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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權貴輪番精養 第185章 父王沒有徐爹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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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沒有徐爹爹好……

寶珠本想再度折返,
卻被飛花勸退了,“公主,您讓殿下緩緩吧,
明日您再過來。”

凡事講究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正好小團子肚子也餓了,
她病久了,
日日喝些白粥肉湯,小嘴都沒味了。

“飛花姐姐,
珠兒想吃肉。”

如今天氣漸涼,
老劉頭給她下廚做了好幾樣她愛吃的。這裡不比京城繁華,但比烏邊卻要好太多。

因蘭姝這病走不得,
明棣帶蘭姝折回金山,又吩咐成居寒帶領鐵騎北上踏平慶國的都城,而今七八日下來,
成居寒的人早已將其占據。

金山城的知府因貪汙開礦,
甚至此前還百般阻攔從白城運送來的物資,
是以明棣一過來就摘了他的烏紗帽。

此城四麵環山,易守難攻,先前還擁有小京城的名號,奈何上任的知府是個孬的。

他任職期間重稅征役,取之於民,
用之於官,將白花花的銀錢填充了自己腰包,
瀟灑快活,在此做了幾年土皇帝。

那日他死到臨頭還嘴硬,“我是吏部親任的知府,你一個起兵造反的亂臣賊子,
爾等豎子,焉敢動我!”

手持銀劍的男子非鬼非仙,他芝蘭玉樹,舉手投足間儘顯矜貴之相,偏他神情冷淡,一步一足朝他走去之時,那人終是有了膽怯之心,他俯首跪拜,嚇得連連求饒。

但他的臣服並未換來男子的憐憫,手起刀落,血流如注,那顆熱乎的腦袋隨著烏紗帽一同滾落在地。

他是土皇帝當慣了,分不清大小王,看不透時局。這四海八荒,於這位貌若潘安的男子而言,儘在掌中,又何來亂臣賊子一說?

宗帝的聖旨來得很快,高公公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不過三四日,人已抵達金山。

這聖旨嘛,他是接也好,不接也罷,總之宗帝親擬,封他的,她纏著老劉頭問她爹的去向,“劉爺爺,我爹爹呢?”

秋意漸濃,大雨接連下了好幾日,雨落山寒,朗空澄澈,寶珠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門外,梧桐瀟瀟,小院幽幽,很靜,她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莫非,莫非你殺了我爹爹!”

宗帝沒少給她講時政,她腦瓜子轉得快,須臾間便明瞭,徐青章如今可是叛國賊!

小團子拉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個來回,試圖從他身上尋到蛛絲馬跡,可她左看右看,這劊子手身上並無一絲血跡。

“哎喲,小公主,老頭我都一把年紀了,我哪能提得起刀殺人,我想起來了,我孫子還找我呢,公主,老奴先告退了。”

方纔還推脫的老人家,這會撇下寶珠,縱身一躍,踩著樹梢和屋簷溜遠了。

寶珠都快被他的無恥氣笑了,她站在原地凝思片刻,而後將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裡吹了幾聲,哨聲不大,但不多時,由遠及近,小院響起翅膀撲騰的聲音。

“小珠,我在這!”

這禿鷲富有靈性,寶珠替它選了好幾個名,它都表示了抗議,直到喚它小珠,這飛禽適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它本是食腐的畜生,自得知小主子因它而遭罪後,竟日日嘶鳴,還鬨起了絕食。

寶珠訓鳥有道,她輕輕揉撫它的腦袋順毛,溫聲問它,“小珠,還記得徐爹爹嗎,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兒呀?”

她雖沒有犬,卻有通人性的空中小狗,隻見它聽了寶珠的發問後,當真搖頭晃腦,撲騰了幾下翅膀替她在前麵帶路。

小珠走得滑稽,像個瘸腳的坡子,寶珠卻覺得她的小夥伴雄赳赳的,精神得很。這一人一鳥,一前一後,倒也適配。

空中小狗曾見過徐青章幾次,倒不用寶珠費勁,再另尋些他的物件過來給它嗅。

隻是她倆走了沒多久,飛花卻是過來尋人了。

“飛花姐姐,我要去找爹爹玩。”

來人聞言後眼神飄忽不定,她臉色凝重,偏語氣故作輕鬆,“公主,徐世子他,他去外邊給淩小姐采草藥了。”

寶珠看了看小珠,又昂首盯著她一言不發,她目不轉睛,清風拂過她頭上的小揪揪,周遭的空氣彷彿凝滯。就在飛花額間不斷冒出冷汗時,小團子輕輕啟唇,“爹爹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嗎?”

“嗯對,您知道的,淩小姐得了重病,徐世子他武功蓋世,那藥長在懸崖峭壁上,平常人難以采摘。”

“嗯嗯,珠兒知道了。”

眼見小團子訓著半人高的禿鷲往另一方向去了,飛花緊繃的弦終是緩了,她鬆了口氣,幸好方纔她及時趕到。

她朝身後那堵牆望去,心道這知府還真是土皇帝做慣了,一個小小的知府,竟連底下暗牢都應有儘有。

她和兄長自小便為昭王的暗衛,深知徐青章是主子的至交好友,他倆相識於幼時,如今他徐家落到這般田地,實在令人唏噓。

但如今這世道時時變,日日變,誰又能一成不變?

莫說旁人,就連她兄長段華都早已化作一杯黃土。斯人已逝,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1]

寶珠到底最粘蘭姝,翌日天不亮她就踩著雲頭錦鞋往明棣那兒去了。

“父王,父王,珠兒來看您了。”

她一頭金發,被她喚作父王的那人一頭銀絲,兩人都一樣的怪異。

這二人不約而同地凝視榻上般般入畫的女郎,她雖雙眸緊閉,卻被男子照顧地很好,鬢如霞雲,肌若溫玉,遠山芙蓉並未因昏睡而有半點不適和汙穢。

“父王,珠兒帶了鬆子糖,你一顆,娘親一顆,珠兒一顆。”

她從小香囊裡邊掏出幾粒焦黃的三角糖丸,這糖是她昨夜特意找老劉頭做的,老劉頭隻當她嘴饞,囑咐她夜裡少食些甜膩的。

但如今看來,這滿滿的一兜,她是一粒都沒捨得吃。

“父王,這個香囊是娘親送給珠兒的,娘親手巧,珠兒卻不愛繡花。”

小團子自行端了繡凳過來,她趴在榻沿撐著小臉,自顧自地講話,倒也不用男子回應什麼。

鬆香糖甜,寶珠嘴裡含著鬆子糖吮吸,她含糊不清道,“父王,娘親知道您怕苦嗎?”

她自言自語慣了,下意識便接著說:“徐爹爹就不怕苦,娘親喂的湯藥,他喝完後還想纏著娘親要。”

寶珠並未察覺危險,也未曾發現身旁玉人的身形頓了頓。

小團子的話,終是令他死潭一般的黑眸有了反應。這人目光陰鷙,偏寶珠死豬不怕開水燙,“徐爹爹還愛親娘親,說娘親身上香香甜甜的。”

“對了,徐爹爹還鬨著要給珠兒生幾個弟弟和妹妹。”

正當她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頭頂傳來男子粗烈的喘息,“明,寶,珠。”

他的冷酷不再,因小團子的幾句話而有了破綻。

試問,誰能容忍親女這般大逆不道的言辭?

寶珠嬉皮笑臉地遞了一顆鬆子糖過去,“父王,吃糖嗎?”

小團子玉雪可愛,還當真應了他當年那句話,他同蘭姝生的,自然不會是什麼泥溝裡的王八。

但她既是小棉襖,也是帶刺的花苞。惡語傷人六月寒,明棣被她氣得神情一凜,堵在喉腔的難受不上不下,似吃了夾生飯一般哽喉。

候在外頭的段吾和飛花眼睜睜看著寶珠從屋裡被扔了出去。

“嗚嗚,父王壞,父王不要珠兒了,父王沒有徐爹爹好,徐爹爹就不會打珠兒!”

寶珠吼得大聲,她站在院子裡聲淚俱下,大聲數落明棣的不是。好在那玉人喜靜,隔牆無耳,這些離經叛道的話語,也隻他們幾人聽了去。

這一番下來,她喊得疲憊,嗓子都快冒火了,“飛花姐姐,我要水。”

眼前一男一女的門神聞言,趕緊把她弄走了。

飛花原想勸她幾句,孰料這小團子美美喝了甜水後,笑嘻嘻地和小珠玩去了,半點沒因她父王的冷淡而煩憂。

飛花衝段吾搖搖頭,她要去調教那兩個小丫鬟了。

知府家的妻妾成群,子嗣也不少,同寶珠這般大的就有五六個。

明棣那日過來隻斬了這座府邸的男主子,並未發落其他人,但她們如今也都是戴罪之身。

寶珠身邊雖有桑慧陪著她,但她到底是桑易的人,是個主子,不能充當婢女。

是以飛花想從仆從當中選兩個好的,偏小團子自行指了兩個,那二人原還是知府家的小姐,但見她倆老實巴交,她也就沒拒了寶珠。

小團子漸漸大了,又貫是個有主意的,這屋裡除了明棣,還真沒人能治得了她。

[1]摘自《論語·子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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