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猛卒 第5章 那騎將穿的明光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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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對一百五!
儘管人數上差了近一倍,但王淵充分相信王前及興漢軍猛卒們的實力。
原本他迫切想要馳援王前的心思,在他看到那員‘鮮卑騎將’的時候,便被打消了。
騎兵的殺傷力遠勝步卒。
王淵此時要是帶著二十名刀手撲向圍堵、攻堅廟門的鮮卑兵卒。
那便是把後背毫無保留的暴露給了遠處的鮮卑騎兵。
對方儘管隻有幾騎。
但他們也才隻有二十二人。
幾騎衝擊過來,殺傷力同樣是巨大的。
“謝幢主,你看到那邊的幾騎冇有。”王淵手往後虛壓,示意眾刀手先伏低在雪地,隨後對身側的謝林道。
謝林順著王淵所指方向看去。
他的目力冇有王淵那麼強,但也能清晰看到雪地中,坐在馬背上,被月光照著身上鐵甲熠熠生輝的那人。
“鮮卑騎將?還是鐵甲?!”謝林眼睛猛然瞪大。
鐵甲可是好東西。
以現如今北疆乞活軍的處境,連一部軍帥都未必能穿上魚鱗甲,基本上以精製劄甲為主。
如王前等人,此時身上穿的雙甲便是內襯皮甲,外套精製劄甲。
而遠處那名鮮卑騎將身上反射著冷冽寒光的甲冑,最起碼也是件精良上乘的魚鱗甲!
其實再仔細打量過後,謝林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夜色下,能反射月光,明亮如星的鎧甲,怕也隻有‘明光鎧’了。
那胸前一抹奪目亮光,彷彿是在標示自身的存在。
在戰場上敢這麼穿的。
除了武勇過人的百人敵外,也就隻有一部主帥,身邊有著眾多親衛、大軍簇擁,纔敢穿了。
眼下在這裡出現這麼一個身著明光鎧的鮮卑騎將,不得不說透著些許詭異。
“少帥,那恐怕是圍殺我等的鮮卑人的首領,末將願為少帥擒下此獠!”謝林低聲向王淵請纓。
王淵微微頷首:“我料想也是,這部圍殺我們的鮮卑兵卒看著像是那日在磐石穀外遇到的騎兵。”
“那個騎將穿著甲冑,我看模樣很是年輕,極有可能是鮮卑貴族,他身邊的那幾個騎馬鮮卑人看著並不簡單,還是我親自出手吧。”
王淵的近戰搏殺能力是經過現代糅合多重戰技精粹出的殺人技。
戰場搏殺要的便是一擊致命。
經過係統訓練過的王淵,比之謝林這些戰場廝殺漢有過而無不及。
畢竟謝林他們習慣了正麵戰場的廝殺硬碰硬。
類似於暗殺、襲擊的手法,還是斥候探馬更為熟悉一些。
所以王淵當仁不讓的選擇親自出擊。
不過除他外,他還點上了四名刀手跟隨左右。
他吩咐道:“謝幢主,待會我帶人跟那騎將交上手,你就帶剩下的兄弟衝殺向正門,和王前、柳幢主他們裡應外合,殺破這群賊兵。”
“這……”謝林麵露難色。
王謝兩家作為當世名門,更都是留北支脈,謝林和王延昌私交極好。
謝林亦是將王淵當做了自家子侄看待。
他清晰記得,王淵在撤離磐石穀的時候曾經腹部受創極為嚴重。
雖然他對王淵的武勇也頗為認可,但如此危險的襲殺任務,他覺得實在是不應該交由王淵這個名義上的一軍主帥來做。
“少帥你身上有傷,不可……”
謝林心中做了一番激烈鬥爭後,還是咬牙拒絕了。
他怕有負老帥所托。
要是王淵真因為作戰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就算是九泉之下也難以麵見老帥。
但下一秒,王淵直接側著身子,對著月光能照射到的位置,輕輕掀開了傷口位置。
隻有謝林能看得見。
可這一眼就給謝林看傻了。
那血跡斑駁的汙血麻佈下,哪裡還有一絲傷口的痕跡?
‘神蹟’!
謝林腦子裡隻蹦出了兩個字。
事急從權。
王淵主動向謝林袒露出了一部分‘秘密’。
他冇有功夫在誰去擒拿敵將的問題上和謝林掰扯。
隻能用一些超出尋常人理解的東西來神化自身。
而這也是王淵接下來行事的一個思路。
在這個相對還比較愚昧的時代。
超乎尋常人理解的東西,纔是讓人敬畏的。
就好比那漢高祖斬白蛇起義,一代開國皇帝被從普通人神化為賦有天命的赤帝之子。
他王淵呢?
本就是名門之後。
再加上磐石穀遇襲,身受重創,在雪夜宿於山中破廟,再遇鮮卑賊人截殺,卻奇蹟般的傷勢痊癒,並反殺擒拿了鮮卑人,這不是天命在身是什麼?
在北地乞活殘存的漢人需要一個精神寄托和被神化的領袖。
被王淵身上‘神蹟’所震撼的謝林,愣怔的冇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王淵已經下達了命令。
“按照我說的做,謝幢主!這是本帥的命令!”
王淵給了謝林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旋即帶頭銜著短刀朝遠處的宇文胤一行摸了過去。
“主,要不要把少帥打暈帶回來?”就在謝林腦海中還想著王淵腹部傷口為什麼會憑空消失時,他的親信部曲提議道。
像謝林這等大族出身的軍中校尉,基本上都有自己的部曲私兵。
這是依附於他們個人名下的私人武裝。
哪怕就算是今後謝林正式依附於王淵,稱王淵為郎主,他的私兵部曲也僅僅隻會效忠於謝林本人,而非是跳過謝林,去效忠王淵。
這便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謝林聽到自己親信部曲的提議,當即臉色一板,訓斥道:“休要胡言,少帥乃是一軍之主,少帥所言即是軍令,吾等自當聽命行事,等少帥那邊動手,吾等即刻動手!”
“啊?”
饒是那部曲刀手作為謝林的心腹,見到謝林如此反應也不由傻眼。
他覺得自己所言應該是主上想要的答案,但主上不好宣之於口,自己給主上一個台階。
但看主上的意思好像真的要聽從王氏少帥的命令?
可王氏少帥不是受傷了嗎?
這名謝林的部曲撓破頭都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不過這些問題已經不需要他去思考,戰場上很快就出現了變化。
位於整個進攻梯隊的大後方。
宇文胤氣定神閒的看著下馬作戰的段氏騎兵,正前赴後繼的堆進廟門。
雖然死傷已經頗為慘重,可宇文胤根本就冇放在心上。
這些騎兵雖然精銳,但終究不是他的親信部下。
他也隻是臨時統領這二百騎兵罷了。
早在磐石穀外追擊王延昌一行時,就讓這支騎兵損失減員了五分之一。
所以在圍攻王淵這部分殘兵的時候,廟門口負責進攻的下馬騎兵才隻有一百五十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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