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為渣攻後 城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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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辭白身處極大的痛苦中。
靈魂和身體彷彿被割裂開來,形成了兩個不同的部分,經脈彷彿被無數根針刺穿,生命力彷彿一點點流逝,這種活著的感覺比死亡更加絕望。
……
顧宴之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去。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鬱辭白的模樣,怎麼也不能放心留他一個人待在房中。
他在腦海裡問係統,【係統,你知道鬱辭白怎麼了嗎】
係統連忙查閱背景資料,最後回答道:【宿主,這段劇情被隱藏了。】
顧宴之表示明白了。
顧宴之慢慢走向鬱辭白,傾身蹲在他的身前,城主……
話還未完,顧宴之忽然被狠狠扼住了喉嚨,攫取了所有的呼吸。
滾——鬱辭白眉眼陰鷙,語氣冰涼,不然殺了你。
看到他這副模樣的人都該死——
顧宴之冇有掙紮,反而抬手覆上鬱辭白的後背,輕輕拍了拍,低聲道:城主莫怕,我是宴之……
宴之……鬱辭白慢慢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顧宴之……
是我,城主。顧宴之聲音溫柔得蠱人,城主放心,宴之對城主冇有壞心。
鬱辭白陡然鬆開了手。
呼吸重新迴歸肺腑,顧宴之深呼了一口氣,剛纔無疑是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
清醒時的鬱辭白或許不會殺他,但是不清醒的鬱辭白卻未必……
鬱辭白指尖用力掐入掌心,外界尖銳的疼痛喚回了些許理智,一字一句厲聲道:……顧宴之,趁著本城主還清醒,趕緊滾。
我不走……
顧宴之蹲在鬱辭白身前,抬眸看向他,眼中藏著說不清的執著,又低聲重複了一遍,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我不走,我陪著你……
雖然背景資訊和傳聞都說鬱辭白是個惡人,但顧宴之卻覺得,對方冇有那麼壞……
鬱辭白額頭上佈滿了冷汗,即便這個時候也未曾示弱,……你不怕本城主殺了你
不怕。
顧宴之覺得鬱辭白不會殺他,不然要殺早殺了,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顧宴之見鬱辭白麪色蒼白,從壺裡倒了杯溫水送了過去,城主,喝點水嗎
鬱辭白接過水杯,卻因為身體裡陡然傳來的刺痛而手一抖,水杯裡的水全灑落在身上,一片狼藉。
顧宴之連忙拿帕子幫忙擦了擦鬱辭白身上的水,但衣裳上的水是擦不乾的。顧宴之怕鬱辭白傳著濕衣服著涼,便自作主張地脫掉了他的外袍。
鬱辭白無力掙紮。
脫掉外袍後,顧宴之詢問道:城主,要不要我叫醫官過來
鬱辭白閉了閉眼,脖頸因為痛苦而青筋暴起,不準叫。
他的這副模樣,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好好,不叫。顧宴之不知道為什麼鬱辭白痛苦成這樣都不讓叫醫官,但此時此刻隻能順著對方來,城主,你哪裡不舒服
顧宴之不懂醫術,此刻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小心翼翼地拍著鬱辭白的後背,慢慢疏解他緊繃的情緒。
鬱辭白忽然開口,把架子上的白色藥瓶給本城主。
顧宴之環顧四周,在屏風旁邊的木架子上看到了一個白色藥瓶,走過去拿了過來,遞給了鬱辭白。
鬱辭白接過藥瓶,手上帶著不易察覺地顫抖,從中倒出幾粒黑色的藥丸,卻冇有立即服下,而是先放到鼻下聞了聞。
顧宴之察覺到,這藥丸似乎對鬱辭白的疼痛有奇效,隻是聞了聞味道,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周身的狀態好了許多。
與此同時,顧宴之心裡也多了一絲不對勁。
片刻後,鬱辭白正要服下藥丸,卻突然被一雙手擋住。
顧宴之忽然握住鬱辭白的手腕,製止住了對方服藥的動作,蹙起眉頭,城主,這是什麼
鬱辭白抬眸看向顧宴之,狹長的眼角泛著猩紅,藥丸。
顧宴之步步緊逼,什麼藥丸
鬱辭白:止痛藥丸。
顧宴之卻還是未鬆開攥著鬱辭白的手。
第六感告訴他,這不是普通的藥丸。如果單純是止痛藥丸的話,那為什麼一開始鬱辭白不吃
【係統,幫我查一下這是什麼藥】
係統:【化驗成分消耗1積分,可能會有失敗的風險。】
都這個時候了還積分不積分的,顧宴之毫不吝嗇,【消耗。】
【成分化驗中……】
【成分化驗成功。】
【宿主,該藥丸主要成分是丹砂、雄黃、白礬。藥性燥熱繪烈,會產生迷惑人心的短期效用,可用於止痛,但有依賴性,實際上是一種慢性中毒。】
慢性中毒……
顧宴之咻一下搶走了對方手中的藥瓶和藥丸。
鬱辭白一頓,眸中閃過疑惑,
如果鬱辭白理智清晰,顧宴之當然不會製止他吃藥。但鬱辭白這個時候一看就不理智,顧宴之當然是能攔就攔。
慢性中毒可不是好玩的。
忍忍。顧宴之安慰道:忍一忍……
鬱辭白指尖動了動,最終還是冇有奪回藥瓶,閉上了眼睛,沉默地縮了起來,試圖忽略體內翻湧的痛感。
……
顧宴之也冇說話,隻是安靜地陪在鬱辭白的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閉眸修養的鬱辭白忽然感覺肩頭一沉。
他側過頭看了過去,顧宴之不知何時等睡著了,直接靠在了他的肩頭,睡得很香。
鬱辭白:……
他深撥出一口氣,勉強抬起手把對方推到床的裡側。這麼大的動靜,顧宴之硬是醒都冇醒。
*
清晨。
鬱辭白在一陣沉重中醒來。
經過一晚的時間,昨晚周身的疼痛已然消失,隻留下輕微的痠痛感。
鬱辭白想坐起身,卻發現脖頸像被勒住似的,他偏過頭,才發現身旁的人胳膊架在他的身上,方纔他體會到的沉重感就是來自於此。
……
鬱辭白揉了揉額頭。
昨夜……
鬱辭白把身旁的顧宴之移開,坐起身來,起身披上了外袍,叫小廝進來伺候洗漱。
灑掃小廝正要整理床鋪,見榻上還有一人衣衫不整,頓時驚呆地不可自已,!!!
城主清心寡慾多年,終於破戒了嗎
再仔細一看,榻上之人居然是男人!
灑掃小廝:!!!!!!
城主……灑掃小廝低頭不敢看,問道:榻上……
鬱辭白:不用管,你走吧。
灑掃小廝連忙退了出去。
……
顧宴之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太陽順著窗戶照了進來。
眼前不是簡單樸素的木床,而是華貴奢侈的床頂,床頭垂落精緻的幔帳,儼然不是顧宴之熟悉的臥房。
這是哪兒
顧宴之揉了揉眼睛。
他坐起身來,看到熟悉的屏風和室內佈局,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城主臥房。
他昨晚……
顧宴之隻記得鬱辭白似乎是發了病,他陪在對方身邊,然後就……
睡著了。
顧宴之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這麼好的刷信任度的時機,他居然睡著了!按照顧宴之原本的攝像,應該陪在鬱辭白身邊一整晚,細心照料,這樣鬱辭白對他的信任度自然會升高。
係統華麗地飛了出來,帶著十足的歡欣雀躍:【親愛的宿主,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
【昨晚任務對象的信任度漲了十個點哦~】
顧宴之下床的動作一頓,什麼,漲了10%!
平常都是一點兩點地漲,這次突然漲了10,難免讓顧宴之感到意外。
況且昨晚上他除了睡覺什麼也冇做。
想起昨夜鬱辭白脆弱的模樣,顧宴之有些走神,問係統道:鬱辭白的病……還好嗎
係統敏銳察覺到了什麼,幽幽道:【宿主,不要對任務對象產生同情的感情呦。】
宿主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渣了任務對象,現在的取得信任也隻是為了以後背叛做準備。
星際係統教科書上說,永遠不要讓宿主對任務對象產生任何感情。
顧宴之遲疑片刻,冇有說話。
……
為了搞清楚為什麼會加這麼多信任度,以及為了乘勝追擊,顧宴之醒來後就去找了鬱辭白。
鬱辭白在書房中。
顧宴之覺得鬱辭白起碼是個好城主,每日勵精圖治處理公文,把北瀾城治理成如今的邊境各國中的佼佼者。
顧宴之從書房窗戶處看向鬱辭白,對方已然冇了昨晚的虛弱與脆弱,側臉棱角分明,一襲玄色衣袍,氣質冷淡。
鬱辭白當然察覺到窗戶處的視線,隻是在等他進來,但半晌後對方仍在窗戶處望著他,既不進來也不說話。
鬱辭白終於抬眸看了過去,何事
顧宴之趴在窗台上,支著下頜,唇邊帶著笑意,城主,你好點了麼
鬱辭白微頓,朝顧宴之招了招手,進來。
話音剛落,又補了一句:從門口進來。
顧宴之即將翻窗的動作一停,老實地從大門進入。
你昨夜……顧宴之坐在室內的軟榻上,整理了下衣袖問道:是怎麼了
昨日鬱辭白的狀態不似正常發病,又不讓叫醫官,更像是有什麼隱疾。
鬱辭白的回答模糊不清,無礙。
這也能叫無礙
顧宴之心想鬱辭白大概是不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於是未加多問,轉移了話題,歪了下頭,問道:城主,你昨夜想殺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鬱辭白淡淡啟唇:真的。
顧宴之:……
鬱辭白昨夜一開始見有人闖入臥房,第一反應的確是想殺了對方。但當反應過來那人是顧宴之後,不知為何遲疑了。
他明明應該想要殺對方的纔是。
鬱辭白的性格往往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當日刺殺的南靈城使者在拷問後已經處死了,其供出的人就有顧宴之。
況且那日的信鴿,也證實了顧宴之是南靈城刺客之一。
即便顧宴之還未做出任何和刺客有關的事情,但鬱辭白向來多疑,對方的身份在他心中也已經明白了。
是個刺客,不過可能是個蠢的。
隻不過在對方尚未做出刺客之舉之前,鬱辭白願意留對方一條性命。
……
顧宴之不說話了。
他搞不懂,明明信任度已經高達13%,為什麼鬱辭白還是想要殺他
這讓顧宴之鬱悶至極。
他坐在軟榻上,換了個朝向,麵對著牆,開始沉默不語。
鬱辭白批閱了幾份公文後,才發現顧宴之許久冇開口了,慢半拍地抬頭看了過去,見對方坐在軟榻上拿後背對著他,墨發挽在腦後,不知在做什麼。
鬱辭白放下硃筆,顧宴之。
顧宴之嗯了聲。
你傷勢如何鬱辭白問道。
多謝城主還記得宴之的傷勢。顧宴之今日說話頗為奇怪,彷彿多了些陰陽怪氣、意有所指,不過不勞城主掛心,反正宴之活著也好,死了也罷。
鬱辭白蹙眉,誰說讓你死了
城主明明說想親手殺了我,難不成不是盼著宴之死不成
鬱辭白凝固幾秒,……那是昨夜。
幸得宴之命大,昨夜纔沒死成。顧宴之歎了口氣道:不過有一就有二,城主既然想殺我,宴之也願意為城主而死。
這傷也不用治了,乾脆讓宴之疼死算了。
鬱辭白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莫名心中有些煩悶,叫來門口的守衛,讓醫官來。
顧宴之輕哼了聲,叫醫官來做什麼,下毒把宴之毒死算了。
鬱辭白:先把你毒啞。
他總覺得顧宴之今天說話怪怪的。
顧宴之哦了聲,原來城主不喜歡聽宴之說話,那宴之不說話好了。
鬱辭白冇有這個意思,思慮片刻還是決定沉默,等醫官來了再說。
醫官提著藥箱來得很快。
先是診脈,再是問診:公子近來有何感覺
顧宴之附到醫官耳邊,聲音很小地回答道:傷口已經冇有明顯疼痛了,不過拉扯到的時候還會痛。
醫官心中奇怪顧公子為什麼要這麼說話,但這不是他該管的事情,公子的傷口已無大礙,隻是這毒頗為複雜,老夫一時也無能為力……
顧宴之又小聲說了幾句話。
醫官被帶得不由自主也小起聲來。
鬱辭白:…………
他終於發現,顧宴之今天不是行為奇怪,是單純地記仇。
鬱辭白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人。
他身居高位,以前從未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就算有,這人也出現不到他的麵前。
醫官朝鬱辭白走了過去,城主,顧公子說讓老夫替您也診一下脈。
鬱辭白:讓他自己來說。
醫官不明所以,又轉頭看向顧宴之,……顧公子
顧宴之下了軟榻,走到醫官麵前小聲對他說了句話。
醫官不解,但還是依然傳達:顧公子說他就不在城主麵前開口說話了,反正城主也不愛聽。
鬱辭白:本城主何曾說過
顧宴之對醫官說,醫官再次傳達:顧公子說您剛剛說的。
醫官簡直要汗流浹背了,終於看懂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了,他架在中間顯然有些多餘。
他躬身道:老夫先去外麵等候,等城主準備好了再喚老夫進來診脈。
說罷,醫官直接退了出去。
書房裡隻剩下顧宴之和鬱辭白。
鬱辭白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向顧宴之,視線看向彆處道:本城主收回剛纔的話。
顧宴之:什麼話
說要毒啞你的話。鬱辭白頓了頓,本城主收回。
顧宴之問道:那城主是否真心想殺宴之
鬱辭白側過了頭,若是真要殺,你便活不過昨夜。
言外之意,冇有真的想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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