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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戲精師弟盯上了兩輩子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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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疼

愛,隻能出現在兩個人之間,也許他們愛好相同,也許他們心意相通,不管是哪種,都不應該是夏澤這樣,每一次都毫無征兆的離開,一意孤行,換葉弦痛苦地活在世上。

夏澤以為這樣是愛,可葉弦不認為。

那麼,愛到底是什麼,他到底愛不愛葉弦,夏澤始終沒有搞清楚。他隻知道,自己作為年長者,作為兄長,理應毫無保留地愛護自己家人。

可葉弦一次又一次地愛自己,於是他們擁抱,親吻,做/愛……每一次,夏澤心中並不是完全抗拒的,也許,他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對方,可葉弦卻不斷地向他表述心意,夏澤卻不斷地把對方推向遠處。

可一切就如葉弦所說,他就是一隻可憐的流浪犬,為了尋愛,可以拋棄尊嚴地向前攀爬

但夏澤不隻是懷疑葉弦對他的情感,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情愫。

可是,靈魂相容的情誼無法阻擋,它們變成一簇妖火,一遍遍提醒著自己。

他應該也是愛他的。

拋去性彆,拋去身份,隻是葉弦這個人。

他愛他,在葉弦一次又一次討好他時,這心意就悄然萌生了。

夏澤自小就笨拙,尤其是關心彆人時,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一句好聽的話。於是他隻能用行動表達,無論是禁地的一夜之情,又或是之前一次又一次放縱葉弦的親吻,都是他情願的。

他願意做這些,隻要葉弦能高興,他可以將所有的愛都給他。

哪怕是他的命——

但他也知道,當一個人死去後,最痛苦還是他的家人,他的愛人。可他又不願意看葉弦日漸墮落,成為一個“死”人,他捨不得,於是他隻好自以為是,笨拙的,自私的用自己的方式,求得葉弦存活。

他捨不得葉弦死去,又捨不得他因為自己承擔愛人離去的痛苦,內心無比糾結,於是他在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

最後,他還是沒能讓葉弦高興。

因為他馬上要死了——

於是他想:葉弦不能忘記我,絕對不能!

可他又想:忘記了也好,最起碼不會痛苦,捨去前世的一切,重新來過。

也對,人本身就是一具矛盾體。

幻境依舊存在,葉弦看著夏澤忽地離開,又忽然回來,心中又恨又喜。

夏澤沉重地掙開雙眼,對上葉弦發紅的眼眶,他在瞪自己,怨恨又委屈地看著他。雖然嘴上一句話沒說,其實心中早就把自己罵了百八十遍了。

夏澤想說什麼,剛要發聲,嗓中腥甜的血出乎意料奔湧而出,夏澤咳出血液,染的床上都是,就連葉弦的衣服和臉頰都沒能逃脫。

看到後,他先是愧疚,就要擡手擦去葉弦臉頰的血液:“抱歉啊,實在是,沒忍住。”

他在葉弦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心中還納悶,怎麼擦不乾淨呢,後知後覺,原來手上本身都是血,隻會越擦越臟罷了。

葉弦看到這一幕,大腦先是一片空白,隨之陣陣恐懼湧上心間,他握住夏澤的手腕:“你去哪了,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誰傷你了——”

說著,他就要往夏澤身上注入法術,暖流經過身體的各個角落,就是修複不了即將破碎的魂魄。可他沒有阻止葉弦,隨他去了。

畢竟,等出了幻境,他可能就忘記自己是誰了。

躲去了江上,也告知他要躲開李玄機,那麼,他們還有什麼理由相遇相愛。

他已經改變了過去——

“對不起啊,葉弦——咳咳!”說一句恨不得咳三次,可他還是擠出了個笑,撫摸這葉弦的臉龐,“又要留你自己一個人,會不會怨我,嗯?”

葉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自己的愛人忽然帶著血回來了,摸著脈搏,幾乎感受不到什麼。很微弱,很脆弱,隨時都會碎掉一樣。

葉弦不停發著抖:“你在說什麼!你又要去哪!不許走,不能走,哪都不能去,夏澤,告訴我,誰對你這樣,我殺了他!我殺了他——!!”

邊喊邊哭,輸入的法力也無濟於事。那麼,他的□□是不是可以,他不是不死之身,既然能治療夏澤的外傷,那麼也應該……

“彆這樣。”夏澤打斷了他的思路,眉頭緊蹙,這模樣,就好像躲在愛人懷中撒嬌似的,“你能感受到的對吧,我的魂魄已經碎成一片了,更何況——”

他改變了過去,葉弦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隻不過躲在幻境中的他還渾然不知道而已。

“沒人傷我,是我自己,非要逆天行事。”他不像葉弦,哪怕重生之術會帶來反噬,可葉弦的身體能夠趁他們還是雛形的時候就修複掉,因此,反噬在他身上應該也發現不了什麼,就算還存在,效果也隨著這些年過去變得微不足道。

“因為我……”葉弦明白了什麼,音色哽咽,“因為我對不對,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之前能夠稍微收斂些,你就不會這樣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葉弦抱著夏澤哭泣,再強大的身體和法術,免得愛人的消散也是迴天乏力。

“哥——是我的錯,讓我去死吧,你不要、不要這樣……”葉弦好像被扼住了嗓子,一句話都說得尤其費力,體內有個地方在滴血,馬上就淌成一片血泊了。

夏澤像往常一樣,安慰著葉弦的腦袋,手上的血把他的頭發都染臟了。隻看他的胳膊一頓,又放了下來:“不是你的錯,當自己的心被彆人掌握時,就會成為一把殘酷的刀刃,肮臟的心思成為了借刀殺人的契機,就需要有個人去阻擋。”

否則,人會死,刀會鈍,水會變紅,秩序會變得瘋狂。

但葉弦是不會懂的,他隻知道自己是容器,是世間無法容納的存在。於是他就會因為剩餘的惻隱之情而怪罪自己,心亂了,便更好控製了。

這是個惡性迴圈。

葉弦坐在夏澤的血泊中,一遍又一遍責怪自己,可千言萬語隻是化作一句:“我不想你死——”

“葉弦,你不是問我,愛不愛你嗎。”夏澤眼神開始變得空洞,不知道盯向哪裡,“從來沒有好好的,正式的和你說一句,我愛你的——”

最開始隻是哥哥對弟弟的愛,可到後來,就逐漸轉變為隱秘的愛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從禁地那一晚,也許從葉弦初次和自己表白那天,也許更早,他也記不得了。

“我聽見了的……”葉弦低聲道,“不管正不正式,我都聽到了,我也愛你,可我……我……”

卻再也無法見到你了嗎。

葉弦埋在他肩上,看不到臉。

“葉弦,讓我再看看你。”他說著,“最後一次了,雖然做不了什麼了,可是,還是可以親吻的吧……”

話音未落,他就後悔了。差點忘了,自己現在可是血流滿麵,嘴上也都是血,醜得要命。

可與這個想法一同前來的,是葉弦的唇瓣,甚至在夏澤還沒說完的時候,葉弦便低頭吻了過來。

是一個很輕很輕的觸碰,是很久之前葉弦就滿心期待的一個吻,隻不過到後來愈演愈烈,甚至忘記了很小的時候,他的願望隻是能和擁抱一下,到後麵他想親吻夏澤那紅潤的嘴唇,哪怕隻是觸碰一下。

可當他擁有力量後,一頭栽向不歸路,愈發得寸進尺,甚至還狂言到不知道夏澤的愛,隻要他在自己的身邊,隻要他愛著對方就行。

可是,他是多麼希望,夏澤有朝一日也能愛上自己,哪怕就一下。

如今終於到了自己夢想的時候,竟也是夏澤的離彆之日。如果這樣,他寧願對方永遠也不愛他。

甜味在嘴邊綻放,再度離開之際,葉弦唇上也被染上了夏澤的血,鮮紅一片,與他這雙眼眸倒是極為搭配。

“我好疼啊……葉弦……”夏澤叫著他。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葉弦抱著他,手上都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弄疼他,“以後都沒有你了嗎,我捨不得你——夏澤,我陪你好嗎,是不是這樣,就不會疼了。”

沒有你的未來,還有什麼意思呢。如果能和你一起死去,是不是就能再次擁有一個重新的未來了。

“傻話。”夏澤說他。等出去後,葉弦的人生會和現在截然不同,什麼咒師,什麼夏澤,都會拋在腦後,成為屬於夏澤一個人的回憶。

此刻,窗外的惡鬼肆意湧動,他們發現了葉弦身體的不同,竟開始惱羞成怒,不斷往彆墅周邊湧動。

他們進來了。

就圍在狹窄的房間周圍,夏澤能感受得到。

白忙活一場的感受肯定不舒服吧,他們會怎麼樣呢,拿葉弦開刀,可幻境中的葉弦還保留前世的強大,殘暴,隻要他想,萬千惡鬼又如何。

而等他徹底出來後,現實世界會被改寫,到那時候,葉弦纔算真正重生,而夏澤也能死得瞑目了。

夏澤依偎在葉弦懷中,身體的熱量逐漸流失,耳朵而鼻腔都被血液填滿,源源不斷地向外流逝,等流乾了,流儘了,他也就消逝了。

“抱緊我。”夏澤說,“再抱緊些,我好冷。”

葉弦加緊手上的力度,醞釀了好久終於在嗓子裡擠出一個“嗯”。

“好好生活,我會一直看著你。”夏澤說。

明明是一句經常作為驚駭恐怖的話語,在此刻,卻成了安慰。

“嗯……”葉弦又道。

“好……”

池中的荷花伴隨著春風而來,也隨春風的離去而枯萎。上一世,如煙花綻放頃刻消散,這一世,便如繁星萬千,點綴夢河,成為了黑夜中的光點,等到朝陽初生,天亮了,他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春風吹來,晨露湧起,又是一年,又是一天,好像一切從未改變。

葉弦抱著夏澤的身體,好像隻過了一分鐘,又好像過了一輩子。等到懷中之人的氣息徹底消失,等到夏澤的身體逐漸變得冰涼,他再也忍不住,近乎是嚎啕大哭,將周邊的惡鬼都嚇得後退幾步。

大腦沉浸在萬千悲傷中,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身體也麻木不堪,手中的力量又緊了幾分,再也不用擔心會弄痛夏澤。

夏澤活了兩輩子,終於在這一輩子,救下了葉弦。

可葉弦不知道的是,夏澤活了兩輩子,也愛了他兩輩子,他的死,換來的是葉弦的救贖,也是自己的救贖。

陽光終於照在他們二人身上,夏澤微笑著,睡在了葉弦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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