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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權貴輪番精養 第156章 凍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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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凍瘡

即便她們口中的狐貍精早已溜走了,
那些汙穢的譏諷嘲笑卻依舊沒停過。

李姑姑走到嵐玉舒跟前,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禮,“王妃,
此女狼子野心,
不論她是否存了勾引男人的心思,
我都會跟院長上報,
要將她從學院裡除名才行。”

短短兩天,已經有兩個人跟她提建議,
要將蘭姝退學,
嵐玉舒心裡打鼓,若是個普通官家小姐還好,
偏偏這人是那位娘娘疼愛的朝華縣主,她拿不定主意。

回了多福堂之後,她先是吩咐蕭管家去請了太醫過來,
來的是位鬍子花白的老大夫,
他穿著官服精神抖擻,
搭脈沉吟半晌,說的和蘭姝診斷的也大差不差,左不過是她憂思過甚,水土不服。

“王妃,那朝華縣主當真可惡,
太醫都未曾說不可行房,她一個閨閣小姐,
嘴裡淨說些齷齪話。”

實則太醫沒提及,她二人也沒主動問,總歸是婦人的私事,她也不好跟老大夫出聲詢問。

昨日明霞主動跟她提及嘉樂堂之事,
雖然明棣並未通知她,但她一聽便知,是阿柔的燼骨回來了。

這也是她拿不定主意的原因之一,她深知貴妃娘娘和阿柔對那位男子來說有多重要,而朝華縣主算得上他們昭王府的貴客。

她考慮良久,還是決心去銀安殿走一遭。

然而,她卻會錯了意。

並非宛貴妃中意蘭姝,明棣才需要看顧她。而是因為她的夫君深愛小娘子,宛貴妃這才將蘭姝當作親女一般。

“桑大人。”

旁人戲謔著喚他妖僧,而她嵐玉舒每回碰上桑易,都對他以禮相待。

桑易為人警惕,起初防備她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後卻也因她發現金礦而改變看法。

北昭軍之所以能再度回京,離不開這兩位女子的相助。故而即便奪回燼骨的路途艱險,困難重重,還折損了上百名將士,他卻對此毫無意見。

凡事有失必有得,得民心者得天下,[1]僅用上百名白骨,便可贏得幾十萬大軍的追隨,更不用說還能起到震懾朝堂裡那些老匹夫的作用。權衡之下,他自是極力推崇。

桑易並未朝她行下屬禮,他頷首後雙手合十,示意她先離開。

嵐玉舒早已習慣他這副淡然的模樣,他是明棣身邊的紅人,如今不僅擔任明鶩的老師,他的侄女還是自己女兒的陪讀。

他一介妖僧,不愛財,不愛色,唯獨寵愛弟弟的女兒,否則她也不會讓同齡的桑慧跟著明霞。

“王爺,妾身有事相求。”

她人已走到跟前,明棣並未故意晾著她,淡淡道:“何事?”

嵐玉舒自認為客觀地同他講了一遍蘭姝這兩日的遭遇,她抿唇苦惱,“王爺,咱們要不要請那位朝華縣主……”

“她不是給你治病了嗎?朝華她是母妃的人。”

短短兩句話,將嵐玉舒羞得無地自容,是了,身為昭王府的人,她竟為了一己之念,欲偏幫外人……

“王爺,妾身……”嵐玉舒頭也不敢高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麵上儘是窘色。

“把那個教丹青的夫子辭了。”

說罷,明棣不再看她,繼續翻看桌案上的奏摺。

眼見夫君沒了同她交流的興致,嵐玉舒福福身,走出了這間獨屬於她夫君的書房。

她心中苦澀,旁人隻知她光鮮亮麗,是尊貴的昭王妃,然而內裡的酸楚隻有她這個當事人清楚。

說難聽點,她同昭王,和銀貨兩訖的主沒什麼區彆。她替他養兒育女,他給她榮華富貴,讓她在他身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這樣好的日光,卻怎麼也壓不住心底的淒涼。

難過歸難過,這是她自己選的路。

她先去了一趟昭明學院,找了柳院長說明來意。

柳院長她是鹿羽書院的院長夫人,她德行兼備,同她夫君一起修訂了許多孤本,堪稱女子典範。

早前她從未想著辭退李姑姑,她是懷慶公主的人,這一舉措,無異於打她的臉。

然而京城裡昭王最大,她夫君都發話了,她隻得好言好語送走了李姑姑,但這本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不得不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2]

李姑姑自是不敢惱了昭王,既是昭王妃辭的她,她便對嵐玉舒暗暗生恨。

嵐玉舒本想著另請一位大家,豈料懷慶公主深覺臉麵有損,竟明裡暗裡把她的事都搞黃了。

她無奈,隻得再次步入銀安殿,想同明棣商量,是否要跟懷慶公主告罪,畢竟人家是個年過六旬的長輩。

短短一日,她入了兩遭銀安殿,即便明棣未說什麼,她也明顯感到了對方的敷衍。

實則這位玉人暗自思忖,若今日與他比肩的是那位,此情此景她又會如何處理?

但他想,小狐貍應當不會這般如臨大敵。她自小嬌縱,稍不稱心便要使小性子,哪裡會同老虔婆道歉。

他輕笑一聲,“此事我心中有數,你不必再忙,下去吧。”

嵐玉舒原以為他請了旁人,卻沒想到……

卻說蘭姝被羞得跑出書院後,她哭得傷心,眼中噙滿淚水,於路上撞到了身穿官服的大理寺卿,高甕安。

“淩小姐?”

他喉結輕輕滑動,聲音很輕,清秀的麵容難掩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好似不肯相信,懷中這縷清香來自心愛之人。

可如何不是她?世間再難有她這般美豔嬌俏的女郎。

蘭姝如鯁在喉,滿腹的委屈,哪裡還能聽得進去,隻一心想逃得遠遠的。

小娘子眼眶泛紅,楚楚可憐,她小聲抽噎,悲傷的情緒感染了身側這人。

他遞了帕子過去,“淩小姐,在下姓高,可有我能幫得上的嗎?”

鐵血手腕的大理寺卿,終是栽在了這位玉嬌花柔的小娘子身上。男子大多理性,他擡眸往她跑來的方向望去,沉吟幾瞬後,柔聲問她,“淩小姐是在女學裡受了委屈嗎?”

蘭姝不接帕子,隻一個勁兒哭,當她聽到女學二字時,這才吸吸鼻子,微揚著小臉朝他望了過去。

她淚眼婆娑,朦朧間隻見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高甕安秉著良好的教養,再次給她遞了帕子,隻是下一瞬,他動作一轉,直接給她抹了抹淚痕。他難掩咆哮的心,輕顫的帕子寫滿了他的不安,生怕心愛之人生厭抵觸。

過了片刻,眼見小娘子不躲不避,彷彿給了他無限遐想的可能。他緩緩上移,用灰藍色的帕子輕輕擦拭她的羽睫,他動作輕柔,彷彿將她當作了名貴珍寶,捨不得讓她吃一點苦頭。

好半晌,蘭姝哭夠了,扇動濕潤的眼睫看向他,一雙魅人的狐貍眼儘顯懵懂,顯然,她忘了他是誰。

“淩小姐,好點了嗎?”

蘭姝自認為同這人不相識,下一瞬他便自報家門,“淩小姐,我們見過的,在下是當年的金科狀元高甕安,也是你兄長的同窗。”

斷斷續續的記憶不斷湧入她的腦海,蘭姝吸吸鼻子,輕輕頷首。經他一說,小娘子記起了他。

“可是在女學裡被欺負了?”

說話之際,袖子底下的指骨被他攥得生疼,他手中正緊緊握著那張裹了她淚水的帕子。

蘭姝心思敏感,知曉這位高大人是個官兒,話語間隱隱透露出想替她做主的心思,“我想回家。”

被羞辱的話難以對他人啟齒,且這還是個萍水相逢的男子。莫說那些人想讓她退學,就是蘭姝自己也厭了講堂。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3]她決意沉下心來,好好同戚老頭學醫,興許當真是她把錯脈了。

高甕安生平第一回錯過了點卯的時間,他暫且忘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4]的初心。人皆有私,他亦不能免俗。

男子使了馬車準備好生將蘭姝送回去,君子坦蕩,他與蘭姝同乘,本欲再詢問一番,又怕觸及她的傷心事。

眼見她情緒越來越低落,把頭埋得低低的,高甕安出聲道:“淩小姐,當年高某初入官場,受儘了冷眼。記得有一回,寒冬臘月,當時的上司叫我去替他掃梅煮雪。”

高甕安苦笑一聲,“那年雪大,我被凍得手腳都僵了,偏生回來時還摔進了雪坑裡,渾身上下都是雪水,那些同僚沒一個不笑話我的。”

與謝應寒不同,他從始至終都是昭王的門客。

官場如戰場,早前昭王被貶,他在朝中亦是舉步維艱,時常遭人排擠。

蘭姝不想這位光鮮亮麗的大理寺卿,來時的路竟然那樣苦。

“後來呢,你的雪,丟了嗎?”

小娘子同他對視,她的眸光澄澈,這一刻,她忘卻了男女有彆,忘卻了自己的悲傷,似是想透過今日的大理寺卿去瞭解過往的采雪小吏。

凍瘡難養,外頭分明豔陽高照,他卻感覺指骨上泛著一層密密麻麻的癢意。

癢,是輕一級的痛,他指柱增生的癢意一直蔓延到他的心房。

“沒有,我很幸運,一直托舉在頭頂,沒有丟。”

聽聞他的後續,蘭姝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了放,她心地善良,總歸是希望彆人好的。

然而她還是太過單純,頭一回采雪的男子,如何會有經驗?

那年下著鵝毛大雪,有人死後背負罵名,有人赴死尋郎,也有人被打斷指骨,自此年年落了凍瘡之苦。

倏爾間,蘭姝腦海裡快速地閃過什麼,她挽起高甕安的袖子,將他的手掌置在掌心,眼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五根手指的骨節都很大。方纔這人給她抹淚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他的手不同於常人。

高甕安本能地想縮回去,豈料小娘子又拽了他另外一隻手,她端詳片刻,“高大人得過凍瘡嗎?”

男子點點頭,“之前得過,近幾年已經好多了。”

蘭姝仔仔細細看了幾瞬,她神情專注,心裡卻覺得奇怪,若隻是凍瘡,也不該增生成這副模樣。

醫者仁心,蘭姝正欲開口詢問,他卻搶先一步提起彆的,“淩小姐,令兄的事,在下尚未查到眉目,不但他應該還存活於人世。”

淩科在流放途中逃了,幾年都不見蹤影。不過昭王既恢複了蘭姝往日的身份,他考量一番,終是將她兄長的事情娓娓道來,“淩兄他是在淩老夫人去世之後逃的,老夫人身邊有一位老嬤嬤,不知淩小姐可還有印象?”

談及兄長之事,蘭姝眼裡有了幾分興致,她蹙眉回想了想,“嗯,那個嬤嬤,很古怪。”

就連她祖母那麼吝嗇的人,都能被哄得團團轉,與她同吃同住,實在古怪。

“她姓馮,”高甕安頓了頓,“是前禮部侍郎馮大人的母親,她獨自逃回京城,正巧被淩老夫人救了,而老夫人,也是被她謀害的。”

蘭姝不想她祖母居然還有這樁事,眸中充滿不可置信,“她,她為何要害我祖母?”

情急之下,無意中拉扯了他的手腕,男子的耳珠微微發紅,他清了清嗓子,“馮老太太她本想來淩家享榮華富貴,不想沒過幾天好日子,就被牽扯了淩家的案子,她對老夫人懷恨在心……”

一個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也要回京城的老太太,可想而知,她那離不開富貴地的慾念有多強烈。她的心腸又黑又硬,怎能不恨讓她一道流放的淩老夫人?

高甕安怕蘭姝太過傷心,便一句話帶過了淩老夫人之死。然而此刻的他尚不知曉,自己心係她,旁人卻是想讓她感同身受,同他一道感受他受過的苦楚。

見蘭姝今日又提前回家,饒是青蒲也免不了擔憂,她連忙差小廝去秉了林書嫣。

高甕安目睹那抹羅裙在空中飄揚的弧度,直至隱入房中,他才抿唇溫聲道:“她今日受了委屈,麻煩給她泡一壺安神茶。”

“是,多謝高大人送小姐回來。”青蒲紅著臉答謝。

林書嫣來得很快,不過一盞茶時間,這位風風火火的林掌櫃已然出現在蘭芝閣。

“姝兒,誰給你氣受了?”

林書嫣拉著她好生檢視了一番,見她身上確實沒有被打過的痕跡,這才鬆了一口氣。

“林姐姐……”

“不怕,你隻管報上名來,姐姐想辦法給你出口氣。”

林書嫣就是待她這般好,身側這位嬌柔的小娘子被她疼愛多年,一朝入女學,竟被欺負了兩回。她心裡憋著火,勢必要叫那背後之人不好過。

丫鬟對於蘭姝的事也是一知半解,隻說淩小姐同昨日一樣,又提前家來了。

如何提前?那定是被欺負了。

林書嫣一想到小娘子入學前堅定的眼神,心裡就止不住地難過。

她的姝兒,分明前幾日還那麼渴望,那麼期待去講堂。今日一見,她卻如一株被狂風暴雨拍打過的嬌花,眼裡失了光。

眼下她也不由得怨上了昭王妃,甭管孰對孰錯,她都要護著自家姐妹的。

“林姐姐,姝兒不想去女學了。”

小娘子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外麵的聲音太多了,她心裡竟有些感謝她爹爹當年禁止她出院子。

她這樣的人,如何與人和睦相處?

“姝兒,不是你的錯。好姝兒,不去就不去了,那勞什子女學,竟這般欺你,不上也罷。是姐姐看錯昭王妃了,姝兒,彆生姐姐氣。”

林書嫣將她抱在懷中,細聲細語同她告罪,也不知她哪句話得了小娘子歡喜,她眼裡釋然,乍然有了些許光亮。

說她小氣也好,吝嗇也罷,她的人,隻可以喜歡自己,不許她對什麼王妃郡主有好感。

蘭姝在她頸窩處蹭了蹭,“林姐姐,你真好。”

小娘子不同林書嫣講述自己的遭遇,林書嫣卻不能棄她不顧,她安撫好蘭姝之後,就使了銀子吩咐人去打聽來龍去脈。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到半日,她就知曉自己嬌寵的小娘子受了誰的氣,又遭了什麼罪。

“吩咐鋪子的掌櫃,日後一律不許賣給懷慶公主府的人。”

若她林書嫣僅僅是一個商戶,她便也罷了,民不與官鬥。可她在外的身份是侯夫人,誰敢不給她幾分薄麵?況且,一個公主而已,無兵無權。

經了林潭嫣一事,她如今也算悟了,她此生惟願護好蘭姝和家裡那小魔王,彆的,倒都是其次的。

“是大理寺卿高大人送姝兒回來的?”

“回小姐,正是高大人。”青蒲遲疑片刻,接著道:“小姐,奴婢覺得,高大人好似對淩小姐有情。”

“這我倒是不知道,往年也沒聽姝兒談起過他。”

青蒲頷首掩去神情,“小姐,不如讓淩小姐和高……”

“不成,高甕安他家裡還有位正妻,姝兒怎能過去給人做小?”林書嫣想也不想,下一瞬就拒絕了丫鬟的提議。

“是,奴婢說錯話了。”

“先看看吧,上回那個林公子也遞過幾回帖子。”

林清在得知那日相看的小娘子就是他當年一見鐘情的蘭姝後,他難掩激動,洋洋灑灑寫了一封信過來,不過自然是被林書嫣攔下了。

經林書嫣寬慰,蘭姝在女學受的氣去了六七成,她正打算明日去普濟館幫忙,也好問問高甕安的凍瘡。

不想當天夜裡,昭王府便來人送了禮。

深夜造訪的卻不是蕭管家,而是蘭姝前兩日見到的那位馬翠花,她得了嵐玉舒賞識,已經在她手下當起了姑姑。

對於蘭姝接連兩日被罰之事,她略有耳聞,碰巧嵐玉舒要使人去淩家,她便自告奮勇過來了。

馬翠花雖然潑辣,卻對蘭姝無甚惡意,心想她左不過是個被寵慣了的官家小姐。

“朝華縣主,我們王妃已經辭退了李姑姑,勞您體諒則個,這是我們王妃給您準備的賠禮。”

嵐玉舒被明棣說了一遭,她心裡惴惴不安,終是連夜派了人過來講和。

若是旁人,興許會受寵若驚,可心思敏感的小娘子,隻當這遲來的道歉,比草還賤。

隔日明棣現身於昭明學院,群情鼎沸,可他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見到那位雪膚花貌的小娘子。

他笑臉吟吟跟人講課,心裡卻窩著一把火。一個敢翹他的課,另一個敢動他的人,很好。

回府時,他的目光幽暗,濃黑的眸子裡翻滾著戾氣,心底想了千萬種懲罰人的手段,他那幾近癲狂的惡意,想通通施加在那位冰肌玉骨的女郎身上,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昭王府的人知道主子今日心情不佳,都夾著尾巴做人。

不說下人誠惶誠恐,就是嵐玉舒心底也擔驚受怕。她不料,明棣竟會親自去講堂授課,底下人滿為患,就是前兩日蘭姝罰站的那地兒,也堵滿了人。

誰不想一睹為快,瞅一瞅這位權勢滔天的王爺?

不成想,他的確並非浪得虛名,當真長了一副妖孽般的容顏。秋水為神玉為骨,[5]如他這般妖顏,世間絕無僅有。

自己的夫君如此支援她的決意,這是她早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可他卻極為不高興,這幾年與他相處下來,也將他的性子琢磨了五成。明棣表麵上雖然溫潤如玉,私底下卻最不能容忍旁人接近他,是以她從未想過明棣居然會去替了夫子,他可是最煩旁人凝視他的。

而今日不止有女學生站在走廊遙遙相望,她亦是站在人群當中癡癡地注視他。

嵐玉舒正深深反省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卻見明霞過來哭喪著臉,“母妃,父王怎麼了?方纔霞兒想去找他,段吾卻說父王心情不好。”

明霞沒見著她父王,心中委屈,撲在嵐玉舒懷裡痛哭流涕。

“嗚嗚嗚,霞兒,霞兒想父王。”

她頭一回吃癟,往年的明棣對她無所不應,就是水中的月亮,隻要她想要,都得給她撈上來把玩。

她哭得傷心,巨大的落差感讓她無法接受事實。

卻也因明霞的這一頓亂嗷,迫使嵐玉舒想通其中關鍵之處。

此時剛過正午,嵐玉舒又差使了人去淩家,隻是這回去的,卻是那位吊梢眼嚴嬤嬤。

“朝華縣主,請吧。”

蘭姝睡到日上三竿,剛被青蒲梳好妝發,便不得不應昭王妃之約,同嚴嬤嬤一道上了馬車。

車廂裡唯她二人,嚴嬤嬤冷哼一聲,即便她是奴才,是奴籍,此刻的她也滿眼的不屑。狗仗人勢,她是半點都瞧不上這位沒有父兄作為靠山的朝華縣主,不過是一個孤女罷了。

[1]摘自《孟子·離婁上》

[2]摘自《論語·述而》

[3]摘自陳叔寶《戲贈沈後》

[4]摘自張載《橫渠四句》

[5]摘自杜甫《徐卿二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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