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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戲精師弟盯上了兩輩子 我和哥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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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哥是一路人

如果說葉弦愛他,那麼也許願意為他保持理智……之類的話語夏澤當然知道全是狗屁。

隻因雲沐曾經說過他們之間相互排斥的陰陽八字,如果他執意乾涉,也許就能挽回葉弦的心性。可如果不能,彆說萬鬼侵蝕了,光一個葉弦就能殺了他。

本以為李玄機會稍作勸告,可他的確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斷然不會聽從李玄機阻攔。

可李玄機唇齒間隱約傳來:“你確定嗎。”

夏澤堅定地點點頭,臉上絲毫沒有對死亡的恐懼:“當然。”

“好。”李玄機回應他,說罷,便轉身離去了,再不多看他一眼。

可下一秒,就聽李玄機背身講著:“進去後先找到他,之後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要切記,如果葉弦真的沒救了,就趁他鬼化前虛弱之際,殺了他。”

怕不夠清楚,他還補充道:“這是一個由強到弱,再由弱到強的過程,如果抓住中間的空擋,你是可以做到的。”

殺了他嗎……夏澤低頭想著,如果前世,他也許能下的去手,可現在,殺了葉弦一定比自己死了還難受。

可沒時間了,先要找到他,就會有一線生機。

於是他趁著李玄機還未走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許是前麵那人聽到這動靜,忽地定在原地了。

漫天黑霧纏繞在空中,猶如密密麻麻的螞蟻聚在一起分食殘羹剩飯,怒吼和狂風吹不走,稍微散去又倔強的挨在一起,香餑餑就是如此誘人,總有些許鬼魂拿著自己百年千年功力靠近這個強大的容器之中渴望占據他。

可東西隻有一個,它們內部竟轟轟烈烈打鬥起來,即使在外麵都能聽見魂魄散去後發出痛苦的尖叫。可夏澤不為所動,他跪在蒼穹之下,朝著李玄機的背影磕了三個響頭。

直到腦袋上被大地按下的紅色的印記,上麵還粘著滑稽的黏土和碎草,在一聲聲怒吼中,夏澤也用力喊著:“師父!養育之恩永生難忘,如果弟子能活著回來,一定為你養老送終。如果……如果我和葉弦都能回來,我……我們就一起陪在你身邊——”

他知道江上和李玄機關係非同小可,也知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故人有多麼痛苦。

他的師父,的確隱瞞了他們很多事情,的確間接對葉弦造成了不好的事情,可是,李玄機又拚死相救,唯獨這一點,他的師父,就不可能故意害他們。

就算所有人對夏澤都不是真心的,就算知人知麵不知心,所有人都想置他和葉弦於死地,可唯獨他的師父,絕對真真切切,像個父親一樣疼愛著他們。

可這一彆,怕是永彆。

因此這一跪,算是跪謝李玄機的恩情,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就算到下輩子,他也一定要報答李玄機。

天地忽地靜謐,李玄機頓在原地,半晌不說話。隻看他緩慢擡起手,衝他揮了幾下,就像這些年李玄機每次出門前向他招呼一樣,是那麼的熟悉,同樣,他依舊說著那句:“我走了,保重。”

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夏澤抹了兩把淚,再次將目光發在那龐大的“黑洞”之上。他縱身一躍,在眾目睽睽之下坐著他那紙符飛到空中,其中他還能聽見劍軒的弟子議論著:

“他要去哪,送死嗎!”

“彆管他了,我們自身難保,獨絕長老,元笑長老和那麼多人都死了,我們也快完了!”

“陰謀,一定是他們控製了獨絕長老……”

“好了!你們是一群傻子嗎,情況到底怎麼樣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恐怕、恐怕獨絕長老真的如他們口中所說——叛變了。”

越靠近霧團,夏澤越控製不住符紙的走向,這些東西聚在一起,好像在天上安了個巨大的吸塵器,你要是想來,可就彆想走了。

可夏澤根本沒想走,眼前的霧氣不斷擴大,下一秒就能將他的眼球吸走。乾脆,夏澤就閉上了雙眼,偶爾還能聽見弟子們斬殺厲鬼的聲音,李玄機和江源補裂縫的聲響,他孤身一人,腳下竟不自覺的發抖。

真可笑——他不是不怕的嗎。

哪怕閉上雙眼,依稀感受到二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忽地,身體到達一種臨界點,黑霧深處長舌,迅速將這個外來人捲了進去。

拉動了夏澤身上的傷疤,他倒吸一口涼氣,等再次睜開眼後,眼前隻剩下一片空洞。

眼球還在,不過是周邊太黑了而已。

裡麵的風如同刀刃,陣陣刺到夏澤的身上,沒一會,血腥味撲麵而來。其中群魔亂舞,伴隨著颶風無規則運動著,或是捲成一團,或是鋪成一片。夏澤的火符消了開,開了又滅,惡鬼的獠牙和眼睛在視線中一閃而過,閃電霹靂而下,傳來震耳欲聾的絕望聲響,他用勁渾身解數緩慢前移,可風刃貫穿道整個空間,每一步都是痛苦難耐。

好在,在剛才電光火石間,他看到了前麵那包裹最厚實的霧氣,其中露出一隻粗糙的手——葉弦就在那裡麵!

近在咫尺,隻有二十米不到,卻遠在天邊,中間填滿了雷電利刃。

夏澤咬牙前行,連喊出“葉弦”的力氣都沒有。結界開了又碎,惡鬼還不斷在他麵前擾亂,夏澤一怒之下,將畢生所學的攻術符全部畫了出來,將惡鬼消滅,可他們源源不斷,夏澤卻瀕臨極限。

終於,他夠到了黑霧的邊角,以他現在的實力無法將此展開,於是他盯上了葉弦的手,不顧惡鬼阻攔握了上去。

頃刻間,嗓子眼裡一片腥甜,濃鬱的鮮血不受控製的從嘴邊流出,好幾次差點被嗆昏過去,可他心中卻想著——找到葉弦了,然後呢,他該怎麼做。

惡鬼被他這舉動惹得十分不滿,破著嗓子在他耳邊尖叫,可夏澤卻不覺得吵,因為他早已聽不見什麼了,眼前一片黑暗,除了手上那柔軟的觸感還算真實。

於是夏澤緊握著,不肯鬆開,直到意識隨著視線,一同陷入昏暗,就算手上拿唯一的觸感,也無法感知到了。

——

腦中亮起了走馬燈,他看見了很多人的臉龐,包括葉弦。可他們個個冷著臉,無情地從自己身邊經過,沒有一個人的眼神放在他身上。

好像變成了一隻漂浮在天地間的亡靈,再不會有人看見他。

好難受,好痛苦——有沒有人能看看他,陪陪他……

淚水從眼角處落下,夏澤是被夜間的烏鴉啄醒的。

眼看自己相中的腐肉重活過來,它撲扇著翅膀不滿地走開了。

醒來後,夏澤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定住了,坐不起身,也無法動作。這也給他更多的時間去看向天空,這才頓然一驚,天上的裂縫竟然沒有了,與此相對,是一輪又圓又亮的月亮。

他發誓,絕對沒有任何時刻的月亮比現在還好看。

不僅如此,他竟然沒死,好像還出來了——可這是哪,葉弦又在哪裡,是不是也跟著自己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才逐漸恢複,先是能動手指,後來又蹬了幾下腿,雖渾身還劇痛無比,好在,他能慢慢坐起來了。

可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後,心中的希望被一桶冷水澆得徹徹底底,渾身濕儘。

這、這是——前世的那座房子!

哪怕重生,他還是被前世的夢魘所困惑,前世那座詭異豔麗的房子在他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可就當他快要淡去時,這房子竟然又出現了。

並且他很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拖著疲憊的雙腿,夏澤先是在後院逛了一圈,可並沒有見葉弦的身影。

於是他不禁懷疑起來,難道說自己真的死了,隻不過因重生之術遭到反噬,被永遠困在前世的噩夢之中?

可他的噩夢又不是房子,這不搞笑嗎。

走著走著,他停駐在前往房子中的木門前。

……好吧,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嚇人,誰知道開啟門後會碰見什麼事情。

可他還是按動把手,木門傳來一聲常年未曾開啟的“吱嚀”聲,迴音就這樣傳遍彆墅中的各個角落,夏澤心臟不由加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門自然關上了,夏澤站在裡麵,伸手不見五指,他好像記得電源的開關在牆壁的那邊,恰好沒有窗戶,從這個視角過去,好像漂浮著一片濃重的黑霧。

他嚥了咽吐沫,靠著牆體緩慢移動。

葉弦真是有毛病,那麼大的地方也不知道多安幾個開關,黑燈瞎火的,還就他媽一個小窗戶!

他小心移動著,在看不清的牆體上來回摸索,突然,他摸到一具冷冰冰的手指!

開關怎麼這個觸感,這有人?葉弦嗎!

他一邊縮手一邊想問,可還不等他開口,黑暗中傳來一聲粗悶的喘氣聲,來人一把抓住了夏澤想要逃走的手,一把鉗在牆上,隨之欺身壓上。

“葉弦?”夏澤不由問。

低沉的氣息吐在夏澤臉上,來人靠得很近,可也正因為這個近到不能再近的距離,他看清了這人赤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隱約發出犀利的光芒。

夏澤先是一喜,真的是葉弦!

可這神情,似乎不太對。

於是他又問:“葉弦,你先鬆開我行嗎。”

這次葉弦回答了,他倔強拒絕道:“不行!”

又是這樣,雖然夏澤早就習慣了,於是他歎了口氣,扭過頭看向開關的位置,隨之問他:“那能不能先開啟……”

“夏澤。”葉弦打斷他,冷冷問他,“江上說你是……重生的,對嗎。”

聞此,夏澤猛地一顫,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那會葉弦也聽見了,可時候並沒有聽他問起,還以為能暫時掀篇,可躲來躲去,還是逃不過這個問題。

夏澤尷尬笑笑,想要說:“那個,你聽我解釋……唔?”

話音未落,隻看葉弦便湊到夏澤嘴邊,輕吻了上去。

看來他不想聽夏澤解釋,唇間傳來微涼的觸感,熱氣鋪在二人之間,夏澤的兩隻手不知不覺全被葉弦捆了起來。

葉弦的腿抵在夏澤兩腿之間,急不可耐親著他,咬著他,好像要把夏澤吞入腹中。

夏澤本就失血過多,這麼一親腦袋更是發昏,可內力還在,即便如此,他竟一丁點都沒有反抗。

親就親吧,他想,反正他也準備答應葉弦的心意了——而且,葉弦也活著,還認識他,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情了。

這場親吻持續了很久,等到唇瓣分離,藕斷絲連。

葉弦忽地咧開一絲饜足的笑容,他用夏澤熟悉的語氣,卻說著令對方毛骨悚然的話語:

“原來,我和哥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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