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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權貴輪番精養 第27章 懲罰 殿下,臣女可以現在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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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懲罰
殿下,臣女可以現在罰你嗎……

“十三爺,
您瞧瞧,那兒有個美人哩。”狗柱伸手一指,坐在茶館二樓的程十三一怔,
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遠遠地瞧見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狗奴才,
眼神夠好的,
把她給小爺請過來。等會,慢著,
那是不是淩家那位?”程十三連忙攔住這狗腿子。

“我的爺,
還真是,這小娘子一個人在街上閒逛,
也不怕遇上壞人。哎呦,這後麵還跟著兩個醃臢潑才呢。”

“去,你快去趕走那兩個,
再找個帷帽給她。”

程十三可不敢再調戲她,
前幾日他那位十哥自作聰明,
害她遭了殃,如今他十哥一脈算是徹底斷子絕孫了。

程家不怕徐家,更不怕招惹那位徐世子的未婚妻。但是程家擔不起謀害當今皇子和南蠻公主的罪名,他父親這次自知理虧,竟也接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說到底還是那個沒良心的子嗣多,
不差這一個。

蘭姝駐足看向送帷帽的諂媚小廝,著實想不起來他是誰,
問了他才知道,原來是程家那位十三少爺身邊的人。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程十三不知道自己今日對蘭姝的善舉,今世卻是保了他一命。

“小姐,
這位程家十三少爺倒不如彆人說的那麼壞。”

確實,他已經給自己解圍兩次了,但是自己並沒有深入瞭解過,也不敢判定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裡呀。”

蘭姝對京城不熟,也不知道哪裡有熱鬨可看,便和小丫頭像無頭蒼蠅一樣閒逛著。霎時,前麵一輛馬車飛快地衝她而來,女郎心想自己最近是和馬車過不去了嗎?

“快閃開,快閃開。”馬夫在上麵急得大叫,死死拉著韁繩,卻還是控製不住發瘋的馬。

蘭姝怔在原地,已經來不及躲避馬車了,倏爾間,隻覺天旋地轉,原來是她被人抱在懷裡轉了一圈。還沒來得及瞧是誰救了她,那股墨香就撲鼻而來,緊張的心瞬間就鬆弛下來了。

男子見她站穩後才鬆開了她,她向他行了一禮,“多謝昭王殿下,今日又救了臣女一命。”

“你不擡頭看看,如何知道是我?”

蘭姝聽見身前的男子輕笑了一聲,如實道,“王爺身上有墨香。”

白衣男子心花怒放,這小狐貍,沒白養,說話真是令人悅目娛心。

“母妃時常唸叨你,今日要同我進宮嗎?”

“可以嗎?”蘭姝語氣裡透露著興奮,透過帷帽昂首和他對視,她看見眼前貌比潘郎的昭王低眸淺笑,如沐春風,真是妖孽。

半刻鐘後,蘭姝坐在充滿奢靡之氣的馬車內,寶馬雕車香滿路。[1]紫貂皮毛毯,浮光錦製的馬車簾子,裡麵還吊著一顆小孩拳頭大的夜明珠,發著幽幽的綠光。蘭姝卻心神不寧,她知道自己在緊張,有些坐立難安,因為昭王沒做上首,而是坐在對麵,還一直在打量她。

明棣看著頷首咬唇的小狐貍,她今日似乎心情不佳,晚點得叫淩宅的眼線來問問。

他正辦完事準備進宮,就看見小狐貍在路上,然後被他逮過來了。她乖乖的,真好看。聽聞她很喜歡老劉頭的手藝,不錯,養了幾天,臉上都圓潤了些,嗯,胸前也鼓鼓的,曲線曼妙。

“朝華可喜歡貍奴?”

蘭姝聽到他說話,這才擡頭和他對視,望見他那雙狐貍眼中的自己,不知為何,剛剛忐忑不安的心情都消失了。

“喜歡的,小時候家裡養了一隻大黃狗,臣女給它取名威武將軍。但是不幸的是,它誤食耗子藥死掉了,臣女就不再養寵物了。”

明棣見她對自己敞開心扉,很想把她抱在懷裡,還不能,再等會,暗示完自己他才緩緩開口,“人固有一死,何況是寵物。活著就像一場漫長的旅途,不能因為沒到達目的地,就否定在沿途上看過的風景。”

雖然僅僅是短短的幾句話,卻讓蘭姝豁然開朗,她沒想到人生還能有這種見解。

這人利用他的所見所感,來教自己如何去麵對苦難,讓她釋懷生活中的不幸,蘭姝的心突然就安寧了下來,不再如初入馬車時那麼緊張了。她明白,心裡的那份溫暖是眼前男子所帶來的,他雖隻比她大幾歲,可此時她卻對他產生了一種孺慕之情。

明棣見她望向自己的雙眸水汪汪的,眼含秋水,他心裡越發柔軟,柔聲道,“波斯進貢了兩隻貍奴,父皇都送給了母妃,待會叫母妃送你一隻。”

蘭姝卻在想,兩隻貍奴,安和會有嗎?

男子看小狐貍又保持沉默,實在不明白這是為何。可惡,他是真想讓那些江湖術士弄來一種能看清女郎內心的法術。

雖然不明白為何她聽了自己的話後又頷首了,但他可以旁敲側擊,於是他接著說,“朝華隻喜歡養犬,就不喜歡養貍奴嗎?”

蘭姝聽著男子的聲音,她竟生出來妄念,以為他在問自己喜不喜歡養他。

“喜歡的,我很喜歡殿,臣女很喜歡貍奴。”差點,她差點就要出糗了,舌頭都要打結了。

明棣不傻,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是他耳目清明,明顯聽清楚了。見女郎臉上一片朝霞,自己也不敢再逗她了,嚇跑了就不好了,慢慢來。

昭王的馬車駛向皇宮,一路暢通無阻,直到東華門才停下,下車後蘭姝發現路上已經有步輦在等著了,不必像上次參加宮宴時那般累得人上氣不接下氣。

未央宮離得不遠,兩刻鐘就到了。蘭姝相比,優勢在哪裡,他也不吝其色地發揮著這股優勢。要怪,就怪徐青章沒個好娘。

“喵嗚,喵嗚。”

兩隻通身雪白的波斯貓跑了過來,明棣隨手一攬,抱了一隻在懷裡撫摸著。蘭姝也被跑來的貍奴吸引了,深藍色的貓眼像兩塊寶石,深邃又迷人。隻見它窩在男子懷裡也不亂動,呼嚕呼嚕的。

“囡囡可喜歡貍奴?這是前幾日波斯進貢來的,還沒取名字呢,本想著到時候送到淩宅去,沒成想子璋今日帶著你過來了。”

明棣之前派桑度去簡州的時候就知曉那隻威武將軍的事了,料想她應該會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就跟母妃提了一嘴。這兩隻貍奴一公一母,到時候她與他各一隻,成雙成對。

“姨姨,我很喜歡,這隻貍奴好漂亮。”

明棣瞧見母妃示意他把手上這隻拿過去,他猶豫了片刻,因為這隻是公的……

女郎看著他遲疑了幾秒,似是不甘願一樣,半晌才走過來把貍奴抱給她,她當即以為這隻貍奴是他想留給安和的,心裡頭悵然若失,嘗到了酸澀之味。

不過把小家夥抱在懷裡後,她就已經被它的可愛折服了,摸著軟軟的,心情也隨之變好了。

“這兩隻貍奴是一對,到時候囡囡可以帶著它,去昭王府找你子璋哥哥玩。”

聽著宛貴妃的話,蘭姝迷迷怔怔了一會,“安和公主不喜歡貍奴嗎?”

明棣細細觀察對麵發愣的小狐貍,他這才知了,在馬車上時,她無端沉默的緣由。原來如此,小狐貍竟這般愛吃醋,一時竟因她的不高興而感到狂喜。

“阿柔性子鬨騰,她最沒耐心養這些小動物了,不用管她。”

蘭姝聽到後麵那句不用管她,心裡登時飄飄然的。她不知道她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已經被對麵的妖孽美男洞察秋毫了。明棣倒是很開心,妹妹哪有娘子重要,妹妹以後也會有嗬護她的男子的。

“姨姨,我會好好照顧貍奴的,我可以叫它驃騎大將軍嗎?”

宛貴妃眸裡帶笑,見懷中的小女郎聲音軟軟糯糯的,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心裡一軟,哪有不同意的,“囡囡喜歡就好。”

“朝華縣主,為何要叫它大將軍,不可以是王爺嗎?”

宛貴妃這才發現,自己這快及冠的兒子也有幼稚的一麵。

“因為它帥氣。”

“王爺就不可以帥氣了嗎?”

蘭姝見對麵男子理直氣壯的模樣,也不和他糾纏,轉身跟宛貴妃告狀,“姨姨,昭王殿下欺負我。”

宛貴妃觀望這對金童玉女,感慨一句歲月不饒人,自己也要老了。前不久子璋來跟她說想娶妻了,她也沒問是哪家的貴女,不管是誰,既然是她兒子想要的,那就必定是她兒媳。。

宗帝寵了她近二十年,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謹小慎微,需要討好人的罪臣之女了。不過看到蘭姝後她還是很歡喜,畢竟這個小女郎好看又討喜,她是真心想把自己當親人的。

“既然你的子璋哥哥不聽話,囡囡何不罰他?”

“罰他?”女郎用天真懵懂的眼睛和宛貴妃對視著,繼而又看向對麵。

明棣暗道不好,他父皇最喜歡和母妃玩這些閨房之樂,他可不喜歡。但不久後,明棣對今日的自己真香了。

“嗯,隻要囡囡想的,可以罰子璋為囡囡做任何一件事。”

蘭姝認真地想了想,才道,“那,姝兒可以以後再罰嗎?”

“子璋,囡囡問你呢。”

蘭姝聽到對麵那人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當然可以。”

可是自己又不會叫他去殺人放火,為什麼他這麼不樂意?“姨姨,昭王殿下肯定是不願意被罰的。”

“沒有,我很樂意。”明棣觀察到小狐貍那壓不住的嘴角,心想她怕是被他母妃帶壞了。

看他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宛貴妃心想,自己應當很快就要做祖母了,離含飴弄孫的日子不遠了。

兩人在未央宮用過膳食後,就和宛貴妃辭彆了,不過卻在半道上遇上了安和公主。

“停。”隻見那位身著紫色華服的少女擡手叫停,待步輦放下來後,她就如同一隻花蝴蝶一樣朝他們飛來,紫色的雲錦絢麗多姿,在空中輕盈飄逸,宛如天際上的晚霞,美得像一幅畫。

“皇兄,你是從母妃宮裡出來的嗎?”

蘭姝注視著前麵那對一母同胞的兄妹駐足交談,安和還把手搭在了他的步輦上,蘭姝垂眸,眼裡生出幾分豔羨。

“淩小姐,那隻波斯貓是母妃送你的嗎?”

被少女提問到的蘭姝緩緩回神,頷首道,“回公主殿下,是的。”

蘭姝不敢在她麵前稱宛貴妃姨姨,在宛貴妃身邊就像是偷來的光陰一般,她和安和之間,就如同真假千金,她心下清明,假的終歸是假的。

窺伺到小狐貍越發茫然的眼神,明棣知道她看見安和怕是又想多了,連忙三言兩語打發走胞妹。

…………

回到馬車裡的蘭姝依舊鬱鬱寡歡,明棣耐心跟她解釋道,“母妃當年進潛邸後就極其受寵,生下我沒多久,又接著懷上了阿柔,我和阿柔長得都像母妃,不少人以為我和她是雙生子……”

“殿下,臣女可以現在罰你嗎?”少女突然打斷他說話。

明棣一滯,思考了一會才開口,“可以,你要罰什麼?”

“殿下可以和臣女坐到一起嗎?”

男子聽了她的話後,半個字都沒說,順從地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

蘭姝感受到身邊有人,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手指有些顫抖。心中不免責怪他,他怎麼什麼都不問就坐了過來。

她隻知道自己聽到他那句阿柔時,心中妒火中燒,就想要離他近一點。她很壞,她搶走了安和的母妃,現在還想搶走她的皇兄。

他明明叫過自己阿姝的,今日卻叫她朝華縣主。今天隻有阿柔,沒有阿姝。

明棣審視這位罰了他的少女,見她臉上沒有露出一絲喜悅,依舊無精打采的。也罷,自己的小狐貍終究還是得由他寵著。

他輕托少女香腮,肌膚賽雪,冰冰涼涼的,輕輕摩挲了一會纔有些熱意,“朝華,可還有彆的想罰我?”

女郎冷不丁地被身旁的妖孽輕撫了臉頰,一時也怔住了。他和她離得很近,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點,男子似乎有些不滿,又逼近了過去,蘭姝當下就嗅到了他那帶有壓迫性的鬆墨香。

“殿下。”少女退無可退,緊緊貼著馬車車廂。

明棣隻聽見自己用沙啞的聲音嗯了她一聲,他看小狐貍臉上泛起緋紅,眼睛裡透露出窘迫,唯獨沒有曖昧沒有欲色,料想徐青章應該沒對她做過什麼。很好,他會一步一步教會她的。

“朝華,不接著罰我嗎?”男子沉吟道。

蘭姝此時想不起來安和,想不起來旁人,她隻知道這個男子在蠱惑自己。他說得很慢,蘭姝懷疑他是墨妖,因他口中吐出的熱氣居然也帶來一股清新的墨香。

“下次再罰殿下。”

男子似乎接受了她的回答,坐直身子後不再逼近她。

“下次是什麼時候?”

蘭姝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他還會逼問下去。

“後日,是徐老夫人的壽宴,我也會過去,朝華可以後日罰我嗎?”明棣見女郎不開口,索性自己給她做了決定。

“好。”蘭姝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隻是為什麼要在徐老夫人壽宴上罰他?大概是他平時很忙,不想拖欠自己吧。

兩隻貍奴都很乖,窩在一起睡覺,蘭姝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她已經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兩隻都是渾身雪白的。

明棣目睹她抱著貍奴進了淩宅大門後,才撫摸上懷裡那隻有小鈴鐺的波斯貓。

“殿下,早上那個車夫,應當是個意外。他的那匹馬吃了加了料的乾草,那批乾草本來是上個月要運送給徐世子的,南蠻聖女之前潛進京下藥就是為了這個。不過南蠻投降了,那批乾草就被存放在戶部。倉部司郎中監守自盜,賣給了城東馬料場,近幾日城中已經有好幾起瘋馬襲擊人的事件了。”

明棣聽完他的彙報後未發一言,片刻後才道,“早上淩家發生了什麼。”

“淩小姐身邊的丫鬟跟屬下說,早上淩老夫人把她們叫過去,想要淩小姐帶白平兒進徐府做媵妾。”

能常年待在昭王身邊的桑度辦事能力強,不用刻意查就已經知道了,為主子分憂是下屬的責任。

小瓷沒有跟著進皇宮,蘭姝上了昭王馬車後,桑度就把她送回來了,順便聽了她對淩老夫人的一頓抱怨。近水樓台先得月,小丫鬟最近對他很是信任。

“媵妾?淩老太太可真敢想,本王都捨不得讓她受委屈,還媵妾?”明棣前幾日就知道了白平兒的存在,想著她還有用,就沒沒動她。

“殿下,屬下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說。”

“屬下覺得,喜歡徐世子的女人多也不是壞事,淩小姐不是個愛爭搶的性子,徐世子讓她失望越多,殿下才能儘快抱得美人歸。”桑度瞥見主子疾言厲色的樣子,覺得他是關心則亂。

明棣打量了幾眼站在馬車外的桑度,“誰教你的?”

“嘿嘿,殿下知道的,屬下就愛看點話本子。”

說起話本,明棣想起了小狐貍的香囊,那個沾染了桃花香的香囊。小狐貍親手做的東西,哪裡會便宜了旁人,當然都是他的。

“給白平兒和淩老夫人下點死不了人的藥,先把常勝王送回王府。”

桑度打量著懷裡的常勝王,麵露難色,主子的學問是徐老國公教的,主子應該不會不知道如何給貓取名吧?

蘭芝閣突然多出來一隻貍奴,小瓷喜形於色,“小姐,驃騎大將軍好可愛啊,宛貴妃娘娘也太好了吧。”

看著高冷地梳洗自己毛發的波斯貓,蘭姝這時候才察覺有一絲不對勁,這隻貓好像不是昭王抱來給她的那隻,因為它身上沒有墨香。其實兩隻都長得一樣,她之前以為那隻是他們母子想留給安和的,所以纔想要那隻。

…………

白平兒和淩老夫人最近不知道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整日上吐下瀉,請了數個郎中都瞧不出毛病。蘭姝本想去侍疾,卻被回府的羽化夫人攔住了。羽化夫人給她倆開了一劑藥下去,倆人就好了。

她倆對著這位醫鬼感恩戴德,其實最應該被感謝的應該是桑度。他對主子說明日是徐老夫人壽宴,淩老夫人肯定會帶著白平兒過去給徐青章添堵,不然這對祖孫還得遭罪個幾天。

桑度料事如神,翌日淩老夫人果然帶著白平兒和蘭姝去了徐府。徐國公府雖然子嗣少,但是徐老國公在世時桃李滿天下,來祝壽的世族和寒門都不少,徐府內賓客如雲,門庭若市,是世家大族的排場。

肖氏雷厲風行,不出兩天就和張家定好了親,陳氏對這門親自然是喜聞樂見的,張岱出身寒門,正好需要像徐國公府這樣的世族來聯姻。徐霜霜還是國公府唯一的嫡女,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樣的好親事。

今日是老太太壽宴,徐霜霜也被放了出來。她一雙美眸死死盯著廳堂中的蘭姝,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草草定了親,那張居安,就是一個隻會讀書的草包,哪裡比得上她哥哥和昭王殿下。

眾人審視著蘭姝獻上的百壽屏風,紛紛對她讚不絕口。本以為是個徒有其表的花瓶美人,沒想到竟這般妙手生花。

“老太太,您瞧,這孫兒媳就是貼心,心靈手巧的,竟然連前朝失傳的花繡都知曉。”

繞是見過不少珍品的徐老夫人,也被這屏風所驚豔到了,“好孩子,這份賀禮祖母很喜歡,這花繡是妍娘教的吧?妍娘是個好的,知我老婆子身子不好,還給我繡過幾個抹額和護膝。”人到老年,想起逝者倒有些哽咽,似乎覺得自己大限也快到了。

有幾個年紀大的夫人立時想起來,那妍娘就是這貌美小娘子的母親,在徐家做客時和淩探花看對了眼,成就了一門好姻緣。

“老太太可彆傷心,屬於你家的小娘子自然是跑不掉。這不,幾十年過去,妍孃的孩子還成了您的孫兒媳。”開口的是國子監祭酒的夫人,她丈夫博學多才,日日耳濡目染的她腦筋轉得也快。旁邊幾位夫人這才反應過來,也忙跟著揀了些好聽的話來說。

堂內熱鬨非凡,倒沒人注意到徐家二夫人失態,灑了些茶水,她呼吸不勻,暗暗掐著自己手心強迫自己冷靜。

“好了,這滿堂的小姑娘一個個跟朵花似的,也彆守著我這個老婆子了,都到外麵玩去吧。”

蘭姝對木槿堂已經輕車熟路了,隻是還沒出院子,就被徐霜霜攔住了去路,“淩蘭姝,你今日竟還笑得這般開心,我大哥為了你都傷成了那樣,你都無動於衷,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對你來說,榮華富貴纔是你想要的吧?”

聽著她沒頭沒腦的話,蘭姝對她露出疑惑的表情,而她卻似乎被蘭姝的表露的疑惑而惹惱了,“做出這副可憐的模樣給誰看,貪慕虛榮的小人,讓開。”

徐霜霜狠狠推開站在她前麵的蘭姝,還好她被小瓷扶住了才沒摔倒。

“小姐,徐霜霜也太欺負人了,整天仗勢欺人,以後還不是要嫁出去的。”

徐家和張家定親的訊息不脛而走,淩家當然也是知曉的。

蘭姝卻對她口中徐青章受傷的事感到不解,今日並沒有看到徐青章的蹤影,問了桃衣才知道他前天罰跪暈倒了,於是便帶著小瓷往大房的望青居去了。

沒想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徐青章,他的臉色蒼白如蠟,病骨支離,卻在見到蘭姝後,眼裡瞬間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咳咳,姝兒。”

長得人高馬大的男子此時卻搖搖晃晃,蘭姝見他猛烈咳嗽,上前一步想替他順順氣,手還沒拍下去,就被旁邊的初一出聲提醒他背上有傷。

女郎揚起的小手有些孤獨地放在半空中,徐青章見她想放下,連忙抓住了她的柔荑。

“章哥哥,你是因為我受傷的嗎?”蘭姝不知道他哪裡還有傷,也不敢抱他。

“姝兒,不是因為你,已經不疼了。”

這條小路隻通往望青居和挽棠閣,平日裡並沒有人來,初一和小瓷已經退到路口守著了。徐青章泰然自若地把她摟在懷裡,感受著她的存在,還好,此刻的她是鮮活的。

蘭姝知道他在騙自己,也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才讓這個鐵漢也柔弱了起來,拖著一副病體。

“章哥哥。”女郎沒再說矯情的話,隻想喊一喊他。

她伸出素手,摸上徐青章憔悴不堪的臉頰。女郎手很小,隻能堪堪覆蓋青年半張臉,她劃過男子的眉骨,鼻梁,最後摸了摸他的下巴,今日他倒是颳了鬍子了。她注意到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被這畫麵吸引了,於是撫上了他脖頸上凸起的喉結。

男子最脆弱的地方被她用纖纖玉指按了按,登時呼吸急促了些。他俯視女郎專注的神情,似乎還在對這個她沒有的構造所好奇。心中歎了一口氣,他不願打擾她,她想摸那便給她摸吧。此刻的他像她的俘虜一樣,任她處置。隻要她高興,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青章。”

溫潤的聲音打斷了纏綿繾綣的男女,他眼睜睜看著那對野鴛鴦難舍難分,心下怒火都快抑製不住了。

黑衣男子似乎有些赧顏汗下,把懷中的女郎擋在身後,才清了清嗓子說,“殿下,抱歉,臣失態了。”

他怎麼把這位王爺忘了,本來還與他在書房交談,一聽姝兒到了,就丟下他來了外邊,自己對姝兒的喜愛真是忘乎其形。

對於上位者來說,自己手裡的下屬有弱點當然很好,容易掌控,但這個弱點不該是自己心愛的女郎。

桑度瞥見自家主子想怒又不敢怒的樣子,著實開了眼,也隻有淩小姐才能讓他欣賞到這一幕。過了一會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世子爺和淩小姐的侍衛和丫鬟呢?他不會也被偷家了吧?

“朝華貌美,青章情不自禁也在所難免,隻是你們還未成婚,還是要注意朝華的名譽,世人對女子多有苛刻。”

躲在男子身後的女郎似乎是對他的話表示不滿,探出個腦袋狠狠瞪了他一眼。明棣心中感到好笑,她這是生哪門子氣,氣他的出現打擾了他們嗎?

若是他不出來,指不定這對野鴛鴦就以地為床,以天為被,乾些對不起他的事了。小狐貍還是不能太寵著了,都要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了。

“殿下說的是,是臣魯莽了。”

女郎氣在頭上,聽著徐青章的話,以為他也是對自己剛剛的表現感到不滿。

她轉身就離開了,沒多久就再次踏入了挽棠閣的院子。許久沒住人,屋內複上了一層淡淡的灰。此處陳設簡單,遠遠比不上自己如今的蘭芝閣。

蘭姝走到梳妝台前,站了一會,卻突然瞥見銅鏡裡俊俏的白衣男子。對於忽然出現的人,她被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回頭一看,果然是昭王。

“殿下。”蘭姝彎下身對他行了一禮。

“生氣了?為什麼?”男子似乎不知道自己怎麼惹惱了這位俏佳人,虛心地向她討教。

“臣女沒有生氣。”

明棣想起那個愛看話本的侍衛告訴自己,女郎說沒有生氣那就肯定生氣了。他雖然不明白女子為何要說言不由衷的話,但他會觀察,看著眼前明眸皓齒的女郎,的確不複平日的溫和,此時她的眼神冷淡,帶有一分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倔強。

“朝華,罰我。”

眼前的男子步步緊逼,似乎他纔是那個要懲罰女郎的人,她被逼退到梳妝台邊,桌子不高,剛好到她的大腿根部,於是她跌坐了上去。他卻還是越來越近,近到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能聞到那一股沁人心脾的墨香。

蘭姝很不滿他此時帶來的壓迫感,於是撐著身子,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結,帶著點懲罰的力度。她感受到男子後退了一步,拉開了點距離,女郎卻很滿意他的動作,覺得他在示弱。

男子的喉結裡硬外柔,她心情好,獎賞性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卻突然上前了一步,摟抱住了她。蘭姝頓了頓,可也沒多想,下一瞬就回抱了他,她怕自己摔跤,還用雙腿輕輕箍著他的腰,卻也無形中加深了這個擁抱。

他身上的墨香很好聞,舌尖掃著他的麵板,口中也充斥著一股鬆墨香的氣味。漸漸地。女郎似乎不再滿足於那一小塊突出的喉結,她動了動嘴唇,小口小口碾咬著旁邊的麵板。檀口不自覺地分泌出唾液來,一時之間,房中隻有她咂嘴的水嘖聲和他的粗喘。

“姝兒,你在裡麵嗎?”

聽著外麵的聲音,蘭姝方纔大夢初醒。離了他的脖頸,望著從嘴角拉出的銀絲,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臉上頓時有如火燒雲。她剛剛是撅著臀,直起身咬他的,現在目光平視過去,能瞧見男子白皙纖長的脖頸上有著淡紅的,密密麻麻的牙印。

她和他還摟在一起沒鬆開,身邊男子似乎乾了什麼力氣活一般,靠在她身上低低喘息。蘭姝見男子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以為他也要咬她,閉上眼睛作出大義凜然的樣子。沒想到他隻是蹭了蹭她的脖子,有點癢,蘭姝輕輕嚶嚀了一聲。

“姝兒?”

蘭姝聽著外麵的聲音,纔想起徐青章還在門口。

“阿姝,叫他在外麵等著彆進來。”

女郎這時倒是聽了他的蠱惑,對他唯命是從,當即把他的意思轉告給了外麵的男子。

“阿姝,真乖。”

沒人不喜歡被誇讚,明棣見她眼明如星的模樣,也隨之勾了勾唇角。明明受罰的人是自己,他卻生出了一種在引誘小狐貍的感覺,原來父皇就是這樣,一步步拜倒在母妃那石榴裙下的。

小狐貍的眼裡依舊沒有欲色,卻朦朦朧朧地浮起一層水霧,偏偏她生得媚,這樣又純又媚的絕色,對男子而言,有著無儘的誘惑。他早已對她有了反應,雖沒有安撫卻也滲出一些清液。

天知道他出來時,目睹那倆人抱在一起的時候有多麼拈酸吃醋,沒想到才一刻鐘,角色就互換了。心中那點妒意也都煙消雲散了,他是徹徹底底被這隻小狐貍拿捏了。

小狐貍尖牙利嘴愛咬人,被她咬的法的齒痕,心中很是愉悅,他甚至都想走出去,給外麵那人看看了。

“阿姝,可滿意了?”

蘭姝點點頭,哪裡還記得自己之前在氣什麼,她隻知道她咬他的時候,像是餓狠了,細細品嘗著他的脖頸,所以那些淡紅的咬痕密密匝匝的,沒有縫隙。

她想起來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個夢,夢中的他伏在自己身上啃咬。她當時不理解他為什麼咬自己,現在想來,原來咬人能讓自己通體暢快。下次,她想再試試咬彆處。畢竟,他在夢裡可是咬了自己很多地方的。

明棣不知道她的夢,隻知道眼前的女郎也和他一樣得了趣。她的唇瓣因為被狠狠擠壓過,啃咬過,而變得極致紅豔,很誘人,小狐貍此時風情萬種,媚意橫生。他卻還是選擇了隱忍,澆灌鮮花要有耐心,過程也很重要,不能拔苗助長,他要等著這朵嬌花盛開的時候再采摘。她的千嬌百媚儘數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與外麵那人,與旁人,與任何人都不相乾。

女郎看著他給自己理了理發,把一根搖搖欲墜的簪子重新插好,再把她從梳妝台上抱下來,然後鬆開了她,她心中卻生出一種意猶未儘的感覺。

徐青章等在門口,受了風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他咳得很隱忍,彷彿是怕吵到裡麵的女郎。這時,門終於從裡麵開啟了。

“姝兒,咳咳,都是我的錯,下次不會再唐突你了。”他以為女郎生氣是因為昭王所說的,壞了她的名譽。而且他仔細想過,自己確實對她存有醃臢的心思,他恨男人的劣根性。

蘭姝倒是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是她在裡麵已經被明棣哄好了,她哪裡還會對徐青章鬨小脾氣。她剛剛隻是很討厭他們說話的方式,像冷酷無情的長輩,像她祖母。偏偏這兩個人還都是她依賴的,所以立時就惱了他倆。

“章哥哥,你身子不好,我先扶你去望青居吧。”

徐青章雖然還未好全,但也不是病到要攙扶的地步,不過顯然,他很受用女郎扶著他。聽說昭王給她請了醫鬼來診治,那人果然醫術高明,今日姝兒的麵色白裡透紅,唇如朱霞,像個精緻的嬌娃娃,煞是好看。

既然姝兒叫宛貴妃一聲姨母,昭王也對自己禮賢下士,他日後必定是要效忠他們母子的。他之前還覺得昭王是為了得到自己的助力才接近姝兒,但是方纔見他教育自己樣子,想來也是把她當成妹妹疼愛的。姝兒看重親情,多一些家人疼愛她,自己也是喜聞樂道的。

屋內的男子目送他倆離開,玉指撫上自己的脖頸,哼,小狐貍遲早會站在他身邊的。

[1]摘自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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