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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溫柔攻養大後 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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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秋夜溫涼似水,
林簡身上裹著沈恪的長款風衣,衣領拉到稍稍遮住下?頜的位置,整個人被沈恪虛攏在懷中,
就這樣眾目睽睽地被帶走了。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

呼吸間?,鼻端皆是曠遠深邃的雪杉氣息,
是沈恪曾經慣用的水生木質調男士香水,林簡此時周身都浸在獨屬於沈恪的氣息之中,這清冷疏離的香調像是和醇厚的酒意縈繞糾纏,
一同燒得他?意識恍惚迷醉,
腦子更加暈亂。

沈恪帶著他大步來到車子旁,
開啟副駕的門,將人扶上車後,
自己?又轉到駕駛位這邊。

林簡依舊無聲無息,
安安靜靜用額角靠著車窗,
纖長的眼睫垂下?來,
在眼底投落出一小片陰影,他?微微抿著嘴角,
一副乖覺又柔順的模樣。

讓人氣都氣不起來。

關上車門,
沈恪發動車子,視線在林簡的側臉停留片刻,
低聲喊他?:“林簡。”

林簡沒動,
像是過了幾秒才聽見這聲音一樣,
輕輕抬起一雙朦朧醉眼眼睛,
看?了過來。

原本澄淨的眸光此時染著醉意,眼尾被酒氣熏出一抹薄粉,
宛如揉碎的胭脂濕紅,半晌,
他?眼皮眨了一下?,從嗓子裡?逸出含糊的一聲:“嗯?”

“安全帶。”沈恪用眼神示意他?一次,“扣好,我們要走了。”

林簡卻完全沒動,像是霎然?間?怔住了。時間?分秒過去,他?所有的思維都聚集在沈恪剛剛說的那兩個字上。

我們,我和你。

說不清是刹那間?福至心靈般清醒過來,亦或是醉得更加深沉,林簡忽然?歪了一下?頭,偏轉身姿,讓自己?整個後腦靠上車窗,這樣的姿勢,使他?整張臉完全麵向沈恪的方位,而後聲音很輕卻很篤定地森*晚*整*理?叫了一聲:“沈恪。”

沈恪幫他?去拉安全帶的手頓在半空。

林簡清亮的眼底像是汪著一泓清泉,聽不見他?的回應,他?便又稍稍提高了一點音量,又喊了一遍:“沈恪。”

他?聲線微微發飄,嗓子也有些低啞,像是在壓抑著隱藏著莫名巨大的、濃重?的情緒。

沈恪停在空氣中指尖顫了一下?,而後稍稍探身,拉過林簡那側的安全帶,將人扣好。

依舊沒有回應,林簡在陣陣失重?的暈眩中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聲音驀然?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委屈與哀婉:“……小叔叔。”

這三個字的殺傷力能?有多大,隻有他?們兩個人心知肚明。

“……”沈恪無聲歎了口氣,終於妥協,招架不住般“嗯”了一聲,“坐好,小叔叔……帶你回家。”

像是乾渴了許久的人,百般苦求後終於得到一絲清涼甘泉,林簡意識恍恍惚惚,思維身不由已,卻仍不敢痛快暢飲,隻好小心翼翼地?將這捧清冽掬在掌心,每當喉嚨灼痛到快要忍不下?去的時候,才誠惶誠恐地?啜飲一小口。

小叔叔——

這三個字,宛如宿命般纏繞紮根在他?生命之中,求不得,卻也逃不脫。

而這個人,便是他?心底那泓瀲灩相思潭。

回程途中,沈恪專注開車,但神奇的是,林簡自從他?應了那句“小叔叔”後,整個人便全然?沉靜下?來,不吵不鬨也不再出聲,像是倚著車窗玻璃閉目養神般,絲毫沒有一丁點醉酒後的失態與無狀。

車子行駛進?市區,沈恪在等紅路燈的間?隙看?了旁邊人一眼,發現?林簡眉心不自覺地?皺著,額上也浸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原本就蒼白的唇色此時更顯得沒有血色。他?眼睫緊閉著,卻一副睡得極不安穩的神情,像是在莫大的痛苦中猶自掙紮,不得解脫。

沈恪額角一跳,知道他?這是醉意翻湧時極不舒服的表現?,於是等紅燈過後,將車停在路邊的車位上,伸手從後排車載冰箱中拿出一瓶不算太涼的純淨水,輕聲喊他?:“林簡?”

林簡眉心緊皺,明明聽見了沈恪的聲音,但眼皮像是壓著千鈞重?,費儘全力也無法睜開,掙紮片刻後,隻得懊悔地?胡亂嘟囔了一聲什麼。

沈恪彆無他?法,隻能?解開自己?這邊的安全帶,一隻手伸到林簡腦後,微微托起他?的後頸,另一隻手將純淨水遞到他?嘴邊:“聽話,喝點水清醒一下?,馬上就到了。”

林簡醉得無知無覺,但依稀中聽到身邊這道溫沉的嗓音,卻十分配合地?張開了嘴,就這沈恪的手喝了兩小口水。

清涼甘甜的純淨水順著喉嚨嚥下?去,稍稍平息了肺腑之中燒得正旺的那團熊熊烈焰,過兩秒,林簡很慢地?睜開了眼睛。

驀然?對上一雙深邃沉緩的眼眸,林簡隻覺得自己?腦袋嗡的一聲,一瞬間?又陷入了那個無數次的夢境之中。

行動先於意識,完全順從本能?。

下?一秒,在沈恪訝然?的目光中,林簡稍稍側頭,將自己?的側臉完全陷入他?的掌心。@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小叔叔。”迷濛繚亂的夢境之中,他?依舊這樣喊他?,眉眼之中卻在沒有清醒時的清冷與疏離,全然?是一派柔順溫軟。緊接著,林簡垂落眸光,親昵地?用側臉輕輕蹭了一下?沈恪的掌心,低聲說,“……我好想?你啊。”

酒醉之人麵頰滾燙,沈恪托著他?側臉的指尖倏地?一動,再次陷入更大的震驚之中。

“知道你很忙,所以……這次就五分鐘……”林簡微閉著眼睛,自語般低聲呢喃,“隻和我待五分鐘,行不行……”

清冷桀驁的青年自有一身硬骨,孤拔錚然?,卻隻敢在夢中卸下?所有冷硬的抵抗與防禦,放任自己?臣服於一場幻夢之中。

沈恪眸光沉沉,保持著這個姿勢很長時間?沒有動,直到掌心依托著的人再次睡著,才很輕很輕地?抽回自己?的手掌。

他?靜坐許久,透過前擋玻璃沉默地?注視著濃黑天幕中的那輪冷月,心中一片酸軟彌漫。

我都做了什麼呢——沈恪心想?。

再次啟動車子時,沈恪開得很慢,想?讓身邊的人能?夠安穩地?多睡上一會兒。

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他?耗費了半個多小時,才將車子停到了園區公寓的大門口。

此時林簡依舊完全是深醉的狀態了。

沈恪將他?的一條手臂搭載肩膀上,半抱著將人扶進?電梯,到了林簡公寓門口,從他?口袋裡?找出鑰匙開門。

開啟玄關的壁燈,家裡?的皮蛋早有準備一般,第一時間?躥了過來,看?見回來的是兩個人,更加興奮賣力地?搖起了尾巴。

“噓,彆吵。”沈恪抬腿擋了一下?差點就要撲倒林簡身上的皮蛋,低聲說,“讓他?好好休息,明天不用晨跑了,給你放假。”

皮蛋定定看?著造型猶如連體嬰兒般的兩個人,過幾秒,忽然?低低地?“嗷嗚”一聲,搖著尾巴掉頭跑到了自己?的睡墊上,身子一趴,前爪一伸,狗頭一搭,用實際行動表示:本蛋馬上就可以入睡!

“……”

沈恪扶著林簡走進?臥室,將人放在床上,而原本在車上睡了一路的人這樣一折騰,到底還是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林簡眼底漫起的血紅格外明顯,沈恪俯身在他?上方,片刻後,輕聲說:“閉眼,繼續睡。”

而林簡這次卻很慢地?搖了搖頭。

他?腦子依舊混沌不清楚,但是意識卻稍稍回籠了一些,此時竟然?要掙紮著坐起來:“……我去洗個澡。”

“喝了這麼多,明天酒醒再洗。”沈恪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想?讓人再度躺下?去,可半醉半醒的林簡卻沒有完全醉酒狀態那麼聽話了,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脊背也隻是稍稍僵了一瞬,就再次搖頭起身,“不,就現?在。”

他?輕輕撥開沈恪的手,從床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浴室走去,沈恪不敢勉強,隻好放行。

沈恪一路跟他?到浴室門口,看?著人走進?去,不忘交代一聲:“簡單衝一衝就出來,免得出危險。”

林簡雖然?酒醒了一些,但是神智依舊迷茫,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隻“嗯”了一聲,就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隔著一道磨砂玻璃門,片刻後,沈恪聽見有水聲傳出來,才稍稍鬆了口氣。

可不消片刻,水聲就停了,沈恪剛想?問裡?麵的人怎麼了,就聽林簡在門那邊嗓音含糊地?說:“不好意思,忘了帶浴袍進?來,能?幫我拿一下?嗎?”

沈恪說好,問在哪裡?。

林簡:“臥室衣櫥中有一個行李箱,就放在行李箱最上層。”

“等一下?。”沈恪說著走向臥室。

但走了兩步,一個很古怪的念頭不由浮現?出來——

像浴袍這種每天都要穿的居家衣物?,為什麼不掛在浴室,而是放在行李箱裡??

但眼下?狀況由不得他?多想?,沈恪快步走到臥室,開啟衣櫃就看?見了林簡說的那個行李箱。

行李箱不算很大,但重?量卻不輕,沈恪將箱子從衣櫃中拎出來,放到地?板上開啟,最上麵擺放的就是林簡是浴袍。

他?拿起衣服剛要起身,餘光不經意間?掃過箱子內裡?時,倏然?怔了一下?。

浴袍拿開,行李箱裡?放的東西便一目瞭然?。

分類疊好碼放整齊的衣物?,內層網兜裡?是林簡的護照和港澳通行證,最表麵的位置,放著充電器筆記本和兩冊園林景觀設計的專業書。

不麻煩嗎——這是沈恪看?見這些東西是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

明明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物?品,卻都分門彆類的放在行李箱中,而每次要用的時候,再來箱子裡?拿……看?樣子,用過之後依舊又放回原位。

對於林簡那樣一個從小到大行事?風格都簡單直接的人來說,這一係列的動作下?來,未免太過迂迴折騰。

沈恪蹙眉看?著那個箱子,很快,臉色就微微變了。

不是的,他?忽然?間?福至心靈——

這並不是林簡突然?改變了生活習慣,而是……這些東西始終妥帖的放在行李箱裡?,就如同,無論他?什麼時候想?要離開,立刻就可以拎起箱子直奔機場一樣。

而在這一瞬間?,沈恪終於明白了兩次來林簡的公寓,那份始終隱約縈繞的古怪在哪裡?。

林簡雖然?住在這裡?,但是這整間?公寓中,任何地?方都沒有他?的個人物?品,就像……絲毫沒有人在這裡?生活過的氣息一樣。

沈恪一顆心直直下?墜,他?緩緩蹲下?來,指尖撥開箱子裡?幾件疊好的襯衫,下?一秒,一個略顯陳舊但卻十分熟悉的物?品就出現?在視線中。

是一個棕色的檔案盒。

沈恪大腦一聲嗡鳴,記憶倏然?被拽回到曾經的往事?碎片中。他?記得自己?曾經見過這個盒子一次,在很多年之前。

那時候林簡還沒有上高中,不管是小學還是初中,每次考完試都會拿著成績單來找他?簽字,而有一次在林簡收拾房間?時,他?曾親眼看?見他?將自己?剛簽過字的那張單子,放進?了房間?櫃子底層的這個盒子裡?。

當時他?還打趣問他?:“留著這些東西乾什麼,還這麼寶貝?”

而纔是少年模樣的林簡轉頭瞪他?一眼,乾巴巴地?吐出兩個字:“願意。”

畢竟每次不是全A檔就是三類第一的名次,當時他?隻以為是少年人固有的小小驕傲,卻未曾想?,在許多年之後,自己?竟然?還能?再見到這樣帶著斑駁回憶的舊物?。

沈恪沉沉舒了口氣,用很輕的力道將那個檔案盒開啟,把?裡?麵的一疊已經變得薄脆又泛黃的紙張拿出來,一頁頁看?過——

沈恪,沈恪,沈恪……

每一張紙的右上角,都是他?的名字,都是他?當年親手寫下?的筆跡。

即便年份太長,有些紙頁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但始終被人偷偷的,妥帖的,儲存下?來。

藏得這麼深,這麼久,哪怕越了汪洋國境,卻依舊固執地?帶在身邊。

沈恪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隻覺得有濃重?的酸澀順著心口一直倒流著湧上來,漫過口鼻耳目,酸得人舌根發苦。

但更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這疊成績單下?方,竟然?還有其他?東西。

沈恪眨了一下?眼睛,垂眸看?去,過兩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之後,整個人簡直心神俱震。

是很厚的一疊登機牌。

一疊……沒有檢過蓋章的登機牌。

大概五六十張,用曲彆針彆著,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碼放。看?日期推算,最上麵的一張,應該是林簡畢業回國前夕的時候。

這些登機牌的始發地?有英國倫敦的希斯羅機場,有美國的費城國際機場,但目的地?卻隻有一個。

南市——

林簡曾經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也是當初離開的原點。

更是……沈恪一直都在的那座城市。

沈恪長久地?垂目,看?著手中那疊頗有分量的硬紙片,再一次在心底問自己?——你看?,你都做了什麼?

每月一次的頻率,這五年間?,林簡無論是在大洋彼岸的哪個角落,這件事?卻從未間?斷過。

但是整整六十多張登機牌,卻沒有一張是過檢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那個畫麵。

清冷蒼白的青年拎著早已經準備好的行李,無數次奔向機場,卻在完成訂票、核對資訊、領取登機牌、等待值機這一係列動作後,獨自一人坐在候機大廳裡?,看?著周圍行人各有歸處,自己?卻隻是沉默地?等待飛機滑出航道。

日升月落,年歲消長,空曠無人的候機室,每一班飛往南市的航班,和一個永遠等不到他?登機的旅人。

沈恪,你都做了什麼?

當年林簡執意要離開,說不能?隻做那個他?養大的孩子,他?答應了。

總以為當初那段欲蓋彌彰無法宣之於口的情感,是少年心性使然?,等林簡看?過了更廣闊的天地?,結識相交了更多優秀完美的人後,回頭看?,就會發現?曾經以為的心動和喜歡,不過是長久依賴後,一場情難自禁的錯覺而已。

他?終要長大,也終究會幡然?清醒。

卻不想?,從少年到青年,那個人在他?看?不見的時光裡?,竟然?沉淪飄搖了這麼多年。

沈恪,你都做了什麼?

五年前,你在南市機場送彆他?,以為給他?山高水闊天地?長。

誰不曾想?,卻又將他?囫圇囿於這寸步難行的天地?一方。

沈恪指尖止不住地?微微發抖,那疊登機牌在他?手上,重?得幾乎要拿不住。

五年啊,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隻要想?到林簡獨自一人在機場大廳,看?著玻璃窗外停機坪上的那架飛機漸行漸遠的畫麵,他?就覺得呼吸無比艱難。

還有比他?更傻的人嗎?

那可是他?養了十年,寵了十年的人啊。

這一刻,沈恪心疼得一塌糊塗。

有淩亂潦草的腳步聲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沈恪恍然?抬頭,就見林簡站在門口的位置上,目光混亂地?看?著他?。

應該是很久等不到他?拿浴袍回去,所以他?又穿回了剛才那身衣服,但醉得太厲害,以至於那件白襯衫一半的衣領還窩在頸間?,釦子也胡亂的係錯了位置。

“你……”林簡頭重?腳輕,眸光混沌又不清明,但看?見沈恪手裡?那疊登機牌時,整個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飛快地?朝他?衝了過來,路過床邊時,被床圍狠狠磕到了腿。

“小心。”沈恪動作迅速地?起身,伸手接住了腳步踉蹌的人。

“你怎麼……”林簡被他?抓著胳膊,目光卻死死粘在他?另一隻手中的“物?證”上,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怎麼……我、我不是……”

“林簡……慢慢說。”印象中,林簡鮮少有這樣情緒劇烈起伏的時候,沈恪將人扶著站穩,一隻手從上至下?很輕地?撫過他?僵硬的脊背,一遍遍,一下?下?,猶如小時候哄他?那樣。

“我不是要……”林簡本就醉著不清醒,此時聲音更顫得厲害,“我不是要回來……不是要去、去找你……”

“不是要……要你為難……”

“我知道。”沈恪手上沒停,平複著掌心下?這副幾近失控的靈魂,“我知道林簡,不要著急,先過來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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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著林簡走到床邊,慢慢坐下?去,感受到林簡的肩膀依舊在輕輕發抖,艱難無聲地?閉了一下?眼睛。

沈恪,你都做了什麼?

許久過後,林簡終於冷靜了一些,一雙醉後迷濛的雙眼卻始終盯著沈恪手裡?的東西。

半晌,他?嗓音嘶啞地?開口,說:“……你還我吧。”

沈恪晦澀的視線落在他?的側臉上,卻沒動。

“還我吧……”林簡又低喃了一遍,伸手去拿他?手裡?的東西,“……求你了。”

沈恪像是被這句話燙到,幾乎在一瞬間?放開了手,讓他?把?那疊登機牌拿了回去。

常年握筆畫圖,林簡右手食指尖上有很淺的一層薄繭,此時摩挲在那一張張硬紙片上,力道都放得極輕,顯得格外珍惜。

“我不是要……要讓你看?到,也沒想?……讓你知道這些事?。”醉酒加上往日行徑被揭開於天光,林簡意識更加混亂,人也顯得有幾分無措,幾乎口不擇言,“所以,你當做沒見過,行不行?”

“林簡。”沈恪的左手始終覆在他?清瘦的脊背上,卻比他?冷靜很多,“但是我已經知道了。”

“那你能?不能?……”林簡吐字艱難,每個字都帶著滾燙的溫度。

“能?不能?什麼?”沈恪輕聲問。

“……能?不能?裝作不知道?”

這完全是醉後最直接也最真實的反應,與其事?情已然?如此,若是沈恪洞察了他?這份長久的、從未消弭過的心思後,依舊像五年前那樣為難又悵然?,那可不可以……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呢?

哪怕還像幾個小時那樣,當他?是家人對待,行不行呢?

林簡心懷幻想?,卻不敢深究。

“可是我已經看?見了。”

無論什麼時候,沈恪永遠清醒而理智,哪怕眼下?這樣,在林簡看?來已經算得上混亂甚至難堪的情形,但沈恪始終沉著鎮定,處之晏然?。

“林簡。”沈恪儘量將聲音放輕,用安撫的語氣說,“今天你喝酒了狀態不好,時間?太晚時機也不對,所以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們再說,好不好?”

林簡先是靜了幾秒,而後很快地?搖了一下?頭:“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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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彆無他?法,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問:“那你想?怎麼樣呢?”

“我想?……”林簡惶然?抬頭,眸光中浸著血絲和痛色,他?看?著沈恪,聲線喑啞地?哀然?開口,“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

就放任我,默許我,哪怕是……縱容我一次,行不行?

就當做不知道,沒看?見,今晚的事?沒有發生,行不行?

“……因為我沒有辦法。”林簡眼底一片血色,口吻那麼輕,求得卻那麼重?,借著此刻混亂洶湧的酒意,說著曾經無論如何都不敢開口說的話——

“……喜歡你這件事?,我是真的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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