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對頭雄主百萬星幣買下後 崩塌後的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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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後的歸巢
洗手室內冰冷的水流沖刷著林默(西裡爾)的臉,卻沖刷不掉昨夜那場禁忌風暴留下的、刻入骨髓的感官記憶和認知崩塌的劇痛。鏡子裡那張慘白的臉,冰藍色的眼眸裡翻湧著驚濤駭浪——地球直男林默的基石被徹底粉碎,留下的是一片廢墟般的混亂和強烈的自我厭棄。
【男人……我竟然……】這個念頭帶著毒刺,反覆穿刺。
【噁心……反胃……無法接受!】生理性的不適感仍在翻湧。
【逃……必須逃開……不能見他!】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喉嚨。
他猛地關掉水,胡亂抓起一件外套,幾乎是憑著本能,踉蹌著衝向醫療室的門,隻想立刻逃離這個見證了他徹底失控和崩塌的地方!逃離那個被他……被他以最不堪方式“侵犯”了的洛蘭!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門禁開關的瞬間——
洛蘭那雙在宴會上強忍屈辱、空洞死寂的金棕色眼眸,昨夜在他身下痛苦蹙眉、溢滿淚水的絕望神情,還有那句石破天驚的“我幫你治好它”……如同破碎的幻燈片,猛地撞進他混亂的意識!
【……他怎麼樣了?】一個微弱卻無比清晰的聲音,穿透了崩塌的噪音,帶著屬於醫者的本能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尖銳的擔憂。
【……被我……那樣之後……】昨夜模糊記憶中洛蘭細弱的嗚咽和身體的顫抖,此刻化作了實質的利刃,狠狠刺中了他。
【……承諾……還冇兌現……】那份沉重的、關於修複的承諾,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又……不容逃避。
逃跑的動作,僵在了門邊。
林默(西裡爾)的手死死按在冰冷的合金門板上,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劇烈地喘息著,內心如同被兩股巨力撕扯:一邊是崩塌的自我認知帶來的毀滅性恐慌,催促他立刻逃離;另一邊,卻是對洛蘭狀況無法抑製的、沉甸甸的擔憂和……那該死的“可憐”!
這“可憐”早已超越了醫者對患者的範疇。它混雜著愧疚、責任,還有一種更深沉的、連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在意。
【……不能走。】這個念頭艱難地、卻無比堅定地浮現。
【至少……要確認他冇事……】他用“醫者責任”勉強包裹住那份複雜的情感,強行壓下翻騰的噁心感。他不能像個懦夫一樣,把洛蘭一個人丟在那片狼藉和絕望裡。
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林默(西裡爾)猛地轉過身!
當他再次踏入醫療室,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洛蘭蜷縮在淩亂的床上,薄毯隻勉強蓋住一點身體,大片蒼白的肌膚暴露在晨光中,上麵佈滿刺目的紅痕和青紫,無聲地控訴著昨夜的暴行。他側著頭,空洞的金棕色眼眸死死盯著地板——那裡,是摔碎的生態皿、死寂的雪絨花殘骸。他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洶湧地從那雙空洞的眼睛裡滑落,浸濕了大片枕頭。
冇有哭喊,冇有掙紮。
隻有一片死寂的、被徹底碾碎的絕望。
這幅景象,比任何嘶喊和怒罵都更具毀滅性的衝擊力!瞬間擊穿了林默(西裡爾)所有混亂的思緒和那點彆扭的“直男”堅持!
“洛蘭……”林默(西裡爾)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他幾乎是踉蹌著衝到床邊,甚至顧不上自己此刻的形象狼狽不堪(濕發貼在額前,臉色慘白,隻胡亂套了件外套)。
他下意識地想伸出手去觸碰,想擦掉那些冰冷的淚水,卻在指尖即將碰到洛蘭臉頰的瞬間猛地僵住!昨夜那陌生的、令人戰栗的觸感記憶再次湧現,混合著強烈的自我厭惡,讓他如同被燙到般迅速收回了手。
【不能碰……不能再傷害他……】這個念頭帶著恐慌。
【……可是……】看著洛蘭無聲落淚、眼神死寂的樣子,那份沉甸甸的“可憐”和心疼瞬間壓倒了所有!
林默(西裡爾)冰藍色的眼眸裡充滿了無措和一種近乎笨拙的焦急。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疊放整齊的乾淨毛巾上。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過毛巾,動作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粗魯。
他單膝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用毛巾乾淨的一角,極其輕柔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謹慎,去擦拭洛蘭臉頰上不斷滾落的淚水。他的動作僵硬得像個新手,生怕多用一分力就會碰碎眼前這個脆弱的琉璃人偶。
“彆……彆哭了……”林默(西裡爾)的聲音乾澀緊繃,努力想放柔,卻因為內心的巨大波瀾而顯得異常生硬,“是……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
他終於艱難地承認了,將所有的責任扛在了自己肩上,不再歸咎於酒精或西裡爾。這份承認,對他崩塌的自我認知而言,又是一次重擊,但他此刻顧不上這些了。
洛蘭的身體在他觸碰的瞬間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空洞的眼眸微微轉動,茫然地看向眼前這個跪在床邊、笨拙地給他擦眼淚、說著“是我的錯”的男人。淚水依舊在流,但眼神裡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
林默(西裡爾)捕捉到了這絲波動。他深吸一口氣,冰藍色的眼眸直視著洛蘭的眼睛,裡麵冇有了平日的冰冷疏離,也冇有了昨夜的暴戾,隻剩下一種疲憊的、卻異常清晰的沉靜和……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不再迴避,不再試圖用“西裡爾”的麵具掩飾。
“聽著,”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穿透了洛蘭絕望的死寂,“昨夜……失控了。傷害了你……我很……”
“抱歉”兩個字在舌尖滾了滾,最終被他嚥了下去,這個詞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換了一種更沉重的表達:“……不可原諒。”
“但……”他話鋒一轉,目光變得更加銳利,帶著一種守護者般的決絕,“我承諾過的事,不會變。”
“你的傷,”他的目光堅定地落在洛蘭小腹的位置,“我說能治,就一定能治。”
“那些讓你難受的……”他想起宴會上的目光和私語,想起凱恩的出現,冰藍色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寒芒,語氣斬釘截鐵,“……有我在,不會再發生。”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用一種極其直白、甚至帶著點生硬的方式,宣告了他的立場:
“你是我的人。”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我不會讓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他加重了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決絕,“再那樣傷害你。”
這番話,冇有任何浪漫的修飾,甚至帶著林默式的笨拙和冷硬。但它像一塊沉重的磐石,砸進了洛蘭死寂的心湖,激起了滔天的巨浪!
“我的人”……不再是宴會上應付場麵的宣告,而是此刻,在他最狼狽、最不堪、最絕望的時刻,帶著傷痕和混亂,卻無比堅定地立下的誓言!那份笨拙的擦拭,那生硬的道歉,那毫不退縮的直視……都在無聲地傳遞著一個資訊:他不會逃,他會麵對,他會……守護。
洛蘭的淚水流得更凶了,但不再是無聲的死寂絕望,而是混雜了巨大的震驚、不敢置信的茫然、以及一絲……被強行從深淵邊緣拽回時,那滅頂般的委屈和後怕!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發出破碎的嗚咽。
看著洛蘭洶湧的淚水,林默(西裡爾)那點笨拙的擦拭顯得杯水車薪。他內心的煩躁(對自己笨手笨腳的煩躁)和對洛蘭淚水的“可憐”達到了頂點。最終,屬於行動派的、更直接的保護欲壓倒了一切!
他猛地扔掉毛巾,不再試圖去擦那些彷彿流不儘的淚水。他伸出雙臂,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卻又刻意放輕到極致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將蜷縮的洛蘭,連同那沾染淚水的薄毯,一起擁進了自己懷裡!
這個擁抱,僵硬而笨拙,甚至因為林默(西裡爾)內心的不自在而顯得有些緊繃。他寬闊的胸膛和手臂傳來的體溫,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戰栗的穩定感,將洛蘭冰冷的身體和破碎的靈魂一同包裹。
“彆怕。”林默(西裡爾)的下巴抵在洛蘭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發頂,聲音悶悶地從胸腔裡傳來,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重複著那句在混亂後也曾說過的話,隻是這一次,分量重若千鈞:
“彆怕。”
“我在。”
洛蘭僵硬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微顫抖,最終,那強撐的、名為傲嬌的保護殼徹底碎裂。他將臉深深埋進林默(西裡爾)的頸窩,壓抑了許久的、帶著巨大委屈和後怕的哭聲,終於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浸濕了對方的衣襟。
林默(西裡爾)僵硬地抱著他,感受著懷中身體的顫抖和滾燙的淚水,內心那崩塌的廢墟之上,一種全新的、陌生的、卻又無比堅定的東西,在笨拙的擁抱和無聲的守護中,悄然滋生。直男的壁壘並未消失,但名為“林默”的存在,已經清晰地認識到:懷中這個哭泣的、被他傷害又被他承諾守護的亞雄蟲,對他而言,早已是超越了“麻煩”和“責任”的、獨一無二的存在。這份感情是什麼,他還無法定義,但守護的決心,已堅不可摧。冰冷的“白鴉之巢”裡,破碎的荊棘鳥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暫時棲息、舔舐傷口的、帶著傷痕卻異常堅定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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