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187
這一趟不去不行
涇河府的百姓迎出來很遠。
溫令儀的馬車不得不停下來,當溫令儀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這些百姓都哭著往前麵想要看看溫令儀一眼。
溫令儀隻能高聲對這些人說:“鄉親們,當今皇上派我們來幫助你們,咱們要同舟共濟,一定會度過眼下的難關,去年那麼嚴重的時疫咱們也都熬過來了,今年朝廷未雨綢繆,草藥、糧食都準備充足,請鄉親們奔走相告,但凡有身體不舒服的家人就送到涇河府衙門。
太醫們就在衙門裡坐陣。
孫誌勝見到溫令儀,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躊躇著怎麼跟溫令儀緩和關係,因溫令儀的身份背景強大的讓他心驚膽戰,秦國公府的世子叛國是大罪,可孃家是鎮國公府,兄長手握兵權鎮守漠北,能奉旨開保和堂,保和堂是朝廷在民間設立的醫館,明明被抓捕歸京,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他腸子都要悔青了,怎麼就得罪了這麼一尊大佛!
可溫令儀根本沒搭理他的意思,跟孫誌勝接洽的是京城來的太醫,名叫沈濟生。
管說人家是太醫,瞅瞅人家這名字!
孫誌勝這次學聰明瞭,一點兒官威也沒有,非常謙遜的聽從沈濟生的安排,衙門也甭審案了,說實在的,去年那一場水患和時疫,涇河府沒少死人,百姓活著都艱難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案子,小偷小摸的事都沒有了,窮的一模一樣,哪裡還有什麼可以偷盜的東西?
倒是也有富人,可那些富人家裡豢養的護院比惡犬都更凶猛,沒人敢去招惹,所以涇河府就出現瞭如此神奇的一幕,安寧的前所未有。
衙門裡本就沒什麼事可做,所以騰出來屋子給這些太醫,簡直再合適不過了,院子裡支起來了棚子,來求醫問藥的百姓是可以遮一遮風雨,還能撈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溫令儀沒有留在衙門這邊,而是回去了保和堂。
保和堂門口貼出來了奉旨治病的告示,但凡時疫病症都可以免診資藥費。
溫令儀帶著王友和幾個郎中診脈開方子,病人拿著方子去衙門裡,太醫會再診脈核對,然後給藥,這些藥直接熬好了,病人直接留在衙門裡,病好了才能離開,這也能最大限度的預防時疫擴散。
百姓口口相傳,保和堂門口日夜都有長長的隊伍,林嬤嬤帶著碧桃和海棠不做彆的,專門給這些人做粥,粥成本低,能多支撐一些日子。
尋常百姓活得不容易,越是窮苦的百姓人家,越是要處處都仔細盤算著過日子,在富貴人眼裡,這邊是惡習,小氣,斤斤計較,殊不知饒是如此盤算著過日子,日子還是過的經不起一點點兒風浪,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都能把一家人壓垮。
抗風險能力極低的這些百姓人家,去年水患、時疫,已經折騰的精疲力儘,顆粒無收連活命的糧食都沒有,如今又有時疫了,本來指望著開春有盼頭,如今一個個麵色萎靡,走路都沒力氣。
而他們中大多數人去過京城,更多的人都得到過溫令儀的救助,更不用說還有眾合商會和天道盟給的安家銀子,若沒有那些銀子啊,去歲冬日都熬不過來的。
絕望的時候再見到溫令儀,這些人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
能砍柴的去砍柴,整整齊齊的柴送到保和堂,能挖野菜的去挖野菜,擇得乾乾淨淨的也送到保和堂,粥裡有米也有野菜,甚至能打獵的人都去打獵,獵到的獵物送到保和堂給病人補身子。
溫令儀知道這些人平日裡仔細盤算過日子,生怕吃虧,如今大災大難麵前卻都各儘所能的守望相助,這麼真摯樸素的情感在京城是難得一見的,名利場纔是處處都算計,哪有什麼真心?
慢慢的安頓好後,溫令儀便白日裡診脈,晚上去衙門裡見那些太醫,時疫越來越嚴重已成定局,若無應對法子,後果不堪設想。
“溫二小姐,如今我們尚且能應付,可是江南府那邊跟這邊的情況差不多,若我們隻顧著涇河府,江南府的人再去了京城,那咱們可就無功有過了。”沈濟生說。
溫令儀問:“沈大人,我聽說江南有杏林世家鄧家。”
“這個。”沈濟生苦笑:“溫二小姐,雖然我祖上和鄧家交好,可到了我們這一代人已老死不相往來了,隻怕我登門非但不會得到幫助,恐怕會適得其反啊。”
溫令儀當然知道,當年鄧家嫡長女嫁給沈家,臨盆卻血崩而死,作為同是杏林中的世家大族,鄧家狠毒了沈家,當年迎娶鄧家嫡長女的恰恰就是眼前這位沈濟生的親生父親,而他是續弦所出,鄧家嫡長女產下的孩子出生不到半日就夭折了,算一屍兩命。
“我自不會為難沈大人,而是不知道鄧家老爺子和老夫人不準後人再行醫,是真是假。”溫令儀問。
沈濟生搖頭:“父親曾提起過,鄧家擅長外科,沈家擅長內科,打從嫡母出事後,確實鄧家有家規,後代子孫不準行醫,可父親說有一位鄧家二舅父,十分厲害,隻可惜從未謀麵。”
鄧二,便是雁門關的軍醫,名鄧秀林,是鄧家第二子。
溫令儀正是知道鄧家有人學醫,甚至在邊關,才會和沈濟生聊鄧家,登門鄧家的事刻不容緩,因鄧家不管是在江南府還是涇河府,都算是名門望族,最重要的是鄧家和紀家關係極好,時疫再來,平陽紀家就在江南,必定不會做壁上觀,因外祖宋家的買賣生意已到了江南府,甚至到了平陽地界,不過宋家的買賣是把眾合商會推到前麵的。
這種事情當然瞞不過紀家,所以溫令儀決定親自登門鄧家,若是能得到鄧家的支援,涇河府兩岸的百姓就有了強大的助力,同時也可以切斷了紀家伸出來的手。
若紀家隻是商賈大戶,若隻是紀家和宋家在商道上的爭奪,倒也不至於出手,可事實上蔡昀老爺子說的一點兒沒錯,世道亂的時候,一切都會亂,紀家和李若甫的關係太深,而羅無咎從讓羅政去雁門關的時候開始,他便是自己這邊的人,宋家和溫家結盟,溫家和裴祈安之間的關係更不用說,所以自己要對紀家出手,雖未必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可拿捏住自己把柄也沒那麼容易。
“溫二小姐要親自登門鄧家?”沈濟生驚訝的看著溫令儀。
溫令儀點頭:“唯有如此,江南府的百姓才能得到救治,這一趟不去不行,不過我聲名不顯,人微言輕,隻怕去了也未必能成啊。”
沈濟生想了想:“這樣,我舉薦一個人,溫二小姐不如先去拜見他。”
“誰啊?”溫令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