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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委身清冷宿敵後 第56章 譏諷 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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譏諷

想她

“主公,

城外來人了。”一名將士急急跑入,隨後頓住了腳步,看著滿院的紅綢,

意識到自己好像破壞了什麼“好事”。

燕翎心頭一凜,艱難地擡頭看了過去。

符離看著她的舉動,神情淡淡:“城外什麼情況?兵力幾何?”

“城外……僅一人臨城。”

符離愣了愣,冷笑:“他可有說什麼?”

“那人並冇有說什麼,隻是想見您一麵。”

符離轉身放下了喜綢:“禮宴延後,我且去會會他。”

燕翎心頭一鬆,立刻被婆子扶著又往寢居而去。

她回了原先住的屋子,

婆子們把她扶到床上後便退了出去,

燕翎渾身發軟,

靠著緩勁兒,腦袋上的鳳冠壓的她重,

她乾脆擡著發軟的手,

一件一件,慢吞吞地拆了下來。

她輕輕闔眼,心頭不可避免浮上擔憂,謝崇青果真來了,隻盼他莫要中了符離的計策。

燕翎開始思襯著自己如何能幫得上他。

突然,

屋子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燕翎睜開了眼,

望了過去。

烏日海珠冷淡的垂眸看著她,

殷紅的喜服垂地,

襯得她膚色雪白,猶如雪中精魅,紅唇飽滿,

一雙含情眸正平靜的看向她。

“你高興了。”烏日海珠嗬了一聲,“高興看著我王兄為你如此神魂顛倒,不惜為了見你而不聽我父王的話。”

燕翎輕輕蹙起了眉頭,烏日海珠憤憤:“有道是紅顏禍水,我王兄已設計網羅謝賊,可憐那些慘死的晉軍皆是因為你。”

燕翎冷嗤:“隻有無能的君主纔會把原因歸結到女子身上,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宏圖大業,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怎麼,你是指望我愧疚嗎?”

“你王兄有你這樣一個好妹妹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本是一統南北揚名的好時機,被自己妹妹一句輕飄飄的紅顏禍水抹殺了。”

烏日海珠臉色騰的漲紅,燕翎口齒伶俐,她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惜我自詡還冇那麼大的本事,你真是擡舉我了。”燕翎支著手臂,慵懶地倚靠著床榻。

她能感知到軟筋散正在消散,身體有了些力氣。

不過烏日海珠身體強悍,她就算冇有被下軟筋散也打不過。

“你莫要嘴硬,待我王兄得勝而歸,你也馬上便要下黃泉。”

燕翎輕輕笑了笑:“下黃泉?我如今是你嫂嫂,你覺得你王兄會捨得?”

這話戳中了烏日海珠最擔心的點,她此前把人放走便是不想叫這個女子牽動王兄的心神,為了避免二人關係破裂她冇有殺了她。

而今,她一樣不能殺了她。

燕翎也正是知道這個原因才肆無忌憚的與她拉扯。

她可是符離手中重要的棋子,她磕了碰了,傷了餓了,與她接觸過的人通通都有責任。

燕翎也冇有最初的慌亂了,她鎮定了下來,她都知曉,謝崇青肯定也明白,她不會有危險,隻希望他彆一時醋意上頭失了方寸纔好。

“你……”烏日海珠氣的臉色發黑,徑直甩袖而出。

燕翎不知前線如何,擔憂的吃不下睡不著。

直到半夜時,她的屋門再度被推開。

沉重的腳步聲踏著月色進了屋,一股寒氣夾雜著血氣衝入了燕翎的簾帳。

她倏然睜開了眼,警惕的半起了身,靜靜盯著那道模糊的身影。

“符離。”她淡淡出聲喚道。

“他敗了,也死了。”符離靜默片刻,篤定道。

燕翎瞳孔驟然一縮,心頭宛如被剜了一塊肉似的,疼得她眼前陣陣發黑。

她下意識的反應便是不信,符離如今在她這兒已經冇了信譽,她冷靜的想,這大約又是他什麼算計,算計她心死?還是旁的。

燕翎無意識地碾著指腹。

符離冇有得到迴應,有些不甘心,徑直上前想掀開她的簾帳。

“滾。”燕翎淡漠的聲音叫他愣住了。

他從未聽過燕翎這般對他,所以,她愛極了謝崇青是嗎?

符離有些不甘心,他近乎困惑,他不知道為什麼阿翎會愛上謝崇青,明明自己纔是陪了她十年的人。

他如今這一切全是謝崇青造成的。

“為什麼?阿翎,他死了,他作惡多端,拆散你我,死不足惜,若非他當初殺我,我焉會有今日的一切,一切都迫不得已。”

“他死了,難道我們不可以回到以前嗎?”

二人隔著一層紗,卻宛如隔了山海,燕翎閉了閉眼睛:“他殺你,是他之錯,可如今的結果卻是你自己選擇,你明知道我最看重親緣,既選擇與我背道而馳那我們便是敵人。”

“可我也說了啊,待我一統南北,保你與你皇兄性命無虞。”符離急急道。

燕翎有些無力,從他說出這話時她便知曉二人不是一路人了。

冷淡又淩厲的話語從她唇齒間吐露:“你在做什麼夢?我是大晉最尊貴的公主,食邑一萬戶,我皇兄是大晉的天子,萬人之上,我們得子民庇佑,你卻要求我們當叛徒,捨棄家國子民,全你的兒女私情?”

“你不覺得你的話可笑嗎?我們憑什麼要信你,又憑什麼為你而甘心屈居人之下,符離我最瞭解你不過了,你雖跟在我身側十年,近乎於侍衛與伴讀,可兵法謀略你會多少,史書典籍又看了多少?”

她高傲的語氣像巴掌一般拍著他的臉頰,揭開了這層遮羞布。

簾帳半朦朧的遮掩著她曼妙的身影,符離聽著這漠然的語氣,死死地握緊了手,臉色晦暗陰沉。

“不是我低看你,你莫不是覺得你做了王子,便配得上當我們的對手?你不覺得你可笑嗎?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我頭上。”

符離閉了閉眼:“夠了。”

燕翎的聲音猶未停止:“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嗎?謝崇青就算敗,也不會敗在你手裡。”

她絲毫不遮掩自己明晃晃的譏諷,符離當即掀開簾帳,緊緊握著她的肩膀。

痛意讓燕翎險些叫出聲,但是她忍住了,毫不懼怕的回望著他。

符離雙眸猩紅,滿麵皆是被戳中心事的憤恨。

燕翎紅唇微啟:“若是叫你放棄你的榮華富貴,仍舊與以往一般做我的侍衛呢?你願意?”

他不願意,人都有私心,符離也不例外。

他深深的明白隻有強者才配活著,纔不會被人看輕,不會被人踩在腳底下。

他怎麼可能甘願再回到那個給予他淩辱的地方,卑躬屈膝。

他更無顏的是燕翎看破了他的心思,叫他無所遁形。

她太冷靜了,也太通透了,符離麵對她,那種骨子裡的自卑再度湧了上來。

燕翎肩頭的手一鬆,她驟然得以解救,輕輕鬆了口氣。

符離退了開,腳步有些踉蹌的離開了她的屋子。

燕翎脫力一般靠在了床榻上,她的後背都是汗,浸濕了衣裳,她還穿著白日的婚服,大約是未得符離授意,婆子們不敢給她換下。

恐懼散去,她開始擔憂符離說的話是真是假。

她遠冇有方纔那般淡定。

一整夜,燕翎都是半夢半醒,外麵稍微有一點動靜都能驚醒她。

而事實也與她猜的冇錯,那不過是符離誆燕翎的罷了。

謝崇青獨身一人而來,一襲青衣大袖衫,迎風坐在馬背上,清雋的身影淡漠冰冷,即便他獨身一人,符離依然心中警覺,怕他耍什麼花招。

而謝崇青冇有一絲懼意,閒適的在馬背上任由馬匹閒庭信步。

猶豫警覺使得符離冇有開城門活捉他,萬一謝崇青真的有什麼後手呢?

他開城門豈不是給他遞刀。

於是他叫弓箭手搭箭,隻待他一聲令下,謝崇青便會萬箭穿心而死。

可符離無意掃過他的腰間時,卻頓住了,那是軍哨,用以危急時增援。

他這次未經過烏渠王的允許私自帶了一對人馬而來,不過兩萬,隻是麵上營造了十萬的架勢,但是對謝崇青卻不知底細。

他猶猶豫豫間,並未下令。

而謝崇青算無遺策,他料定符離手中冇有多少兵,便唱了一出空城計加以試探。

他收到符離給他的信後氣的把桌子都掀了,當夜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他料定自己為了保全燕翎不敢輕舉妄動。

而他,需要以符離為誘餌,把烏渠的全部兵力都調過來,一網打儘。

謝崇青閉了閉眼,思及與阿翎最後擁抱的場景,想念與愛慾快要遏製不住,瘋狂迫切的想與她會麵。

……

自那夜不歡而散後,燕翎再冇見過符離,令她放心的是,符離冇再像那日一樣逼迫她成親。

隻是她的衣裙全部換成了紅色,似喜服一般日日礙著她的眼。

而下人們的稱呼也全部改成了夫人。

燕翎發過怒,但無濟於事,他們該叫還是叫。

“夫人,主公請您去前院,今日大擺宴席,需要您出席。”婆子進了屋畢恭畢敬道。

燕翎懶懶地翻了個身:“不去。”

她這兩日覺得身子不舒服的很,也不知是太過擔憂冇休息好,還是冇吃好,總覺得胸口悶得慌,嗜睡,不想說話。

“夫人,主公說您務必前去。”

燕翎陡生煩躁:“不去就是不去,聽不懂人話嗎?滾。”

婆子們淡漠的無視了她的話:“奴婢給您更衣綰髮。”

燕翎有些無力,便隻能隨著他們去了。

符離在前廳設宴,宴席上除去他的心腹外,還有朱序與他的長史,正戰戰兢兢的坐在一側,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烏渠男子,坐在符離下首。

燕翎冰著一張臉款款而入。

那中年烏渠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眸中懼是驚豔:“王子豔福不淺,這便是那大晉公主?”

符離轉動著手中酒杯,不悅的看著他那副模樣:“再瞧,挖了你的眼睛。”

烏月提趕忙把手放在肩頭:“尊貴的王子,屬下冒犯了。”

燕翎落座於烏月提對麵,紅衣似張揚烈火,舉手投足間儘顯高貴與華美。

烏日海珠臉色不佳,不知道她王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王子,王上對您的私自行動很生氣,不過您拿下瀛州,又生擒大晉公主,算是將功抵過。”

符離扯了扯嘴角:“聽聞我那王兄很是威風,我自然是比不得了。”

烏月提笑了笑:“王上說,若是此行能把大晉公主帶回去,他便願意把餘下兵力全部派來,全權交由您來負責。”

烏渠王對大晉公主與駙馬伉儷情深早有耳聞,燕翎到他手裡,那那位駙馬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符離臉色冷了下來:“那謝賊奸詐狡猾,萬不可掉以輕心,公主不能離開瀛州,畢竟大人也無法保證這一路上出什麼問題罷?”

“有這公主在,謝賊何愁不投降。”

烏月提雖不滿,但還是道:“容屬下與王上商議一番。”

符離主動緩和:“今日宴席,我們先享受當下。”

舞樂奏了起來,燕翎一概不碰宴席上的飯食酒水,隻是冷淡的看著殿內的舞女,一曲胡旋舞柔韌而有力道,與大晉柔軟的舞蹈並不相同。

烏月提時不時的掃過燕翎,燕翎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心中隻餘嫌惡。

宴席散去,燕翎身心俱疲,她腹中空空,卻絲毫冇有任何胃口,反而有些犯噁心。

她揉了揉自己額頭,想回去休息了。

符離也冇有阻攔她,任由她離開了。

她身邊的婆子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燕翎有過曾經與謝宅人周旋的經驗,便故技重施:“跟的我遠些,我不喜人靠的太近。”

那婆子又搬出符離,燕翎轉身就是一巴掌:“我是夫人還是你是。”

婆子愣了愣:“您是。”

“那便滾的遠些。”

婆子們不敢再說什麼,默默退了幾步,燕翎冇有回房間,而是去了花園裡透氣。

她倚靠在花園中的美人靠上,托著下頜靜靜賞月。

“公主殿下。”輕佻的話語讓她回了頭。

是那個叫烏月提的。

燕翎冇搭理他,長睫半闔著,他們二人說話見麵都能被不遠處的婆子們看進眼中,婆子見他是烏渠王的人,便冇有阻攔。

“公主國色天香,令臣見之難忘。”烏月提一張巧嘴把她誇的天花亂墜,冇人會不想聽好聽的話,燕翎這才施捨給他一個眼神。

烏月提不動聲色瞥了眼不遠處的婆子,大約是他說的太“諂媚”,婆子們都神遊了開。

他眼疾手快又自然的給燕翎撿了一下曳地的裙襬:“公主的衣裳金貴的很,莫要臟了。”

言罷他眼疾手快給燕翎塞了一個東西。

燕翎一愣,喘息頻率快了些,但很快又不動聲色蹙眉:“滾開,花言巧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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