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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卡車醬送到異世界的鹹魚劍仙 第5章 社畜世界的求職資訊打聽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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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這裡正聚集著不少人,大多是穿著粗布衣裙的婦人。她們三三兩兩地蹲在河邊的石板上,麵前放著木盆或瓦罐,正用力地捶打、搓洗著衣物。棒槌敲打在濕衣服和石板上的“砰砰”聲、搓洗衣物的“嘩啦”聲、擰乾衣服的滴水聲,混合著婦人們的說笑和抱怨聲,形成了一股與集市的喧囂截然不同的、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嘈雜。

幾個半大的孩子在稍遠一點的岸邊追逐打鬨,泥猴似的,身上隻穿著簡單的短褂,光著腳丫踩在濕滑的泥地上,發出歡快的叫喊。還有幾個挑著空水桶的漢子,赤著膊,露出被太陽曬得黝黑髮亮的脊背和不算健壯但充滿力量感的肌肉線條,正排著隊,從一個水流相對清澈些的取水點打水。

陽光灑在河麵上,反射出粼粼的波光,也照亮了岸邊人們臉上或疲憊、或麻木、或帶著些許生活瑣碎笑意的表情。

陳纖歌停在了巷口,像一株營養不良的野草,悄無聲息地倚靠在斑駁的土牆邊。他依舊佝僂著身子,雙手攏在袖子裡(一隻袖子裡還藏著那枚銅板和雞骨頭),低垂著頭,隻用那雙隱藏在亂髮陰影下的死魚眼,快速而冷靜地掃視著眼前這片區域。

他的外表,與這裡的環境堪稱完美融合。

十四歲的身體,瘦得像根竹竿,寬大的破布袍子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更顯得形銷骨立。臉頰凹陷,膚色是長期饑餓和缺乏陽光造成的蠟黃,嘴唇依舊乾裂,下巴尖尖的。剛纔那塊烤雞帶來的些許油光,已經被他下意識地用袖子擦掉了,恢複了那種“純天然無新增”的淒慘感。

隻有那雙眼睛,像兩顆被灰塵掩蓋的黑曜石,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閃爍著與年齡和外表極不相符的冷靜與審視。

“真是……熱鬨啊。”他心裡默默吐槽,“免費的公共洗衣房兼社交中心。”

比起集市的魚龍混雜和後巷的死氣沉沉,這裡似乎多了一點……煙火氣,一種更貼近日常生活的、瑣碎而真實的煙火氣。

而且,這裡有水。

乾淨的水源,對於生存至關重要。至少,他不用擔心渴死,也不用花錢去買水喝了。

更重要的是,這裡人多,而且看起來……攻擊性似乎比集市上那些行色匆匆、眼神銳利的人要低一些。

婦人們一邊洗衣,一邊大聲地說笑著,家長裡短,各種八卦,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陳纖歌的耳朵裡。

“……聽說了嗎?東市那家綢緞莊的張老爺,昨天晚上突然就冇了!”一個聲音略顯尖利的婦人說道,手裡的棒槌敲得更響了。

“真的假的?前兒我還見他坐著轎子過去呢,看著挺硬朗的啊!”另一個婦人驚訝地接話,停下了搓洗的動作。

“誰說不是呢!聽說是急病,請了好幾個郎中都冇救回來!嘖嘖,偌大的家業,這下可便宜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了!”

“要我說啊,還是咱們窮人好,冇那麼多家產爭,也冇那麼多煩心事,就是這日子……唉,米價又漲了,我家那口子昨天拉了一天車,掙的錢還不夠買兩升糙米的!”

“可不是嘛!官府的稅也越來越重,這日子可怎麼過喲……”

抱怨聲和八卦聲此起彼伏。

陳纖歌像一塊海綿,默默地吸收著這些碎片化的資訊。

東市綢緞莊張老爺暴斃?聽起來像是個不大不小的本地新聞。米價上漲,賦稅重?這是重要的民生資訊,直接關係到他的生存難度。

這些資訊,就像一塊塊拚圖的碎片,雖然還無法構成完整的畫麵,但至少讓他對這個世界的背景,有了一點模糊的認知。

這是一個……生活不易的時代。

廢話,哪個時代的底層人民生活容易過?

他心裡自嘲了一句,目光轉向那些打水的漢子。他們看起來身強力壯,但臉上同樣帶著生活的疲憊。或許,可以從他們那裡打聽到一些出賣力氣的活計?比如,幫人挑水?或者去碼頭扛包?

但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看看自己這小身板,一陣風都能吹倒,去跟那些壯漢搶活兒?怕不是第一天就要被人打出屎來。

還是得從長計議。

他需要一個切入點,一個能讓他既能獲取資訊,又能相對安全地生存下去,最好還能順便“練級”(如果那個該死的係統真的存在的話)的地方。

他挪動了一下身體,找了個更不起眼的角落,緩緩坐下,依舊保持著那副人畜無害、奄奄一息的姿態。

河邊的婦人們還在熱火朝天地聊著,話題已經從張老爺的家產轉移到了城西某家的小媳婦跟人跑了的桃色新聞上。

陳纖歌一邊“掛機”聽著八卦,一邊思考著自己的“職業規劃”。

也許……他可以利用一下自己的“優勢”?

比如,他這副看起來就活不長久的“慘狀”?還有,他那顆來自資訊爆炸時代的、雖然被996摧殘過但依舊能轉得飛快的大腦?

結合起來……能乾點啥呢?

他的目光,再次漫無目的地掃過河邊的人群,然後,停留在了一個正在河邊獨自玩泥巴的小女孩身上。

陳纖歌的目光,像一隻慵懶的貓,不經意間掃過河岸,最終落在了那個獨自玩耍的小女孩身上。

她看起來大概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土黃色小褂,下身是一條同樣破舊、短了一截的褲子,露著細細的腳踝。頭髮梳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小揪揪,用褪色的紅繩勉強繫著,幾縷碎髮散落在額前。臉上沾著泥點子,鼻涕也掛在嘴邊,但那雙眼睛卻很大很亮,像兩顆浸在水裡的黑葡萄,透著一股孩子氣的專注和懵懂。

她也同樣瘦小,胳膊腿細得像蘆葦稈,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此刻,她正蹲在離那些洗衣婦人不遠不近的泥地上,手裡攥著一根撿來的小樹枝,全神貫注地在濕潤的泥土上戳戳畫畫,似乎在建造什麼了不起的堡壘或迷宮,小嘴還微微動著,像是在跟自己或者她想象中的夥伴低聲交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又一個瘦巴巴的小不點。”陳纖歌在心裡評價道,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與那些被生活重擔壓得愁眉苦臉、言語間充滿抱怨和焦慮的大人不同,這個小女孩臉上有一種純粹的、近乎無憂無慮的快樂,哪怕她的玩具隻是唾手可得的泥土和樹枝。這種反差,在這片壓抑的河岸邊,顯得有些刺眼,又有些……令人心頭微動。

指望從這麼個小不點身上獲取什麼有價值的資訊或者幫助,顯然是不現實的。她自己恐怕連下一頓飯在哪裡都不知道。

陳纖歌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重新投向那群洗衣的婦人。她們的談話依舊在繼續,聲音此起彼伏,像一鍋煮沸的雜燴粥。

“……趙家老三昨天又去賭坊了,把他婆娘最後一點體己錢都輸光了!”

“唉,男人啊,就冇幾個靠得住的!”

“聽說隔壁街的李屠戶家要招個打雜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屠戶家招打雜的?

陳纖歌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資訊。

屠戶?打雜?

他的心頭微微一動。

屠戶,意味著有肉。雖然打雜的不一定能吃到,但至少離得近,說不定能有點油水撈,或者撿點邊角料?而且,屠戶家一般不會太窮,工錢或許能穩定點?

比起去碼頭扛包那種純粹的體力活,或者去大戶人家當雜役可能麵臨的複雜人際關係和規矩,屠戶家的打雜工,聽起來似乎……門檻低一些,也更實際一些?

當然,風險也有。屠戶一般都身強力壯,脾氣可能也不太好。自己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人家肯不肯要還是個問題。而且,屠宰這種活計,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可能帶著些“煞氣”或者“不潔”,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忌諱。

但無論如何,這似乎是他目前聽到的第一個,可能夠得著的工作機會。

他需要確認這個訊息的真偽,以及具體的地點和要求。

直接上去問那些婦人?

他看了看自己這身行頭,又看了看那些婦人警惕而麻木的眼神。不行,太突兀了,很可能被當成彆有用心的小乞丐直接轟走。

他需要一個更自然的方式。

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那個還在玩泥巴的小女孩。

她離那群婦人不算太遠,似乎是其中某個婦人的孩子?

小孩子……往往是資訊傳遞的薄弱環節,也更容易接近。

陳纖歌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一個初步的計劃在他腦海中成型。

他依舊保持著蜷縮的姿態,但身體內部,那因為一塊烤雞而點燃的微弱能量,正驅動著他的思維,像一台老舊但開始運轉的機器。

他需要一個藉口,一個能讓他自然地靠近,並且不會引起過多警惕的藉口。

他的視線在周圍逡巡,尋找著可利用的“道具”。

河邊的石板路,散落的石子,漂浮的雜物……

還有,他袖子裡那根被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

或許……可以利用這個?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那雙死魚眼裡,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陳纖歌像一隻耐心的捕食者,蟄伏在陰影裡,繼續觀察著河岸邊的動態。陽光比剛纔更烈了一些,照在渾濁的河麵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空氣中,除了水腥氣和肥皂(或者皂角)的味道,還混雜著被陽光曬熱的泥土氣息以及婦人們身上淡淡的汗味。洗衣的砰砰聲、嘩啦聲和說笑抱怨聲,依舊是這裡的主旋律。

他仔細分辨著那些婦人的聲音和麪孔。那個提到“李屠戶家招打雜”的婦人,嗓門略大,臉膛有些黑紅,顴骨較高,此刻正一邊用力捶打著一件厚重的粗布褂子,一邊跟旁邊的婦人說著什麼,唾沫星子幾乎要飛進旁邊的洗衣盆裡。她的旁邊不遠處,就是那個玩泥巴的小女孩。

陳纖歌的目光在婦人和小女孩之間來回移動了幾次。很有可能,這就是一對母女。婦人忙著洗衣和八卦,對女兒采取的是一種放養狀態,隻要不出大亂子,基本不會過多乾涉。這給了他可乘之機。

他需要靠近,但不能顯得刻意。

他的視線再次掃過地麵。石板路延伸到水邊,但靠近他這邊以及小女孩玩耍的地方,則是坑窪不平的泥地,上麵散落著一些碎石子和枯枝敗葉。

“時機差不多了。”陳纖歌在心裡默唸。那群婦人的聊天似乎進入了一個短暫的間歇,隻有洗衣的聲音還在持續。

他深吸一口氣,調動起全身的“演技細胞”,然後,扶著牆壁,用一種更加虛弱、更加搖搖欲墜的姿態,緩緩站起身。

他的動作幅度很小,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彷彿下一秒就要摔倒。佝僂著背,低垂著頭,雙手依舊攏在袖子裡,他開始沿著巷口邊緣,朝著小女孩所在的方向,極其緩慢地挪動。

他的目標,是小女孩側後方幾步遠的一小塊空地,那裡既能讓他靠近目標,又不會直接闖入婦人們的視線中心。

他的腳步拖遝,破爛的鞋底摩擦著地麵,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刻意讓自己的呼吸變得粗重而微弱,彷彿每一步都耗儘了他所有的力氣。

周圍的婦人偶爾有人眼角餘光瞥見他這個移動的“背景板”,但大多隻是皺了皺眉,便不再關注。一個奄奄一息的小乞丐,在這種地方並不少見,隻要他不主動上前騷擾,冇人會多管閒事。

那個玩泥巴的小女孩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悄然靠近的“危險”毫無察覺。

近了,更近了。

陳纖歌能更清晰地看到小女孩臉上細小的絨毛,以及她因為專注而微微嘟起的小嘴。她正用樹枝在泥地上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小人,嘴裡還唸唸有詞:“……這是爹,這是娘,這是囡囡……”

就在距離小女孩還有三四步遠的時候,陳纖歌腳下“恰好”被一塊凸起的石子絆了一下。

“哎呦……”他發出一聲極其微弱、幾不可聞的痛呼,身體猛地一個趔趄,向前踉蹌了兩步。

這個動作幅度不大,但足以讓他“不小心”地將一直攏在袖子裡的右手甩了出來。

隨著這個動作,一個細小的、白色的東西,從他破爛的袖口裡滑落出來,帶著輕微的破空聲,劃出一道小小的拋物線,“啪嗒”一聲,掉在了距離小女孩不遠處的泥地上。

正是那根被他啃得乾乾淨淨,甚至還被他小心擦拭過的雞骨頭。

陳纖歌“驚慌失措”地穩住身形,彷彿被剛纔的踉蹌嚇得不輕,瘦小的身軀瑟縮了一下。他冇有立刻去看那根掉落的骨頭,而是先用一種怯懦的、帶著驚恐的眼神,快速瞥了一眼那些洗衣的婦人,似乎生怕自己的動靜驚擾了她們。

見婦人們似乎並未特彆留意他這邊的“小事故”,他纔像是鬆了口氣,然後,用一種極其緩慢、彷彿生怕驚動什麼的動作,低下頭,開始在自己腳邊的地麵上“尋找”著什麼。

他的目光在地上逡巡,眉頭緊鎖(雖然被亂髮遮擋著看不太清),嘴裡還發出含糊不清的、帶著焦慮的嘟囔聲:“哪兒去了……我的……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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