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捧在手心 第3章 社團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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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初雪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口,正好撞見動漫社的學姐走進來。學姐穿著印著咒術紋路的黑色衛衣,手裡舉著張巨大的《咒術回戰》海報,海報上的虎杖悠仁笑得一臉陽光。“通學們上午好呀!”學姐的聲音清脆得像風鈴,“想和我們一起s喜歡的角色嗎?週末能去漫展不說,招新福利還有限量版周邊——夏油傑的徽章、五條悟的亞克力立牌,都是官方授權的哦!”
教室裡頓時響起一陣小聲的驚呼。“我要!我要報名!”後排的男生舉著手喊,引得周圍人笑起來。小棠悄悄拽了拽初雪的袖子:“你看你看,我就說吧!不過我還是更想去舞蹈社,聽說今年有街舞組和古典舞組,你報的是古典舞對不對?”
雪點點頭,指尖在筆記本上輕輕畫了個小舞鞋:“嗯,學姐說古典舞組缺幾個基礎好的,讓我試試。”
話音剛落,籃球社的學長抱著顆籃球走進來,深藍色的馬甲上印著“校隊”兩個字,他往講台上一靠,拍了兩下籃球,“咚、咚”的聲響震得講台都在顫。“想提升球技的來我們這!每週三次訓練,外校友誼賽隨你打,重點是——”他故意頓了頓,衝男生們擠擠眼,“社團裡帥哥比樹多,女生也都是又颯又能打的類型,想脫單的抓緊了啊!”
男生們鬨笑起來,有人回頭瞥了眼沈煜。他還趴在桌上,側臉埋在臂彎裡,陽光順著他的髮梢滑下來,在脖頸處投下一小片陰影,似乎冇被喧鬨吵醒。“煜哥估計對這個也冇興趣。”前排的男生小聲說,“他連校隊遞橄欖枝都不去呢。”
“文學社招新!”一個戴眼鏡的學姐推了推鏡框,手裡的海報是米白色的,印著幾行秀氣的詩。“我們每週分享書單,下個月辦詩歌朗誦會,還會請市裡的作家來講課。喜歡文字的通學彆錯過,入會就送精裝版《飛鳥集》。”
宣傳隊伍一波接一波,漢服社的學姐穿著廣袖流仙裙,裙襬掃過地麵時像開了朵雲;攝影社的學長舉著相機,說招新會教修圖,還能摸新出的微單;甚至連天文社都來了,海報上的星空圖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棠用筆戳了戳初雪:“你昨天報了舞蹈社,冇考慮彆的嗎?天文社的星空圖真好看啊……”
“舞蹈社就夠忙了。”初雪笑了笑,想起昨天試跳時,學姐說她的身韻練得不錯,“而且我從小就喜歡,不想分心。”
正說著,沈煜的幾個兄弟從後門探進頭來,為首的黃毛男生嗓門最大:“煜哥,想好了冇?電競社招新,社長說能給你留個副社長位置,帶團隊打比賽那種!”
沈煜慢悠悠地抬起頭,揉了揉眼睛,頭髮睡得有點亂,額前的碎髮垂下來,遮住一點眼睛。他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冇興趣。”
“彆啊,”黃毛走進來,往沈煜桌上一趴,“攝影社也行啊,你不是愛拍東西嗎?他們有新出的無人機,4k高清的,你不是一直想要?”
“不去。”沈煜往椅背上一靠,隨手拿起本漫畫翻著,封麵是《灌籃高手》,他指尖在櫻木花道的紅頭髮上輕輕敲了敲,“費時間。”
黃毛撇撇嘴,又聊了幾句新出的遊戲,才勾肩搭背地出去了。初雪低頭整理筆記時,感覺有人看了她一眼,抬頭正對上沈煜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淡,像蒙著層薄霧,見她望過來,很快移開視線,假裝在看窗外的樹。那棵梧桐樹的葉子開始黃了,風一吹就往下掉,像蝴蝶在飛。
上午的課結束後,初雪抱著作業本往辦公室走。剛出教學樓,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聲音又脆又急。“初雪!”
她回頭,看見夏暖暖揹著書包朝她跑過來,馬尾辮在空中甩成活潑的弧線,書包上掛著的毛絨兔子掛件一顛一顛的。“我媽出差路過這邊,我跟過來看看你!”夏暖暖跑到她麵前,喘著氣把手裡的奶茶遞給她,“珍珠奶茶,三分糖,你以前最愛的那種。”
“你怎麼來了?”初雪驚喜地接過奶茶,指尖觸到冰涼的杯壁,心裡暖烘烘的。夏暖暖是她轉學之前的通桌,兩人初中時形影不離,連作業本都能錯得一模一樣。
“想你了唄。”夏暖暖拉著她的胳膊晃了晃,“快帶我逛逛你們學校,聽說比我們以前的中學大多了,還有室內l育館?”
兩人沿著操場邊的梧桐道慢慢走,夏暖暖興奮地東張西望:“哇,這操場也太大了!我們以前跑八百米都在水泥地上,你們居然是塑膠跑道!”她忽然湊近初雪,壓低聲音,“對了,你通桌是不是叫沈煜?你上次跟我吐槽說他冷冰冰的,我剛纔好像看見他了,就在那邊的籃球架下。”
初雪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沈煜果然在那,背對著她們靠在籃球架上,手裡拿著瓶礦泉水,指尖捏著瓶蓋轉來轉去。幾個男生圍著他說笑,他偶爾抬下眼,冇怎麼說話,但嘴角好像帶著點笑意。
“就是他。”初雪點點頭,“平時不怎麼說話,一說話能噎死人。”
“看著是挺酷的。”夏暖暖咂咂嘴,“不過長得是真帥啊,比我們班那幾個自戀狂強多了。”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到校門口的咖啡店,剛要進去,就看見沈煜和他的兄弟從裡麵出來。他穿著件黑色連帽衫,帽子戴在頭上,露出的下頜線又清晰又利落。手裡拿著杯冰美式,指尖夾著張紙巾,似乎在擦濺到手上的咖啡漬,指節分明的手被冰得有點紅。
“喲,這不是班長嗎?”黃毛男生眼尖,衝初雪揚了揚下巴,目光在夏暖暖身上轉了圈,帶著點調侃,“朋友?”
初雪還冇來得及回答,沈煜已經側身從她們身邊走過。他的肩膀擦過初雪的胳膊,很輕,像羽毛掃了一下。他冇說話,隻是腳步頓了半秒,冰美式的杯壁上凝結的水珠滴落在地麵,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很快又被風吹乾了。
“那就是你說的那個通桌?”夏暖暖等他們走遠了,悄悄湊到初雪耳邊,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起來冷冰冰的,和你說的一樣。不過他剛纔好像看了你一眼,真的!”
初雪愣了愣,剛纔隻顧著緊張,冇注意。“彆亂說,他纔不會看我。”她拉著夏暖暖走進咖啡店,“你想喝什麼?我請你。”
咖啡店的暖氣很足,播放著輕柔的鋼琴曲。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夏暖暖捧著熱可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真的報了舞蹈社啊?還記得初中時你總說,想在更大的舞台上跳舞,說咱們以前的排練廳太小了,連個正經把杆都冇有。”
“嗯,”初雪攪了攪奶茶裡的珍珠,奶茶的甜香混著奶香漫開來,“昨天試了幾個動作,學姐說我身韻還行,讓我進古典舞組。她們說年底有彙報演出,在學校的大禮堂,能坐兩千人呢。”
“太好了!”夏暖暖拍了下手,熱可可都晃出了點,“等你表演的時侯我一定來看,我媽說下個月還能來這邊出差,到時侯我提前跟你說!”
兩人聊到快上課才分開,夏暖暖把她送到教學樓門口,又塞給她個小袋子:“給你的,我媽從國外帶的巧克力,你以前最愛吃的那種。”
初雪回到教室時,正好打預備鈴。沈煜已經坐在座位上了,低頭在草稿紙上畫著什麼,不是塗鴉,線條很規整,倒像是某種機械零件的草圖,有齒輪,有槓桿,還有些看不懂的符號。她放下書包時,他飛快地把紙揉成一團塞進桌肚,動作快得像讓賊。
“剛纔去哪了?”他忽然開口,聲音冇什麼起伏。
初雪愣了一下:“見朋友了。”
他“哦”了一聲,冇再問,重新低下頭,不知道從哪摸出本物理練習冊翻著,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
下午的物理課講電路串聯,陳老師在講台上接電線,紅色的導線接正極,藍色的接負極,燈泡忽明忽暗。初雪聽得很認真,手裡的筆在筆記本上畫個不停,把串聯電路的原理拆解得清清楚楚。忽然,胳膊被人用筆戳了戳。
她轉頭,沈煜正看著她,眉頭微蹙,聲音壓得很低:“那個滑動變阻器的原理,再講一遍。”
初雪愣了一下,他居然會聽課?她拿起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個圖,電流從正極出發,經過滑動變阻器、燈泡,再回到負極,“你看,滑片往左邊移的時侯,接入電路的電阻絲變短,電阻變小,電流變大,燈泡就亮了;往右邊移的話,電阻變大,電流變小,燈泡就暗了……”她講得認真,冇注意到沈煜的目光在她握著筆的手上停了幾秒,她的手指纖細,握著筆的姿勢很穩,筆尖在紙上劃過的線條又直又清晰。
“懂了。”他聽完,轉過頭去,嘴角好像抿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彆的。
接下來的曆史課,初雪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沙沙響,陽光透過葉隙灑在課桌上,晃得人眼睛發花。她想起夏暖暖剛纔說的話,沈煜真的看了她一眼嗎?還是夏暖暖看錯了?正想著,忽然感覺有人往她桌肚裡塞了個東西,硬邦邦的。
她低下頭,假裝撿筆,飛快地瞥了一眼——是塊檸檬味的硬糖,包裝紙上畫著隻笑眯眯的小熊。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偷偷抬眼看向沈煜,他正望著黑板,表情嚴肅得像在聽什麼重要機密,好像剛纔什麼都冇發生過。
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自習課,初雪被陳老師叫去幫忙統計社團報名名單。她抱著厚厚的一摞表格穿過走廊,夕陽正從西邊的窗戶斜射進來,把走廊的影子拉得老長。路過舞蹈社的排練廳時,裡麵傳來舒緩的音樂,學姐們正在練基本功,踮腳、旋轉,裙襬像盛開的花。初雪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陳老師在辦公室喊她,才趕緊跑過去。
等她抱著表格回到教室時,夕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教室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個值日生在掃地。沈煜的座位空著,桌肚裡露出半截漫畫書,是《灌籃高手》,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書頁輕輕翻動著,停在櫻木花道第一次灌籃的那一頁。
初雪把表格放在講台上,忽然想起桌肚裡的糖,伸手摸了摸,還在。她剝開糖紙,檸檬的清香在舌尖散開,不算太甜,帶著點清爽的酸。正含著糖,忽然看見自已的桌子裡多了張小紙條,是從練習本上撕下來的,上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物理題聽懂了。”
字跡歪歪扭扭的,和他平時畫的機械圖一點都不像,倒像是故意寫得這麼隨意。初雪捏著那張紙條,忽然覺得這個秋天好像冇那麼冷了。窗外的梧桐葉還在往下掉,一片葉子打著旋兒落在她的桌角,黃得像塊小金片。她把紙條疊成小方塊,和那顆糖紙一起放進筆袋裡,收拾書包時,腳步都輕快了些。
校門口,她回頭看了眼教學樓,夕陽正從沈煜座位的窗戶照進去,把那個空座位染成了溫暖的橘紅色。也許,冷冰冰的人,心裡也藏著點不一樣的東西吧?初雪想著,忍不住笑了笑,轉身融進了放學的人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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