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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三十年,重生後我踏碎皇城 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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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來的,到底是來了

大宛皇城,處處張燈結彩,洋溢著一種近乎沸騰的喜慶。無論是朝堂重臣,還是市井小民,都在熱切地期盼著中宮皇後所出的雙生皇子公主的百日盛宴。這不僅是一場皇家的慶典,更被視為大周國祚綿長、後繼有人的吉兆,是曆經皇後生產凶險後,舉國上下壓抑已久的一次歡慶釋放。

然而,在這普天同慶的表象之下,一股暗流早已悄然湧動。西域三十六郡的郡王們,早在得知龍鳳胎降生之初,便已動身前往大宛。與尋常朝貢不同,此次前來的,並非各郡的使臣,而是實打實的、昔日為一國之君的郡王本人。這本身就傳遞著一個微妙的訊號:他們對這對蘊含著大昭血脈的皇子公主的重視,乃至忌憚。

大周治理西域與大昭不同,采取的是郡王製,這些郡王雖臣服於大周皇帝,但在本郡仍擁有極大的自治權和影響力,其權柄遠非大昭那些由中央任免、頻繁調動的郡守可比。此番他們齊聚皇城,不約而同地備下了一份特殊的“厚禮”——美人。

這些美人,絕非僅有傾城之貌的玩物。她們是各郡精挑細選、悉心培養的驚才絕豔之輩,或通曉音律舞蹈,或擅長詩書繪畫,或精於騎射謀略,甚至有的背後就代表著某郡強大的部族勢力。她們承載著三十五郡郡王們心照不宣的共同使命:平衡與製衡。絕不能讓來自大昭的溫令容皇後,因誕下嫡子嫡女而恩寵過盛,以至於其背後的大昭勢力在大周朝堂後宮一手遮天。他們要確保,大周的權力格局,不會被這對雙生子的降生徹底打破。

訊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入了深宮。

鳳儀宮內,暖意融融,熏香嫋嫋。溫令容正坐在鋪著軟墊的榻上,逗弄著眼前兩個粉雕玉琢的奶團子。經過數月的精心調養,她的氣色好了許多,雖然身形依舊比孕前清瘦,但眉宇間已恢複了往日的溫婉與寧靜。兩個孩子更是褪去了初生時的紅皺,長得白白胖胖,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好奇,咿咿呀呀地揮舞著小手小腳,格外惹人憐愛。

溫夫人坐在一旁,看著女兒和外孫們,臉上本是慈愛滿足的笑容,但當心腹宮人低聲稟報完宮外傳來的訊息後,那笑容便微微僵住了,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慮。她下意識地看向女兒。

溫令容卻彷彿渾然未覺,指尖輕輕碰了碰兒子的小下巴,引得小家夥咯咯笑起來。她抬起頭,迎上母親擔憂的目光,唇角反而漾開一抹平和的笑意,柔聲道:“母親,該來的,總會來的。切不可過慮,傷了心神。”

溫夫人輕輕歎了口氣,苦笑著點頭:“是啊,隻是沒想到,這百日宴還沒辦,風就吹得這麼急了。”她久居內宅,卻也深知政治聯姻與後宮爭鬥的殘酷。這些郡王此時獻美,其心可誅。

“即便是一國之君,也有被掣肘的時候。君臣之間,本就是一場永不停息的博弈。”溫令容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窗外的天氣,“玄策性子孤傲清高,但既為一國之君,便需懂得相容並蓄,更要善於平衡各方勢力。這些,我心裡清楚得很。”她的話語裡沒有半分委屈或憤怒,隻有一種透徹的瞭然。

溫夫人看著女兒如此鎮定,心中更是酸楚。她明白,女兒這般想得開,並非僅僅出於皇後的大度,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她早已將自身的情感需求置於大周的國家利益和蕭玄策的帝王權衡之後。她輕輕地拍了拍溫令容的手臂,話語中帶著孃家給予的底氣:“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且記住,你並非沒有退路之人。”這退路,自然指的是她身後日益強盛的大昭和她那貴為帝後的妹妹、妹夫。

這個道理,溫令容懂,此刻正在前朝承受壓力的蕭玄策,更懂。

宣政殿上,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當有臣子看似不經意地提起幾位郡王已抵達京畿,並暗示其進獻“厚禮”以賀皇子公主百日之喜時,蕭玄策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他豈會不知那些“厚禮”是何物?更洞悉其背後隱藏的算計與試探。

“混賬!”蕭玄策猛地一拍禦案,震得筆墨紙硯齊齊一跳,“朕的家事,何時輪到他們來指手畫腳!皇子公主的百日宴,是朕的喜事,是大周的喜事,何時成了他們結黨營私、妄圖插手後宮的理由?真是給他們臉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殿內眾臣頓時噤若寒蟬,紛紛垂下頭,不敢直視天顏。他們心中也自有一番計較:大昭因皇後之故,近來的確給予了大量扶持,農具、種子、醫術乃至隱約提到的鹽鐵之利,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好處,朝臣們心知肚明。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更怕。怕皇後恩寵過隆,怕外戚勢大,怕長此以往,大周雖名存實,實則漸成大昭附庸。郡王們此舉,雖手段不甚光彩,但從平衡朝局、防止一家獨大的角度看,似乎又“情有可原”。這種複雜的心態,讓他們在皇帝的怒火麵前,選擇了集體沉默。

蕭玄策看著下方一片鴉雀無聲的臣子,心中更是怒火中燒,卻又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他拂袖而起,連後續的朝議也無心繼續,徑直離開了宣政殿,腳步匆匆地往後宮而去。

蕭玄策一路沉著臉,徑直闖入鳳儀宮。宮人內侍見他麵色不虞,皆屏息退避。

一進內殿,卻見溫令容正安然坐在窗邊的坐塌上,紅泥小爐上坐著銀壺,水汽氤氳,茶香淡淡彌漫。她神情專注,動作優雅地溫杯、投茶、衝泡,彷彿外界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然而,蕭玄策卻能感覺到,她似乎早已預料到自己的到來,正在這裡靜靜地等待。

他腳步頓了頓,心中的怒火被一種複雜的愧疚和疼惜所取代。他走過去,立在她身旁,看著妻子平靜的側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溫令容抬眸,望向他,唇邊綻開一抹清澈明媚的笑容,這是自她臨盆以來,蕭玄策罕見見到的氣色極好的一麵,眉眼間的溫柔幾乎要將他溺斃,也讓他的心如同被鈍刀切割般疼痛。

“夫君下朝了?何須為些許小事動氣,坐下來喝杯茶,靜靜心。”她輕聲說道,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蕭玄策依言坐下,未語先歎:“容兒,那些郡王欺人太甚,我之前並不知情。”他急於澄清,不願她誤會自己有心納美。

溫令容將一盞剛沏好的熱茶推到他麵前,笑容不變,甚至帶著幾分理解:“但是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隻不過,這一天來的時機恰好,正在孩子們百日之時。說起來,眾位郡王也是‘體恤’夫君呢。”她將“體恤”二字說得輕輕巧巧,卻點破了其中的諷刺意味。

蕭玄策眉頭緊鎖,語氣帶著憤懣:“他們分明是要掣肘於我!見不得你我夫妻同心,見不得大周因你而得益!”

“但他們等到了皇子公主出自中宮這一天啊。”溫令容的聲音依舊平和,“夫君也知這是為了掣肘,夫君更知道無法斷然拒絕。畢竟,西域三十六郡,除了夫君直領的大宛郡,餘下三十五郡,昔日皆是一方之主。若無這般互相牽製與平衡,彆說夫君不放心,那些郡王們,恐怕更是寢食難安。如今他們此舉,與其說是挑釁,不如說是一種試探和尋求新的平衡點。”

她分析得冷靜而透徹,將個人情感完全剝離,隻從帝王術和朝局平衡的角度看待此事。這份清醒和理智,讓蕭玄策既敬佩又心痛。

“那就儘管放馬過來!”蕭玄策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我的心意,天地可鑒!我絕非好色之徒,更不會讓那些心思叵測之人得逞!”

“那是自然。”溫令容反手握住他微微顫抖的手,笑容溫婉,眼神卻異常清亮,“待大周根基愈發穩固,待夫君能完全執掌三十六郡,如臂使指之時,自然便無需再受製於人。在這之前,夫君身為國君,當以大局為重,儘可放手去做該做之事。我身為你的妻子,大周的皇後,拎得清輕重,也信得過夫君。”

她的話語,如同一股溫潤的泉水,澆熄了蕭玄策心頭的怒火,也化解了他內心的掙紮與愧疚。她不僅沒有哭鬨指責,反而給予了他最大的理解和支援,甚至主動為他權衡了利弊。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蕭玄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隻是緊緊地、緊緊地握住溫令容的手,彷彿要將全身的力量和承諾都灌注其中。他望著妻子平靜而美麗的容顏,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激與愛憐,同時也湧起一股更強烈的決心:他定要儘快強大起來,真正掌控全域性,絕不負她今日這番深明大義的深情厚誼。這百日宴,註定將是一場在歡聲笑語之下,暗潮洶湧的較量,而他,必須為了妻子,為了孩子,為了大周,贏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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