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對頭雄主百萬星幣買下後 暗流與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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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與裂痕
納西那些大膽又帶著點促狹的“科學”策略,像一顆顆火星,落入洛蘭乾涸的心田。尤其是那瓶被偷偷塞到他手裡、據說產自翡翠夢境某種夜光花蕊、能“極大舒緩神經,營造和諧氛圍”的特調精油,更是在他眼中成了打破與雌君之間無形壁壘的秘密武器。
希望重新被點燃,甚至比之前更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急切。他精心策劃了一個“完美”的夜晚。
晚餐是他耗費大半天心思準備的,選用的都是本地富含生命能量的滋養食材,甚至笨拙地雕琢了裝飾。餐桌上,他鼓起全部勇氣,用儘可能平穩專業的語調,向林默(西裡爾)“彙報”了他結合納西的胡說八道和零星聽來的知識、自己編造的“研究報告”——關於“翡翠夢境滿月夜生命能量峰值對雌蟲生殖細胞活性有顯著提升作用”。
林默(西裡爾)聽著,冰藍色的眼眸掃過洛蘭故作鎮定卻連頸側都微微泛紅的皮膚,又瞥了眼窗外那輪浸潤在星塵中、顯得格外瑩潤的翡翠色月亮。
【能量峰值?生殖細胞活性?】他的知識庫本能啟動檢索,【本地能量場實時監測數據穩定,波動曲線平滑,未見異常峰值。環境能量場與生殖細胞活性的直接強關聯性缺乏權威文獻支援……】他習慣性地想用數據和邏輯粉碎這看似荒謬的言論。
但話語未出口,他看到了洛蘭那雙金棕色眼眸深處——強裝的鎮定下,是幾乎要溢位來的、小心翼翼的期待,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孤注一擲。那句冷硬的“證據不足”在舌尖轉了一圈,竟被他莫名地嚥了回去。內心屬於地球直男的部分在瘋狂拉響警報,提醒他昨夜失控的模糊觸感和生理性的抗拒,但那份對洛蘭的承諾與責任,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憐”,讓他無法像往常一樣直接而冰冷地戳破。
他最終隻是喉結滾動了一下,發出一個模糊的單音節“嗯”,隨即刻意地加快了用餐速度,彷彿專注於食物就能忽略對麵那雙眼睛和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令他無所適從的事情。
晚餐後,洛蘭的心跳更快了。他藉口“研究這種精油對翼根舊傷神經恢複的輔助效果”(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漏洞百出的理由),磨蹭著冇有立刻離開林默(西裡爾)的房間。趁林默(西裡爾)背對著他處理光屏上的艦隊通訊時,他迅速而輕巧地擰開了那瓶精油的蓋子,將幾滴晶瑩馥鬱的液體滴入床頭的香薰儀中。
幾乎是瞬間,一股奇異而濃鬱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那氣味極有層次——初聞是清甜淡雅的花香,彷彿月下睡蓮初綻;繼而透出一絲暖昧的、蜜糖般的甜膩;最後,則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帶著鉤子的慵懶蠱惑感,絲絲縷縷,無聲地侵染著空氣,也侵染著人的神經。
林默(西裡爾)正專注於“白鴉”艦隊發來的巡航報告,那異香鑽入鼻腔,讓他敲擊虛擬鍵盤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這味道……過於濃鬱了。而且,似乎不僅僅是寧神?空氣中彷彿瀰漫開一種無形的燥熱因子,讓他覺得頸後的皮膚有些微微發緊,喉間也泛起一絲不熟悉的乾渴。他下意識地鬆了鬆緊扣的領口,試圖驅散那莫名的不適。
洛蘭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香薰儀氤氳出的薄霧如同誘捕的網。他看到林默(西裡爾)鬆領口的動作,心底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他假裝整理床鋪,身體狀似無意地靠近書桌,沐浴後清冽的植物氣息混合著那馥鬱蠱惑的精油香味,織成一張更密集的網,溫柔地籠罩向林默(西裡爾)。
“閣下……”洛蘭的聲音放得極軟,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沙啞,指尖輕輕搭在林默(西裡爾)的椅背上,距離他的手臂僅有寸許,“今天的報告……很麻煩嗎?已經很晚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暗示的意味在香氛的烘托下,已昭然若揭。
林默(西裡爾)的身體瞬間繃緊如鐵!
那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那濃鬱的、帶著強烈暗示意味的異香無孔不入,那柔軟沙啞的嗓音像羽毛搔刮在最敏感的神經上——這一切合成一股強大的力量,粗暴地衝擊著他緊守的“直男恐懼”防線!昨夜模糊卻灼熱的記憶碎片猛地襲來,伴隨著更強烈的生理性抗拒和一種幾乎令他窒息的慌亂!
【不行!離開!】
潛意識發出尖銳的警告!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幅度極大,金屬椅腿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銳響!他驟然拉開與洛蘭的距離,冰藍色的眼眸倏地看向洛蘭,那裡麵不再是平日的冷淡或分析性的審視,而是清晰的、幾乎是被冒犯了的煩躁,以及一絲未來得及完全掩飾的……驚怒?
“出去!”他的聲音比寒鴉號外的真空還要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逐客意味,“我還有軍務要處理!”
洛蘭被他這過激的反應徹底嚇住了,臉上血色霎時褪儘,精心編織的所有勇氣和期待在這一聲冷斥下碎得乾乾淨淨。委屈、羞恥、難堪以及巨大的挫敗感如同冰水混合物,劈頭蓋臉地澆滅了他心中最後一點火苗。他看著林默(西裡爾)那雙寫滿抗拒和煩躁的眼睛,彷彿自己是什麼令人避之不及的瘟疫。
他咬緊了下唇,強忍著瞬間湧上眼眶的酸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轉身幾乎是踉蹌地衝出了房間,連那瓶惹禍的精油都遺忘在了床頭。
計劃徹底失敗。納西的“科學”和“策略”在林默(西裡爾)絕對的、源自靈魂深處的“直男恐懼”麵前,不堪一擊。
接連幾天,洛蘭都像一隻受驚過度的小獸,徹底縮回了自己的殼裡。他避開了所有可能與林默(西裡爾)單獨相處的場合,餐桌上沉默得如同啞巴,偶爾在走廊遇見,也會立刻低下頭,加快腳步躲開。那種小心翼翼的討好和亮晶晶的期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沉的、壓抑的灰敗氣息,籠罩在他周身。
林默(西裡爾)清晰地感受到了這種變化。基地彷彿一下子安靜得過分。他看著洛蘭迅速躲開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蹙緊。那種無處不在的、帶著溫暖期待的氣息消失了,讓他感到一絲……不習慣。他甚至下意識地調取了更多洛蘭的生理指標監控數據,一切看似正常,但那過分刻意的迴避和那雙黯淡下去的眼睛,卻像一根細微的刺,紮在他邏輯縝密的思維裡,帶來一種陌生的滯澀感。
【是因為那晚?】
他回想起那濃鬱得反常的香氣和自己過激的反應。邏輯告訴他,他的拒絕是基於維護邊界和避免失控的正確選擇。但為什麼……看到洛蘭那副徹底失去光彩、彷彿被霜打蔫了的模樣,他心底那絲莫名的煩躁感非但冇有消失,反而隱約加重了?
他試圖將其歸因為“麻煩”和“計劃外的情況”,但目光卻總會不自覺地瞥向洛蘭緊閉的房門。
而就在這種沉悶的低氣壓中,一份冇有署名的包裹,通過極其隱秘的渠道,被悄然送抵了洛蘭的房間。包裹裡,隻有一管散發著不祥幽藍色熒光的藥劑,和一張筆跡潦草的紙條:
“最後一次機會。燃血藥劑,強行激發潛能,代價未知,慎用。”
洛蘭盯著那管幽藍的液體,指尖冰涼,心臟卻在絕望和執唸的炙烤下,瘋狂地跳動起來。窗外,翡翠夢境的星光溫柔流淌,卻照不進他眼中那片掙紮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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