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70章 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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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
京城佈局不複雜,珍珠與黎源仔細說過九經九緯的建城方式。
除去橫豎兩條中軸大道,再各有八條輔道。
這十八條道路冇有台階,方便車馬通行。
但隻有中軸大道是直的,其他的因早先建築、河流、靈塔等原因變得蜿蜒。
城內亦有河流,時不時就能遇見頗為壯觀的拱橋。
二十三坊與黎源想象的不一樣。
百姓並不全部居住坊內,早期應是如此,但隨著人口的增加,坊內隻做居民集中居住的地方,但坊外亦有不少住戶,甚至不少坊內外連成一片,但還是比較好認,坊外的建築更加闊派,更多做商業用途,若是臨著經緯道,不僅漂亮還精緻,自然不是酒肆茶樓就是商鋪。
坊內也有商鋪,但馬路就要窄得多,許多地方隨著地勢增加台階。
一些小道看著曲折蜿蜒。
黎源不敢逗留,進城後直奔海市。
京城北高南低,東麵臨海,海市在東麵。
仗著腳程快,黎源連走兩緯穿三經。
然後把腳走瘸了。
大意了,這京城隻怕不比後世的省會小。
他原以為就故宮那般大。
晚間尋了一坊入住,看著很普通的一家客棧,要二兩銀子一晚,他帶了八百兩銀子,原本隻打算拿一百兩用作吃住,這麼一算,最多能住一個多月,還怎麼找珍珠。
看來當務之急是尋處便宜的落腳點。
坊內不宵禁,酒肆食肆都開著,雜貨店古玩店大多還在營業,坊內住戶也冇有歇息,夜哭郎在外麵的街上跑來跑去,婦人在後麵追喊。
二樓都不咋隔音,夫妻說話的聲音稍微大點,路上行人就能聽見。
坊內亦有河道,時不時就能遇見小拱橋,黎源專門去看過,過坊的水道攔了障礙物,估計防止不法分子從河道逃到坊外去。
但是坊牆並不高,如果有人在下麵托著,他就能踩著對方的背脊翻過去。
正想著,幾名晚歸的少年郎相互拉扯著從牆頭翻過來,遠處有巡邏的衙役吼了一聲,少年們嘻嘻哈哈一溜煙跑掉。
衙役也冇追著來,轉身去了另一條街。
看來是常有的事情。
黎源心中約莫有些猜測,宵禁在大朝並不嚴格。
此時黎源不像過城門時緊張,一來京城人口數量遠超出他的想象,二來因為冇有後世的高層建築和天橋等通道,烏泱泱的人口都擠在大街小巷,冇有特殊情況,不會有人注意他。
他若鬼鬼祟祟反倒惹人懷疑。
街口有昭示欄,跟後世的廣告欄很像,貼著各種文書。
街坊管理文書,最近朝廷頒發的政令。
還有某某官員處決文書,罪名是貪墨,行刑日期是後日,黎源仔細看名字,不姓戚,也不姓陳唐賈,老太君姓什麼來著?
其中政令最多,黎源的目光在上麵駐留片刻,慢慢皺起眉頭。
大多都是關於海運的改革政令,主要頒佈民間船隊的一些變革。
黎源翻了翻,政令都是一層層貼上去,舊的並不會撕掉,因為隻張貼上方,之前的政令也能翻到,黎源首先看日期,最早能追溯到半年前。
一係列翻下來,半年前海運分出三個隊列:國家、世家、民間。
國家除去運營之前的皇家船隊,還收購許多運營不下去的船隊。
世家變化不大,但從後麵的細則上能看出凡涉及到國計民生的業務被國家慢慢收購過去。
民間的變化最大,大朝出台很多幫扶政策。
包含且不限於國家出海運時,這些民間船隊可以跟隨,不僅能受到保護,繳納的費用也不高,且鼓勵大量收購番邦物品,物品冇有限製。
這點跟曆史上的海運不太一樣,自古絲綢、瓷器和茶葉都是主要的海運貨物,因為這些物品在海外最值錢,換回來的多是香料、寶石和貴金屬。
其他的東西並不受歡迎。
在黎源的記憶裡,他那個世界最後一個王朝極為富裕也極其不爭氣,而這些財富除去曆代老百姓的累積,便有海外貿易賺取的大額財富。
但大朝的這點改革讓黎源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它鼓勵外來物品或物種的進入?
是想打破絲綢這些自古就占有壟斷地位的陳舊市場,還是要乾什麼?
黎源嗅到熟悉的氣息。
他不是很確定。
轉到另一麵,則是布行食肆亦或是古玩店又上了什麼新東西,有點像廣告。
亦有尋親或某類活動的告示,例如哪裡要舉辦詩會,哪裡的花魁又要招入幕之賓。
這些內容就十分人生百態。
逛到街上人跡減少,黎源也趕緊回去。
這裡不比梨花村,黎源告誡自己要低調謹慎。
第二日黎源退了房就朝打聽好的海市走。
但凡交通樞紐地,物價最便宜。
當然魚龍混雜的地方,也容易被騙被扒。
但黎源不擔心,他將錢財藏得很深。
尋常的口袋隻裝了幾兩銀子。
走了近半個時辰纔看見海市的一點影子,同時聞到海水的鹹濕味。
臨海麵也有城牆,且建了兩層,中間是過渡區,但城牆並不高大,兩層樓的高度,進出的通道非常多,這裡不檢查戶籍文書,黎源過去後發現臨著碼頭,站在海邊看著遠處的群山和圍牆,才知京城將海岸線包進來,難怪檢查不嚴格,這裡的人想離開京城又不經過城門隻能從海上。
海岸線悠長,建有幾十條大小不一的碼頭棧道。
巨石壘建的碼頭最為壯觀,停靠的船隊就要氣派得多,掛著大朝的旗幟,看著十分威武。
然後就是掛著家徽的船隊,數量也不少。
民營船隊最少,有個三四艘的樣子,船隻也小不少,對比下顯得有些寒酸。
黎源記得鼓勵民營船隊的政令是半年前就頒佈,看來卓效甚微。
民營船隊的主力軍是各個地方有錢的商行,裡麵成份組成複雜,有世代行商的,有官員入資的,亦有地主和各個階層的商戶,人員複雜很難統一意見,加之海運風險大,近兩年政局不穩,很多人都持觀望態度。
離開碼頭再往前就是橫陳幾乎整個海麵的漁船,大大小小,樹葉般漂浮在海麵,一隻接著一隻,但隻隻又不相連,比起碼頭的宏偉船隊,另有一種波瀾壯闊的美。
更遠處因陽光照著海麵,波光粼粼,隻覺似有如山如城的海市蜃樓漂浮著。
看得十分不真切,黎源向人打聽才知,那並不是什麼海市蜃樓,而是番邦船隻,大朝有令,番邦船隻不能靠岸,需上岸到海事局辦理入關文書,辦妥後,人可以隨意走動,但船隻依舊不入關,由停靠在淺海區的船隻接送貨物。
黎源粗粗掃了一眼回到城內。
海市很大,比在臨安城見的東西市大得多,更像後世見過的海邊集中貿易區。
海事局聳立在海市附近,足足有五層樓高。
往返海市和碼頭的人群車輛絡繹不絕,番邦人亦不少,黎源看見不少攤位由番邦人經營。
黎源尋人問了問才知,番邦人能租攤位經營也是近兩年的事情,他不禁又想起那些政令,進一步肯定頒佈政令的人需要外來物品,到底是不是他猜的那樣還需要再觀察觀察。
“番邦能有什麼好東西,最多也不過是香料。”那人有些不屑地說。
黎源便打聽民營船隊的事情,那人驚訝地看著黎源,“你想出海?船隊以前都掌控在天家和大商行手裡,百姓想從中討點好處那是不可能的,連湯都喝不到。”
那人說得不多,似乎有事要忙,拱了手急匆匆離開。
黎源得出一個模糊資訊,以前皇室和大商行控製海運,似乎管理得並不好,造成亂象叢生,近兩年改革後好些,但是大家還是持觀望態度。
這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打聽清楚。
黎源轉身去附近的坊內尋找住處。
最後在一戶人家尋到住處。
這條街算不得好,也不是太破舊,但很逼仄,每扇門隻容一人經過,走一截後是個天井,天井有大有小,四周的房間便圍繞著天井分割。
屋主住裡麵,占去樓上最好的三間。
租出來的隻有一樓。
黎源選了樓梯拐角處一間,冇有窗戶,屋內潮濕不說,還很逼仄,但一個月隻要一兩銀子。
也有帶窗戶的,價格要高一些,靠著天井的房間次之,臨街最貴。
黎源不知道能在這裡住多久,自然怎麼便宜怎麼來。
但是這裡麵不包含做飯的錢,若要使用廚房再給一兩銀子。
黎源想了想他的打算,冇有加這一兩銀子。
晚上躺在床上黎源瞪著眼睛,倒不是不想睡,木房子不隔音,屋主家的小孩兒呼啦啦跑過去又呼啦啦跑回來,就像拴了易拉罐的耗子。
第二日清晨,天未亮,屋主家的老人就起床下樓。
黎源租住的屋子跟樓梯一塊木板之隔。
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黎源,等他睜開眼又冇了動靜。
以為自己幻聽正要墜入夢鄉,那動靜伴隨著輕微的吱呀聲幽幽響起,讓黎源想起看過的喪屍……
說實話一點不如梨花村。
但黎源心裡又被喜悅充盈著,雖不知道珍珠在哪裡,但好歹跟珍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這種貼近的感覺將胸口塞得滿滿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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