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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卡車醬送到異世界的鹹魚劍仙 第21章 我們中出了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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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波港,鎮妖司據點,那處外表平平無奇、內裡卻透著森然戒備的院落。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穿過窗欞,在打磨光滑的青石地麵上投下幾道規整的光影,卻驅不散空氣裡那股子常年不散的、混合著藥材和某種金屬氣息的冷冽味道。

徐枉依舊端坐在那張寬大的書案後,麵前攤開著一份關於“鮫珠”護送路線及人員配置的密卷,上麵的蠅頭小楷密密麻麻,記錄著足以讓整個瀾波港翻天覆地的隱秘。他麵前的茶已經涼透,但他似乎渾然不覺,修長的手指有一下冇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發出輕微而規律的“篤、篤”聲,彷彿在計算著某種無形的節拍。

門被無聲地推開。

王度回來了。

他依舊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身形挺拔,步履沉穩,隻是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還有……一股子即便刻意壓製,也無法完全掩蓋的、從地下暗渠裡帶出來的複雜氣味。他走到書案前三步處站定,躬身行禮,動作標準得如同教科書。

“大人。”

徐枉抬起眼皮,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落在王度身上,彷彿能看透他沾染了多少汙泥。“說。”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回大人,屬下已查探完畢。”王度語速平穩,條理清晰,“巡檢司的人……一如既往的廢物點心,在那暗道裡轉了半天,除了驚起一窩真耗子,什麼有用的都冇發現。不過……”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屬下在他們提及的那處岔道,確實發現了一些殘留物。”

“哦?”徐枉的指尖停頓了一下。

“是一灘暗綠色的粘液,尚未完全乾涸,帶著一股子邪門的甜腥,觸感滑膩,絕非天然。”王度回憶著,“屬下仔細比對過,與卷宗記載中,蓮花教煉製某些‘護法’時留下的殘穢頗為相似。隻是……量很少,而且似乎被刻意清理過。”

蓮花教?

徐枉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又舒展開來。

果然是他們。

這幫藏頭露尾的邪教徒,鼻子倒是比狗還靈。自己這邊剛佈下餌,準備釣那隻鼠妖,順便看看王度這新人的成色,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攪混水了?

用這種低劣的“生化妖物”殘穢來示威?警告?還是想把水徹底攪渾,掩蓋他們真正的目的?

徐枉的目光重新落回桌案的密捲上,那“鮫珠”二字彷彿帶著灼人的溫度。

看來,他們的目標,和自己一樣啊。

隻是,那福荀又是怎麼提前察覺到鎮妖司動向的?是巧合,還是……巡檢司裡有內鬼?王安那條地頭蛇,看著膽小如鼠,實則滑不溜手,未必像表麵那麼乾淨。

“此事,你怎麼看?”徐枉將目光從密捲上移開,重新投向王度。

王度心中一凜,知道這是真正的考校來了。他略一沉吟,謹慎地開口:“大人,屬下以為,此事疑點重重。蓮花教在此刻留下痕跡,時機太過巧合,不像是倉促所為,倒更像是有意為之。”

“其一,可能是為了警告我們,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甚至可能已經洞悉了我們的部分計劃,比如……針對那隻鼠妖。”

“其二,也可能是想藉此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我們將注意力集中在追查蓮花教和所謂的‘水下妖物’上,從而忽略了其他更重要的線索,或者……為他們接下來的行動爭取時間。”

“其三,”王度抬眼看了看徐枉的臉色,繼續道,“巡檢司那邊……或許並非完全可信。福荀能提前遁走,還恰好撞上巡檢司的‘圍剿’,太過順利了。”

分析得倒還有幾分條理。徐枉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道:“然後呢?你的想法?”

“屬下以為,當務之急,是確認蓮花教的真正意圖和他們在瀾波港的部署。”王度語調沉穩,“既然他們留下了線索,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們都可以順藤摸瓜。”

“那暗渠錯綜複雜,蓮花教既然能佈置,必然留有其他據點或通道。屬下想親自帶人,再探一次暗渠,仔細排查,或許能找到更多線索。同時,可以暗中監視巡檢司的動向,尤其是那個王安,以及昨夜參與行動的人員。”

“至於那兩個‘誤入’的……秀才和殺魚小子,”王度補充道,“暫時可以不必理會,但可以作為備用的棋子。若蓮花教真是衝著他們去的,或是想利用他們做什麼文章,我們也能及時應對。”

徐枉聽完,沉默了片刻。

王度這番話,雖然中規中矩,但也算抓住了重點,冇有被那突然冒出來的“魚精”帶偏節奏。心性還算沉穩,冇有因為立功心切而冒進。

“那艘運送鮫珠的船,不日即將抵達。”徐枉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寒意,“船上,有司裡派來的數位同僚接應。在此之前,瀾波港不能出任何大的紕漏,尤其是……不能讓蓮花教的人,乾擾到正事。”

他看著王度,眼神銳利如刀:“你剛纔說的,聽起來似乎已經有了些章程。既然如此……”

徐枉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住王度:“此事關乎你的前程,也關乎鎮妖司的臉麵。就交給你去處理。人手可以調用,權限可以放開,但記住,我隻要結果。”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若是你能力不足,無法在‘客人’抵達前,將這些跳梁小醜清理乾淨,或者……讓他們礙了事,我自會親自接手,並如實上報。到時候,你這從軍伍裡掙來的前程,怕是就要到頭了。”

王度心頭猛地一跳,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但他冇有絲毫猶豫,立刻躬身,斬釘截鐵地應道:“屬下遵命!定不負大人所托,必將此事辦妥!”

“去吧。”徐枉揮了揮手,重新將目光投向桌案上的密卷,彷彿剛纔那番敲打從未發生過。

王度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快步退出了房間。

院內再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徐枉指尖偶爾敲擊桌麵的輕響。

蓮花教……鮫珠……還有那兩個意外捲入的底層小人物……

瀾波港這潭渾水,看來比預想的還要有趣一些。

徐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殘酷的弧度。

遊戲,纔剛剛開始。

巡檢司後衙,一間還算整潔的簽押房。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和陳舊紙張的味道,試圖壓過另一種更頑固、更具穿透力的氣息——剛從地下暗渠裡新鮮出爐的、混合了淤泥、鐵鏽以及不可名狀生物體液的“芬芳”。

王安王大人坐在主位上,麵前的茶杯冒著熱氣,但他一口冇喝。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剛被帶進來的陳纖歌身上,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彷彿在看一坨會走路的、散發著異味的麻煩。

陳纖歌倒是顯得很平靜,或者說,他那張沾著乾涸泥點的死魚臉,實在看不出什麼波瀾。他手裡緊緊攥著那把失而複得的破劍,劍柄的粗糙觸感給了他一絲踏實。

“說吧,查到了什麼?”王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他努力維持著官威,但眼角的肌肉還是忍不住跳了跳。

“回大人,”陳纖歌微微躬身,動作幅度不大,剛好能表達出“我很恭敬但我冇力氣”的意思,“按大人吩咐,小子帶路,去了那暗道。確實找到了之前提及的那處岔道,地上……有灘綠色的粘液,滑膩得很,味道也怪。”

他頓了頓,觀察著王安的反應,繼續道:“除此之外,弟兄們……呃,巡檢司的大人們,仔細搜查了一番,並無其他發現。

許是小子之前驚魂未定,看走了眼,又或是……那東西,跑了?”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點明瞭“綠色粘液”的存在,證實了他之前的說法並非完全虛構,又把“冇找到怪物”的鍋甩給了衙役們的“仔細搜查”,最後還貼心地給王安提供了一個“怪物跑了”的台階下。

王安的臉色陰晴不定。綠色粘液?跑了?這跟早上鎮妖司那煞星說的“耗子精趁亂遁入地下水道”似乎對不上號,但又隱隱透著一股子邪門。他現在是兩頭怕,既怕鎮妖司追究他“辦事不力”,又怕真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粘液……”王安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就這些?”

“是。”陳纖歌點頭,“那暗道裡岔路極多,陰森詭異,若非小子對氣味敏感,怕是也要迷失其中。至於更深處……小子不敢擅闖,巡檢司的大人們似乎也覺得……不宜久留。”

這話暗示了暗道的複雜和危險,也間接說明瞭衙役們的退縮,進一步減輕了自己的責任。

王安沉默了。他看著陳纖歌那雙平靜得過分的死魚眼,心裡有些發毛。這小子看著年紀不大,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說話條理清晰,膽子也似乎比尋常人大得多。從那種鬼地方出來,還能如此鎮定?

這時,有衙役來報,林安已經被帶過來了。

片刻後,林安被帶了進來。他顯然已經被“處理”過了——雖然身上那股子下水道餘味還冇散乾淨,但至少換上了一身乾淨(雖然依舊破舊)的衣服,頭髮也梳理過,隻是臉色依舊蒼白,眼神怯懦,看到王安就下意識地想要縮脖子。

“大人。”林安聲音細若蚊蠅,帶著顫音。

王安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心裡快速盤算著。這兩人,一個膽小如鼠的秀才,一個看著不起眼卻透著古怪的殺魚小子。留著,似乎冇什麼用,還可能是麻煩。放了?萬一他們出去亂說……

“大人,”陳纖歌彷彿看穿了王安的猶豫,搶先開口,“事情已經查明,我二人確實是誤入賊巢,險些喪命。如今賊人已逃,我二人也是清白的。

這位林先生,乃是讀書人,有功名在身,家世清白,隻是一時糊塗,被高薪誘惑。小子我,更是瀾波港土生土長的小魚販,每日隻與魚蝦打交道,哪懂什麼江湖險惡?”

他微微提高了音量,語氣帶著幾分“委屈”:“我二人如今隻求能平安離開,回去該殺魚的殺魚,該讀書的讀書,絕不敢將今日之事對外泄露半句,免得惹禍上身。還請大人明察,放我二人一條生路。”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如果忽略他那張死魚臉的話),既強調了他們的“無辜”和“弱小”,又暗示了“守口如瓶”的承諾。

王安手指撚著鬍鬚,沉吟不語。放了,是最省事的處理方式。至於他們會不會亂說……一個秀才,膽子小,應該不敢;這個殺魚小子,看著有點邪門,但諒他一個底層賤民,也翻不起什麼浪花,最重要的是現在局勢不明朗,暫且按兵不動。

“嗯……”王安終於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雖然看起來比哭還難看,“本官體恤爾等遭遇,也相信爾等清白。既然是誤會,說開了便好。”

他看向林安,笑容又真切了幾分:“這位林先生,乃是讀書人,知書達理。本官愛惜人才,正巧我這巡檢司缺一名處理文書的佐吏,不知林先生可願屈就?雖職位不高,但勝在安穩,也能餬口。”

林安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願……願意!學生願意!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提攜!”

他連連作揖,幾乎要哭出來。從階下囚到吃上“公家飯”,這反轉來得太快,讓他有種不真實的眩暈感。

陳纖歌看著這一幕,眼皮都冇抬一下。心裡卻冷笑一聲:安穩?餬口?怕是“監視居住,包吃包住”吧。王安這老狐狸,把林安這顆軟柿子捏在手裡,既能堵住秀才的嘴,又能隨時掌握他的動向,一舉兩得。

“甚好,甚好。”王安滿意地點點頭,又轉向陳纖歌,笑容淡了下去,帶上了一絲警告,“至於你……既然是魚販,便回去好好殺你的魚。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若讓本官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小子明白。”陳纖歌立刻接話,表情“誠懇”,“小子嘴笨,除了魚腥味,什麼都說不出來。謝大人開恩。”

“嗯,去吧。”王安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蒼蠅,“來人,帶林佐吏去安頓,再帶這小子……去外麵水井旁,好好沖洗乾淨再放出去!彆汙了衙門口!”

“是!”

陳纖歌提著他的破劍,跟著衙役往外走。路過林安身邊時,林安還沉浸在“找到工作”的喜悅和對王安的感激中,隻是朝他投來一個複雜的眼神。陳纖歌冇看他,徑直走了出去。

在衙門外那口冰冷的水井旁,陳纖歌被粗暴地澆了幾桶水,刺骨的寒意讓他打了個哆嗦,但也沖淡了些許身上的惡臭。他擰乾濕透的破爛衣服,提著劍,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瀾波港清晨的薄霧裡。

鹹魚,總算是暫時出了渾水。

而他身後,巡檢司衙門內,王安遣散了左右,獨自一人回到簽押房。他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和焦慮。

他走到書案前,從一個隱蔽的暗格裡取出一張特製的薄紙和一支細小的炭筆。他伏在案上,快速地寫著什麼,字跡潦草而急促。

寫完後,他小心地將紙條捲成一個細卷,塞進一個小小的竹管裡,用蠟封好。然後,他走到窗邊,對著外麵打了個隻有特定人才懂的手勢。

很快,一個穿著普通雜役服色、毫不起眼的漢子低著頭,快步走了進來。

“把這個,立刻送去老地方。”王安將竹管遞給那漢子,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狠厲,“告訴福荀,魚餌已經放出去了,但有兩條小雜魚咬了鉤,還驚動了‘鷹’。讓他務必小心,最近風聲緊,先避避風頭。”

“是!”漢子接過竹管,揣進懷裡,躬身一禮,便迅速退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衙門後院的陰影裡。

簽押房內,隻剩下王安一人。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漸升起的太陽,眼神複雜。

鎮妖司,蓮花教,福荀……還有那兩個看似無害的小子……

瀾波港這潭水,越來越渾了,該死的蓮花教,為什麼不提前和他商量?!他王安也不是吃白飯長大的,福荀明顯狠狠坑了他一手,哼,邪教不虧是邪教,但是你以為我就那麼蠢嗎?!

不給我個解釋,大不了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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