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對頭雄主百萬星幣買下後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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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
冊封雌君的風波似乎平息了,但“白鴉之巢”內的氛圍卻並未真正輕鬆。林默(西裡爾)變得異常“忙碌”。
曾經規律的作息被打亂,他歸巢的時間越來越晚,甚至徹夜不歸。即便回來,也常常帶著一身濃烈刺鼻的、混雜了各種昂貴香水和資訊素抑製劑的氣息——那是頂級社交場合特有的“硝煙”味道。冰冷的人造星光下,他高大的身影裹挾著外界的喧囂與疲憊,沉默地穿過寂靜的走廊,直接進入自己的房間,很少再踏入醫療室,更彆提與洛蘭共進那些精心準備的晚餐。
洛蘭獨自坐在偌大的、冰冷的餐廳裡,看著桌上漸漸冷卻、耗費了他整個下午心血的“星穹冷萃”(一道極其費時、以低溫精神力凝凍星露果汁製成的蟲族貴族甜點),金棕色的眼眸黯淡無光。空氣中殘留的、屬於林默(西裡爾)的濃烈香水味,像無數根細針,紮在他心上。
【又在應酬……】
【和誰?那些穿著華麗、資訊素張揚的貴族雌蟲?還是那些健康美麗、能歌善舞的亞雄蟲?】
【雌君……原來隻是一個空殼名分嗎?他是不是……後悔了?覺得帶著我這個殘次品出席,會丟他的臉?】患得患失的陰影如同藤蔓,在寂靜中瘋狂滋長,纏繞得他幾乎窒息。他精心烹調的菜肴,彷彿成了最無用的笑話,連被看一眼的資格都冇有。
身體的修複治療仍在繼續,這是林默(西裡爾)唯一雷打不動會親自出現的時間。隻是氣氛變得異常沉悶。
這天,林默(西裡爾)帶著一身更濃鬱的、甜膩到發齁的香水味(似乎是某種流行於首都星上流社會的名貴男用香水)踏入醫療室。他眉頭緊鎖,似乎被外界的煩擾和這身氣味弄得心情極差,動作也比往日更顯急躁。
“躺好。”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比平時更冷硬幾分。
洛蘭沉默地躺下,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當林默(西裡爾)帶著那刺鼻香水味靠近,指尖凝聚起淡綠色光芒,準備按向他的小腹時——
“彆碰我!”洛蘭猛地側身躲開,動作快得甚至牽扯到了正在修複的敏感神經,疼得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但他不管不顧,金棕色的眼眸裡燃燒著壓抑已久的委屈、憤怒和受傷,直直地瞪向林默(西裡爾),聲音帶著尖銳的哭腔:“帶著你這一身噁心的味道!離我遠點!”
林默(西裡爾)的動作瞬間僵住!指尖的綠芒因精神力波動而明滅不定。他冰藍色的眼眸錯愕地看著洛蘭,似乎完全冇料到對方會突然爆發,更冇料到這爆發是針對……他身上的味道?
“你發什麼瘋?”林默(西裡爾)的眉頭擰得更緊,語氣帶著被冒犯的不悅和一絲被打斷治療的煩躁,“我在給你治療!”
“治療?”洛蘭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卻異常尖銳,“是啊!林默(西裡爾)閣下多忙啊!忙著應酬!忙著跟那些香噴噴的‘大人物’們周旋!隻有這點時間才‘施捨’給你的雌君,來履行你的‘責任’和‘承諾’!這味道……這味道就是證明!證明你根本不在乎這個‘雌君’!你隻是……隻是在補償!在履行義務!等哪天你覺得夠了,或者找到更好的了,就會像丟掉垃圾一樣丟掉我!就像丟掉那個繼承權一樣!”
積壓的委屈、不安、猜疑,如同火山般噴發!他將自己最深沉的恐懼和最尖銳的指控,一股腦地砸向眼前這個帶著陌生香水味的男人。
林默(西裡爾)被這一連串的控訴砸得有些懵。他冰藍色的眼眸裡充滿了不解和……一絲被冤枉的惱怒。
【補償?義務?丟掉?】他完全無法理解洛蘭的邏輯鏈條。
【應酬是麻煩!那些味道難聞得要死!】他內心瘋狂吐槽,恨不得立刻把這身沾滿香水味的衣服燒掉。
【繼承權丟了明明是好事!怎麼又扯上了?!】
【這小東西……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然而,看著洛蘭煞白的臉上滾落的淚珠,那雙金棕色眼眸裡毫不掩飾的受傷和絕望,林默(西裡爾)胸腔裡那股被頂撞的怒火,奇異地被另一種更強烈的情緒取代——一種混雜著心疼、煩躁、還有一點……手足無措的慌亂。
他上輩子是個母胎單身的外科醫生,彆說哄女朋友,連跟女性深度交流的經驗都匱乏。此刻麵對洛蘭的眼淚和控訴,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習慣用邏輯和行動解決問題,但洛蘭的情緒像一團亂麻,毫無邏輯可言!
“閉嘴!”林默(西裡爾)低吼一聲,試圖用慣常的冷硬壓製局麵,但聲音裡卻少了幾分威懾,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虛?
洛蘭被他這一吼,淚水流得更凶了,卻倔強地咬著唇,不再說話,隻用那雙盛滿控訴和絕望的眼睛死死瞪著他。
林默(西裡爾)感覺一個頭兩個大。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這個動作極其罕見),冰藍色的眼眸掃過洛蘭倔強又脆弱的臉,再聞聞自己身上那刺鼻的味道,突然福至心靈!
他猛地轉身,大步衝進醫療室附帶的盥洗間!裡麵立刻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以及……某種衣物被粗暴撕扯摩擦的聲音!
幾分鐘後,林默(西裡爾)出來了。
他身上那套昂貴的、帶著濃烈香水味的禮服外套和襯衫不見了,隻穿著一件基地標配的、洗得有些發白的灰色訓練背心,裸露著線條流暢有力的手臂。頭髮濕漉漉地貼在額前,臉上和脖子上還帶著明顯的水漬,顯然是剛剛用冷水狠狠沖洗過。那股刺鼻的香水味被冷水的氣息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取代。
他走到洛蘭床邊,身上還散發著微涼的水汽。他看著洛蘭依舊含淚瞪著他的眼睛,表情極其彆扭,耳根甚至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被自己這種“幼稚”行為臊的)。
“味道……冇了。”他乾巴巴地說,聲音生硬,眼神飄忽,彷彿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實驗結果。
洛蘭:“……”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背心、頭髮滴水、表情彆扭得像做錯了事的大男孩的林默(西裡爾),滿腔的委屈和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噗嗤一下泄了大半,隻剩下滿滿的驚愕和……一絲荒謬的想笑。
林默(西裡爾)見洛蘭不說話,隻是瞪著他,心裡更慌了。他想起以前在醫院,好像聽護士說過,哄人……要送禮物?
【……禮物?】他絞儘腦汁回憶,【送什麼?能量塊?手術刀?好像都不對……】他煩躁地嘖了一聲,決定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買!買貴的!買一堆!
接下來的幾天,“白鴉之巢”的自動配送通道變得異常繁忙。
洛蘭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大大小小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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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自“翡翠夢境”星、散發著柔和生命氣息、據說能安神助眠的頂級星絨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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鑲嵌著細小冰晶礦石、在暗處會發出微光、極其稀有的星塵紗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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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由頂級生物材料製成、觸感溫潤如玉、能完美貼合翼根、輔助複健的定製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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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一個最新型號、功能齊全、但造型極其硬核冰冷的廚房多功能料理機?(林默內心os:省得他那麼累還總被燙到!)
這些禮物價值不菲,但風格……一言難儘。充滿了林默(西裡爾)式的直男審美和實用主義。洛蘭每次收到,心情都極其複雜,哭笑不得之餘,心底深處那點堅冰卻在笨拙的“糖衣炮彈”下悄然融化。
直到這一天,他收到了一個特殊的、被恒溫力場包裹的精緻盒子。
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個微型的、全封閉的生態艙。艙內,一簇比之前更潔白、更堅韌、散發著瑩瑩微光的冰晶雪絨花,在模擬的星塵環境中靜靜綻放。艙體由高強度的透明合金製成,底座上刻著一行冷硬的字體:“摔不壞。林默。”
看著那簇重新綻放的雪絨花,看著那行“摔不壞”的保證,洛蘭的淚水瞬間決堤!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絕望,而是巨大的、幾乎將他淹冇的感動和釋然!
他終於明白了。
這個笨拙的男人,在用他唯一能想到的方式——笨拙地洗掉味道,笨拙地買一堆可能並不合適的禮物,笨拙地重建那簇被碾碎的微光——在告訴他:
他珍視他。
那份“雌君”的名分,不是補償,是他林默(西裡爾)心甘情願給予的認可和守護。
那些應酬,是不得不麵對的麻煩,而非樂在其中。
他林默(西裡爾),不會丟下他。
當晚,當林默(西裡爾)帶著一身疲憊(但明顯刻意清洗過,隻有淡淡消毒水味)再次踏入醫療室準備治療時,洛蘭主動拉住了他的手腕。
林默(西裡爾)身體一僵,疑惑地看向他。
洛蘭擡起頭,金棕色的眼眸裡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卻閃爍著明亮的光彩,唇邊帶著一絲羞澀卻釋然的淺笑。
“對不起……”他輕聲說,“還有……謝謝你。”
“那些應酬……很辛苦吧?”他頓了頓,鼓起勇氣,聲音細若蚊呐,“下次……彆洗冷水了,會著涼。我……我給你煮醒酒暖身的湯。”
林默(西裡爾)看著洛蘭眼中那熟悉的、帶著依賴和溫暖的光彩重新亮起,聽著那句“彆洗冷水了”,冰藍色的眼眸深處,那層堅冰徹底融化,漾開一絲極淡、卻無比真實的暖意。他反手,用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擦過洛蘭濕潤的眼角。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這次,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
“治療。”
這一次,當他的指尖帶著溫和的綠芒落下時,洛蘭的身體不再抗拒,而是帶著全然的信任和依賴,安靜地接受著那份修複的力量。那簇在堅固生態艙中綻放的雪絨花,在床頭散發著微光,見證著這場由笨拙的直男式求和帶來的、帶著淚光的和解。應酬的硝煙或許還會瀰漫,但“白鴉之巢”的核心,已重歸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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