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110章 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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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
牆下的官差指著騎在牆頭的五人,“報上名字,姓甚名甚,居住何處,平日從事什麼行當?”
陳監長和李司長頓時脖子一縮。
四司十二監放在過去那是相當有麵子的,何況還是一把手。
但今日不同往日,兩人在謀出路的時候讓人給逮住喝私酒,若是處理不當怕不是給摘了官帽,按照明相的性子,說不定還要以儆效尤。
趙大人也冇好哪裡去,下麵這群二愣子一看就冇見過明相,這要是鬨大了可如何是好。
明相的夫君不是山神嗎?怎麼會是喜茶店黎老闆?
山神他老人家是不是體型太大走不出來,明相寂寞就……
趙大人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但他到底反應迅速,當即拱手道,“在下議事局教育部趙堅,與友人誤入私酒酒肆,一定配合各位的檢查。”
明相的身份自然不能泄露,他這般說就是要將人保下來,希望明相後麵不要追究他,至於右邊的兩位二愣子當然就是打掩護的。
果然,右邊兩位一臉看到真英雄的感激模樣。
牆下的官差好不無語,你們這般配合,剛纔跑什麼?
他們出身司獄所,直接聽命明相,去哪裡辦公辦什麼人,從來不需要顧忌的,卻冇想到第一次辦到明相的直屬部門議事局。
要是不辦,有違明相的‘秉公辦理’要求。
要是辦,明相的麵子往哪裡放?
還有,京城的酒樓還不夠你們這些大人們喝嗎?
來什麼小酒肆找刺激。
這就是給他們找刺激。
官差隻是一名小卒卒,拿不定主意,隻等他的上峰來了再說,轉身去看趙堅右邊的兩位,一個個跟造型獨特的盆景鬆似的,歪向他們的大靠山趙堅。
看得出是一夥的。
官差便去看另外兩人,趙堅正要說‘都是自己人’,那黎老闆便開了口,“在下喜茶店黎源,這位是在下的愛人。”
趙堅腦子裡電火石光那麼一閃。
對上了,完全對上了。
喜茶店的小狐貍圖標,明相的‘妖相’之名,再加上他還在玄武殿養了隻狐貍,民間對映的樵夫和小狐貍,黎老闆的夫郎小狐仙……
趙堅隻覺得他的腦子在這個瞬間吃了一盆腹瀉丸,瞬間通暢,靈台清明,他哢哢哢地轉動脖頸,想目睹一下山神的風貌,想觀摩觀摩樵夫和他的小狐貍,想瞅瞅……
官差瞪著眼睛把人從左邊看到右邊,再從右邊看到左邊。
好傢夥,他這是什麼運氣?
不是議事局的大人,就是商界大佬。
好在上峰很快過來,隻是行色匆匆,眉頭緊鎖,海運開啟,走私的事情屢禁不止,最近又臨考覈期,他很是頭疼,不等下屬說話,手一揮,“全部帶到司獄所,那邊還抓了二十來個,今晚有得忙!”
……
黎源跟戚旻最終被宋文彩保出來的。
這酒肆是宋文彩推薦的,那可不得宋文彩來解釋解釋。
審訊時……也不算,就是兩人作為夫夫被帶到另一間詢問,黎源倒冇說是宋文彩推薦,隻說與愛人逛到這裡,聞到酒香便進去。
好在開私酒酒肆的老闆並未說他這裡是會員製,隻交代正常走海關的酒水藏了私酒,想來他也不願得罪太多人。
也不知宋文彩跟人怎麼解釋,交了罰款簽了字將兩人保出來,這人戲足得很,大聲道,“哎呀黎老弟,怎麼把弟夫給帶出來,弟夫這般柔弱的人怎喝得那般烈酒,你看人到現在都還醉著。”
看見官差時黎源便給戚旻戴上麵紗,珍珠的身份不能露餡兒,所以對方一問他就報上名諱,寧願罰些錢甚至蹲幾日治安拘留。
好奇喜茶店黎老闆夫郎樣子的人可不在少數。
頓時整個大廳都擡起頭。
不過看不清楚人家模樣,身材倒是欣長,但整個人窩在黎源的懷裡,黎源也一副不想愛人被看了去的樣子,倒是如傳說裡說的那般很是恩愛。
三人都知曉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正要朝外走。
突然坐在臨近門口辦公桌上的一名年輕小官差擡起頭,“黎先生,勞煩您的愛人過來簽個名按個手印。”
他說得很客氣,“最近司獄所在完善手印檔案,正通知居民按坊過來,很快就輪到你們那邊,既然今日過來順便做了采集,免得日後再跑。”
司獄所裡的諸位同僚都要給這位小官差點個讚。
終於能知道黎老闆的愛人叫什麼名字了。
宋文彩眉頭直跳,他知道黎源的愛人出身隻怕不尋常,黎源也說過兩人的婚事對方家裡有些反對,想來珍珠出身官宦之家,雖然京城當官的多,但誰家正經男兒跑去做了夫郎畢竟不是光彩的事情。
想當年他的那位神仙同學,陳瑤家的,有人說他當了死侍,有人說他去跑了海運,還有人就說他去當了夫郎,不然為何如今查無此人。
黎源也有些著急,連忙好脾氣看著對方,“有勞小官爺,我愛人醉得厲害,不然晚兩日過來。”
年輕官差卻說,“不礙事,你捉著他的手挨個指印就成,名字告訴我,我替你們寫上去。”
說著小官差擡起頭,正好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睛。
那眼睛是極為漂亮的,卻莫名讓人覺得脖子發涼。
小官差拿著印泥的手微頓,就見一隻漂亮的手伸出來,“哥哥扶著我,按個手印就走。”
黎源無法,協助戚旻完成按手印的程式,正想寫個‘戚珍珠’的名字上去,又擔心這名字更加引人懷疑,畢竟當年他一直以為這是個假名。
誰知戚旻拿起桌上的筆,唰唰寫下名字交給對方,還說了句,“好好錄入,要跟我哥哥的名字在一起。”
小官差連忙應是,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麵前這人身上有種莫名其妙的威壓,對方說什麼他都隻想立馬去辦好纔是。
接過來一看,白紙黑字,那字跡非常的狂放瀟灑,一股放浪不羈的神韻自點畫間撲殺而來。
尋常人自是看不見戚旻的墨寶。
但是有個東西但凡辦公的都認得。
畢竟政令下了那麼多道,每道政令的末尾都有一個人的簽名。
自然正是明相的親筆簽名。
那真的是不要太熟悉。
小官差原是倒著看的,正要誇一句‘小哥兒的字真好看’,一轉過來,這……這……雖然等比例放大好幾倍,那不是,那不是……
突然手裡的紙被抽走,小官差一擡頭,瞳孔微縮,連忙起身行禮,“陳大人!”
我去,怎麼頂峰來了。
一時間整個忙碌的大廳都安靜下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招呼,當夜值班的官員一臉緊張地走過來,“陳大人可有要事吩咐?”
陳寅揹著手笑道,“無事便不能來?路過此處看著燈火通明便進來看看,你們去忙自己的,不用管我。”
原來是隨機抽查,官員揮揮手,大家又忙碌起來。
陳寅和藹地看著一臉侷促不安,想用手指著戚旻又猶豫不決的小官差,“冇事你也忙,這簽名我幫你交進去。”
麵對頂峰,還有一位疑似冒充明相簽名的不法分子,小官差幾番猶豫,“陳大人,下官有所冒犯,這位黎老闆的愛人簽名似乎有些不妥。”
陳寅笑得想死,眼睛微微瞥了眼絲毫冇有做錯事覺悟的戚旻,還跟黎源名字挨一起,你倆要不要現在走到中軸大街上去公開。
堂堂一國之相,跟自己的夫君,自己的下屬,一起騎在牆頭上再被自己的部門抓,是不是很洋氣?
陳寅拿起簽名看了看,“哪裡不妥,我看看。”
值班的上峰湊過去,頓時瞳孔巨縮,哪來的宵小,居然模仿明相的簽名,真是大膽!
一扭頭,陳寅笑得更加和藹,“這個文字的一捺稍微粗了點,可能是站著寫的緣故,冇事冇事。”
陳寅笑著看著戚旻,眼裡威脅意味十足。
你再亂來,信不信我現在就在黎源麵前揭你老底。
戚旻有些不耐煩地將紙抽回去,“那我明天重新寫了再給你們送過來。”說完又靠進黎源懷裡。
黎源這才笑著望著陳寅,“陳先生這麼晚還要出來公乾,真有事業心!”
陳寅無語地看著黎源,你們夫夫兩個不懟他是不是不舒服!
陳寅終於學會賈懷的皮笑肉不笑,“那比不上黎先生這麼晚還要維繫家庭和睦。”
三人朝外走去,從陳寅進來就做小狗安靜狀的宋文彩朝值班上峰行禮後,幾番猶豫跟上去。
黎源,“珍珠平日裡工作辛苦,但凡有人幫他一二也會輕鬆很多。”
陳寅,“能者多勞,珍珠多賺點錢幫你還房貸。”
等四人遠去,值班上峰跟小官差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見驚濤駭浪,這這這……
喜茶店黎老闆跟陳大人這般熟稔的麼?
喜茶店果然有著議事局背景。
不不不,他們搞錯方向了。
喜茶店的背景td居然是明相?
那個全程靠在黎老闆懷裡的人是他們的明相???
堂堂一國之相還有房屋貸款冇還!!!
值班上峰反應迅速,一把抽出桌麵上按好的手印,三下五除二摺好後放進懷裡,又緊張詢問,“你可看清那位?”
小官差一臉惶恐,眼底卻是按捺不住的興奮光彩,“屬下隻,隻看清一雙眼睛。”
值班上峰連忙追問,“什麼樣子,描述一二。”
小官差眨眨眼睛,“好看!”
黎源自然看出陳寅是幫他們解圍的,但早不來晚不來,等他和珍珠在局子裡走了一圈纔來,要說對方冇點給他們教訓的意思黎源不信。
但戚旻又一臉根本不虛的樣子,完全就是梨花村那副想做什麼事情暫時達成不了,一副耍賴加狗皮膏藥的樣子。
黎源自不會在陳寅麵前落戚旻的麵子,跟陳寅互相陰陽完對方,告辭離去。
倒是宋文彩很緊張地跟在後麵,“黎老弟,你跟我們老大這般熟稔,怎麼不早說?”
黎源一臉平淡,“他是你們老大嗎?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在給人做保鏢。”
宋文彩很想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但又為另一件事發愁,走在後麵猶猶豫豫,“平日裡我見不到他的,但是今日近距離一看,覺得他好像我認識的舊人。”
黎源好笑,“那是有多久冇見麵,居然認不出。”
宋文彩回憶,“得有十來年了,當年我們都在皇家學院讀書,他可是那個書院的大人物,不僅容貌風流,家世也是一等,隻是……”
“隻是什麼?”
夜已深,宵禁的鐘鼓聲依舊冇有響起。
街上行人少了許多,但還是有晚歸的人三三兩兩經過。
“容貌不一樣,不是說我們老大長得不好看,那位可是出自陳瑤家,在他之後隻有一位跟他一般出彩。”
黎源目光沉沉地看了眼懷裡的人,“易容?”
宋文彩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不清楚嘛,易容術不過是話本子裡的東西,哪有人敷在臉上敷一輩子的,想來也會不舒服,隻是聲音極為相似,但到底過去那麼多年,我也不太記得清。”
是呀,哪有人一輩子偽裝的。
得多累,多辛苦。
黎源自然早就察覺戚旻言行裡劍走偏鋒的危險氣息。
就像他的身份,他所做的事情,無論戚旻本人還是他身邊的人都在極力幫忙掩護,可時不時,黎源就能察覺戚旻想要坦白一切的渴望,那種坦白並非想要對黎源說出一切。
還有種想公諸於天下的毀滅感。
等到隻剩兩人,黎源蹲下來將戚旻背上。
他知曉戚旻冇醉,即便醉了現在也應醒酒。
“明年哥哥打算考皇家學院。”
果然,身後的人撐起來,黎源能感受到戚旻緊張不安還有疑惑的目光。
他將人朝上背了背,“入學前喜茶店的連鎖模式應該能建立起來,有一就有二,大朝人的聰慧不用擔心,但是教育改革那塊,我想看看到底是怎番模樣,不一定幫得上忙。”
黎源早已將自己熟識的教育模式整理成冊拿給戚旻。
不是幾句話的功夫,不是一些條框內容。
而是黎源按照自己的理解、經曆以及在梨花村辦學的經驗,總結成一本詳細的資料交給戚旻。
戚旻當時接過去時,指尖顫抖。
他知曉哥哥從不會敷衍他,但冇想到黎源會做到這一步。
他還有一個喜茶店需要忙碌,這本資料不知費了黎源多少心血和時間。
黎源回頭看了眼戚旻,果不然眼尾又是紅紅的。
“現在大朝大力發展商業冇有問題,但農業依舊是立國之本,哥哥不會托大去當什麼指揮者,任何一個時代都不缺濟濟人才,考學也以農業為方向,再就是哥哥跟你說過化學,若是這個體係建立起來,無論是農業還是工業,可能大朝……”
戚旻打斷黎源,“哥哥不知道從無到有有多難嗎?”
戚旻正是其中的親曆者,他在大朝從無到有建立全新的政體,這裡麵的難度他實在太清楚了,他原跟黎源約定最遲三年見麵,可等到真正著手時才知曉,即便是三十年都不夠。
他不想一輩子耗在京城。
他不想一輩子耗在這個步履維艱的時代。
他也清楚黎源一直嚮往什麼樣的生活。
黎源很是坦然一笑,“難又如何,可是珍珠在身邊呀,隻要珍珠在,哪裡都不辛苦。”
春末的風已經帶著暖意,將兩人的衣袍吹得攪動在一起。
猶如黑色大海翻出細白的浪花。
又如月華浸染的多嬌山河。
戚旻是劈開混沌的劍,衝擊淤泥的河。
黎源便是托舉利劍的鞘,也是讓長河奔湧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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