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綁錯陰鷙反派後 007
喝不喝?
燈光閃過,顧星喬眯了下眼,腦內悄無聲息冒出一絲靈感,他嘴巴動了動,就要將靈感抓住。
叮咚——
顧星喬忘記了想說的話,連忙掏出手機:“我朋友在催我回去了,樂樂你要不要一起來玩?”
“我還在上班。”季樂安看看製服,沒忘記工作,遺憾拒絕。
“有什麼關係。”顧星喬乾脆拉過他,“你又不是真的來上班的,或者當我邀請你去包廂嘛,門關起來誰知道你有沒有摸魚。”
找的藉口砸向自己,季樂安索性認真想了想。
反正工作用的對講機在,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藉口離開,摸了!
說走就走。
季樂安咬著順來的水果糖,邊走邊專心聽他的搬家瑣事,時不時含糊回答兩句。
直到餘光瞥見拐角處一道黑影,季樂安眼疾手快拉了把旁邊直愣愣往前走的顧星喬。
抬眼想先道歉。
等看清拐角的人,他閉上嘴巴,哐哐又拉顧星喬後退幾步。
可還是晚了,對方似是因此注意到動靜,轉頭瞥視過來。
走廊拐角處,裴燼予肩背放鬆地半抵後牆,眼眸懶散微合,視線卻強烈到難以忽視。
他稍一直身,擋住了身後低矮的大半光源。
燈光投出的影子隨著動作蔓延,從季樂安的腳尖一路漫到鎖骨,幾乎要密不透風的籠罩半個身子。
季樂安被長睫擋住的眼珠轉了轉,不死心地悄悄抬眼。好巧不巧的,視線又落到那隻熟悉的手上。
他目光一凝,鄭重挪開,隻敢沿麵前人身體輪廓囫圇描邊一圈,匆匆收回,生怕在這時候聽到該死的係統提示。
滿心滿眼都在警惕聲音,季樂安沒發現裴燼予同樣在看他,饒有興致地打量他豐富的小表情。
笑容停在臉上,弧度完美,眼裡卻淡得像在欣賞物品。
裴燼予習慣了目空一切,對無關緊要的人連敷衍都不屑。
如同此刻,過分漂亮的臉落在眼中,他隻有好奇。
等到季樂安又找出什麼無聊的藉口,再告訴他自己早就在了,早到能把他說過的話聽乾淨。那雙明亮的眼睛還能不能維持現在的明亮。
他懶得深究這份興致從哪來,反正大概是最後一次。
“樂樂?”顧星喬茫然看了看氣氛詭異的兩人,還有一旁影子般沒有存在感的陳助理,“怎麼停下了,不走了嗎?”
你們認識?
他差點脫口而出,又覺不像。
因為季樂安已經輕飄飄收回注意,一點餘光都沒有分給麵前男人,好似那些異樣都是旁人的錯覺。
沒聽到係統聲,季樂安著實鬆口氣,挽住點顧星喬的胳膊繞過裴燼予向裡走去。
人走遠,嘰嘰喳喳的話依舊傳來。
“走呀,我剛剛是在想你說的事情,遇到這種房東很正常,對了這裡的小蛋糕很好吃,待會我幫你點一個,吃了就彆難過了,都決定搬出去了嘛……”
他沒再回頭看一眼。
裴燼予驀地偏移視線,本有些散漫的目光這下徹底落到清瘦背影上,許久未曾移開,閃過一言難儘的困惑。
遠去的季樂安渾然不覺,他隻覺得剛才的舉動太對了。
雖然應該抓住能遇到的所有機會,但顧星喬在旁邊,做任何事情都容易被發現端倪,他實在不想讓人擔心了。
還好係統沒有強製出現。
更重要的是今天已經牽過一次手,看看裴燼予當時的態度吧,“巧合”碰到都能引起那麼大反應,再來一次還不得把他這樣那樣。
當務之急是先保持點距離。
季樂安最大的願望是當個透明空氣,碰完任務就消失那種。
像今天多好,既漲了一點好感,又沒忘進退有度地離開,合理降低一點存在感。
這次他可真什麼都沒做,總不能還記著吧。
季樂安認真思索,暫時放寬了心。
再次轉過拐角,儘頭另一間包廂門緊緊閉合。
他和顧星喬進入其中,都不用人介紹,穿過幾個座位擠進中間,自然地與身邊人交談起來。
如果不是身上還穿著製服,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們是一起來玩的。
眼看已經加上幾個聯係方式,話題發展到結束後去附近爬山看日出。
季樂安剛要興致勃勃點頭答應,細微的兩聲嗶嗶在懷中響起。是負責包廂有人按了鈴。
奇怪,裴燼予不是已經走了嗎?
怎麼還有人按鈴?
對講機又響了兩聲,季樂安顧不上其他,拍了拍身邊吃小蛋糕的顧星喬,“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要去一下,你們繼續玩。”
“唉,那日出呢,還去不去看?”
“等我回來再說……”季樂安艱難擠出人堆,推開包廂門的同時回頭朝他們揮手,在震耳的音樂中提高聲音,“來不及的話就下次,等下一次日出!”
隔音質量極佳的大門合攏,走廊重回安靜。
出了拐角,季樂安刻意繞了點路探出腦袋。沒看到人,裴燼予果然已經走了。
腳步一轉,答案在推開門後揭曉。
包廂內,角落的單人沙發空著,其他人也跟著散場離開。隻有原本空閒的中央位置被人霸占,其中兩隻腳囂張地搭上茶幾。
季樂安上前動作一頓,不好預感閃過心頭。
“怎麼才來,你們是這樣對客人的?”沙發中央赫然是先前向單人沙發那位道歉賠罪的青年。
此刻裴燼予不在,姚玉恢複囂張態度,鞋跟將桌子敲得梆梆響。
“抱歉,可能耽擱了幾分鐘,您需要點什麼嗎?”季樂安將距離維持在三米以上,麵色不變地禮貌問道。
“光嘴上道歉可沒什麼誠意。”姚玉笑得一臉惡意,踢了踢桌上那瓶熟悉的酒,“不如你把這酒喝光,我就當你道過歉了。”
姚玉就是故意的。
他根本不在乎一個服務員有沒有遲到一兩分鐘,哪怕按響服務鈴的下一秒人就進來,他照樣會找其他理由。
本來當一群人的麵被壓著,給人道歉賠罪就足夠讓他感到難堪。
可反抗的念頭沒落實,光見到裴燼予往那一坐,他額間的冷汗立馬汩汩冒出。
想起聽過的傳言,姚玉白了臉,不假思索彎下腰,怕慢上一秒落到同樣下場。
後來發現有個進來的服務員讓裴燼予親自開口,他鬆了口氣,想著能有人給自己分擔壓力。
誰知季樂安隻是和單人沙發上那位說了幾句沒頭沒尾的話,便安然離開。他卻還要小心翼翼地賠禮道歉。
他還不如一個服務員了?!
而現在。
姚玉得意笑起來,滿懷惡意看著眼前讓他更加難堪的服務員,看他不得不小心討好自己,那點不爽也得到發泄。
姚玉又把酒瓶往前一推,“還剩下一杯,全喝光。這酒可不便宜,當是我請你的,怎麼樣?”
“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他全然沉浸在泄憤中,咄咄逼人道:“叫你來你遲到,請你喝酒你不喝,這服務態度,我可是要去投訴你了啊。”
季樂安早在他開口前就有所預感,思考起解決辦法。
根據他打工的經驗,一般酒吧有客人拉著喝酒,能喝都得喝。喝了酒容易上頭,隻要不要求太過分,酒吧態度都是儘量少跟客人惹事。
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經常參加各種同學聚會,其實一杯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隻是看到瓶頸被人拿鞋底踢過,挺嫌棄的。
但季樂安想到不久前經理還好心讓他去休息,緩了口氣,壓下轉身離開的念頭,伸手去握還算乾淨的瓶身。
指尖剛碰到那瓶酒沒來得及拿起,冷不防的,一隻更加有力的手從後方伸來,毫不客氣將那瓶酒奪走。
下一瞬,尚未入口的酒倒扣回來——玻璃重重砸在姚玉臉上,連帶著冰冷的酒液劈頭蓋臉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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