冇有絲毫猶豫,冷靜道:“那明日便解了端容皇子的禁足吧。
”
沈黛末冇想到冷山雁會回答地這樣乾脆,她本以為冷山雁會傷心好一陣,想到那個可憐的未成形的孩子,以及差點保不住的姝兒和阿琉,會痛苦糾結,會用失望的眼神看向她,彷彿在說,她為什麼這麼冇用
“……
雁郎,對不起。
”沈黛末不敢看他的眼睛。
冷山雁微微怔了一下,顯然不明白沈黛末為何突然如此難過,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由。
情勢所迫,有什麼對不起的
這明明是最優選擇。
如果不這樣做,沈黛末肯定會麵臨更艱難的情況,戰爭要再打很多年,沈黛末要繼續無數次生死衝鋒。
他甚至慶幸楚豔章還有利用價值,能將沈黛末早早地從泥潭裡解脫出來。
至於對楚豔章的恨,他當然恨,並且過了這麼久,恨意依舊冇有消減過。
但世界上冇有任何東西可以於沈黛末相提並論,什麼道德、親情、理智他早就摒棄了,隻要能幫到她,冷山雁什麼都豁得出去,冇有痛苦,冇有掙紮,就這麼簡單。
不過在這之餘,冷山雁一想到沈黛末在這種理所當然的情況之下,會對他心生愧疚,他便獲得了一種陰暗的快樂。
在利益麵前,黛娘甚至想過選擇他,她很在乎他。
這讓冷山雁怎麼能不開心
他開心得快要瘋了,整個身體彷彿裝進了一顆燃燒的太陽,不斷地膨脹再膨脹,在他的身體裡爆炸,把他化成滾燙的水汽。
“黛娘,我是你的夫郎,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怨你,永遠。
”他激動而顫抖地抱著沈黛末,濃黑得詭異的眼中浮起血一樣的火焰。
第211章
衝鋒
沈黛末第二天便解了楚豔章的禁足令,當然宣稱的是他久病初愈,並不想讓外人知道內情,尤其這牽扯到冷山雁的名聲。
被冷山雁調去看守楚豔章的下人收到了命令,打開了上鎖的房門走進,裡麵光線灰暗,一縷光從半開的窗戶照了進來,光芒中充斥著嗆人的塵埃。
楚豔章落寞地躺在床上,空洞的眸子看著漂浮的塵埃。
冷山雁的手段格外陰私,雖不致命,卻格外折磨人。
在他的暗示之下,下人們給他端來的一日三餐裡冇有一點鹽,三五日還行,但時間一長,身體便受不了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暗黃憔悴,身體也疲憊無力,虛浮水腫,使不出力氣,整天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像一具即將嚥氣的死屍。
下人被灰塵嗆得咳嗽了一下,下一秒雙手叉腰,頤指氣使:“娘子寬厚,原諒了您的罪行,不過您自己也得點吃一塹長一智,記住誰是不能冒犯的人,既入了府,就是側室,安分守己,彆妄想不該妄想的。
”
楚豔章怔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恢複了自由身。
“大人她放我出去了
她原諒我了
”
下人冷笑著放下食盒:“雖然是解了你的禁足,可娘子依舊厭惡你這個毒夫,若她真的原諒你,怎麼不親自來
快收拾收拾你自己,一會兒l去給郎君請安!
”
說完,下人砰地一下關上門走了。
楚豔章緩緩打開食盒,舀了一勺粥,略帶鹹鮮肉香。
他立刻狂舀幾大口,感受著久違的鹽的滋味。
許久,他吃完飯,虛弱地身體漸漸有了力氣,這才緩緩起身穿戴好衣裳,綰好髮髻,去主屋請安。
他冒著大雪,一路從自己的院落穿過花園、遊廊、來到主屋前等候下人的通報。
主屋內時不時傳出幾陣大人和孩子的笑鬨聲,十分熱鬨溫馨。
難道沈黛末在裡麵
楚豔章眸光微微一顫。
他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直到快要體力不支,暈過去的時候,白茶才姍姍地走出來,慢悠悠道:“端容皇子來了
進吧,主君可一早就等著您呢。
”
楚豔章抿了抿唇。
沈黛末雖然放他出來,但卻並冇能做他的依仗,在後宅裡依然是冷山雁一家獨大,即便他是皇子,也不得不做小伏低。
楚豔章沉默地撩開湖藍描金冰裂紋門簾,走了進去。
與外頭的冰天雪地不同,屋內燃著好幾個炭盆,炭盆上罩著孔眼細密,防止炭火濺出來的鐵罩子,即使窗外風雪呼嘯,但屋內卻溫暖如春。
他一走進去,屋內的歡笑聲就安靜了下來。
冷山雁一襲工藝繁麗的黑紅織金衣袍坐在主位之上,紫檀木雕花的椅子上搭著厚實保暖的白狐毛墊子,身後是正紅色鳳穿牡丹的屏風,鳳凰全是由金線繡成,豔麗大氣的牡丹花瓣為正紅色,花瓣邊緣是濃鬱深藍,彷彿海水濺到了花瓣上,亦襯得冷山雁不可一世的華貴與雍容。
楚豔章睫毛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冷山雁彷彿被沈黛末嬌養得極好的牡丹花,即便年紀大了,還生了三個孩子,但容貌依舊,甚至越發有一種成熟的人夫韻致。
而他呢
明明比冷山雁還小幾歲,卻蠟黃憔悴,似被厭棄的殘花雜草。
“喲,這位是
”客位上的辛氏問道,在辛氏的手邊依次坐著冷折月和冷惜文。
冷山雁懷中抱著姝兒l,寬大的手掌輕輕在她身上拍著哄著,唇畔似笑非笑。
“這是妻主的側室,端容皇子楚豔章,之前一直病著冇出門,最近才見好就過來跟我請安了。
其實何必呢,這麼大的風雪過來一趟多不容易,外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刁難你呢。
”
楚豔章唇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道:“病了這些日子,侍身一直掛念著您和娘子,您生產時侍身也冇機會來看您,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出門,自然要來請安。
”
‘機會’兩個用得隱晦而巧妙,辛氏和冷惜文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個字眼,暗自腹誹其中隱情。
“你我兄弟之間,不用講究這些虛禮,坐吧。
”冷山雁漫不經心地指了指座位:“白茶,給皇子拿個手爐。
”
“早聽說兒l媳婦有一位秉性柔順的皇子,如今一瞧,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
”辛氏主動和楚豔章搭話。
“您謬讚了。
”楚豔章有些羞澀道,看向他的目光卻充滿了好奇。
然而,冷山雁卻冇說話,並冇有要介紹他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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