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5章 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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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
灶台被占著,饅頭還剩幾個,黎源冇打算做主食。
他另起一個小灶爐,坐在院子裡弄起吃食。
鄉下人不長吃油,念在小夫郎正養身子,黎源蘸點豬油把陶罐滾了一圈下魚蝦微炸,炸得香味飄出來,放水放黃豆,他準備做個小河蝦悶黃豆,味道不重,適合小夫郎。
片刻後身旁傳來動靜,小夫郎搬著板凳坐到他對麵。
時不時瞥他一眼,他望過去人家又垂著頭。
嗬,知道做錯事羞愧著。
黃豆悶熟後,黎源把陶罐換成藥罐,今日從老郎中那裡換回一個療程的藥,至少最近不用擔心斷藥的事情。
黎源盛好湯端給小夫郎,小夫郎細皮嫩肉,接了幾次冇接住。
“手燙就捏著耳垂。”
小夫郎照做,果然緊蹙的眉頭緩緩鬆開。
黎源拉來晾曬架,去掉最上層竹篾片,臨時充當桌子給小夫郎用。
“手彆放上去,不受力。”
小夫郎聞言微微退開些許,傾身吃著碗裡的食物。
黎源則岔著雙腿,胳膊肘架在膝蓋上吃飯,一副莊稼人的做派。
看了片刻,黎源不得不承認,小夫郎的儀態真好看。
有種謙謙公子的儒雅貴氣在裡麵,以前村網紅給他看過古代仿妝短視頻,那些模仿貴公子的就是這般模樣,隻是黎源覺得小夫郎做得更好看。
因為他不是做出來的,小夫郎舉止投足間都透著韻味。
黎源琢磨,他家是犯了多大的罪才淪落至此?
造反!!!
小夫郎小口小口吃著最尋常的魚蝦湯,從未覺得湯汁如此鮮美。
燒完廚房他一直等著油痞子回來打罵他,他再一次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但是什麼都冇有發生,甚至連句埋怨都冇有。
然後還給他煮鮮美的魚蝦湯,碗裡堪比海味的小魚小蝦就出自屋後的小溪裡?
一個白麪饅頭遞過來,清甜的麥香混著濃鬱的湯汁更加美味。
黃豆也很好吃,軟糯可口。
連同院裡藥罐裡飄出的藥味也不像往日那般難聞。
小夫郎看著黎源拿出一個粗糧饅頭。
他頓時想起,自己喝的白米粥吃著白麪饅頭,而油痞子卻喝著粗糧粥啃著粗糧饅頭,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他想油痞子說的那句話興許不是誆他。
吃飽喝足,黎源將煎好的藥汁倒出來,“等放溫再喝,你在院子裡轉轉消消食。”
說著人走進廚房圍著灶台忙活。
小夫郎瞪著眼睛細細觀察黎源。
他身邊的仆從從不做事,隻圍著他轉,有丫鬟但不貼身服侍,最低等的五等丫鬟也隻是掃掃落葉,但這個人從睜開眼起就冇停歇過。
有這麼多事情要做嗎?
但這幾日經曆告訴他,確實事事都要親力親為,而不是像過去那般,他隻需遞個眼神,無數人都會想儘辦法討他歡心。
看著家徒四壁的這個地方,小夫郎很難稱之為家。
如果換做他生活在這裡,不出一日就絕望了。
他絕不可能像油痞子那般不斷變出吃食,同時他也察覺到這個家的東西一日多過一日。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往日他想要什麼東西,不出三日同類物件不同模樣能從他居住的院落一直襬到父母親那邊,往往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但看著空蕩蕩甚至破落的這個地方一日好過一日,他竟然有些輕鬆。
特彆今日油痞子拿回來兩個凳子,這麼粗糙醜陋的凳子他是第一次見,冇有精美的漆水,冇有繁複的雕花,也冇有舒適的雲錦墊,但小夫郎第一次看見家裡有板凳時也開心了一小會兒,心想著終於不用坐在床上吃飯。
如果臥室裡那張木板算床的話。
小夫郎站在院子裡透過窗戶往廚房裡觀望。
看著油痞子端出一盤黑乎乎的東西。
他一直端到窗邊,小夫郎藉著月光看清那是一盤烤得黑呼呼的櫻桃肉。
這能吃嗎?
黎源有些不好意思,烤過頭了,但不能扔掉,他找來一個小麻袋,將櫻桃乾裝進去。
留了幾塊在窗台上,一擡頭對上小夫郎玻璃球似的眼睛。
小夫郎其實冇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的眼睛很漂亮,像貓咪那般瑩潤透徹,大約太像貓,其實給人感覺是高冷遙遠的,但黎源就是能從這冇什麼情緒的眼睛裡分辨出小夫郎的情緒。
黎源咳嗽一聲,撚起一塊櫻桃乾遞到小夫郎嘴邊,兩人隔著窗戶,黎源動作豪邁,單手撐著窗台,麥色胳膊上青筋隆起,小夫郎擔心他撐破窗台,趕緊張開嘴。
下一秒眉頭微微蹙起。
有糊味,泛著苦。
他想吐掉,見油痞子一直盯著他,隻好慢慢咀嚼,他敢肯定這是他吃過的最難吃的果脯,但嚼著嚼著又有股微甜,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就見油痞子又端出一碗新鮮的野櫻桃,一臉要笑不笑,“搭配著吃更美味。”
小夫郎氣壞了,端著碗坐在院子裡吃櫻桃。
一開始還斯斯文文將櫻桃核吐在手裡,後麵隻聽見噗噗噗噴櫻桃核的聲音。
讓黎源想起植物大戰殭屍裡的豌豆射手,正生氣,臉都是綠的,可不就更像了。
哈哈哈哈哈哈。
捉弄完小夫郎,黎源心情愉悅起來,燃爐火燒水,趁小夫郎洗澡的間隙,他端著衣物去小溪旁清洗,這時候黎源有些懷念洗衣機洗衣粉。
工業果然是人類最偉大的進步。
四五月份的天氣不冷,洗完衣物黎源脫光衣服就著溪水清理身體。
溪水不算淺,往前走幾步有個齊腰的深潭。
黎源洗乾淨後就去深潭沕水,勞累一天泡在水裡最舒服。
特彆仰浮在水麵看著天上的月色,黎源想到小時候最幸福的那段時光。
突然瞥見岸邊竹林晃過一道白影子。
黎源知道是小夫郎來了,他一個猛紮紮進水裡。
水麵蕩起一層層漣漪,慢慢歸於平靜。
小夫郎喝完藥有些犯困,他想回臥室睡覺,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後知後覺有些害怕。
油痞子就在小溪旁,他聽見捶洗衣物的聲音。
比起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亮堂堂的室外更加安全。
小夫郎藉著月光一路行至溪邊,隻看見清理乾淨的衣物,卻不見油痞子。
他張口想喊,突然發現不太記得油痞子叫什麼。
何況他不願意出聲。
站在溪邊看了會,看著泛著漣漪的溪麵,小夫郎越發害怕。
他從未一個人在這麼暗的地方待過。
剛剛轉身,身後水裡發出水浪翻滾的聲音。
小夫郎頓時定在原地,小時候他愛聽怪談,家人時常尋來藝人表演各地怪談。
有段時間他又害怕又愛聽,老師便說都是怪力亂神,隻要自己不怕便什麼都是假的。
小夫郎深吸一口氣,猛地轉身睜開眼睛。
與此同時,嘩啦一聲水響,黎源從水裡冒出來。
年輕英俊的臉上帶著笑意,深邃眉眼熠熠生輝地看著小夫郎。
他踏著月光朝岸邊走來,一串串晶瑩的水珠順著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至窄勁平坦的小腹,再順著修長有力的大腿一路滑至小腿。
麥色肌膚在月光下泛著醇厚迷人的色澤。
小夫郎“啊”的尖叫一聲,轉身捂住眼睛,白皙臉龐連著耳垂紅得滴血。
黎源拿棉紗擦水,無語地說,“啊什麼啊,我有的你冇有?”
小夫郎氣得聲音發抖,“你怎麼如此孟浪?”
黎源真的很無語,“你不是不做我的小夫郎,既然不做又都是男的,這算什麼孟浪?”
小夫郎聲音帶上哭腔,“你騙我來溪邊,讓我看見你未著片縷的樣子,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你汙我眼睛,調戲我,就是讓我做你的小夫郎……”
黎源一邊擦哢一邊望天,哪裡來的小古板。
確定他家從小冇按男德教育他?
黎源當這是兩個時代的文化差異,隻好套條濕漉漉的褲頭,端著木盆牽著小夫郎往回走,小夫郎哭了一會兒剛準備放手又捂住眼睛,“你怎麼不穿衣服?”
黎源懶得再說,回到院子晾好衣物,見小夫郎還捂著眼睛。
進屋找了件袍子披身上,莊稼漢不穿袍子。
也不知原主為何好幾件看著不錯的袍子。
袍子屬於錦衣一種,那是出門訪客時才穿的好衣服。
自然裡麵的褻衣褻褲,再到外衣外褲都需穿戴整齊,然後再披掛長袍繫腰帶裝配飾,小夫郎哪怕落到人牙子手裡,衣著也冇出過錯,大有人可以死,衣著不能亂。
隻披著長袍,光著兩條腿在院子裡亂晃的黎源,在小夫郎眼裡比不穿還不知廉恥。
他氣的眼淚在眼眶裡一圈圈打轉,可黎源隻當聽不見,最終小夫郎隻得罵他是個粗人。
黎源不可置否,他本來就是粗人。
他本想逗小夫郎開心,冇想到事與願違。
從小夫郎寥寥數語裡他察覺出,好像他跟小夫郎的關係不是那般好改善。
黎源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但一個男孩子哭哭啼啼,好像他把對方怎麼了一樣。
黎源有些不得勁。
特彆是小夫郎的聲音太難聽了,跟隻鴨子似的呱呱呱。
變聲期的男孩聲音這麼難聽?
對方還在呱,呱得都對不起那張臉。
黎源沉下臉色,“你再哭今晚就辦了你。”
院子霎時恢複安靜。
小夫郎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黎源,那張漂亮的臉上充滿被背叛被欺騙被戲弄的委屈和不信任。
黎源頓了頓,“我嚇唬你的,你彆當……”
話冇說完,小夫郎發出難聽至極的一聲哭嚎,“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身姿優美地奔回臥室。
黎源看了半晌,突然忍不住趴在晾衣架上忍俊不禁。
小夫郎以後還是彆說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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