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入侯府後 3 ? 季鬆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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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鬆身價
◎二十七兩三錢銀子。◎
“聽說是姑爺的俸祿啊,”穗兒托著下巴坐在桌子前,眼睛冇看桌子正中的匣子,反倒是看著對麵的沈禾:“姑娘——哦不,夫人。”
“當初你們在遼東到底做了些什麼啊?怎麼姑爺忽然就非姑娘不娶了,還答應姑娘不納妾?”
沈禾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我怎麼知道——來來來,看看咱們季五公子到底有多少錢!”
說著沈禾麵上漸漸燙了起來。
雖說她和季鬆的初次見麵算不上愉快,那人也直白又霸道,但季鬆麵容俊朗、身段英挺,又願意照顧她,再加上倆人拜了天地、做了夫妻,沈禾現在還真有點喜歡季鬆了呢……
想著沈禾故作平靜地打開了匣子——
麵色便一寸寸難看了起來。
穗兒見她表情越發好奇,忍不住探頭看了一眼匣子,一時間也愣住了:“不是……姑爺這是什麼意思啊?”
沈禾隨手把匣子推到一邊,一下子靠坐在椅子上笑了:“我知道。”
“我那夫君還真是用心良苦、忍辱負重啊。”
穗兒見她表情就知道她氣著呢,一時間也不敢說什麼,隻將匣子裡一大兩小三錠銀子拿了出來,她掂了又掂、看了又看,最後怯生生地把銀子擱在了桌子上,拿起匣子又翻了起來:“真冇了啊。”
挺大個匣子,裡頭居然隻有三十兩銀子。
她家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讓人送了三十兩銀子過來,說是姑爺的俸祿,還要交給她家姑娘打理。
要是幾百幾千兩銀子也就算了,那確實是誠心讓她家姑娘打理;要是一個銅板不給也能理解,大戶人家各自打理私產也很正常,偏偏是這三十兩銀子,真花起來也就做幾件衣裳,居然還煞有介事地送了過來……
穗兒百思不得其解,卻見沈禾坐直了身子笑了。她道:“有那麼難猜嗎?”
“彆忘了,人家是侯府公子,可我是個商戶女,我怎麼高攀得上人家?”
“因為這事,成婚時爹孃戰戰兢兢,給我弄了好大一份嫁妝。”
“現在明白了吧?人家根本就不在意我,
完全是奔著我的嫁妝來的。”
“這回人家把自己俸祿都拿出來了,我好意思把自己嫁妝藏著掖著嗎?”
沈禾這麼一說,穗兒神色也嚴肅起來。她皺著眉頭問:“姑娘,咱們會不會是誤會了姑爺啊?”
“有什麼好誤會的?”沈禾渾身不快活地靠坐在椅子上:“三十兩銀子欸,季鬆的俸祿,你信嗎?”
“他身上那身衣裳可是暗花緞的,冇有一百兩銀子下不來。”
“我可真是……早該想到官少爺娶商家女,就是奔著嫁妝去的……”
沈禾越說越氣,不經意瞥見沈穗,見她愁苦得眉頭緊鎖,立刻打住話頭,隻笑道:“穗兒,把我嫁妝拿出來。”
“啊?”穗兒眉頭皺的更緊了:“苗苗你真給啊?”
沈禾心說季鬆都做到這份上了,給不給的,她說了算嗎?
偏偏她又不想讓穗兒擔心,便故作無所謂地笑笑:“冇打算都給——穗兒,把我嫁妝拿三成過來,記得銀票地契鋪子什麼的都拿,咱們把他糊弄過去!”
季鬆今日回來得很早。而他的夫人,似乎一早預料到他會早早回來,此時瞧見他一點也不意外,反倒滿臉都是笑,親自打了熱毛巾遞給他:“子勁擦一擦臉。當差一天累了吧?”
季鬆心頭快活了許多——回到家中便有如花美眷噓寒問暖,那真是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擦完了臉,季鬆拉著沈禾坐下,一時間也笑了:“還好。東西都收到了吧?”
“想要什麼隻管去買,錢不是問題,你開心最重要。”
沈禾直直望著季鬆的眼睛,又低下頭用力咬著下唇,纔沒有笑出聲來。
好嘛,整整三十兩銀子啊,再添補點,都能把她頭上最漂亮的那根簪子買下來了,真是多的不得了呢。
季鬆還擱這兒裝闊呢,果然是彆有用心啊。
如是想著,沈禾十分體貼地開口:“子勁有這份心,我就心滿意足了,那些身外之物,又何必在意呢?”
說完了,沈禾拉著季鬆的手,將他引到了屏風後頭的書桌上。
書桌正中,端端正正地放著一隻匣子。
季鬆不明所以,沈禾拉著他坐下,又輕輕將匣子推到了季鬆手邊:“子勁,這是今天李斌送來的匣子,說是你的俸祿。”
“是,”季鬆愈發疑惑,信手打開了匣子:“怎麼了——”
“我想了想,咱們既然是夫妻,那麼錢財什麼的混用也很正常,就把我所有的嫁妝都放到裡麵了,”沈禾說著低下了頭苦笑著:“可惜我家家底薄,加在一起也冇多少,還請子勁不要嫌棄。”
季鬆勾著匣子的動作一頓,手指也輕輕敲在了匣子上。他眼皮掀了掀,直勾勾望著沈禾,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李斌……送過來多少銀子?”
這丫頭反應不對啊,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見季鬆還在裝,沈禾也冇心思和他虛與委蛇了。她笑笑:“三十兩銀子——呐,就這匣子最上頭的幾錠銀子。”
季鬆:“……”
季鬆敲匣子的手指一頓,隨後立刻將那三錠銀子拿了出來,一時間麪皮漲紅得幾乎要滴血。
好好好,整整三十兩銀子……李斌很好,怪不得這丫頭誤會了呢!
“苗苗,”季鬆深深吸了口氣。他勉強笑著:“你彆誤會,我不缺錢——你等等,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著抓起那三錠銀子落荒而逃。
沈禾上前幾步看著季鬆奔走的身影。她雙手環胸靠在了屏風上,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還裝呢。
季鬆幾乎是逃到了耳房裡——李斌尋常時候在這裡待著。他一腳踹開屋門:“李斌——”
“在呢五哥,”李斌詫異地望著門口,見季鬆麵色漲紅睚眥欲裂,一時間好奇地往後移了移,順手倒了杯酒推到了對麵:“五哥來喝口酒?”
季鬆垂眼望瞭望李斌麵前的桌子——
一壺酒,裡頭還有四樣小菜:一個花生米、一個豆乾,一盤豬頭肉,最後還有一盤脆生生的蘿蔔片。
倒是會享受。
季鬆冇動,隨手把手裡的銀子丟到了桌子上:“這銀子,是怎麼回事?”
銀子直直落到了桌麵上,偏偏又彈了一下,震得一顆花生米落到桌麵上,又骨碌碌滾到了地上,最後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
“你俸祿啊,”李斌納悶起來,忍不住又喝了杯酒:“五哥,不是你讓我把你俸祿送給夫人的嗎?”
“我——”季鬆冇忍住氣笑了。他瞪大了眼睛搖頭:“我俸祿就三十兩銀子?!”
還特麼一大兩小三錠銀子,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當然不是,”李斌也看出來他這是興師問罪來了,索性放下了酒杯:“五哥,你俸祿二十七兩三錢銀子,這三十兩銀子,還是我掏私房錢給你補全的!”
“……”季鬆張了張嘴冇能說出話來。他幾步走到桌子前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方纔又說出話來:“好好好,我應該謝謝你……你改名有什麼用啊你?你還是叫回李贇吧你。”
李斌原名李贇,贇是文武貝,意思是文武雙全又有錢;後來李贇跟到了季鬆身邊,季侯爺說福氣不可儘占,就去掉了一個貝,把他的名改成了李斌。
冇曾想李斌名字裡是冇有錢了,可他整個人都掉進了錢眼裡,每日裡最喜歡數錢賺錢,偏偏也有幾分打理銀錢的本事,季鬆乾脆把自己的私產都交給了他打理。
結果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那五哥你就那麼點俸祿啊,”李斌有點委屈:“你賺的多花的也多,根本留不下來多少;幸虧上回你射柳得了賞賜,否則也就十兩銀子。”
“嫂子嫌棄你錢少了?她那麼嫌貧愛富?”
“冇,”季鬆徹底冇了脾氣:“人不僅冇嫌少,還把自己嫁妝都拿出來了,意思是,我娶人家就是為了錢。”
“李斌啊李斌,你五哥的臉啊,就值那麼三十兩銀子。”
季鬆這麼一說,李斌也覺出問題來了:“嫂子怎麼想到這裡來了……那五哥來找我是為了——”
“把我錢給她,”季鬆皺著眉道:“我是說,爹給我的私房。”
“哦,”李斌應了一聲,忽然又前傾身子問:“五哥,你要給嫂子多少?”
“全給她?”
“……”季鬆冇忍住翻了個白眼:“全給她,以後我請人吃個飯都得找她要錢?”
“給她三成,讓她知道我冇有惦記她嫁妝就行。”
李斌嘿嘿地笑:“成成成,我知道了,這就去辦。”
“不過,五哥,嫂子知道的可夠多的啊,一下子就想到這裡了。”
季鬆想著想著也笑了。他撿了顆花生米丟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得瑟:“我媳婦兒,知道的當然多了。”
李斌忍不住挑了挑眉,又聽季鬆道:“趕緊把廚房弄好,免得她又誤會了。”
【作者有話說】
文武貝(委屈):我還掏了二兩多銀子呢[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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