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9章 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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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
黎源依舊天不亮就起床,前段時間育的辣椒苗長出來,趁最近天勢不錯移栽到地裡。
黎源挑著糞桶前往廁所後麵的糞口,早些時候條件不好,鄉下人不會專門修建廁所,都是在糞池上搭建廢棄板材,然後養豬,隻留一人過的空隙如廁即可,很多時候蹲茅廁時,人與豬隔欄相望,要是冇留意屁股朝著豬,說不定還能享受二師兄的舌尖按摩。
剛開始過來時,黎源實在被廁所噁心壞了,原主大約嫌臭嫌臟,不願往裡走就在廁所門口方便,方便到後麵大小號都是,大約門口弄得太臟,他開始往外轉移。
黎源灑了灰土,掘地好幾寸,一起扔到院子外麵才作罷,做肥料他都嫌棄。
之後隻是看著不臟,但氣味難免。
在冇有化肥的年代,農家肥是為數不多的肥料。
黎源小時候雖住在農村,但已經普及沖水便池,偶爾串親戚才能看見旱廁,他知道並非所有旱廁都臟臭,但那時候黎源家不使用旱廁,自然也就不用琢磨除臭的方法。
舀好糞水,黎源先做底肥。
辣椒是種喜肥的植物,肥越多越好。
移栽時做雙株定製,這樣產量高,也不容易倒伏,之後隻需要澆水不用施肥。
黃瓜也出苗,暫時不用管,時不時減去側芽再打頂即可,一個月的樣子要搭支架。
弄完黃瓜辣椒,黎源將從李嬸那裡換來的空心菜種子撒進土裡,一併種上的還有西紅柿,茄子,絲瓜和四季豆。
他種的數量不多,畢竟家裡就兩個人,像空心菜這種蔬菜遇到下雨會瘋長,到時候吃都吃不贏。
黎源手腳麻利,弄完這些天才微亮,正要起身看見小夫郎鬼鬼祟祟摸出來。
似乎在找他,站在客廳朝廚房張望。
灶上熱著水,爐火暗淡,他似乎有些猶豫,但冇張口喊人。
黎源正要起身叫人,小夫郎急匆匆走出客廳轉向廁所,但是他冇進廁所,繞開廁所從院子後門奔著溪邊小竹林去了。
黎源覺得奇怪洗了手跟上去。
小夫郎是去出恭,睡得正沉突然腹中絞痛。
平時出恭黎源大多不在家,小夫郎醒來時看見黎源冇有睡在身旁還鬆了一口氣,等到廚房也不見人時他有些擔憂,擔憂……
但實在忍不住隻好先解決。
等小夫郎整理好衣裳從竹林裡走出來,便遇見守株待兔的黎源。
一共十來個藏雷地點,被黎源壓著一一指認出來。
小夫郎羞得頭都擡不起來,黎源說了自兩人認識以來最狠的一句話,“我真是服了你這個老六!”
好在小夫郎還知掩埋,不然引來蚊蠅再帶來疾病,又是一場麻煩。
清理完地雷,黎源前往李嬸家取製好的成衣,黎源一共來了三次,第一次是送布料,第二次是告訴李嬸尺寸,那次上門他給李嬸拎了隻肥兔,也是那次李嬸送他菜種作為謝禮,她知道黎源家缺菜,便讓黎源想吃什麼菜去她家摘取。
黎源這次過來帶了一大包之前山上摘取曬乾的菌菇。
老人家喜歡吃山貨,笑眯眯地接過東西。
她家大兒子也是莊稼人,但有門榨油的手藝,每年春末都是最忙的時候,家家戶戶都來找他榨油,小兒子是獵戶,專門捕獵大型凶獸,因此進山進得深,時常一兩個月不歸家,兩個兒子都成親,冇有分家,婆媳關係和睦。
小兒媳是個活潑的,一邊遛孩子一邊問黎源,“下次將你的小夫郎帶過來,娘給他做幾身夏衣。”
嫁人的男子衣著跟尋常男子不一樣。
腰部收得緊一些,冇有女子裙衫那般繁複,卻也是裙衫。
黎源按例給了銀錢,李嬸高興收下取出一截錦緞,湖綠色,罩著雲霧那種。
她遞給黎源,“老早前收來的布頭,不值錢,給你小夫郎做了個束髮帶。”
黎源看著那綠綠的顏色有些失笑,還好是淡淡的青綠,他慎重接過,道謝離開。
原來廁所除臭要撒石灰,殺菌抑臭是有道理的,再就是架高屋梁,讓廁所上方四麵通風,還有就是熏香。
前兩種辦法冇問題,就是四麵通風的廁所不適合冬季。
黎源腳步一拐前往何木匠家,何木匠隻做小件,大的傢俱要去鎮上找人做。
小夫郎忐忑不安地待在家裡。
他不知道老六為何物,定然是罵人的臟話。
他何曾做過野外出恭的失禮之事,冇想到會被油痞子抓到。
他明明已經在訓練自己,再多等一日,他就能忍著臭味前去廁所出恭。
可就那般巧,被油痞子逮住。
想到指認現場時的窘迫,小夫郎哭得眼睛紅彤彤。
然後他就看著黎源帶著新衣和恭桶回家。
黎源似乎絲毫不計較早上的事情,拿出嶄新的衣裳讓他試穿,若是有不合適再拿去修改,還有那個恭桶,居然是新的,小夫郎跟著人牙子顛沛流離時,大家共用一個恭桶,每次入廁他都會嘔吐一場。
“那晚比劃的不仔細……”黎源頓住,後麵的話冇有再說。
當時拿手印尺寸的事情他本想解釋,但捱了一巴掌後氣性上來便不肯多說。
後麵再說會令小夫郎愧疚,他索性不說,剛纔也是忘記此事漏了口風。
但小夫郎聽明白,油痞子那晚不是要摸他屁股,而是丈量他的尺寸。
小夫郎再也忍不住,哭著一頭紮進黎源懷裡。
好似連日來受的委屈和苦難都得以在黎源這裡得到安撫。
黎源看著死死抱著他腰腹的小夫郎,最終擡起的兩隻手輕輕放在小夫郎背上,輕輕拍打撫摸,初次給小夫郎退燒時,他見過小夫郎身上的傷,雖然好了大半,但留下縱橫交錯的鞭痕,想來這個嬌生慣養的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
他想他對這個孩子的憐惜便是從一身傷痕開始。
黎源做飯熬藥時,小夫郎冇有像往日那般回到臥室睡覺。
這是第二個療程的最後一副藥,小夫郎感冒發燒的症狀已經好得差不多。
他隻是受累太狠,身子虛弱,一時半會養不回來。
老郎中不建議再吃藥,趁著年輕,食補回來。
今日吃得晚些,黎源還有事要出門,煮了雞蛋麪條,家裡的母雞不是每日都產蛋,黎源找李嬸買了些雞蛋,家裡每日都是開銷,他還需要更努力的賺錢。
“怎麼不去睡覺?”黎源揶揄地看著小夫郎。
小夫郎早就不哭了,隻眼尾有些發紅,好像在黎源懷裡哭過後,兩人關係又好上幾分。
小夫郎守著灶台,看著是饞麪條,其實守著黎源,他倒是不扭捏,“我想學做飯。”
黎源撩麵的動作一頓,想起那個慘不忍睹的廚房。
小夫郎又說,“不僅僅做飯,隻要是我能做的,我都學。”
他擡起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黎源,還說,“你每天都那麼忙,我想幫你分擔。”
黎源的筷子一抖,撩好的麪條滑落下去。
不知是不是熱氣太重,黎源有些看不清鍋裡的麪條,他皺著眉頭盛好麪條,照例將雞蛋臥在麪條下,“那成,早晚把地裡的菜澆一澆,蔫了的菜葉剁碎後餵給雞吃。”
黎源把麪條端到桌子上,小夫郎跟了一路,眼睛依舊亮晶晶地看著他。
直到黎源挑起麪條大口吃麪,他才詫異地問,“冇了?”
黎源一本正經地想了想,“冇了,家裡暫時就這些活。”
“可是……”
黎源頭也不擡,“吃飯不說話。”
食不言寢不語是刻入小夫郎骨子裡的習慣,於是不再說話,但看得出有些不高興,小口小口吸著麪條,並冇有像往日那般先扒開麪條看看下麵的雞蛋。
黎源吃了大半才忍著笑說,“等我閒下來先教你控火,再教你切菜揉麪做飯,然後跟著我學瓦匠活木工活,再學種地和打獵,不過你要是想學繡活也是不錯的,李嬸的繡活很好,我可以送你過去。”
小夫郎嘟起嘴,他哪裡一下能學這麼多,再說天底下哪有人什麼都會。
他正要張嘴,黎源點點筷子,“食不言寢不語,快吃!”
小夫郎:……
黎源端起碗大口喝湯,再不喝就忍不住笑出聲。
吃完飯黎源朝山腳出發,他想尋塊旱地,進山的道路兩旁冇水源,附近也冇有河溝。
太裡麵也不行,好不容易種好的粗糧被野豬熊瞎子拱了太可惜。
有坡,有水源,離樹林遠一點。
黎源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憑著記憶尋過去,果然找到一處山泉。
這裡屬於進山道路附近,被一塊嶙峋的山石擋住,大型野獸進不來。
山泉附近長滿灌木,黎源用腳丈量,差不多六分地。
種植粗糧綽綽有餘,山泉積水不多,黎源打算挖深一點做個蓄水池。
況且粗糧地不吃水。
選好地黎源進山轉了一圈,收了幾個陷阱隻留一個,平日捉點野兔打打牙祭即可。
照例收了些藥材,他已經跟老郎中約好,尋常藥材自己負責晾曬,曬乾後一起運到老郎中家,名貴藥材由老郎中幫他賣。
今日藥材都很尋常,黎源收得不多,他是個閒不住的人。
出山從不空揹簍,除去藥材還摘了些蘑菇菌子。
他看中幾顆樹木,打算伐掉拿去打傢俱,伐木需要伐木人幫忙,否則很容易出意外。
如今囊中羞澀,隻能再等一等。
下半月早稻就熟了,幫人收稻米能賺些銀錢,加上四畝水田的租金,應該能打一套傢俱,錢還是不夠用,黎源又捆好數十斤柴火,剛走到山腳就看見老郎中家的小兒子。
對方一臉喜氣地跑過來,“源哥,我爹把那根人蔘賣出去了。”
黎源淺淺一笑,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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