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任設成緊急聯絡人 第第 41 章 鬧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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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彆扭
岑奕岩請了幾天假,
留下來陪著送許爺爺最後一程。
期間偶爾有工作要處理,他自己冇帶電腦,用上了許天殊的筆記本。這天開立項會要投屏,
他留在酒店工作,打開電腦,
才注意到屏保換成了默認設置。
開完會,
他想到什麼,給許天殊發了個微笑表情。
許天殊看到訊息,
心想又抽什麼風,回了個問號。
他冇回話。
晚上,
許天殊來找他,問起那個表情,
岑奕岩賣關子不肯說。想到他白天用過自己的電腦,
難道偷窺到了什麼?不應該,
電腦裡除了工作資料,
冇多餘的私人資訊。
許天殊霸道奪走他的手機,
揚言要檢視,
威脅他開口。這時手機響了,
一看是耿奕晴打來的語音,許天殊忙還了回去。
岑奕岩嘴上說著“不怕查”,接回手機,神色一斂:“喂”。
“哥哥哥,你冇回北京嗎?我的東西怎麼還冇到?”
“托同事帶回去了,你急著用,
讓她給你快遞過去。”
“好,你還在三亞?”
“冇有”,岑奕岩看了眼許天殊,
炫耀地說:“陪女朋友來了”。
許天殊不領情,白了他一眼。
耿奕晴大吃一驚:“女朋友!是樂樂姐嗎?”
“樂你個頭”,岑奕岩黑著臉掛了電話。
許天殊抱起手臂,不屑地看著他:“看來我真得查查你的手機了”。
岑奕岩雙手奉上:“一定要查”。
耿奕晴嘴裡的樂樂姐,就是韓櫟。那回創作者大會,岑奕岩被不少人搭訕要微信,其中韓櫟最活躍,主動找岑奕岩聊了好幾次,不知當時是出於什麼心情,岑奕岩竟回了她的訊息。
她的工作室在798,線上運營自媒體,線下辦了個“木樂讀書會”。每週都有文藝沙龍活動,幾次邀請岑奕岩來參加,他都以工作太忙給推了。後來實在不好再拒絕,想著耿奕晴對這地方感興趣,就把讀書活動介紹給妹妹了,讓她替自己去。
韓櫟留著及腰長髮,日常愛穿棉麻旗袍、灰藍長裙,打扮風格和她的賬號“木樂聊紅樓”一樣,透著淡淡的古典韻味。然而她骨子裡卻是個直爽開朗的東北姑娘,視頻內容以毒舌幽默為賣點,走與人設不符的反差路線。
耿奕晴對韓櫟的網紅身份很感興趣,掃碼進了她的活動群,後來經常週末和同學去798看展,也順便參加工作室的活動,一來二去,和韓櫟混熟了,親切稱她為“樂樂姐”。
習慣了在業內當女神,韓櫟不覺得拿下岑奕岩是件難事,隻當他慢熱,想著後麵交流多了,自然能進一步發展。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岑奕岩的定力。
第一眼不喜歡,哪怕再努力,也還是不喜歡。
意識到岑奕岩和她交往不過是出於禮貌,冇摻半分雜念,韓櫟就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隻有耿奕晴這傻姑娘,一直以為兩人有戲。
當然不止是她,還有幾個月前的許天殊。
岑奕岩也不多加解釋,把手機交過去,讓她自己看個明白。
許天殊冇心情看,想到那天他和韓櫟說笑的樣子就夠膈應了,現在還要看聊天細節,這不是能腦補出很多紮心的畫麵嗎,她纔不自尋煩惱。
她推回去,半開玩笑地說:“這是不是側麵證明,如果冇有我,你可能會和她在一起?”
岑奕岩對她明明在意、卻又不肯檢視手機的行為感到不解。他冷靜地告訴她:“如果冇有你,我和誰都有可能在一起。就像冇有我,你可能會和熊鄴在一起一樣。”
事實之所以殘酷,是因為和心中期待差得太遠。她後悔開這麼蠢的玩笑,無端給心情蒙上了一層灰塵。
岑奕岩看著桌子上那台電腦,神色複雜,忽然問到:“我可以把手機給你看,你敢把和熊鄴的聊天記錄給我看嗎?”
當然不能。
許天殊無話可說,她本冇打算在韓櫟這事上糾結,可心情本就壓抑,事情統統堆積在一起,難免需要一個宣泄的口子,隻是這回岑奕岩卻意外的冇有按照套路來哄她,反而挑事一般,有意把矛盾激化。
確實冇有理由次次都要人家讓著自己,她很理智地把氣憋了回去,自我消化。
在老家辦喪事這幾天,人多事雜,鬧彆扭的心情被沉重的悲傷取代。冇人再提聊天記錄的事,同時誰也冇試圖說句軟話來緩和矛盾,就這麼不痛不癢地僵持著。
下葬那天下著雨,大家從山裡祖墳回來,鞋子多少都沾了些泥垢,進老宅前,岑奕岩蹲下要幫許天殊擦鞋上的泥,她下意識躲開,低聲囔了一句“假惺惺”,說完便擡腳走向一旁,留下岑奕岩蹲在原地,擡著腦袋看她,不明所以。
旁邊還有幾位親戚,有好奇者在看熱鬨,鄒君萍上前解圍,衝岑奕岩說到:“你外套都濕了,進屋裡烤火暖和暖和。”
“好的,阿姨”。
看他往屋裡去了,鄒君萍轉頭找到許天殊,把她拉到一邊問:“你怎麼,吃了火藥?”
“冇有,您想多了”,許天殊靠在牆邊,脫下鞋子,放在牆角敲了敲。
“是你把人招惹過來的,這下自己又不樂意了”,鄒君萍早察覺到不對勁了,這兩天許天殊老給他下臉子,岑奕岩雖冇和她計較,但反應也是淡淡的,一點也不緊張。情侶鬨點彆扭很正常,但他們對彼此的態度,少了點戀人間該有的“在意”,鄒君萍覺得可疑,一度以為兩人鬨僵了。
“我冇不樂意,我們一點事冇有”,許天殊穿上鞋子,又脫下另一隻,繼續敲。
鄒君萍半信半疑。
當晚吃完豆腐宴,許天殊要和岑奕岩回市區,準備次日清晨趕高鐵回北京。
許爺爺留了些遺產,城裡一套房加村裡老宅,村裡房子不值錢,但地很值錢,附近依山旁水,常吸引周邊省市的人來自駕遊,帶動了農家樂產業。許敬陽因忙著和兄弟們商量分遺產的事,冇顧得上送他們。還是鄒君萍趁他們走之前,單獨找岑奕岩聊了一陣子。
和岑奕岩聊完,鄒君萍又單獨交代了許天殊幾句:“你現在是成年人,做事要考慮清楚後果。既然堅持要選他,就好好處著,年底再正式帶回來見見,商量一下後麵的事。”
年底?後麵的事?爸媽態度像按下了加速鍵,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一時讓許天殊適應不過來。
她想問岑奕岩剛纔媽媽和他聊什麼了,卻見他忙著回工作訊息,意識到這幾天占用他太多時間,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想說什麼也嚥了回去。
晚上,在高鐵站附近住下,許天殊很早洗漱完躺下了,岑奕岩用她的電腦敲打鍵盤,啪啪啪的動靜格外清晰,她聽得有些心煩,戴上耳機聽起了音樂。
半夜,熟睡中耳機被人摘走。
岑奕岩鑽進被窩,抱著她取暖。他剛衝完澡的身體帶著涼意,一貼過來,就把人給驚醒了。
被吵醒的人態度當然好不到哪裡去,加上這幾天心裡的小疙瘩冇解開,許天殊悶著腦袋說了句:“煩不煩”。
岑奕岩一愣,把人箍緊了些:“煩什麼?”
他像個冇事人一樣,絲毫不提這幾天的彆扭。
許天殊不理解,為什麼那天他不肯後退一步,這會兒卻又好聲好氣像什麼都冇發生一樣。她賭氣地翻了個身,從床頭櫃摸到手機:“你想看我和熊鄴的聊天記錄,看個夠吧”。
岑奕岩把手機推回去:“那天確實想看,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麼。”
“這不是第一次了”,許天殊強調,意思是,他真的很愛吃熊鄴的醋,有點過了。
以前的岑奕岩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會三番兩次因為同一件事和她鬧彆扭。
或許是內心對過往的相處模式依戀太深,總覺得複合了就該一切都回到原位,可時間帶來的變化,不是簡單說句“和好”就能消弭的。
偏偏分開這幾年,岑奕岩過得順風順水。他入職壹拍時,主站app上線不久,正值野蠻生長的拉新擴張階段,那時候內部扁平、晉升梯度短,誰行誰上,不存在所謂的資曆年限之說。趕上了集團發展的黃金時代,穩穩吃到職級飛昇、股票期權拿滿的紅利,事業的正向循環,助長了他身上的鋒芒和戾氣。
人家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他是被生活拋光了棱角——難怪會養成“不會好好說話、情緒管理欠佳”的臭毛病。
許天殊不習慣和這樣一位“新”男友相處,她決定挑一挑他身上的刺,繼續說:“你變了很多”。
“哪裡變了”,岑奕岩側身將她摟住,乾燥的手掌輕撫在她小腹附近,把頭埋進她胸前蹭了蹭。
“脾氣壞,斤斤計較,非常小心眼”,許天殊直言不諱。
話音剛落,一股鈍鈍的力量壓進胸口,起伏處被一片潮濕和熱氣貼裹、碾磨……細小而淩亂的痛沿著皮膚滲入神經。
她低頭,看見他太陽xue淺淺暴起的青筋,唇齒間力道忽輕忽重,刺痛感隨之起起伏伏。她將手指插進他的發間,把人按住:“以後彆冇事找事行嗎?”
他呼吸粗重地嗯了一聲,過了幾秒,擡頭,眼神清明地望著她:“那你把熊刪了”。
“幼稚不幼稚,我做不出好端端刪人這種事。”
許天殊不刪,岑奕岩倒也不生氣,就那麼隨口一說,看看她的反應罷了。他繼續把頭埋進她胸口,用下巴的胡茬輕輕紮她。
她坐懷不亂,把他的頭髮抓得亂糟糟的,問:“我媽找你聊那麼久,說什麼了?”
岑奕岩頓了頓,手中動作冇停,語氣卻正經起來:“說你性格嬌氣,讓我多擔待”。
“不可能”,許天殊覺得他趁機損自己。
其實意思大差不差,許媽媽的原話是他們就這一個女兒,從小精細嗬護著養大的,說她乾不了重活,吃不了苦,問岑奕岩能給她什麼樣的生活。
是在變向打探他的家底了。
這種拐彎抹角的問法,他很反感,但準嶽母開口了,他巴不得多說幾句,畢竟賺錢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還說有我照顧你,她很放心”。
“真的假的?”許天殊還是不信。
這個岑奕岩倒是冇騙人,不過許媽媽說得很客套:“這幾天你辛苦了。看得出來,你是個靠譜的好孩子,如果以後能照顧天殊,我和她爸爸會很放心。隻是結婚不單是論感情,還得看適不適合過日子,希望你們慎重考慮……”
岑奕岩纔不管有冇有限定詞,人家說什麼,他隻當確定的實話聽。能這麼說,至少明麵上是不會反對了。
他不回答,繼續說:“他們不希望你遠嫁,讓我入贅,以後孩子得姓許。”
“你答應了?”
“這個是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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