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250
佛爾果春的離間計
佛爾果春抱著懷裡的孩子,抬頭看耶律安,輕輕地歎了口氣:“成王敗寇,哀家是西涼的太後,而你是逆臣賊子,就算是殺了哀家又如何?”
“你什麼意思?”耶律安冷冷的盯著佛爾果春,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這個人太淡定了,心裡隱隱的不安。
佛爾果春打量著那些將士們,緩緩地說道:“你們追隨的人,眼裡隻有皇位,哪裡有百姓?西域三十六國攻打西涼,大夏兵馬已踏入了西涼境內,你們這些人的家眷、族人,可能正在遭受屠殺,而你們在做什麼?在逼宮!在為這個謀逆的賊子當馬前卒。”
“我西涼建國百年之久,從來都同仇敵愾,何曾同室操戈?先皇被下毒!被刺殺!世人不知真相也就罷了,如今耶律安舉兵謀反,是誰不讓先皇活,難道還不夠一目瞭然?”佛爾果春臉色肅穆,眼神堅定:“助紂為孽會為西涼的百姓帶來無儘的災難,你們還不悔改,更待何時呢?等到家破人亡,追悔莫及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這些追隨耶律安的將士們一個個都麵露難過的神情,佛爾果春拔高了聲調:“草原上的百姓纔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先皇駕崩,幼主還不足半歲,西涼即將滿目瘡痍,你們難道不想護著自己的家人平安嗎?若耶律安能立刻發兵抵禦外敵,幼主退位有何不可?我佛爾果春死不足惜!人這一輩子不過百年,名利富貴都帶不走!今日就算我死在這裡,也不過是死在了耶律安的貪婪之下!”
“死到臨頭還敢妖言惑眾!”耶律安看左右將士們的神色不對,立刻舉起長弓,弓弦拉如滿月,對準了佛爾果春,沒有絲毫猶豫,利箭破風而去。
“太後!”
白音縱身擋在佛爾果春身前,利箭刺穿了心臟,她抬頭看著眼前的人:“爾等還不醒悟,成為彆人登上皇位的踏腳石,太後已經把最後的一兵一卒都送出去抵抗外敵了!”
佛爾果春抱住白音,眼圈泛紅,哽咽的說:“你先走一步,哀家隨後就來,我們主仆不會分開的。”
白音想要說話,張開嘴那血就往外湧,死死地抓著佛爾果春的手,輕輕地搖頭。
“還不殺了她!這個妖婦死到臨頭還在挑撥離間!孤拿到傳國玉璽立刻發兵,一定會把大夏和西域三十六國的賊人趕出去。”耶律安冷聲。
眾將士逼近佛爾果春。
佛爾果春跪坐在地上,懷裡抱著已氣絕身亡的白音,身邊護衛猶如盾牌一般把她護在身後。
“你們退下。”佛爾果春說。
護衛不肯。
佛爾果春揚聲:“你們是誰家的兒子?誰的父親?誰的夫君?家裡親人都時時刻刻等著團聚,何必枉死在這裡,放下武器,我草原兒郎都是血性漢子,定不會對手無寸鐵的人趕儘殺絕,退走離開,回去做平凡的百姓,保護最親的親人。”
護衛依舊不肯,一個個眼睛泛紅,死死地盯著眼前圍過來的人。
佛爾果春輕輕地把白音放在地上,走到這些侍衛前,抽出防身的匕首,轉過頭對著自己的護衛,厲聲:“哀家命令你們放下武器!從此以後解甲歸田!若西涼容不下你們,就遠走他鄉,活著!若違抗哀家的命令,哀家便自戕在爾等麵前!”
護衛看著佛爾果春的匕首已經刺破了咽喉處的麵板,齊刷刷跪下了:“太後!”
“好。”佛爾果春轉過頭,看著耶律安和這些將士們:“他們若非因為護著哀家,是你們的同袍,是戰場上能交托後背的兄弟,如今哀家放他們離開,他們手無寸鐵,爾等隻管衝著哀家來,休要傷他們,可行?”
耶律安不得不佩服佛爾果春的聰明,這個女人就幾句話,竟動搖了軍心!
他拉弓,三支翎羽箭對準了佛爾果春,沒有任何猶豫,三箭齊發。
佛爾果春本就看著他,她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身姿筆直,放下手裡的匕首,前胸、咽喉和心臟各中一箭。
所有人都看著佛爾果春,看到她中箭,齊刷刷的回頭看還沒放下弓的耶律安,刹那間很多人都後悔了,耶律安太狠毒,太後手無縛雞之力尚且能捨生取義,保護那些護衛,而他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了佛爾果春,更可以軟禁她,西涼必定是他的,可明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卻還是不肯放她一條生路,這樣的人會對他們如何?卸磨殺驢嗎?
佛爾果春低下頭看著三支箭,緩緩的坐下了:“你們,速速回去各部,護著族人,抵禦外敵,不可耽擱啊。”
這話,沒有聲嘶力竭卻如同洪鐘大呂,震得這些人頭暈目眩。
“恭送太後殯天!”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嗓子,所有的將士們都放下了手裡的武器,跪下的姿勢讓鎧甲發出來碰撞的聲音,那聲音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佛爾果春抬頭看著耶律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那笑意在耶律安看來極其刺眼,世上竟然有如此惡毒的人,寧可拚上一條命也要挑撥離間,而他上當了!
環視四周,眾將士都跪下了,衝著佛爾果春的方向。
可除了那幾個護衛,躺在地上的老嬤嬤白音,哪裡有海藍嘉善和耶律致遠的影子!
繈褓在不遠處,耶律安下了馬車,大步流星的到了繈褓前,手裡的寶劍高高舉起,還未劈下去的時候,身後眾將士幾乎異口同聲:“劍下留人!”
留人?
耶律安毫不客氣的劈開了繈褓,沒有慘叫聲,沒有血跡,劈開的繈褓露出羊絨,帶著人皮麵具的娃娃而已!
“佛爾果春!”耶律安怒火攻心,轉身揮劍,佛爾果春的人頭飛了起來,一腔熱血噴向天空,一陣風吹過,很多將士們的臉上、手上、鎧甲上都沾染了血跡。
耶律安提著染血的寶劍,看到那些護著佛爾果春走出神廟的護衛,厲聲:“殺!殺!”
喊了好幾聲,沒有一個人動彈的。
他回頭看著自己的將士們,冷聲:“爾等要抗旨不尊?孤如今是西涼名正言順的皇帝!成功了!你們可以封侯拜相了啊。”
有人站起身,舉起手裡的寶劍:“蒼鷹部落的兄弟們,我們殺回去,保護我們的家眷和族人!”
一個人站出來,很多人都意識到現在最應做什麼,紛紛帶著自己的部下翻身上馬,回去各自的部落,西涼從這一刻起,再無王朝,隻有部落。
耶律安立在神廟外,整個人都麻木了一般。
“佛爾果春的聰明,是你永遠難望其項背的。”神廟裡,東方文和緩緩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