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實習生降薪後我離職了,總裁男友卻悔不當 第207章 露餡了
可下一秒,那點好奇就淡了,瞳孔驟然縮成一點,冷意從眼底漫出來。
那不是外放的凶狠,而是藏在乾淨眼神裡的殺意。
殺意像冰錐一樣紮過來,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讓人瞬間頭皮發麻。
少年的目光在白頔臉上駐留了片刻,那是平靜無波的。
可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大小。
嘴角不受控地向上牽了牽,連放在膝蓋上的手都下意識蜷了蜷。
那是種混雜著錯愕與探究的驚訝,像突然看見水裡浮出的魚長了翅膀飛向天空那樣。
但這表情轉瞬即逝。
他飛快垂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掃出一片淺影。
再抬眼時,眼底的波瀾已蕩得乾乾淨淨,隻剩一片澄澈的茫然。
彷彿方纔那抹驚訝隻是白頔盯著牆上的黴斑看久了,生出的幻覺。
“你攻略副本的任務是什麼?”
白頔倚著冰冷的合金門,指尖無意識地蹭過門板上的劃痕,語氣冷得像這監獄裡的水泥地。
少年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肩膀微不可察地繃緊,指尖摳進了掌心的舊疤裡。
他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慌亂——那是被人戳穿秘密的無措。
可他攥了攥拳,很快將那點慌亂壓了下去。
他甚至還微微歪了歪頭,聲音裡帶著刻意裝出的懵懂:
“什麼攻略,什麼任務?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什麼也沒做。”
白頔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指尖輕輕敲了敲褲縫。
拜托,演戲能不能走點心?
方纔那瞬間的眼神飄移、耳根泛紅,連呼吸都亂了半拍。
這拙劣的偽裝,當她是瞎的嗎?
“你用的不是鬼力。”她沒戳穿他的謊言。
她盯著少年鎖骨處那道淡粉色的新疤,語氣篤定:“也沒人看出來你是怎麼的手。”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你的任務是……殺了黃冤?”
見少年沒吭聲,她補充著描述:
“說黃冤你可能沒印象,就是前陣子在大街上被你打成重傷的女人。”
“總是穿緊身的連衣裙,說話的時候喜歡撩頭發,看著張揚得很。”
話沒說完,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她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黃冤以前的樣子。
踩著細高跟,妝容精緻,手裡拎著限量款的包,說起生意時眼裡閃著精明的光。
可再想到icu裡的場景呢?
渾身插滿透明的管子,臉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紙,連呼吸都要靠機器維持。
曾經的傲氣全沒了,隻剩死氣沉沉的平靜。
明明黃冤能活很久,明明隻是個想在鬼物市場裡多賺點錢和鬼幣的普通人。
但她卻因為一個外來的“攻略者”,落得這樣的下場。
甚至連原因都不明不白的,這人壓根兒不願意說。
或許其實黃冤本來不用變成這樣,他的目的是其他的,隻不過是順手而為呢?
白頔的指尖悄悄攥緊,指節泛出青白。
她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語氣裡多了幾分冷意:“我很好奇,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那家夥有的是錢,幾十萬說扔就扔,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想起前身的工資條,心裡掠過一絲唏噓。
“icu一天的費用,夠我掙一個月。”
“可她除了錢,也沒什麼了。”
“把她弄成這樣,對你們這些攻略者有什麼好處?”
難道是為了攪渾本世界的鬼物市場?
除了錢,黃冤在圈子裡也算有點人脈。
她一倒,不少生意鏈都得斷。
至於為什麼篤定他是彆的世界來的?其實很簡單。
蘇嶼嵐之前跟她說過,本世界的鬼物對這人造成過的攻擊,完全無效。
就憑這一點,他絕不可能是這裡的人。
說起來,她自己也不是……
這個念頭冒出來時,白頔愣了愣,指尖輕輕碰了碰心口。
那種“外來者”的疏離感,在這個世界待得久了,竟快被她忘了。
“為什麼不能對她下手?”少年突然開口,聲音清清脆脆的,像剛變聲的孩子。
他的眼神依舊澄澈,甚至帶著點天真的困惑。
可他說出的話卻像冰錐一樣紮人:
“隻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我殺過好多人,多她一個不多。”
“你把生命當成什麼了?”白頔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話音剛落,她身後的影子突然活了過來。
影子像墨色的綢帶般竄出,死死纏上了少年的脖子。
影子越收越緊,少年的呼吸驟然一滯,臉色卻沒怎麼變。
他反而微微勾了勾嘴角,眼底甚至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但下一秒,白頔又猛地收回了影子。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不能讓他死,黃冤的隱患還沒除。
隻有問清楚他針對黃冤的原因,掐斷那個“任務”的源頭,才能徹底斷絕黃冤再受傷害的可能。
“我說了,我想殺誰就殺誰。”少年看著她麵無表情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語氣裡滿是輕蔑。
“你管得著嗎?”他甚至還故意扯了扯腳踝上的鎖鏈,金屬碰撞發出“嘩啦”一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白頔沉默了。
她靠在牆上,目光落在少年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抓痕上,心裡漸漸有了答案。
真話這人是死都不會說的。
換做是她,要是在副本裡被“原住民”抓住,對方問“這個副本要怎麼結束”,她也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
攻略者的任務,從來都是藏在心底的秘密,絕不可能輕易告訴外人。
她沒再追問那個話題,語氣緩和了些:“你叫什麼名字?”
她很清楚,就算後來再問一百遍任務的事,她也不會得到答案。
就算得到了,得到的也隻會是謊言。
“路遠。”
少年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代號。
白頔眨了眨眼,心裡沒什麼波瀾。
就姑且當成實話吧,反正她也沒法兒判斷。
至於這個名字是真是假都無所謂。
至少現在,她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危險的攻略者了。
“好,路遠。”白頔的聲音像浸過寒潭的碎冰,沒半分起伏。
尾音剛落,她抬眼看向對方。
瞳孔裡淬著冷硬的光,連睫毛都沒顫一下,“我會殺了你。”
路遠聽見這話,並沒有任何波瀾,反而輕輕晃了晃。
他眼底竟浮出層病態的亮,像久居黑暗的人撞見了明火。
那不是驚恐,是實打實的期待。
連指尖都悄悄蜷了蜷,彷彿白頔的威脅是份難得的禮物。
他往前湊了一點兒,嘴角扯出個刻薄的弧度,語氣裡的嘲諷裹著刺:
“有本事你就來呀?”
話音頓了頓,他甚至故意歪了歪頭,眼神掃過白頔沒有任何表情的側臉。
“一個連自己朋友都保護不好的人,也配提殺我?”
白頔沒接話,隻定定盯著路遠的眼睛。
那目光像把鈍刀,慢慢刮過路遠眼底的囂張,直到看見他藏在嘲諷下的興奮。
兩秒後,她才慢悠悠開口。
每個字都敲得很輕,卻像砸在路遠心上:“你露餡了。”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她是我的朋友。”
路遠臉上的得意僵住了。
他瞳孔猛地縮成針尖,臉色從泛紅的囂張瞬間褪成青白,接著又蒙上層灰敗。
看上去活像吞了口發臭的東西,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
嘴角不受控地往下撇,連呼吸都滯了半拍。
白頔看著他這副模樣,沒多做停留,語氣依舊冷得像霜:
“我當然會殺了你,但不是現在。”
她刻意頓了頓,目光掃過路遠攥緊的拳頭。
“或許是明天,或許是明年?”她的尾音拖得極輕,卻帶著斬釘截鐵的狠勁。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在這個副本結束後會逃向哪兒,我都會找到你,殺了你。”
說完,她沒再看路遠一眼,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