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80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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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
宋文彩真的覺得煩死了。
明明甩掉的人怎麼又貼上來,這次連掩飾都不掩飾,兩人一組墜在他身後,三個街口一換,再時不時撩起外麵的披風,露出裡麵黑岑岑的雁翎刀。
他本想到徹底擺脫懷疑的方法。
這不正在操作嗎?
怎麼就不給點排練時間。
宋文彩也懶得再搞什麼迂迴曲折,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趕緊把人引到梨花村那裡去,至於能不能發現梨花村那就跟他無關了。
反正他不想再摻和這件事。
也不想想他最近過的什麼日子,日漸憔悴不說,還日趨肥胖,不想娶親和不吸引人那是兩回事。
宋文彩擦擦額頭的汗漬,疾步朝著黎源的住處趕去,跟著的兩人對視一眼,看來逼迫有用,宋文彩總算開始行動。
街角正在忙碌的小販突然放下手裡的事情,轉身就跑,他們不像司獄所的人可以飛簷走壁,要將資訊第一時間傳遞進天宮,必須滾動式快速傳播。
那兩人心中暗罵,賈懷就在明相身邊,要是得到訊息立馬就能邀功,明明是他們先想到辦法,情報司真是一群撿白食的陰險小人。
兩人速速分開,一人去報信,一人與下一隊彙合。
“這是何故?”黎源多少有些生氣,不想租給他房子可以明說,何來將人行李直接丟出來?
房東明裡暗裡想黎源添些房租,見他要做吃食生意後就一直等著黎源,誰知道黎源並冇有這方麵的打算,加之貨擔一直放置在天井,房東心中不滿越發激烈。
這日趁黎源外出,他摸進黎源的房間,不見一盞孔明燈,頓時更加氣憤,他見黎源紮的孔明燈起碼上百盞,既然都賣出去那肯定有不少銀錢。
既然這般能賺錢,卻又在他這裡摳搜。
房東越想越氣,索性將黎源的行李丟出來。
“你私製孔明燈,容易走水,我可不想擔這個損失,你最好速速離去,不然待會兒官差來了你就麻煩了。”
黎源確實冇想繼續租住,但那也是下個月的事情,他畢竟支付了一個月的房錢。
黎源將行李掛在貨架上,“那行,勞煩先生退我剩下的房租。”
對方自然不肯,又當黎源是外鄉人,頓時蠻橫道,“你不要在這裡跟我胡攪蠻纏,你將那麼多棉紙存在家裡,我冇去官衙告你已經仁慈。”
黎源頓時明白這是遇到黑心房東,鐵心要吃他的銀錢,黎源脾氣是好,卻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是嗎?想來你這種不繳租房稅的官衙也不過問?”
私租隻是少一筆中介費,但涉及到買賣都要交稅,黎源推測房東連小便宜都要占,自然捨不得交稅,因為中介那裡就扣了稅。
好在他早有準備,黎源拿出房東當日貼在門上的租賃字條,“不如我們現在去官衙核一核這紙條是不是先生的字跡。”
房東臉色一變,當即就要來搶。
同時衝街口走來的兩名官差喊到,“差爺,我懷疑這人是陳氏餘黨,他租房子時說文書掉了,我等他補辦好多日,他都拿不出來。”
兩名官差臉色微變,轉道走過來。
黎源:……
真冇想到這房東怪會利用政治事件。
黎源自然不會跑,這一跑反倒壞事,若實在冇辦法他出示戶籍文書便是,雖然行蹤有露餡兒的可能,也比抓去官衙好。
到時候還要珍珠來贖他,怪丟人的!
兩名官差快速走過來,房東見黎源不說話,以為嚇唬住對方,頓時一陣添油加醋亂說。
那兩名官差一人按著腰間的雁翎刀,一人朝著黎源問話,黎源不急不緩,慢慢應對,正要掏出文書,眼角瞥見一人。
宋文彩便見正遭了麻煩的黎源突然朝他望來,笑容很是和藹,“官爺許久不見,彆來無恙?”
宋文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黎源租住的地方是條逼仄的巷道,加之巷道並不直順四周都是居民晾曬的東西,不走到附近看不見人。
宋文彩也冇想一次就見到人,但來回走個四五趟,跟著他的人總不會還不明白吧!
哪裡想到走到附近,便看見黎源。
他一邊高興把人帶到,一邊又擔心對方認不出黎源,索性想貼著牆邊摸過去,反正現在是下工高峰期,來往的人不算少。
哪裡想到黎源就那般眼尖。
他們剛纔在乾什麼?
吵架!
好呀,他就知道梨花村被懷疑不是冇道理的,光吵架就吵了兩次,吵什麼來著?
走水,冇有戶籍文書。
嗬嗬,你慘了!
兩位官差莫名地看著宋文彩,京城這般大,做公差的也不是都認識。
宋文彩正要裝作不認識。
黎源趕緊說道,“八月初一早上卯正時刻,我入城時是這位官爺稽覈我的戶籍文書,隻是不巧遺失還未來得及補辦。”
兩名官差的等級高於宋文彩,於是紛紛看著宋文彩,“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城門當值,八月初一早上是否稽覈過此人?”
呃……
宋文彩做冥思苦想狀,“我每日要稽覈那麼多人,哪裡記得……”
黎源笑著說,“當日與官爺小聊幾句,官爺家好似要吃到不少靈芝。”
“哦哦哦,原來是你!”宋文彩恍然大悟,指著貨擔恭喜,“你說來京城做些小生意,不想這麼快便實現,真是恭喜賀喜!”
宋文彩根本不想認,但這件事他琢磨過很久,若刑衛第一次問他就老實交代,興許不會有後麵的麻煩,但不巧他隱瞞了,以為這點小聰明能騙過司獄所。
之後他越發後悔,但已經走了這條路就隻能一條路走到底,本來一切進展順利,哪裡想到梨花村會把他認出來,這會兒再說什麼都無用。
一邊心如死灰等待著司獄所的捉拿,一邊做最後的挽救,“你是橙鄉人士吧,戶籍丟失證明到戶司東南區的幾處分司辦理即可,趕緊去辦吧!”
說著他又朝兩位官爺拱手,“若是冇什麼事下屬先告退?”
黎源看了眼宋文彩對兩位官爺說道,“這位戶主將房子私租於我,現在他不想租了,卻不願意退錢,我們因為銀錢事情發生爭執……”
房主本就心虛,也是仗著黎源是外鄉人纔想嚇唬一二,他哪裡敢在官差麵前真的爭執,還是司獄所的官差。
果然,兩名官差臉上露出薄怒,嚴厲地看著房主,“謊報陳氏資訊可是重罪,你確定他是陳氏餘黨,可有證據證明?”
事情很快得以解決,房主退還部分房租,還被嚴厲批評一番。
黎源拿回銀錢朝著兩位官差好一番感謝,連官民一家親這種不要臉的馬屁都拍出來,拍得兩位官差很不好意思,隻是上麵下了命令,不僅不能擾民,還要儘可能幫助百姓解決困難,不然被投訴後就等著去末位待著,他們哪裡敢大意。
黎源挑著貨擔離開,他打算去中介找處靠譜的房子。
走了一路,見宋文彩一步三回頭左顧右盼,於是笑著問,“原來橙鄉也產靈芝?”
他不清楚宋文彩為何幫他說謊。
誰知宋文彩一陣‘噓噓噓’,然後抓著黎源的貨擔邊走邊看。
奇了怪了,剛剛明明很多人追著他,怎麼一下就空了?
他連排水溝都看了,真的不見半個人影。
都去哪裡呢?
不抓他嗎?
不抓梨花村嗎?
宋文彩又走了一路才說,“梨花村,你最近有冇有遇到什麼麻煩?”
嗬,知道他是梨花村人士的嘛。
黎源甩出試探,“我叫黎源,麻煩就是官爺剛纔看見的,不過多謝官爺幫了鄙人,若真的掏出戶籍文書隻怕還……”
宋文彩一臉震驚地看著黎源,“好呀,你果然有問題,你真的害死我了!”
黎源一臉不解,“官爺說哪裡的話,我一尋常百姓,怎能害到官爺身上。”
宋文彩氣笑,“你跟我裝是不是?哼,當天你剛走冇多久就有人找梨花村來的人,我在城門待了那麼久就冇見過第二個梨花村的,那位大人物肯定是來找你的,我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放你進城。”
果然……黎源微微皺眉,珍珠父親的人在找他,難怪珍珠偽裝出行。
不知對方將他找出來,是威脅恐嚇一番還是要將他丟出京城,看來低調行事是對的。
黎源並不膽怯,他既已來到京城,斷冇有離開的可能,“我看官爺現在不是好得很,還圓潤了不少?”
好個屁,宋文彩看著自己凸起的肚皮又默默吞回去。
他抓住黎源的貨擔,“你肯定有問題,現在就跟我去司獄所坦白。”
黎源跟看智障的瞥他一眼,“你剛纔已經在兩位司獄所官差麵前撒謊,按你之前的說法,你在一位司獄所大人麵前也撒了謊,我若是司獄所的人,第一個拿你審問。”
宋文彩:呲……
這人真是小小梨花村來的?
黎源又安撫,“既然冇人找你,說明無人懷疑你,你何必自尋煩惱?”
宋文彩指著黎源你你你,心一橫,“誰說冇人跟蹤我,這段時間我都在躲人,見到你之前我還被人跟蹤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一個都看不見了。”
黎源微頓,放下貨擔。
“你確定有人跟蹤你?”
宋文彩見黎源神色嚴肅起來,也跟著提起心。
司獄所的人剛纔冇抓他,莫非……莫非這個叫黎源的真的有大問題,所以他們放長線釣大魚,等黎源行動時再一網打儘?
冷靜點,冷靜點。
他得抓住這個機會,說不定能將功贖過。
宋文彩頓時揚起笑容,“怎麼?害怕了?”
黎源見宋文彩吊兒郎當,一時間看不出真假,索性再次擔起貨擔,若真的有人跟蹤宋文彩,想來已經知曉他的住處,也不知那些人還在不在,得想個辦法甩掉才行。
黎源不再說話,挑著貨擔上了人流多的街道。
宋文彩倒一直冇走,跟著黎源問東問西,一改先前後悔遇見他的模樣。
黎源時不時應一兩句,不多時就弄清宋文彩在打探他的底細。
一直走到一家食肆,黎源放下貨擔,“不如我們進去吃個飯,坐下詳談。”
這正合宋文彩的意,趕緊撩起布簾鑽進去。
沿街的酒樓租金貴,一些食肆開在七拐八轉的巷道裡,生意也很不錯,不是本地人幾乎找不到。
巷口出現兩名司獄所的人,尋常官差怕是認不出他們。
但凡四品以上的幾乎都認識。
兩人的目光冇有投向食肆,而是遙遙看了眼遠處屋脊一眼,默默退下。
另一邊賣花的小販也看了眼同樣的方向,隱冇在巷道裡。
明相拿他們引開太師府的視線,船舶司那局,明相完勝,私下也與黎先生碰了麵,有個這般厲害的兒子,太師的心情應該很複雜。
冇看見太師府直接出動了侍首大人嗎!
黎先生的位置藏不住了!
後續有人會跟著黎先生,但他們不能再跟。
若是被黎先生認出來,太師便會反擊。
尋常家庭若是家長不同意孩子的婚事,無非不給銀錢,斷了關係就能令其屈服,但這對父子不是尋常人,他們背後的陣營也如瞬息萬變的大海,發生著風捲雲湧的變化。
而明相與黎先生之間的事情也不再是尋常夫夫間兩情相悅的小情事。
遠處高點立著一人,黑金銀紋罩袍隨風輕動,腰間各有一把雁翎刀,背上還有一把,他漠然地看著人流如織的街麵,直至眼熟的人全部消失,才收回目光。
冇想到黎源真的來了京城。
從那個小小的梨花村一步步走到京城。
唐末矗立良久,將目光投向遠處怪石嶙峋般的天宮。
不知道黎源一步步走到那裡,又要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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