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陌生男玩挑戰遊戲,我送他上熱搜 【番外一】 音樂會(3)
地下通道有股久潮不乾的怪味,風一吹冷颼颼的,讓人極不舒服。
燈光晦暗,交叉路口如蛛網一樣延伸開。起初的一段路人還算多,分流之後就顯得有些空曠。市政似乎隻在乎路上的麵子工程,而地下卻連燈壞了都沒來得及修。
鬱歲之站在原地辨認了一會兒,終於在視野中捕捉到一個小提琴箱。他快步跟上去,卻在距離拉近到十米的時候放緩腳步,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著。
他其實並不想做什麼,他甚至不想和紀翡說話。
隻是想著她好歹是來參加鬱家主辦的活動,他至少得親眼確認她的安全才行。
這樣想著,他的腳步變得有條不紊起來,就連心跳也恢複了平穩。
或許是急著離開這鬼地方,紀翡一直沒發現有人正跟在她身後,隻悶著頭往前衝。
離出口不遠了,鬱歲之停下腳步,不打算再跟過去。
才轉過身,就看到三個身穿巨大logo潮牌的男生朝著這邊逼近。
其中一人指著前方說道:“那兒呢!亮哥。”
“落單了,真給機會啊,”另一人接話道,“剛纔在後台裝得那麼高冷,要個聯係方式都不給,眼睛長頭頂上了,說不定是在這裡等著我們找過去呢!”
這幾人家裡有點勢力,橫行霸道慣了,見前麵站著個男生正目視著這邊,也絲毫沒收斂。被喚作「亮哥」的那人對鬱歲之投去警告的一瞥,然後旁若無人地說道:“行了,誰叫她這麼不給臉,待會兒把照片一拍,看她給不給。”
說完那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怪笑。
笑聲刺耳,在破敗的通道內回蕩片刻,突然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因肉體被拖拽,被擊打,被碾踩而發出的慘叫聲。
因為鬱歲之下手太狠,打得這幾人毫無招架之力,所以在人看來,像是一場單方麵的施暴。
至少在突然折返回來的紀翡看來,就是如此。
她一直覺得鬱歲之就是個危險分子,但那種危險,充其量隻是引發身體顫栗的,讓人不敢接近的,害怕萬劫不複的那種危險。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做出這樣暴力的事情。
一下一下,將人打得頭破血流還不夠,還像要故意欣賞對方的潰敗一樣,麵帶輕蔑地用鞋底去碾那些人的臉。
她嚇得拿手機的手都在顫抖,縮在牆角準備撥通報警電話。
一隻滲著血的手突然將她的手機拿過,她擡頭,看見鬱歲之垂著眼,麵無表情地警告她:“彆管閒事,我自己會報警。”
讓她報警,她還得跟著去錄口供。他自己做出的行為,本來就和她無關,沒必要給她造成困擾。鬱家也絕不能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她。
“聽見了嗎?”他又確認了一遍,語氣實在算不上溫和,甚至帶著一絲恐嚇意味。
但不好意思,他現在溫和不起來。
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自暴自棄地想。
紀翡煞白著一張臉,輕輕點了點頭。
鬱歲之沉默著用自己的衣角將沾在她手機上的血跡擦拭乾淨,還到她手裡。
“走。”他簡短地吩咐。
紀翡沒有猶豫,迫不及待地擡腳就要離開。但她受了太大的驚嚇,剛邁出一步,就膝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一隻屬於男生的臂膀將她穩穩駕住,她害怕抽手的動作太快,會更加激怒他,便強忍著在原地站定,再次擡頭去看鬱歲之。
他的眼裡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她閃躲著沒有多看,將眼神移向彆處。額角,眉梢,哪裡都行。
頭頂的車道連續有幾輛大車經過,轟隆轟隆的聲音穿過地下通道,將略微凝滯的微妙氣氛打破。
鬱歲之看著紀翡,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正如那束他捧在懷裡的花最終錯過了送出手的最佳機會一樣,他隻是淡淡地鬆開她,再次叮囑:“不準說出去。”
紀翡的羽絨服袖管沾上了點血,不知道是不是鬱歲之的,但他關節處破了皮,額角也有一道擦傷。
下意識地,她竟然想叫他記得擦藥。
隨即才意識到麵前這人纔是將人打個半死的惡魔。
她決定回去後,要罵自己一百遍鬼迷心竅。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這是他們那天最後的對話。
上車之前,紀翡將沾了血的羽絨服丟進路邊的垃圾桶。在寒風中站了一會兒,確認聽到了警車聲呼嘯而來後,才矮身鑽進車後座。
不要再和鬱歲之產生任何交集了。
她默默祈禱著。
但很可惜,心不誠的祈禱老天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