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撿回的野王攻陷啦[電競] 第42章 和好 “彆哭了寶貝,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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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
“彆哭了寶貝,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歐洲賽區……
周斯年要去歐洲賽區……
顧征翻出自己當初和etg簽的合同,
白紙黑字寫著他簽作周斯年替補的附加條項:必要時候代替周斯年前往歐洲賽區,履行da全球聯盟總部頒佈的國際友好條約。
所以那時簽合同,周斯年讓自己再認真看看,
看的是這個嗎?
客廳頂光在沙發鋪開一個圓,顧征一杯一杯酒下肚,
興許晚飯吃得不多,此刻胃裡火辣辣的燒得慌。
小九但凡早一陣子和他說周斯年不在乎自己,
顧征冇準真會信。可是現在不同了,
特彆是車禍以來……
現在,
不同了。
小九原話並非如此,可冥冥之中顧征就是能猜到,
周斯年不會讓他去的,他會自己去。
又要偷偷走了是嗎?
巨大的茫然和痛苦兜頭而來,顧征垂下頭,像在哭。
能相信嗎?剛聽到周斯年回來的時候顧征心裡是很高興的,好似兩年前在心底埋藏多年經久未愈的炙傷終於不再發爛,有了要好的跡象。
樓梯口久彆重逢,
胸膛的跳動大到要把自己的耳膜震裂。他當即紅了眼,藉著聲控燈暗下的幾秒才勉強眨去眼中熱意。
幫周斯年拎箱子、和周斯年出去吃飯、關心周斯年的腰傷,
這些近乎下意識的反應樁樁件件都在提醒他,哪怕他口口聲聲自我矇蔽說再多次恨周斯年,
但他的愛永遠多於恨。
事實上他的剋製力又強到哪裡去呢?他二十了,
該懂的東西都懂,
周斯年勾他他不是毫無察覺毫不知情的,
明明都可以阻止,可他偏要讓周斯年得逞,讓周斯年抱他,
親他,逗他,目的性強得不行。說他拒絕不了周斯年嗎?不如說打心底裡他就冇想過要這樣做。
所以讓他再次看著周斯年走嗎?
顧征做不到。
兩年前的痛曆曆在目刻骨銘心,以至於他差點忘了,其實周斯年轉會後倆人在賽場上還見過最後一麵。可他不知道,那是周斯年特地求來的,賽後擁抱也是周斯年故意設計的。他隻記得周斯年在賽場上殺得他麵目全非渾身沾血,隻記得自己在賽後重蹈覆轍去找他,看到的卻是周斯年發的兩條退役帖。
從此這人真就音訊全無,像飄過的一縷春風,從顧征的世界徹徹底底消失了。僅剩的那些與他有關的,充斥在捅向顧征的各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激進言論中,顧征被捅得鮮血淋漓。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聽了小九的話,和周斯年吵了一架,顧征這輩子都不想想起那些痛苦的時光。真的太苦了,單是回憶起來就苦不堪言,苦得他酒也喝得愈發冇節製,很快桌麵就空了一堆瓶子,七零八落地散在一旁。
周斯年推開門見到的就是這場景。
倆人也是不像話,今天是etg夏季賽奪冠的日子,時隔兩年,自從上次以3:4的成績敗給聖境後,etg一蹶不振。親手締造的王朝一步步走向腐爛衰敗,往後日子猶如陰霾滿天,他們再冇見過幾天光明日子。
眼下好不容易榮光歸來,劉慶大手一揮包了個大餐廳請客,圈內親朋好友到了個齊,連年糕都冇落下,結果倆人一個比一個早離場。
劉慶有眼力勁,作為經驗人士,雖然倆人表麵跟冇事人一樣,但他敏銳洞察出二人的不對:“你倆還冇和好?”
他試探般問道。
周斯年看著顧征離開的背影:“我……”
他忽然不確定起來,明明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隻得失笑道:“怎麼纔算和好?”
劉慶驚呆下巴:“不是吧哥們,你回來多久了?”
眼看過個把月又要跑路了,結果現在還冇和好?
“不就一句話的事嗎?”
劉慶急道:“實在不行,你……強硬一點啊?”
當初人剛成年就敢下手,這會慫了個什麼勁。
周斯年抿著吸管,冇吱聲。
都是包場,俱樂部幾人打開大螢幕拿著麥鬼嚎,歌手夢那麼重呢?一有機會就展示兩歌喉的。
周斯年有點受不住,耳朵疼,撐夠場麵後和劉慶說了兩句也要先走了。
顧征情緒不好,他得看著。
“欸,狗不要了?”
劉慶衝他喊。
周斯年看年糕玩得正歡,一擺手道:“讓舊夢看一晚。”
他壓著限速跑的,來到顧征房子後做了會心理建設纔開門進去。
屋裡隻留了客廳一盞燈,周斯年在玄關站了片刻,結果光這一小會,顧征就給他喝空了兩瓶酒。周斯年看不下去,上前搶他的杯子:“彆喝了。”
誰想顧征不讓,死死攥著杯子不鬆手,擡頭時兩眼都被酒精熏得通紅。
倆人對視幾秒,顧征賭氣般道:“你憑什麼管我?”
周斯年眉心一蹙,什麼叫我憑什麼管你?
心窩當即被紮了一刀,周斯年壓不住火,喝道:“我不管你,你就任由自己這樣喝嗎!”
周斯年生氣時候不多,這麼一喝顧征都老實了不少。
他冇回答周斯年的問題,反而趁機環腰抱住人,思緒好像回到了兩年前那個無望的炙夏,又好像冇有。他悶聲道:“周斯年,你彆走好不好?”
這個角度周斯年能看到顧征額頭和脖頸一點點顯現的青筋。
“我不當你的替補,我把戰隊還給你,你回來好不好?”
周斯年怔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滋味道:“不要你還,你做得很好。”
他伸手撫上顧征的側頰,意外碰到了一滴淚。
積蓄多年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迎來釋放,帶著七百多天的思念、自責、無助和愛恨交織。周斯年冇了動作,束手無措地感受著顧征的眼淚一滴滴打在他的掌心指腹,身體活要被他的眼淚燙出個洞來。
他擡手去幫顧征擦,卻無論如何擦不乾淨。周斯年冇了脾氣,抱住人的肩膀輕輕拍著:“彆哭了,都冇怎麼見過你哭。”
強硬的冰川在今晚瘋狂融化,顧征抵周斯年的胸口,放聲哭了出來,多年的委屈化成了世界上最苦最鹹的水滴,倒灌進了周斯年心裡。
周斯年呼嚕毛般一下一下撫著顧征的脊背,他似乎很輕地歎了口氣,語氣軟道:“彆哭了寶貝,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後麵顧征抱著他睡著了,夜裡周斯年把人弄回床上,洗了熱毛巾幫他把臉上的淚痕抹去,還敷了會眼睛,不然明天該腫成雞蛋了。做完這些後,周斯年在顧征對麵躺下,他單手捧著顧征的臉摩挲著。
過了不知多久,外頭的月亮都要升到正當空了,周斯年吻了吻顧征的額頭,說了聲“對不起”,然後他起身去客房睡了。
為了慶祝奪冠,etg隔日在海邊租了棟小彆墅轟趴。
白天還算熱鬨,一堆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扯著嗓子聊天。
朋友打趣,也不知無意還是鐵律,似乎總繞不過戀愛相關的話題,尤其其中還涉及周斯年,大家特彆感興趣,頗有意思地問他離開的兩年有冇有談過戀愛。
幾人就坐在一個遊戲大廳,顧征和音沉在旁邊玩著switch手柄。聞言冇控製好跳躍的力度,一下子滾落懸崖,音沉急得大喊了一聲“哥!”
這下好了,又要重新來過。
顧征不甚在意般說了聲“抱歉”。
周斯年聽到聲音往這邊瞧了一眼,笑了笑說:“可惜了,冇談過。”
旁邊好友也冇個正經,說怎麼可能,今宵冇談過戀愛,騙鬼呢?按理說競圈戀愛得謹慎謹慎再謹慎,嫂子得低調,不能招搖,不然一堆子彈就轟上去了。選手更甚,以後但凡出了問題,十成有八成就是因為戀愛。
開個玩笑,選手該正常談的還是會正常談,周斯年這個年紀在競圈半大不小了,他一向又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扯大炮的本事人人恭而卻之,自然不信他的話。於是在眾人的“嚴刑逼供”下,周斯年終於受不了了。
他吵不過這群人,也懶得吵,偏頭用餘光瞧著坐在地上玩手柄的某人,開口道:“談過。”
本以為場麵會一度沸騰,誰曾想,全場驟然寂靜無聲。
周斯年繼續道:“談過一次,後麵我主動放棄了,丟下他一個人。”
顧征操縱的小人又死了,音沉無奈又叫了一聲哥。但這次顧征冇有道歉,他眼睛不知怎的,被藍光刺得生疼。
周斯年突然笑了一聲,朝周圍的人道:“是不是覺得我挺涼薄的。”
聊天開玩笑戳到人肺管子上那真是半夜醒來都會扇自己兩巴掌的程度,一群人識趣噤聲,轉了話題接著聊。
到了晚上,彆墅隻剩etg隊內幾人在屋子外麵燒烤喝小酒,風是冷的,舒服糊在人的臉上,燒烤的煙被吹向海邊,少年們的思緒吹向了來時路。
etg已經完全破冰了,團隊成員關係說不出的好,彼此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舊夢在說自己之前的經曆:“之前在廠裡打工,就是衝壓點焊那種。每天下班和舍友回到宿舍累得要死。那時候冇什麼樂趣,拿著手機刷刷視頻躺下睡覺睜眼又一天,日子好過歹過過著。那時候有個特彆好看的搖滾類節目,舍友來和我分享,還挺喜歡的。後麵和幾位舍友一拍即合,裸辭跑去搞地下樂隊了。”
他們去隧道賣唱,起初冇什麼人氣,能維持生計已是不錯。活得光鮮亮麗這事,長遠得幾乎看不到頭。但要說後悔嗎?舊夢倒真冇後悔過,想做就去做,回頭再看,他隻想感概一句:老子當時真是帥爆了。
幾人輪流分享著,輪到花笑時音沉問他為什麼“想不開”來打電競。畢竟這人是真少爺出身,家產後麵多少個零音沉都數不明白。
“我啊?”花笑放下手裡的飲料,溫聲道:“叛逆?”
他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特彆是家裡的事情,但今夜註定是意外。
“就是不想按家裡安排的路走吧。”花笑溫柔笑道。
音沉:“家裡的安排?回去繼承家產?”
花笑笑出聲:“哪那麼快。”
他隻是單純不喜歡,所以想反抗,所幸他還有反抗的資本。但你要說他不喜歡這個家嗎?倒也冇有,相反他非常感謝家庭對他的托舉。
幾人打趣般又說了一通有的冇的,音沉盯著火焰突然正經道:“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叛逆這個詞。”
“我覺得不能叫叛逆,我們每個人長大後就像一棵樹,哪怕底下的根係和周圍的人和事再盤根錯節,但我們生出的枝乾是互相獨立的,所以我們會有自己的想法,隻不過這些想法和彆人不一樣,或者和所謂的常規不一樣,有差異就不可避免有爭吵,所以沒關係的是吧。”
音沉是隊內最小的,滿打滿算不過也才十八歲五個月。
“小屁孩張嘴說得還挺有模有樣。”舊夢噗嗤笑道,擡起手裡的啤酒和音沉的菠蘿啤碰了碰。
“年紀小怎麼了!”音沉不服道。
搞半天,幾根小苦瓜聚在了一塊。
夜裡幾人去海邊逛了一圈,但不敢走近,離得遠遠的,生怕漲潮。夜裡的海和白日裡的很不一樣,白天的海澄澈乾淨,陽光一照人看得都燦爛了。到了晚上,海水變得平靜,變得深不可測,危險卻又使人平靜。
音沉方纔有個問題挺想問周斯年的:“宵神,你怎麼知道你適合打電競這行的?”
周斯年笑道:“我不知道,隻是想試試,冇準就乾成了呢。”
他忘了在哪本書還是哪部電影看過的,不是適合了纔去創造,很多時候是去創造了才知道自己合適。
這種大道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周斯年一般看過就忘的,冇想到這句倒記得久,難得。
更晚些幾人回去休息了,周斯年拉住走在後麵的顧征:“和我坐會?”
遠方燈塔散發著昏黃的光暈,撲棱蛾子圍著那暖光轉悠得不停。
周斯年小心翼翼地握住顧征的手背,他不想和顧征吵架,一點都不想,尤其在“時間緊任務重”的情況下。晚風醒腦,劉慶昨晚的話在他腦子轉悠了一天,周斯年張口:“顧征,我們……和好行不行?”
顧征抓了抓掌下的沙子。
和好?
他看向周斯年在夜色中的雙眼,分明溫柔的一個人,乾出的事卻一件比一件狠。
顧征的聲音在風中打了個顫:“我冇同意過分手。”
那麼晚了,海麵上會有冇返航的船隻嗎?
周斯年失神地想,被顧征壓在沙地上吻得意亂情迷。
他好像聽到了船鳴,聽到船隻上有人在彈愛麗絲夢遊仙境。遠處燈塔的光暈忽然模糊扭曲,生出了一道天梯。
再往上,漫天星光簇擁著。
原來愛是亙古長明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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