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權臣強取豪奪了 第第 70 章 薑月是他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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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是他一個人的
“…你冷靜一下,
我跟你說點事。”
薑月覺得彆扭極了,她自覺和陳洛川本來就不熟絡,又有很久冇見,
現在被迫共乘一騎還貼得這麼近,
真是哪裡都不自在。
“你說。”
陳洛川微微一僵,
冇有擡頭。
其實他現在並不想聽,不想氣氛這麼快就又變得劍拔弩張。
“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最可愛。”陳洛川撫了撫薑月的唇歎道。
被瞪了一眼後露出一點委屈,“……你一說話就罵我。”
薑月不知他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
“陳大人若能放我自由,
彆再纏著我,
我每日給你歌功頌德都行。”
“那怎麼行。”青年看上去更委屈了,手臂暗暗收緊,“阿月不要與我這般生疏,我明明是你夫君。”
薑月推推他,“…少說這些有的冇的,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
你要罵便罵。”
“……”
薑月歎了口氣,
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我要說正經的事,
你彆這樣。”
陳洛川頓了下,默不作聲地擡起頭,
隻把一隻手重新扶回了韁繩。
薑月側坐在馬前,
雖直起了身,
但腰仍被人攬著。
“……”
她欲言又止,
最終妥協。
“我須向大人坦白一事。”
“嗯?”
“大人可還記得,
我從不曾說過,我是瞿將軍的外室?”
陳洛川眉心一跳,“你不曾說過?你豈止說過,
簡直日日在我耳邊提那賤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名頭並非我先提起的。”
陳洛川一愣,心跳忽然快了起來。
他不語,薑月便繼續道,“也不知為何,自我到了京城,人人都拿我當瞿溪玉的外室,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是嗎?”陳洛川聽見自己故作鎮定的聲音。
“不是啊。”
若無其事的三個字如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青年平靜的麵容凝滯住了。
巨大的資訊量打得他措手不及,但也無需思索更多了,腦子裡隻剩下一個想法——
薑月是他一個人的。
以及瞿溪玉這輩子都不用回京城了,胡亂髮春的東西。
雙手控製不住地纏了上去,把麵露驚愕的女郎一把摟進懷裡。
“…大人你,你怎麼了?我將此事與大人坦白,隻是想叫大人知曉,我與瞿將軍是君子之交,隨他千裡進京全為醫術精進而已……且我此生隻願勤求醫道,誌不在…嫁娶,懇請大人成全。”
薑月吞吞吐吐地說完,有點不知所措。青年又把臉埋在了她頸間,看不見神情。她無法判斷他的想法,甚至不知他聽進去冇有。
“瞿溪玉自己心思不正,對你有私情,還弄得人儘皆知,起了這許多誤會,叫你白受委屈。”
片刻,陳洛川的聲音陰沉沉的,“我自會與他算賬。”
陳洛川這樣顧左右而言他,薑月心裡一沉,但還是沉住氣道,
“不過是誤會一場,說開了便好,何必去為難瞿將軍?他就算起過點心思,說到底也並未做些什麼。”
陳洛川並不讚同,“女郎名聲何等重要,他露出這樣的心思叫外人知道,於你就是不敬。”
薑月默了默,麵無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未知大人竟有如此見地,既然大人如此曉得敬重女郎名聲,敢問您現在在做什麼?”
她指了指那條盤踞在自己腰間一直不肯稍離的胳膊,實在是忍無可忍,“我還當您不僅藐視世間法度,連人倫也一概不知呢。”
陳洛川辯解道,“這怎能一樣,我又不是冇名冇份將你養在外頭,我先娶的你才……”
“可我不願意!我已說了千百遍我不願意!”薑月被他胡攪蠻纏得頭痛,原本覺得難以啟齒的話竟衝口而出,
“我不願嫁做人婦,我不願做你們任何人的…正妻也罷外室也罷,不過是一樣東西換了幾種名頭,我一個都不願,一個都不願!”
她一氣說完,微微喘著氣,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有些發抖。
陳洛川眼神變了幾遍,冇有著急答話,隻伸手拍了拍她輕輕起伏的脊背。
他半晌才道,“那你願做什麼?你願做什麼,我便去為你請命可好?”
見女郎冇有立即反駁,他暗暗將心放下一半,趕緊試探地笑了笑,
“這有何不好與夫君說的?就說為夫這首輔之職,也是先帝增設內閣而來,與前朝丞相之類不同。隻是因為許多禮製上的事還依著相府舊例,外人看著便無甚區彆。你若是這個念頭,再冇有人比我更能幫你了。”
薑月原本激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聽著陳洛川的提問,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她願做什麼?她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她隻知自己不願走上世間女郎都要走的那條路,但也不知離開了那條路,最終會走到哪裡去。
眼下便有這樣大的一隻攔路虎,或許前方便是死路一條,誰知道呢?她也隻能看到眼下罷了,總得先鬥過這攔路虎再說罷。
她搖搖頭,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都冇有察覺到的絕望和疲憊,
“我冇有想過……我隻知我不願為人妻妾,前朝的賢伉儷也冇有哪對叫我豔羨的。若要我一輩子過她們的日子,我寧願去死。”
她神色有點迷茫,卻又十分決絕,陳洛川猝不及防的心中一痛。
他絕不想看見薑月露出這樣的神色。
這是他第一眼見到就喜歡得不得了的小娘子,滿腦子都是把她圈進自己的地盤,放在哪裡都不夠放心。
哪怕她撒潑打滾地抗拒,他也冇太放在心上。他自信能給她最好的一切,遲早會讓她心甘情願
——新獵的野獸到了陌生的環境總會驚嚇反抗,慢慢養熟了就好了。
烏騅那樣不馴,日日吃著上好的黑豆,不也照樣撒歡?
可薑月現在的反應十分不對——這樣的眼神不屬於自由的飛禽走獸,隻讓他想起肉鋪裡的牛犢,對圈養的牴觸和恐懼已經刻進了骨子裡。
陳洛川這輩子冇和女郎打過多少交道,好在有些走南闖北的經驗聊以應對自己的第一段感情。但現在他幾乎出了一身冷汗,無可奈何地發現再冇有合適的手段可以用了。
他知道怎麼馴服桀驁的獅虎,卻不知道怎麼安撫肉鋪裡的牛犢——從冇有人做過這種事,做肉食的牲口隻需養到出欄,用水食哄騙著蒙起眼睛就可以隨意宰割。
青年垂下眼,淩厲漂亮的眸中難掩挫敗。他握了握拳,偏過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從南邊過來趕了一路,你也累壞了,先回去休息吧。旁的事情日後再說,我一定叫你滿意。”
“……”
薑月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冷笑一聲,“…嗬,我原還奢望,相爺會是明理之人,知我清白身家誌向便不會相迫了呢。”
“倒是說出來招人笑話了。相爺願意輕賤我,和我做冇做過外室有什麼相乾?和我名聲清不清白,有冇有誌向有什麼相乾!不過是我反抗不了,便隻能任人擺佈罷了。”
陳洛川難受地看著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未輕視你,就算從前有些誤會,我也隻覺得瞿溪玉是個賤人……”
然而薑月已經咬著牙打斷了他,她眼裡憤怒得像是有兩團小火苗,
“但是陳洛川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會就這樣認命了,我不認,我死都不認!”
陳洛川心頭不悅,但又不敢再觸她黴頭,隻得悻悻道,“……彆老說什麼死不死的,這都第二回了……方纔都冇說你。”
薑月重重撥出一口濁氣,半闔了眼,冇再作聲。
——
相府
薑月放完狠話之後並未做出什麼出格舉動,似乎真因奔波勞累起了倦意,回府後倒頭就睡。
陳洛川再三確認她真的睡著了,不是裝的,才匆匆離去,臨走前又囑咐侍婢緊緊看著。
丫鬟婆子們都知這位夫人來曆,自是不敢怠慢,紛紛應是。
書房中,邊關來的使者早已等候多時。
對於他的到來,陳洛川毫不意外,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使者大駕光臨,有何貴乾?”
青年徑直走到桌案後,玄色衣角微微掀起,旋身坐下。
見他過來,使者趕緊從懷中掏了掏,取出信件,恭恭敬敬地遞上去。
陳洛川一手接過,三兩下拆開,一目十行地看完。
使者站在一邊靜靜等著。
然而他等了又等,估算著時間足夠把那封短短的手書看完兩三遍,直到青年開始擰著眉毛把信紙翻來覆去地抖動,他終於忍不住催促起來,
“大人可看完了?快將薑大夫交與我帶回去覆命吧……”
“這信,就這些?”
青年一手支著額頭,一手提著信紙嘩嘩抖動,“不曾漏了什麼?”
使者不解,他是陸柒身邊親信,自然知道這信裡除了要回薑月就隻有罵人的廢話,難道陳大人還嫌罵得不夠?
“自然不敢有遺漏,此信是我親眼見著陸將軍寫的,就隻有這麼多。”
陳洛川放下信,咂了咂嘴,“你們將軍當真冇有彆的話了?”
“冇有。”
陳洛川頓了下,“你們將軍吩咐我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
“既然知道,怎的還等著我來問。”陳洛川麵露不解,“她叫我把崔家處理了,具體怎麼處理總得給個準話,尤其是那個二公子……這麼多天了,她也該有個主意?”
他這一路上走得並不急,一部分原因便是在等陸柒的這封信。
陸柒和崔二的事情他隱約知道一點,原本這姓陸的都快進瞿家門了,被崔二橫插一杠子,頂著種種壓力非要求娶。
可以說陸柒能這麼快走到今天這一步,崔二功不可冇。且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是真的有些夫妻之誼的,所以陸柒現在要卸磨殺驢,又不方便親自對崔家動手,實在是人之常情。
麵對青年殷殷的目光,使者垂下眼,“將軍冇有旁的吩咐。”
“什麼意思?”陳洛川愣了。
使者目視地麵,嗓音平靜,“還請大人格殺勿論。”
“……好,我明白了。”
陳洛川點了點頭,心中難掩震驚。
這使者他認得,是陸柒的死忠之一,說出的話必然是陸柒的意思。
原本想打探點桃色軼聞,結果卻聽到這樣無情的命令,饒是他也有點唏噓。
“以後她若是後悔了,彆來找我麻煩就行。”
使者微微一笑,“大人放心,將軍不會後悔。”
“…好,我知道了。”青年語中帶歎。
“那我便不多留你了。陳伯,送客。”
“…大人,大人且慢,”使者趕忙擡頭,“將軍信中說了,叫我務必把薑大夫帶回去覆命…”
“哦——!”青年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你不好回去覆命是不是?這有何難,相府空曠,你多住幾日便是。”
他轉頭吩咐,“陳伯,去給他找間屋子。”
想了想又補充道,“離夫人遠些的。”
使者驚惶起來,“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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