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廢後,我靠神級選項成武神 第10章 瘋還冇夠,我直接殺進燈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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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舟喉間泛起鐵鏽味,舌尖的刺痛像根燒紅的針,將糾纏的低語戳出個窟窿。
他盯著秦芷垂落的髮尾,那縷墨色髮梢掃過他滲血的手臂,比心魔的啃噬更讓他清醒——她的指尖在抖。
疼?秦芷的聲音比海風還輕,最後一圈布條纏上他小臂時,指腹刻意避開了新結的痂。
顧雲舟這才發現她眼尾泛紅,像被鹹濕的霧氣浸過。
從前她執行任務時,子彈擦過鎖骨都能麵不改色替他擋刀,如今不過是替他包紮,手竟抖得握不緊布條。
不是疼。他伸出未受傷的手,輕輕覆住她微顫的手背。
秦芷的瞳孔驟縮,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卻冇躲開他的觸碰。
顧雲舟能感覺到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淬毒短刃磨出來的,是高興。他低笑,原來我還能讓你擔心。
秦芷彆過臉,耳尖瞬間紅透。
遠處傳來小七的吆喝,混著破船板吱呀的響聲。
那孩子跑得急,褲腳沾著碼頭的淤泥,懷裡的舊報紙被攥出褶皺:顧哥!
顧哥!
林家貼懸賞了!他喘得像拉風箱,把報紙往顧雲舟膝頭一塞,自已蹲在船縫邊扒拉著吃冷掉的烤紅薯,我繞了三條街才撕到,他們在鬼市入口釘了鐵牌子,好多人圍著看呢。
顧雲舟展開報紙,懸賞令上的畫像確實像他——眉峰淩厲,眼尾微挑,是從前作為顧家繼承人時的模樣。
但他盯著畫像看了片刻,突然笑出聲:少了。
少什麼?小七湊過來,鼻尖沾著紅薯渣。
少了這裡。顧雲舟指尖點在畫像眼尾,被廢那天,林昊用淬毒的銀針戳穿我丹田時,我盯著他眼睛笑了。
那時侯我的眼神他頓了頓,幽藍瞳孔在破曉的天光裡泛起冷光,該是瘋的。
秦芷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涼得像冰窖的風:趙炎昨晚在冰窖醒了。
顧雲舟的笑凝固在嘴角。
趙炎是林昊的貼身護衛,內息境中期,昨天奪龍血藤時被他用碎冰紮穿了琵琶骨,按理說至少要躺半個月。
他醒了就喊'顧雲舟瘋了'。秦芷從靴筒裡抽出短刃,在船板上刻下一道深痕,林家的暗樁已經開始排查碼頭附近的廢棄船塢。
小七說的懸賞令,是林昊怕訊息走漏,故意放出來引我們露麵。
那正好。顧雲舟將報紙團成紙球,精準扔進漲潮的海水裡。
紙團濺起水花的瞬間,他的武道直覺突然刺痛——像有根細針紮進後頸,那是危險臨近的預警。
他側頭看向秦芷,對方正盯著他纏著布條的手臂,短刃在船板上刻出第二道痕,他們要引我露麵,我就偏要在他們眼皮底下蹦躂。
天武閣。他突然說。
秦芷的短刃哢地折斷在船板裡。
今天中午,林昊要以顧家代理少主的身份參加武道資源分配會。顧雲舟摸出懷裡半株龍血藤,淡粉色的藤蔓在他掌心舒展,那是他第一次正式接手顧家產業,到場的有三大家族代表、武道聯盟的人,還有他的指腹摩挲著藤蔓上的細刺,我父親當年的舊部。
那裡有十個內息境守衛,三個真罡境坐鎮。秦芷扯斷半截船繩,將斷刃裹起來藏進腰間,你現在經脈修複不到兩成,真氣微燃最多撐三十息。
所以我要當瘋子。顧雲舟突然抓住秦芷的手腕,拉著她湊近自已。
她能聞到他嘴裡龍血藤的腥甜,混著一絲鐵鏽味——是剛纔咬舌尖留下的,瘋子不會在意守衛,不會計算退路。
他們隻會在眾目睽睽下衝上台,揪住林昊的衣領,問他'我父親的雪棺穀手劄藏在哪'。
小七的烤紅薯啪地掉在船板上。
他瞪圓眼睛:顧哥你要
他們會覺得我瘋了,急著證明自已還能威脅林昊,所以纔敢闖天武閣。顧雲舟鬆開秦芷的手,摸了摸小七的頭頂,但實際上——他的目光掃過秦芷藏短刃的位置,又落在小七鼓鼓的衣兜上(那裡裝著他今早偷來的易容粉),我要讓所有人看見,顧雲舟冇死,顧家的血脈,比他們想象的更瘋。
秦芷突然站起身。
她望著遠處逐漸亮起的鬼市燈籠,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長:我去弄三套天武閣的侍從服飾。
我去買易容粉!小七蹦起來,衣兜裡的紅薯渣簌簌往下掉,顧哥說要瘋,那咱們就瘋得徹底點,我還能往臉上畫血道子!
顧雲舟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晨霧裡,才低頭看向自已的掌心。
龍血藤的藤蔓不知何時爬上了他的手背,在皮膚下蜿蜒成淡粉色的紋路。
更讓他在意的是,剛纔與秦芷對視時,他分明在她眼底看見了一絲笑意——那是從前他帶她去看街舞表演時,她藏在麵具後的笑。
顧雲舟。
低啞的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顧雲舟渾身一震,反手摸向腰間(那裡本該彆著短刃,卻隻剩秦芷留下的斷繩)。
聲音是從他懷裡傳來的,他摸出個褪色的布囊,裡麵躺著枚刻著符文的青銅片——藥婆的傳音符。
青銅片表麵的符文正在發燙,像要燒穿他的衣襟。
顧雲舟盯著逐漸亮起的紋路,聽見藥婆的聲音混著草藥香飄出來:小子,你若真要去
潮水漫過船板的聲音突然變大,最後幾個字被浪濤捲走。
顧雲舟捏緊傳音符,望著鬼市方向飄起的第一縷炊煙——那是早餐鋪的蒸籠掀開了,混著油星的香氣飄過來,像極了小時侯母親煮的熱粥。
他摸了摸發燙的傳音符,又摸了摸手背上的藤蔓。
龍血藤的汁水還殘留在齒間,腥甜裡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像極了他即將要走的路。
顧雲舟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青黑血珠順著指縫滲進龍血藤的淡粉紋路裡,像團淬了毒的煙花在皮膚下炸開。
傳音符的燙意從布囊裡鑽出來,燙得他鎖骨發疼——藥婆的聲音帶著股燒焦的艾草味,混著海浪聲撞進耳朵:天武閣東側迴廊有處'影壁',是曆代武者留影之地,林昊必經。
但那裡有'氣機感應陣',能識破真氣波動。
你若靠近,立刻暴露。
他盯著手背上蠕動的藤蔓,突然低笑出聲。
笑聲撞在潮濕的船板上,驚得梁上的灰雀撲棱著飛走。
秦芷和小七離開時留下的烤紅薯皮還攤在角落,沾著泥的甜香混著血鏽味,在舌尖泛起股說不出的澀。
我不靠真氣他對著傳音符輕聲道,指腹碾過手背上的青黑血漬,我靠'瘋'。
船外傳來小七的吆喝,比平時高了八度:顧哥!
易容粉買到了,是鬼市王嬸家的,摻了灶灰,絕對真!話音未落,艙門被撞開條縫,小七像隻小獾似的擠進來,懷裡的油紙包窸窸窣窣響,秦姐在碼頭換衣服呢,她說侍從服的盤扣太麻煩,讓我先送粉來。
顧雲舟接過油紙包,指尖觸到包角的補丁——是小七偷東西時被抓,王嬸可憐他縫的。
他捏了撮灰撲撲的粉末,對著光看了看,又抹在自已臉上:去把最破的乞丐服找來,要沾著泥的,最好有酒漬。
啊?小七瞪圓眼睛,顧哥不是要扮侍從嗎?
侍從太規矩。顧雲舟扯過條破毯子擦手,青黑血漬在毯麵上洇出個猙獰的爪印,瘋子纔會在正午的天武閣撒野,纔會撞翻茶盞,纔會把木牌砸在影壁上。他摸出把鏽跡斑斑的匕首,在自已嘴角輕輕一劃,血珠立刻湧出來,去,找塊破木板,寫'殺林昊者得永生'。
字要歪,墨要濃,最好滴兩滴雞血。
小七嚥了口唾沫,突然咧嘴笑了:顧哥這招絕!
林昊要是懷疑,咱們就說瘋子的話能信?
他要是不信他蹦跳著跑出去,破木屐在船板上敲出歡快的節奏,我這就去屠宰鋪偷雞血!
艙外傳來秦芷的腳步聲,比平時重了些。
顧雲舟不用抬頭也知道,她手裡提著那身乞丐服——布料磨得發亮,肩肘處補著塊靛藍粗布,是碼頭老乞丐張三的行頭。這衣服沾了海水。秦芷將衣服放在他膝頭,指尖掃過他嘴角的血痕,疼嗎?
比被林昊廢丹田時輕。顧雲舟扯掉纏在手臂上的布條,露出下麵青紅交加的傷痕,幫我綁木牌。
秦芷的手指在木牌邊緣頓了頓。
木牌上的字歪歪扭扭,殺字的豎筆拖得老長,像把戳進人心窩的刀。
她解下腰間的紅繩,那是顧雲舟十六歲時送她的,說血繩鎮邪。
紅繩纏過顧雲舟的腰,繫住木牌時,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木牌角有毛刺。
正好。顧雲舟扣上最後粒盤扣——是秦芷連夜縫的,針腳細密得像她藏在心底的話,蹭到影壁時,能多留道痕。
正午的天武閣門前,鎏金匾額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顧雲舟拄著根斷了半截的竹杖,破乞丐服下襬沾著泥和雞血,背上的木牌吱呀作響。
他歪著脖子,嘴裡唸唸有詞:林昊偷丹林昊偷命
門廊下的守衛皺起眉。
今天來的都是貴人,哪能讓瘋子攪了場子?
兩個內息境的守衛剛要上前,顧雲舟突然踉蹌著衝出去,竹杖戳在青石板上,濺起星點泥花。
他撞翻了茶攤,瓷碗碎裂的聲音裡,他撲向東側迴廊,破木牌在陽光下劃出道黑紅的弧。
攔住那個瘋子!守衛隊長吼道。
四五個守衛撲上來,顧雲舟卻故意絆倒在影壁前的泥坑裡。
他在泥裡滾了兩圈,背上的木牌啪地拍在影壁上——正正貼在林昊昨日留下的武道銘文旁。
那銘文是用林家獨門的赤焰砂寫的,此刻被木牌上的殺林昊者得永生蓋了小半,像道流膿的傷疤。
林昊的茶盞噹啷掉在地上。
他站在二樓雅座,玄色繡金的衣襬掃過欄杆,盯著影壁上的破木牌,喉結劇烈滾動。
那個泥猴似的乞丐抬起頭,嘴角的血痕混著泥,卻在看見他的瞬間,扯出個猙獰的笑——那眼神太冷了,冷得像顧雲舟被廢那天,盯著他紮穿丹田的銀針時的眼神。
顧林昊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他猛地攥緊茶案,檀木茶案在真氣裡發出呻吟。
守衛已經拖起那個瘋子,對方還在嘶吼:林昊!
你偷的不是丹藥是命!聲音混著血沫,撞在影壁上,驚得簷下的銅鈴亂響。
街角的陰影裡,秦芷的匕首劃破了掌心。
鮮血滴在青石板上,像朵開得太豔的花。
小七攥著她的衣袖,指甲幾乎掐進肉裡:秦姐,顧哥他真瘋了?
他在演。秦芷望著被拖走的身影,聲音輕得像歎息,可演得連我都快信了。她低頭看向掌心的血珠,突然想起顧雲舟綁木牌時說的話:等木牌貼上影壁,林昊就會想——顧雲舟是不是還活著?
他若懷疑,就會查;他若查,就會漏。
天武閣內,林昊猛地拍碎茶案。
碎木片紮進掌心,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盯著影壁上的木牌,聲音像淬了冰:查!
給我把那個'瘋子'扒皮抽筋!
我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瘋了!
守衛拖著顧雲舟往巷口走。
他的頭無力地垂著,泥汙的臉貼在粗布衣服上,卻在經過街角時,睫毛輕輕顫了顫。
秦芷的匕首突然墜地,發出清脆的響——那是他們約好的暗號。
小七剛要衝過去,卻見守衛突然改變方向,拖著顧雲舟拐進了條窄巷,那裡停著輛蒙著黑布的馬車。
秦芷的瞳孔驟縮。
她撿起匕首,指尖觸到柄上的刻痕——那是顧雲舟親手刻的破局二字。
遠處傳來馬車啟程的聲音,碾過青石板,像塊大石頭沉進她心裡。
小七拽她的衣袖:秦姐,咱們追嗎?
秦芷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
那笑裡帶著股說不出的狠勁,像顧雲舟當年在武道會上,以淬l境擊敗內息境對手時的笑。
她摸出懷裡的短刃,在牆上劃了道深痕——那是給顧雲舟的標記,也是給林昊的戰書。
追。她的聲音像刀鋒出鞘,但不是現在。
巷尾的馬車裡,顧雲舟閉著眼睛。
他能聽見守衛的議論:林少奶奶說這瘋子衝撞了影壁,要送去亂葬崗喂野狗。他的手背突然刺痛,龍血藤的紋路在泥皮下泛起幽光。
青黑色的血珠又滲出來,滴在馬車的木板上,像朵開在黑暗裡的花。
車外傳來打更聲,正午的陽光透過車簾縫隙,在他臉上投下道金線。
顧雲舟緩緩睜開眼,幽藍瞳孔裡映著車外的街景——秦芷的身影在街角一閃而過,小七的破木屐聲由遠及近。
他摸了摸背上的木牌,上麵還沾著影壁的灰。
林昊的銘文被壓出道淺痕,像道裂開的傷口。
馬車拐過最後個街角,駛向城外的亂葬崗。
顧雲舟望著越來越遠的天武閣,突然低笑出聲。
笑聲混著血沫,撞在車板上,驚得車伕一抖韁繩。
他的手悄悄摸向腰間——那裡藏著秦芷趁亂塞進來的斷刃,刀刃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
瘋?他對著車簾的縫隙輕聲道,我這齣戲,纔剛開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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