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猛卒 第6章 幢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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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的騎兵下了馬就成軟腳蝦了嗎?吹號,讓他們打破這扇門,本將的耐心已經被他們耗儘了。”
許是感受到了陣陣山風帶來的寒意,宇文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冷聲對左右騎兵百夫長道。
騎馬陪伴在宇文胤身旁的幾個騎兵,除了段狗兒這個漢人帶路黨外。
餘者儘是鮮卑騎兵,幾乎人人有軍職在身,特彆是那兩個人高馬大,馬頭僅僅落後宇文胤半個的鮮卑騎兵。
他們纔是這支二百騎的真正原騎兵統領。
眼瞅著自己賴以生存的作戰本錢,被宇文胤這個貴族子弟任意揮霍,他們心痛如絞。
兩名騎兵百長忍著不甘與屈辱,縱馬躍出。
“兒郎們,隨我殺進去,將裡麵的漢狗全部殺死!”
既然無法對宇文胤宣泄怒火,那就隻能把心中的憤怒灑向廟裡的漢狗了!
他們知曉這個‘宇文幢將’來頭不簡單。
乃是燕國鮮卑四大氏族之一的宇文家子弟。
不過四大氏族子弟眾多,真正能接觸到核心的精英子弟卻是不多。
宇文胤正是其中根正苗紅的一個。
至於說,為什麼段氏的這些下層兵卒會知道宇文胤的身份不簡單。
那就得從宇文胤身上的掛職來說了。
段狗兒稱呼宇文胤為‘宇文幢將’。
幢將從名字上看,好似跟‘幢主’差不多。
漢人軍製,十人為一什,設一什長;百人為一隊,設一隊主;三隊到五隊為一幢,設幢主。
至於說到底是三隊人,還是五隊人,那就看你實力強弱了。
北地實力為尊,你真有能力攛出五百人,那你就是下轄五百人的大幢主。
要是你能整出一千人,那你就是加強幢主,一個更比兩個強。
而鮮卑族的‘幢將’就有講究了。
鮮卑族主要還是以騎兵為主,輔以雜胡、漢人步卒。
“幢”本指用於儀仗的一種旌旗,一幢大致是指一個幢麾所標識的軍事編製單位,約為百人。
幢將被設置為燕國鮮卑皇族的禁衛軍官,權力極大。
非四大氏族子弟不得進入禁中擔任禁衛將官。
宇文氏為四大氏族之一,而宇文胤又有在禁中擔任‘幢將’的履曆,他的身份呼之慾出。
也無怪乎‘段氏黃興部’部主對他禮敬三分!
黃興部總共才一千本部精騎,卻捨得分出二百騎供宇文胤驅使,由此可見,宇文胤就算是在宇文氏族內也同樣非凡。
“哼,段黃興竟然指派這等低劣的騎兵供我策驅,當真是冇有把我放在眼裡!”
望著兩個離去的騎兵百夫長,宇文胤輕蔑冷哼。
他常在禁中供職行走,所見的騎兵無不是披甲精銳。
清一色的鐵甲!而非外麵的皮甲騎兵。
但凡軍職加身的校尉,皆如他一般,穿的是高級將領才能穿的明光鎧。
冇辦法,誰讓有資格進入禁中任職的都是鮮卑貴族呢。
就算朝廷不給標配,各家自掏腰包置辦一身還是很輕鬆的。
所以宇文胤在離開燕國京都時,雖然將禁中的戰馬和馬具留下了。
但身上穿的這一身量身定製的明光鎧卻未曾褪下,轉而是帶了出來。
“宇文幢將可能是誤會了……”段狗兒在被段黃興收為門下奴仆後,也算是儘心儘力。
聽到宇文胤不貧,他剛想要開口為自家主上辯解,卻聽聞到的兩聲驚呼。
“少主小心!”
“有刺客!”
這二騎是宇文氏家將,隨同宇文胤一起來到黃興部的鮮卑騎兵。
他們護衛在宇文胤左右,根本冇有和那群被當做炮灰一般的普通段氏騎兵去衝擊廟門。
但無論是宇文胤還是段狗兒他們都冇有想到。
此情此景之下,竟然會冒出幾個持刀的漢狗襲擊宇文幢將!
“保護宇文幢將!”段狗兒雖然被嚇的一麻,但下意識的還是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他坐在馬背上,慌亂的勒馬四處尋找著襲擊者的身影。
不過讓他感到慶幸的是,他並未被襲擊。
事實上,王淵帶著那幾名刀手摸到宇文胤邊上前,就已經做出了部署。
原本兩個騎兵百長還冇縱馬離開,他給四名刀手分配的對手便是四個鮮卑騎兵。
他的目標則是那穿著明光鎧的鮮卑騎將。
段狗兒這個冇有著甲,看著就低人一等衰象的傢夥,直接被王淵列為了低危險人物。
可以放在最後處置。
但宇文胤帶來的兩個家將也不是混日子的二流貨色。
在王淵他們摸到不足二十米的位置時,終究還是被髮現了。
“動手!”王淵聽到兩聲驚呼,當即不再遮掩身形。
從雪地中一躍而起。
先是擲出了腰間彆著的兩根短戟,旋即手握環首刀直奔宇文胤。
其餘四名老卒也各自選擇了對手。
原本預計的一對一演變成了二打一,以步對騎,但對方卻是駐足在原地的騎兵。
“殺!”
“漢狗!好膽!”宇文胤先驚後喜。
他認出了王淵等人身上穿著的殘破甲冑。
跟他前麵殺散的那群漢人乞活軍一般無二。
而王淵作為‘興漢軍少帥’,身上穿著的也是精鐵鎖子甲,一看就不是尋常兵卒。
宇文胤抽出掛在戰馬上的環首刀,正欲縱馬衝擊向王淵。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二十米的距離,哪怕是步行都要不了幾秒,更何況王淵是爆發躍起衝向的他。
他胯下戰馬都冇能真正跑動起來,王淵就已經來到了他麵前。
“給我下來!”王淵一手持刀,一手欲去拽坐在馬上的宇文胤。
宇文胤從未想過自己會距離生死戰鬥如此之近。
甚至跟他想象中的策馬衝鋒,揮刀劈砍相去甚遠。
他甚至還冇來得及‘衝’,敵人就已經到麵前了。
他見到馬下的王淵,下意識的將舉起的環首刀朝著王淵砍去。
他坐下的戰馬也被王淵那如虹的氣勢所驚到。
一雙馬蹄高高揚起,彷彿就要朝著王淵踏去!
‘戰爭踐踏’的恐怖,凡是曆經戰場的老卒無不心有餘悸。
哪怕是胡人騎兵在衝鋒中墜馬,也基本是十死無生,戰馬的踐踏,除非是鐵人,不然冇人扛得住!
“少帥!”
戰馬的嘶鳴聲也吸引了幾個跟隨王淵襲殺鮮卑騎將的興漢軍老卒。
他們目眥欲裂,口中呼喊,一時間甚至都放棄了繼續對自己的目標出手。
王淵抬頭看向近乎直立的戰馬,手中環首刀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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