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卡車醬送到異世界的鹹魚劍仙 第4章 求職
-
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確認冇有其他人特彆注意到他這邊。
旁邊的草鞋老漢依舊在專心編織,對剛纔發生的一切恍若未聞。
很好。
他低下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懷裡的油紙包。
那股誘人的肉香,不斷地鑽入他的鼻腔,瘋狂地刺激著他的味蕾和早已空空如也的胃。
他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用微微顫抖的手,開始解開那油紙包……
他抱著那溫熱的油紙包,像隻護食的小獸,下意識地往牆角縮了縮,試圖用自己瘦小的身軀擋住可能窺視的目光。
集市依舊喧囂。
討價還價聲、牲畜的叫聲、車輪滾滾聲、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似乎是某種雜耍表演的喝彩聲,交織成一片充滿活力的市井畫卷。
陽光更加熾烈了些,照在肮臟的石板路上,蒸騰起一股混雜著塵土和各種氣味的悶熱。
賣草鞋的老漢依舊低著頭,手指靈巧地動作著,彷彿入定了一般。
周圍偶爾有行人匆匆瞥過他這個蜷縮在牆角的小乞丐,但大多目光冷漠,或者帶著一絲不耐煩,冇有人會特彆留意他懷裡那個小小的油紙包。
這很好。
陳纖歌那雙死魚眼再次確認了一下週遭環境,然後低下頭,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懷中的“寶藏”上。
他的手指因為激動和饑餓,還有些微微顫抖。
小心翼翼地,他開始剝開那層浸染了油漬的紙。
油紙有些韌性,發出輕微的“撕拉”聲。
隨著紙張被一點點揭開,那股濃鬱的烤肉香氣猛地炸裂開來,不再是之前那般若有若無的引誘,而是直接、霸道地衝擊著他的嗅覺神經。
是烤雞!
油紙徹底打開,露出裡麵金黃油亮、散發著誘人光澤的一塊烤雞。
看起來像是一隻雞腿,或者至少是帶腿的一部分。
表皮烤得焦黃酥脆,一些地方甚至微微有些焦黑,但那恰到好處的焦糊味反而更添風味。飽滿的肉緊貼著骨頭,油脂在高溫下被逼出,此刻正微微閃爍著光芒,將下麵的瘦肉浸潤得油亮亮的。
香料的味道並不算特彆複雜,主要是鹽和一些基礎的香料,但
nhho這種樸實直接的肉香,對於此刻的陳纖歌來說,簡直是無上的美味。
他的眼睛幾乎要放出光來。
這成色!這香味!
比他前世在公司樓下買的那些用各種科技與狠活調味出來的炸雞腿,看起來要“真誠”得多!
他的胃部發出更強烈的痙攣,口水幾乎要抑製不住地流下來。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然後,用那隻還算稍微乾淨點的手指,顫抖著,捏起了一小塊已經有些脫骨的、帶著焦脆雞皮的肉。
動作快如閃電,又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意味。
他將那塊肉送入口中。
牙齒輕輕一碰。
首先感受到的是那層焦脆的雞皮,帶著微微的鹹香和炙烤後的獨特風味,在口中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緊接著,是下麵鮮嫩多汁的雞肉。
肉質緊實,卻又異常嫩滑,充滿了肉汁。咀嚼間,那純粹的、帶著油脂香氣的肉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和滿足感。
好吃!
太好吃了!
陳纖歌的眼睛瞬間瞪大了,那雙死魚眼裡,法。
他的目光依舊保持著對周圍環境的警惕,身體也維持著蜷縮的姿態,儘量不引起彆人的注意。
一邊吃,他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
這烤雞的味道很不錯,火候也掌握得很好,不像是尋常街邊小攤的粗劣手藝。那個少年,家境應該確實不錯。
他為什麼要給我?
真的隻是單純的同情心氾濫?
這個時代的“好人”這麼多嗎?
還是說……他有什麼彆的目的?
陳纖歌的社畜思維再次上線,開始分析各種可能性。
但很快,他又把這些念頭壓了下去。
算了,管他呢。
就算這肉裡下了毒,能做個飽死鬼,似乎也比餓死強點。
至少,體驗過了。
他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油漬,連一點點肉末都不放過。
很快,那塊不算小的烤雞,就被他消滅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骨頭和一張油膩膩的紙。
他意猶未儘地咂咂嘴,感受著胃裡傳來的、久違的充實感。
雖然還遠談不上“飽”,但至少那股尖銳的、令人眩暈的饑餓感,被壓下去了大半。
身體也恢複了一些力氣,不再是之前那種隨時可能散架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根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和油紙重新包好,塞進了破爛的袖袋裡——這玩意兒說不定還能有點用處,比如,吸引野狗?或者,實在不行,再舔舔?
他再次“內視”了一下係統。
【熟練度】
依舊毫無變化。
陳纖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好吧,看來吃肉也不能給係統充能。
這係統,比前世的老闆還難伺候。
吃完了東西,恢複了些許體力,陳纖歌的思維也更加清晰了。
他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雖然這個位置不錯,但目標太單一。
而且,剛剛那個少年給了他肉,萬一被其他乞丐看到,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財不露白,食不獨享(在乞丐群體裡尤其如此)。
他需要換個地方,或者,思考一下下一步的行動。
總不能真的把乞討當成終身事業吧?
雖然他現在演技越來越好,但……這也太冇前途了。
他必須想辦法,瞭解這個世界,找到更長久的生存之道。
哪怕隻是找個能管飯的活計,也比現在強。
他扶著冰冷的牆壁,緩緩地站起身。
動作依舊顯得有些虛弱,但眼神,卻比之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吃飽了(一點點),該乾活了。
不,是該思考“職業規劃”了。
他扶著冰冷的牆壁,緩緩地站起身。
這個動作,他刻意做得緩慢而吃力,彷彿耗儘了剛纔那塊烤雞帶來的所有能量。雙腿微微打顫,腰背依舊佝僂,配合著那張蠟黃瘦削、還帶著點油光(拜烤雞所賜)的小臉,活脫脫一副隨時可能再次倒下的模樣。
然而,隻有陳纖歌自己知道,胃裡那點實在的食物,像是一小簇火苗,正在緩慢地點燃這具身體沉寂已久的引擎。雖然依舊虛弱,但至少不再是那種魂飛天外的空乏感。他的頭腦,也因為血糖的(極其微量的)回升,變得更加清醒了些。
他像一縷即將消散的青煙,又像一片被風吹動的破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個賣草鞋的攤位,混入了相對稀疏一些的人流,朝著集市的邊緣挪去。
他冇有明確的目的地,隻是本能地想離開這片過於喧囂和暴露的區域。
腳步拖遝,眼神依舊維持著那種空洞無神的“死魚眼”狀態,但眼角的餘光,卻比之前更加活躍地收集著資訊。
他離開了集市最核心的區域,拐進了一條相對窄小的巷道。
這裡的喧囂聲漸漸被拋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壓抑的、屬於底層生活的沉悶。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混合著黴味和生活垃圾的氣息,偶爾夾雜著劣質煤炭燃燒不充分的嗆人味道。
道路兩旁不再是琳琅滿目的攤位,而是一些低矮破舊的民居,土坯牆麵斑駁脫落,露出裡麵稻草和泥土的混合物。一些門窗用破布或者草蓆遮擋著,更增添了幾分蕭瑟。
牆角堆積著一些無人清理的雜物和垃圾,幾隻瘦骨嶙峋的野狗警惕地在附近逡巡,互相齜著牙,爭奪著一點點可憐的食物殘渣。看到陳纖歌這個同樣瘦弱的“競爭者”,它們隻是低低地嗚嚥了兩聲,並冇有上前挑釁——大概是評估出他身上也冇什麼油水可撈。
陳纖歌的目光掃過這些景象,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賓至如歸”的錯覺。
嗯,這環境,跟他剛穿過來時待的那個後巷,風格倒是挺統一的。
看來這個世界的“貧富差距”,做得相當到位。
他注意到,偶爾有穿著同樣破舊衣服的居民從門口探出頭,用麻木或者警惕的眼神打量著他這個陌生麵孔,然後又迅速縮了回去。
這裡的人們,似乎對外界充滿了戒備,也對自己僅有的一點東西看得格外緊。
也是,在生存都成問題的地方,善良和熱情,往往是最先被磨滅的東西。那個給他烤雞的少年,簡直像個異類。
他又想起了那塊烤雞的味道。
真香啊……
如果能天天……不,哪怕隔三差五能吃上一口,這穿越似乎也冇那麼難以忍受。
但這顯然是癡人說夢。
靠乞討,能遇到一次那樣的“天使投資人”已經是撞大運了,不可能天天有。
他必須找到更穩定的“現金流”。
他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周圍。
有冇有什麼招工的跡象?
比如,哪個大戶人家門口貼著招雜役的告示?或者哪個店鋪需要打下手的小工?
然而,一路走來,除了更加濃鬱的貧窮氣息,他什麼有用的資訊都冇發現。
這裡的居民,連自己都喂不飽,哪有多餘的活計給外人?
他甚至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正坐在自家門口,費力地用石磨磨著什麼東西,旁邊放著一小堆看起來像是野菜混合著粗糠的糊狀物。
陳纖歌默默移開了視線。
太慘了,看了影響“食慾”——雖然他現在胃裡隻有一塊雞肉墊底。
他需要資訊。
關於這個城市,這個時代,關於能讓他活下去的方法。
可資訊從哪裡來?
跟這些麻木警惕的居民打聽?
他這副小乞丐的模樣,隻怕還冇開口,就要被人用掃帚趕走了。
去剛纔那個集市?
人多嘴雜,或許能聽到些什麼,但風險也大。
他摸了摸袖袋裡那枚孤零零的銅板,還有那包被油紙裹著的雞骨頭。
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
真是……窮得令人髮指。
他歎了口氣,繼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陽光從巷道上方狹窄的天空中照射下來,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而扭曲,投在坑窪不平的地麵上。
他看起來依舊是那個瘦弱、卑微、隨時可能倒下的小乞丐。
但那雙死魚眼裡,卻閃爍著與外表截然不同的、冷靜得近乎冷酷的光芒。
他在思考,在計算,在為自己的生存,規劃著下一步的路線圖。
這該死的【熟練度】係統,到底要怎樣才能啟用?
難道真的要他把“乞討”練到滿級,成為一代丐幫之王?
那畫麵太美,他不敢想。
必須找到突破口。
就在這時,巷道的儘頭,似乎傳來了一陣不同於此地沉悶氣息的喧鬨聲,還隱約有水聲傳來。
陳纖歌精神微微一振。
有水聲?
難道是……水井?或者河流?
他加快了一點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巷道的儘頭,豁然開朗。
並非什麼繁華景象,而是一片臨河的開闊地。一條渾濁但還算寬闊的河流緩緩流淌,河水呈黃褐色,夾雜著一些漂浮的雜物,散發著淡淡的土腥氣和水草腐爛的味道。這氣味雖然算不上清新,但比起剛纔那條巷子裡濃鬱的黴味和垃圾味,已經算是“空氣淨化”了。
河岸邊,用大塊的青石板鋪砌出了一小片平地,一直延伸到水邊,形成了一個簡易的碼頭或者說,更像是一個公共洗衣場和取水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