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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71章 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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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覓

刑衛的人回來稟報,宋文彩一切如常。

刑衛點點頭壓下心中燥意,目光一錯不錯緊盯著城門口,在他們這些近衛出身的人眼裡,時間流速都是極快的。

但這兩年發生的事情太多,猶如密集的鼓點一刻不停地敲著腦子,以至於連他的上峰陳寅有時候也會搓著臉想離職。

兩年裡似乎把十年的事情都做完。

他們隻分擔一類便覺得疲憊,而那位像河邊的水車日日夜夜不停地轉動。

那掌控全域性的縝密心思,環環相扣的佈局,看似不急不緩的步伐,有時候他們都替對手歎息,為什麼要惹戚家。

不惹戚家,陳氏怎麼都有位地位尊重的貴妃扶持家族,不惹戚家,仁武皇帝就不是住在陵墓裡。

刑衛很快不再考慮死人的事情。

議事局的政令一道接著一道,他即便不懂政治經濟也看得出,大朝不再是過去的大朝。

他不清楚明相做這些是否跟黎先生有關,但黎先生在這種時候一定不能出事。

否則很難想象失去舵手的大朝會沉淪到何方。

手下又問,“需要繼續盯著他嗎?”

刑衛搖頭,“暫時不用,這人有些小聰明,而且把我們司獄所的行事方式摸得清楚,再讓他發現可能會壞事。”

黎源覺得自己還是天真了。

以前住村子裡,除去建屋換大件,幾乎花不了多少錢,京城果然與眾不同,上個廁所都要幾個銅板,那可是農家肥,當年村民向他討要五年老窖肥,還要給他錢。

大城市真是哪裡都是花銷,一碗麪二十多文,找個最小的食肆點兩個菜要五十文以上,還不是太好的什麼菜,找人問路打聽事情,尋常人冇空理你,倒是有專門負責給外地人帶路介紹的,一次八十文,幾天下來已經花去近一兩銀錢。

不過也不是毫無進展。

原來九經九緯僅指下城,並不包含上城。

哼,珍珠居然騙他。

不過京城人口大多居住在下城,包括官員。

據說上城區以行政區域為主,隻有極少數皇親國戚和一品大員住在上城區。

即便如此,大家還是會在下城區購置位置好的府邸。

進上城要去司獄所辦理腰牌,有的當日有效,有的管一旬,往返上下城便不用頻繁接受檢查。

珍珠說他家能看見大海,又是品級不低的官員,自然不會像平民百姓隨便住哪裡。

黎源希望對方冇有住在上城區,據說上城區的城防要嚴格得多。

如果珍珠真的住在上城區,那兩人想要見麵就難如登天。

黎源沿著靠海的經線走,走過四緯後,街麵明顯整潔乾淨起來,建築花景也精緻得多。

有時候還會路過什麼府什麼府,看著像地位不低的官員或者皇親國戚的住宅,但是又冇有侍衛巡守。

但這種地方不多就是,大約京城地皮緊張,大多數宅邸也就一百到四百來坪大小,若是臨著主街便要擁擠些,但都有一個院子,無論大小,說不定還有後院。

門頭即便不大,也各有各的雕飾,放獅子的最多,但都不大,小巧精緻,憨態可掬地蹲在門口,透過院門可見縱橫交錯的精巧飛簷,即便黎源這種理工生也覺得極美。

而且每家每戶都種有綠植,幾支翠竹,一棵桂樹什麼的,各有各的特色,黎源便知這裡的人家經濟實力頗豐,雖住的不寬裕,但有閒情雅緻打理生活。

就像後世的北上廣,哪怕隻有幾十平,位置好的地方也能稱為千萬豪宅。

再走兩緯黎源就不繼續了,路上的人越來越少,他這樣到處閒逛有些紮眼。

黎源尋得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眺望,果然看見波光粼粼的海麵,他琢磨最裡麵那幾維應該都能看見海麵,且應該大多都是官員的住處。

他再往北看,隱約可見氣勢恢宏的殿群建築,應該屬於上城區,靠著西北方向還有許多塔樓,看著像廟宇,但更讓他驚訝的則是傳說中皇家的住處天宮。

之前他埋首於坊市間到處找住處,那邊地勢低窪,不注意看真的不會看見天宮,原來天宮這般磅礴,大約從山腳處便開始修建,一路至山頂,山算不得高,因盤踞著宏偉的宮殿建築群,重重相疊,竟有幾分超現實主義的感覺。

黎源久久回不了神,他想詩句裡說的“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原來真的存在,一時間,黎源隻覺得胸中豪情萬丈。

丈完後,黎源琢磨著身上的銀錢開始計劃日後安排。

宋文彩最近過得不太如意,雖然那日後再未見到刑衛,但直覺告訴他,刑衛就在附近,搞得他心力交瘁。

近日下值同僚喊他去吃酒,宋文彩都冇心情。

婉拒後跑到家附近喝悶酒,最近無事他到處轉過,冇有找到那位梨花村,京城這般大,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他也不敢讓人幫著打探,唯恐驚動刑衛那幫人,聽住在司獄所附近的同僚說,前年開始,那裡的燈火徹夜不眠,時常半夜就能聽見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他這輩子都不想去那什麼司獄所。

但宋文彩是個土著,他有自己的辦法。

梨花村是農轉商,近兩年才賺錢,顯然不會住北緯的坊市,農家子讀書的少,自然不會往西經的地方走。

宋文彩圈圈點點,梨花村多半在東經南緯區,這個區域又以海市周邊最便宜,宋文彩這幾日一有空就去海市附近及周圍的幾個坊市閒逛,弄得同僚問他怎麼身上一股魚腥味。

宋文彩以最近愛上吃海魚為由,若不是海市時常能拿到物美價廉的海鮮,眾人還要懷疑他。

宋文彩屬於官三代,雖然每一代官職都掉得有些非凡,但在城門稽覈進出人員已經算是體麵又輕鬆的皇差,他家裡有些家底,算是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

所以這種人為了一口吃的專門跑去海市似乎也不奇怪。

可惜宋文彩走到腳底打了三個血泡也冇找到梨花村。

有時候他也自我安慰,找不到就不找了,又冇證據證明人是他放進來的,難道司獄所還能屈打成招。

就這麼想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梨花村在跟人吵架。

吵架說不上,青年身量高挑又容貌英俊,但不笑的時候深邃眉眼頗有幾分冷意,站在他麵前的貨郎就顯得弱勢很多,貨郎正漲紅臉跟黎源說道,大約不想輸了氣勢,聲音頗大、

宋文彩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偷聽。

黎源無奈地看著貨郎,“小哥讓我再租幾日。”

貨郎連忙打斷黎源,“不成不成,也不知你將我的貨物背去哪裡,賣了兩三日一樣東西都冇賣出去,你付給我的租子都不夠我這幾日的損失。”

黎源也冇乾啥,就是找了個貨郎租走人家的貨物去走街竄巷的賣,到時候再將一日賣出去的東西全部交予對方,他還付租金,一看有這樣的好事,貨郎哪裡不動心。

但誰能想到黎源一樣東西都冇賣出去。

黎源哪會去賣東西,他揹著貨物往先前查探的北緯走,果然越靠近上城區越表明那些區域都是官宦人家的府邸。

若是在主街上還好,商鋪林立,人流如織,街溜子式的黎源並不顯眼。

但離開主街,特彆是宦官府邸集中的那些地方。

無所事事的人就特彆紮眼,於是黎源想了個揹著貨物到處查探的方法,他又不想花錢置辦貨物,於是找貨郎租貨物,總的來說還很有效,他已經把下城區記了個大概,並重點圈出可疑範圍。

貨郎堅決不再租給黎源,揹著貨物轉身就跑。

生怕跑得晚一點又被黎源的金錢誘惑。

他覺得黎源的那張嘴有毒,對方隻要開口,貨郎就動心。

黎源默了默心中的地圖,感覺差不離,轉身就走。

躲在暗處的宋文彩看得驚心動魄。

好呀,這個梨花村果然有問題。

他居然換了衣著,宋文彩記得第一次見梨花村,對方的衣裳明明不錯,雖不是什麼名貴錦衣,但也跨入錦緞類,哪裡像現在,直接穿著短打,做小販打扮。

整整一個大換身。

他若真的來京想做藥材生意,隻會穿得更好。

結果倒好,他居然乾起貨郎生意。

這人真的是大大的有問題。

宋文彩探頭探腦看了會兒,偷偷摸摸跟上去。

玄武殿是獨立於前朝內庭的一處獨立宮殿。

戚旻最開始將此處作為處理事情的地方,後來事情走上正規,他也習慣了索性住下來,這一無意之舉,倒是讓那些言官無法坐實他要改朝換代的意圖。

新帝登基一年有餘,動盪的朝局開始穩定,一切看起來都國泰民安。

曾經讓京城官民膽戰心驚的三十三日不眠夜,後來更是關係到京城每個人的大朝封航期似乎也被人淡忘。

但他知曉,平靜的海麵下湧動著無數旋渦。

稍有差池,就會將他連同整個大朝都吞噬得乾乾淨淨。

但是無妨,一切危機帶來的疲憊都會在幽幽的艾草薄荷香裡被撫順,半沉半醒,他好似回到那個雨水染綠芭蕉的小院,哥哥正在廚房揉著麪糰,突然擡起頭無奈地看著他,“珍珠,你又偷吃!”

“哥哥!”戚旻猛地驚醒。

幽幽艾草薄荷香很快消散,草本植物的香氣不持久,空曠的宮殿更習慣用檀香亦或是沉香那種厚重的香料充盈。

從梨花村帶來的艾草薄荷膏原有好大一罐,那是黎源第一次做,不小心做多了去,笑著說三年都用不完,今年已經是第四年,無論怎麼節儉,隻剩薄薄一層。

戚旻隻會在想得很的時候才捨得摸一層淺淺的在手背上。

賈懷聽到動靜連忙走進來,他看了看戚旻的神色,揮揮手,一排侍從毫無聲息地端著吃食走進來,放好後又退出去。

其中一個侍從是名太監,賈懷攔下他,“去外麵候著。”

小太監感激地看了眼賈懷,連忙去外麵守著。

大朝已經頒佈皇宮不再設立太監一職,原本宮裡僅存的太監都人心惶惶,以為明相會將他們遣送出宮,其實大朝近幾十年來已經不再限於使用太監,隻是風氣持續已久,這種不被貴人在意的陋習也就冇有改變。

太監們都知道,他們因為藥物的原因,在身體上確實不如尋常侍從厲害,同樣的重物,他們要四五人才能搬動,而侍從兩三名就足夠。

更重要的是,他們那方麵不行,走到哪裡都自卑,覺得低人一等,以為明相尤其討厭他們才下了這道政令,但後來發現又不是,他們的待遇並冇有改變,明相也不像有些貴人,不拿他們當人看。

“明相,吃點東西。”賈懷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

戚旻把玩著阿紫的腳掌,胖狐貍舒服得露出肚皮。

戚旻頭也不擡,“陳寅找到人冇有?”

賈懷眼睛一亮,那他要告狀了。

戚旻淡淡擡起眼睛瞥他一眼,賈懷心不甘情不願地閉緊嘴。

“已經半月有餘,朝外找不到就不會朝裡麵找?”

據賈懷所知,七日前陳寅的人已經開始朝城內搜尋。

這件事交給彆人不好辦,隻能見過黎源的人出動。

但見過黎源的那些近侍都雞犬昇天,走到哪裡都是引來眾多目光的移動靶子,難免行動受製。

賈懷不甘不願說道,“陳大人已經開始找了,隻是京城實在太大,一時半會難尋,您也知道,源哥兒是個機警的,當初又被陳霧嚇唬倒,定然不會輕易暴露行蹤。”

同僚都是勁敵,戳死一個是一個。

戚旻隻當冇聽懂賈懷上眼藥,倒是想起黎源曾私下跟他嘟囔,說賈先生像個攪屎棍,他覺得倒是蠻形象。

戚旻眯著眼睛開口,“這件事你協助陳寅去辦。”

賈懷欣喜若狂,試探著問,“若是找到源哥兒呢?”

找個漂亮的府邸裝起來?

哎呀,他可太想看見黎源那小子一臉菜色的樣子。

“著穩妥的人保護好哥哥即可。”

“不要驚動他。”

“啊?”

賈懷一臉驚訝地看著戚旻,他還以為明相急著跟黎源見麵。

賈懷按捺心中疑惑,又問,“也不與源哥兒知會些什麼?”

戚旻沉默良久,“這件事我再想想。”

攔在他跟黎源麵前的不僅僅是大朝的流言蜚語,更有他的父親,但父親不是**亂殺之流,從陳霧回去被冷落近半年就能知曉他誤會了父親的意圖,也對,堂堂一國太師,無論多麼動怒,斷不會使出讓身邊近侍暗殺一介平民的道理。

那不僅僅是對自己能力的侮辱,也是對愛子戚旻的侮辱。

戚旻能堅定不移地選擇這個男人,太師就將他放在不尋常的位置上,就像當初賈懷想要對付黎源時,也是將自己下沉到跟黎源差不多的位置上針鋒相對。

這是百年世家亦或是久居高位對視為對手的尊重和自重。

他若是將黎源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又與豢養何異,這便是將黎源從平等的位置上拉下來,何其不公的一件事。

對兩人一直想追尋的東西無疑是種莫大的諷刺。

賈懷有些擔憂,“若太師府先找到源哥兒?”

戚旻提醒,“還記得幾日前陳霧送的東西?”

賈懷記得,那是一株上好的野生靈芝。

因靈芝冇有裝入錦盒,僅用錦布覆蓋,賈懷以為是太師對明相的關懷,亦有緩解父子倆關係的意圖,雖然這種禮尚往來的行為時常進行,外人也以為父子倆的關係跟過去無異,隻有賈懷這種身邊人知曉他們並不好。

但也談不上惡劣。

隻是分不清這些禮尚往來裡有幾分試探和各自的堅持。

戚旻提醒,“那是子都山靈芝。”

賈懷大驚,“太師以……”梨花村全村的人威脅明相?

戚旻勾起嘴角,看不出心思。

他哪裡在乎那些村民的性命,不過哥哥看中,他跟著在意罷了。

父親的意思很簡單,若在梨花村與黎源的生活是戚旻的妄想,隻要他還想保住這份妄想,最好按捺不動。

依舊不是威脅,而是警示。

擔心戚旻衝動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隻要戚旻不動,太師府就不動。

戚旻卻知,父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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