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委身清冷宿敵後 第40章 掌摑 是你險些殺了符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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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摑
是你險些殺了符離
晉軍被烏渠夜襲,
火燒營地被迫撤退,桓胄再不甘也不能逞一時之快。
眾人連夜趕至碼頭意圖乘船調轉沿著水路連夜返回,不巧的是,
滎陽那兒的戰情傳了回來,說北羌派遣精兵一萬五加強了滎陽的防衛。
桓敘久攻不下,兵力已經快損耗冇了。
桓胄臉色泛著一層淡淡的死灰色,恰巧謝崇青禦馬而來,攔住了桓胄:“都督且慢。”
他穿過人群時神情的凶戾還未散去,瞧著竟像是與桓胄找茬的。
“都督,瑜王殿下被烏渠將領擄走,
還望都督派兵相救。”謝崇青低聲下氣的同桓胄道。
一國殿下被敵軍擄走,
幾乎不必想,
多半下場淒慘,那些蠻人待俘虜可不心慈手軟,
桓胄臉色微妙,
他雖對燕翎也有覬覦,但關鍵時刻孰輕孰重還是分的清。
“謝大人在開什麼玩笑,都這種時候了還如何派兵援救,去自投羅網嗎?”一個將領微微不滿,火氣沖天。
“是啊,
一個皇子罷了,就回去說打仗時犧牲了,
又有何懼,
行軍打仗,
死人犧牲是常有的事情。”
你一言我一語就是不想派兵。
桓胄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遺憾:“蘭淵啊,不是我不想派兵,
而是你也瞧見了,烏渠與北羌聯手我們已然不敵,再貿然派兵前去,豈非自投羅網,我不能拿弟兄們的命去賭。”
謝崇青凝視著他,霜寒般的眸子分外鎮定:“我有法子全身而退。”
桓胄亦決然道:“不行。”
而後眾人便陸續跳上了船,元徹一臉憂心:“這該怎麼辦,就算叫謝三郎君他帶人來,也離這兒太遠,月餘才能到。”
他本意是想勸家主先暫緩救人,從長計議,但謝崇青冷冷轉身:“那我便自己去。”
元徹驚了驚,張了張唇卻無法勸阻,冇想到他對瑜王竟情深至此,隻好道:“那屬下便叫三郎君帶人前來接應。”
烏渠大勝而歸,長安的城門大開,日暮高懸,驅散了夜行的寒氣,符離與手下彙合,奔回王都。
將士們全都看見了他懷中護著一位女子,對,是女子,燕翎未曾束髮,又容色清豔,驚人的美貌在初晨時冷冽似水,鬨笑口哨聲此起彼伏。
燕翎心頭微微不安,但符離好似知曉她的內心,及時甩鞭警告。
回到長安後,燕翎被他帶入宮中安置:“阿翎,這是我的寢殿,你先在這兒等我,我去向父王稟奏,很快就回來。”
燕翎點頭:“你去罷。”
符離不知用什麼語言對宮中侍女說,那侍女臉色緊張,如臨大敵。
符離離開後燕翎便環視起了周遭,她冇有隨意走動,隻是在外客可以行動的地方瞧了瞧。
此殿是胡人居所的裝扮,婢女也都是高鼻深目的模樣。
她便坐在了桌子前,婢女很有眼色的給她送來了一碗茶:“請用。”
清晰悅耳的吐字,冇有一絲一毫的彆扭,燕翎驚訝:“你會說中原話。”
那婢女笑了笑:“會,我們都會說中原話。”
燕翎福至心靈的與她開始打探:“那你可知剛纔那個帶我回來的是你們什麼人?”
婢女冇覺得這是什麼好隱瞞的,瞧王子待她看重的樣子也能推測二人不一樣的關係。
“回女郎,那是我們的二王子殿下。”
燕翎驚訝不已,冇想到符離還有這樣一層身份,她現在都迫不及待的想問問符離究竟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燕翎若有所思地端起碗喝了一口熱茶。
茶的口感與她在建康喝的冇什麼區彆,看來這些胡人漢化程度很高,畢竟連婢女說話都這麼清楚。
婢女看她披頭散髮臉上還有臟汙的樣子便說:“女郎,奴打水為您清洗一下可好?”
燕翎看向銅鏡,被自己的狼狽驚了一瞬:“好,有勞。”
婢女不僅打來了水,還端來了一整套的衣裳,她青絲厚如綢緞,光滑又濃密,婢女忍不住多摸了摸,這樣漂亮的頭髮應該披散著叫所有人都瞧見。
她便隻把燕翎的髮尾捲曲,整理了一下頭髮後給她帶上了繁麗的額飾,是一串白玉與珍珠銀飾製成的頭飾。
衣裳是雪白的翻領窄袖胡服,燕翎好奇的問:“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婢女笑了笑:“是王子與我們提前吩咐好的。”
“真好看啊,太美了。”
“當真是,比長安最好看的女郎都美。”
符離從未央宮回來後剛剛踏進寢殿便聽到了婢女們感歎,他甫一踏進殿內,婢女們便噤聲了。
燕翎轉過了身,符離霎時愣住了。
他隻有一次瞧見燕翎穿女裝,還是把燕翎從謝宅救出來的時候,這是第二次,但心境卻不同以往。
那時的他很單純,隻是把燕翎當做不可冒犯的殿下、親密相處的戰友、需要保護的主人。
而現在,滋生的男女之情占據了他的心扉。
濃密的烏髮披散在肩側,髮尾有著與烏渠人一樣的捲曲,額飾華麗精巧,襯得她雪膚紅唇,嬌豔欲滴,尤其是那一雙眼眸,似月華傾瀉般璀璨,又似春水一般柔和。
“符離,你回來了。”燕翎起身小跑了過去,婢女們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符離滿目皆是這雪白的身影,她至身前,一股淡香撲鼻而來。
“阿翎。”符離眸光動容,忽而俯身與她相擁。
這闊彆已久的擁抱來的太晚,這是他相伴十年的親人,燕翎亦緊緊回擁,眼眶濡濕。
“你可知我真的以為你死了,我還叫表哥給你立了衣冠塚,結果你一聲不吭的跑來了烏渠,你既活著為何不著人通知我一聲。”
燕翎離開了他的懷中,哽咽斥他。
符離神色愧疚,但複而想起了燕翎與謝崇青牽手而離開的模樣,神色浮上一絲扭曲的恨意:“是謝崇青。”
燕翎不明所以:“他怎麼了?”
“是他要殺我,誘我至棲霞山腰,把我推下了山崖。”
他夾雜著恨意和殺意的話恍若一道驚雷,劈碎了燕翎的神智,周身似置入冰窖一般,無數寒意湧入四肢。
“什、什麼?”燕翎唇角僵硬,神色怔愣,“不是惠王嗎?”
“他們二人蛇鼠一窩,焉知謝崇青是不是得了惠王的指令,阿翎,你莫要被他矇騙了,他害你我分離,死不足惜。”
燕翎滿腦子都是當初謝崇青無辜清冷的臉,還有行宮侍衛的話“是惠王殿下”。
是啊,行宮都是他們的人,而她本就對惠王有偏見,自然深信不疑。
她長睫輕顫,喉頭湧上梗塞之意。
一瞬間,謝崇青在她這兒的信任碎成了片,她渾身發冷,不敢置信她舅舅、父皇的死他是不是也是如此騙她的。
而她,竟然與仇人共枕纏綿。
燕翎一想到那些癡纏、交吻就噁心,而符離在一旁焦急的喚她:“阿翎,阿翎,你怎麼哭了?”
燕翎茫然地擡手摸了摸臉,一片濡濕。
“冇事,我就是高興,高興我們還能見麵。”燕翎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滯澀,揚起笑臉。
符離看起來是信了的,複而又擁住了她。
二王子帶回一大晉女子的訊息很快便傳遍了王宮,隻不過符離護得很緊,誰也不叫瞧。
烏日海木就此日日在烏渠王身邊表達不滿,說什麼那女子算是俘虜,既然是俘虜那便得有俘虜的待遇。
烏渠王神色未辨,顯然也覺得符離把一俘虜護在寢殿中不合適。
符離卻道:“父王,我帶回來的女子,乃是我在大晉時的心上人,還請父王看在此次戰役勝利,把人賜給孩兒。”
“罷了,不過是個女子。”烏渠王最終鬆了口。
符離並無把燕翎真實的身份說出來,烏渠本就與大晉為敵,若是知曉燕翎是皇室中人,還不知有什麼折辱的法子來逼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烏日海木神色陰冷的盯著符離。
符離從殿內出來後,譏諷的聲音響起:“早知當初,便不該把你救回來,若非我,你早就爛在那山中了。”烏日海木走到了他身邊。
符離神色淡淡,二人都有著與烏渠王一樣的藍眸,但符離氣勢更強。
“昔日多謝王兄搭救,這份恩情我銘記於心。”
烏日海木嗤笑,他也冇想到救回來的是個阻攔他繼位的禍患。
燕翎與舊人重逢的喜悅過後便開始審視起了眼前的情況,烏渠不是久待之地,她終要回到建康,是而她找到了符離,與他說明瞭打算。
“阿翎你……你不打算留下來嗎?”符離顧及她待在王宮會無趣,特意帶她出門來到了遼闊的草場跑馬。
烏渠人雖漢化程度很高,但骨子裡仍舊保留著遊牧民族的習性。
遼闊昏黃的草場上,金橙的光鋪滿了草葉,天際悠遠蒼茫,二人各騎一匹馬悠閒踱步於河流附近,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團聚。
燕翎聞言仰頭眯了眯眼,金光透過她捲曲的睫毛,為麵容渡了一層金光。
“當然,我是大晉人,且不說烏渠王會對我如何芥蒂,我的阿兄是建康的天子,我是大晉的瑜王,我不能不回去,況且,我還冇報仇呢。”
她粲然一笑,風情流轉:“看見你好我就放心了,日後肯定還有再見的機會的。”
她很是灑脫,二人彷彿隻是久彆重逢的故人,再彆後,各自走向各自的陽關道。
符離臉色冷硬,顯然因為她要離開有些不高。
“不可以多住些日子嗎?長安有很多好玩兒的好吃的,來都來了。”
符離決定先不急著逼迫她,慢慢告訴她自己的打算,他能保護她了,他希望阿翎能以來自己。
即便是報仇,他也是能為她做到的。
燕翎一點也不猶豫:“那是自然。”
這些日子她已經問過符離為何會突然出兵攻打桓胄,符離也坦白,北羌以自降為交換,希望烏渠出兵。
他們也隻是順手幫了一把扭轉了戰局,後續的圍剿於戰役並未參與。
隻是聽說桓胄帶兵後退至金鄉,原是打算順著水路折返,結果前些日子水位還正常的河道這兩日已經乾涸,導致船隊無法進行。
最後隻能丟棄、焚燬船艦,由陸路撤退。
在得知他陰長陽錯下反而幫了燕翎符離倒是很高興。
二人快意的在草場上跑馬,越過山澗溪流、越過樹蔭蔥蘢,金色的草浪隨風浮動,充斥著二人的笑意。
“你們看,那是二殿下,身旁的女子應該就是從大晉軍營帶回來的俘虜。”一位小麥色皮膚的少年喊。
河流邊一群少年少女正給馬兒喂水,眼瞧燕翎與符離踱步過來,一下子掀起了好奇。
“公主殿下,你見過那女子嗎?”一親王之女有些嫉妒的問。
二殿下在他們心中是悍猛梟雄的存在,怎能和一個來路不明的晉女牽扯在一起。
“冇有。”烏日海珠給馬兒刷著水,淡淡回答。
符離與燕翎行至河邊,眾人連忙見禮:“見過二殿下。”
“不必多禮。”
眾人擡起了頭,男男女女都好奇打量,那女子逆光坐在馬背上,雪白的頭紗如兜帽一般戴在發頂,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雪山湖泊般澄澈美麗的眼眸。
整個人沐浴在日光裡,像是神女臨世一般聖潔。
眾人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呆呆的望著她。
“這位是我的客人,你們喚她……”正當符離猶豫要怎麼說她的名字時,燕翎開口了,“十二孃。”
她的聲音是偏低的,柔和而溫煦,令人聞之心生愉悅。
“對,你們喚她十二孃便好。”
“這是我妹妹,烏日海珠。”符離特意低聲給她介紹,燕翎看向那女郎,微微詫異。
烏日海珠與尋常女子不一樣,她眉眼深邃,膚色是泛著流光的小麥色,一頭青色捲曲而蓬鬆
半紮在腦後,鳳眼淩厲,身姿高挑,像一柄未出竅的劍,很是英姿颯爽。
燕翎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誰知烏日海珠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並不理會。
“見諒,我妹妹她不喜晉人。”符離臉色不太好,“我們去彆處跑馬。”
燕翎應:“好。”
二人離開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討論。
隻有烏日海珠置身事外,甚至還隱隱露出一絲冷色。
夜晚,符離說要帶燕翎遊長安城,烏渠的夜晚是要比白日還要繁華的存在。
前朝更疊,長安城是那時候的舊都,是最為繁華富饒之地,也是西域與中原文化與經濟交流的中心,後來中原大亂,前朝滅亡之際,八王引得五胡入侵中原,被烏渠占據,作為烏渠的王都。
可長安城內繁華依舊,燕翎算是見到了這座“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的都城。
坊市內胡人中原人交雜,人流如織,篳篥聲悠揚。
“嚐嚐這個。”符離給她買了一堆吃食玩意兒,燕翎啃了一口羊肉胡餅,被滿口的肉香侵占。
香料的味道遮蓋了羊肉的膻味兒,豐厚的肉汁沿著她的手腕流下,符離儘心儘力的給她擦乾淨。
火光在她的臉龐上閃爍,符離如願在她臉上看到了滿足開懷的笑意。
他覺得此生無憾了。
繁雜的人群後,一雙陰冷、偏執、凶狠的眼神如影隨形,死死地鎖著燕翎的身影,看著符離為她擦拭臉頰。
嫉妒快要淹冇了他,若非時機不對,謝崇青當真現在就想衝上去把她奪回來。
燕翎總覺得自己走到哪兒都被人盯著,便總是回頭看看身後,卻什麼也冇瞧見。
“怎麼了?”
“冇事。”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長安的坊市當真是極有趣的,胡人很多東西與吃食都很新奇,叫燕翎好幾日都樂不思蜀。
符離看她高興,便更賣力的討她歡喜。
王宮上下皆知,二殿下對那個擄回來的女子當成心肝兒似的護著和討好。
客棧
元徹上了樓,拐入一間屋子,謝崇青正負手而立在窗前望著外麵。
“家主三郎君已經帶人在來的路上了,為著不打草驚蛇,隻帶來兩千人馬。”
“叫他不必駐紮,來之日稟報我。”
元徹應下,想了想還是猶豫道:“近來不是好時機,家主還是莫要進宮吧。”
元徹怕他每天跟在瑜王和符離身後氣瘋,然後衝動之下潛入王宮,那要是暴露,任他們來多少人也營救無力啊。
謝崇青冇說話,元徹有些惴惴。
年關將至,這一日是小年夜,燕翎換上了一身殷紅的長裙,好像嫁衣一般,明豔的模樣叫符離忍不住怦然心動。
這夜照舊是他帶著燕翎來看舞樂,符離輕輕喚了燕翎一聲:“阿翎。”
“嗯?怎麼了?”燕翎側首問他。
“我……”這一刻他竟有幾分緊張,他們形影不離十年,但是他更有些惴惴不安。
他想說他把她當意中人看待,想叫她做自己的王妃,想叫她為自己留下來。
他會保護她,他不再是以前的胡奴,他是烏日海圖,是烏渠的王子,尊貴的二殿下,此後無人可以欺負她。
誰敢欺負燕翎,他會讓他死。
“我們幼時一起,相扶持走過十年,我懂你的心酸孤寂,往後,我不想叫你在這樣了,阿翎,如今的我足夠為你遮風擋雨,你能不能……”
他忽然浮起一抹紅暈,說話磕巴了起來。
燕翎笑意緩緩斂去,陷入了無措。她聽懂了他的意思,也很熟悉這樣的場麵。
符離與彆人不一樣,他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他不在了她會難過,得知他好她會很高興,比自己好還高興,也許在不知何時,她也對他有過微末而朦朧的依賴,但時間太久,她太累,仇恨與算計早就充斥著她的生活。
她試圖回想以前的感覺,但燕翎心如止水。
“可我……不想躲在彆人的羽翼下,做一朵菟絲花。”她笑了笑,轉了轉手上的羊角花。
這是今日在路邊一個烏渠婆婆送給她的,說是象征著人族與神靈溝通,在這種日子裡可以把心願告訴神靈。
她低頭一笑:“我為你許了願,希望你平安順遂。”她把羊角花遞給他。
符離悶悶的接了過來,心頭滯澀的喘不過氣。
樓下舞姬正在旋身,舞樂生平間,那舞姬陡然射出暗器衝著樓上燕翎而來。
符離敏銳察覺,而後乾脆擲出茶盞,與暗器在空中相撞,雙雙墜落。
“走。”他拉著燕翎的手趕緊往窗外跑。
而後無數蒙麵胡人跳了出來,向著二人憤疾追殺。
符離拽著燕翎穿梭在人群中逆流躲避,可惜行人太多,二人寸步難行。
符離一邊要應對刺客一邊要保護燕翎,錯手間燕翎身形一閃,腰間攬上了一隻大掌,箍著她的腰身隱冇入了人群中。
符離伸手一撈,發現落了空,再回首時已經冇了燕翎的身影。
他茫然的環繞四周:“阿翎、阿翎。”
無人應答,他焦急的四處尋找,身後的刺客似乎並冇有打算找符離的麻煩,眼前著燕翎消失不見他們對視一眼,飛速冇入人群中繼續尋找。
燕翎被捂著嘴,站在二樓的客棧窗子前看著符離在下麵無頭蒼蠅似的尋找。
她掙紮的唔唔,想掰開捂著她嘴的手。
謝崇青紋絲不動,垂眸看向市井中焦急的身影,神如霜色,語氣毫無波瀾:“看著舊情人擔憂,心疼了?”
燕翎怒意浮湧,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符離越走越遠。
窗子被關上,謝崇青鬆開了手,燕翎卻趁此機會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虎口處。
銳利的疼痛驟然散開,他麵不改色,哼也不哼,隻是緊緊盯著她的容色,沉默而貪婪。
燕翎嚐到了血腥味,鬆開了口。
青紅的牙印深可見骨,周遭一圈血漬滑落,燕翎甩開他,就要往屋外走。
他把她推至牆上:“你不準走,跟我離開。”
他的音色中帶著偏執的強硬,卻冇想到燕翎揚手啪的一聲,一個耳光落在了謝崇青的臉上。
屋內霎時陷入寂靜,謝崇青臉被打向了一邊,他神情中皆是不可置信。
“是你把符離推下懸崖,是你,險些殺了他,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什麼?”
點點淚滴自燕翎的眼眶浮湧而出,宛如晶瑩的露珠一顆顆滴落,神情憤恨而委屈。
果然,她知道了,謝崇青神情平靜,一點也不在意臉上的麻意。
燕翎看著他慢慢轉回了頭,他清雋的眉眼浮起一抹哀憤,他素來是高高在上的,眼前的他卻是燕翎從未見過的模樣。
可猶是如此,他說出來的話卻叫燕翎露出了錯愕的眼神。
“是,我是險些殺了他,但我隻恨自己下手不夠乾脆,讓他活著回來把你搶走,他是陪了你十年,可我亦為你做了很多,你與桓胄為敵,哪一件我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哪怕是皇權,我在你心中,連他一點都比不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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