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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戲精師弟盯上了兩輩子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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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不由己

“你,為什麼要殺他!”這是前世,夏澤第一次質問葉弦。

隔著百十米,就能問道刺鼻的血腥味。地上這個男人,腸子流了一地,猶如一直實驗室中的兔子,被研究人員狠狠解剖。可葉弦手上拿的不是解剖刀,地上這個也不是兔子,而是人。

活生生的人!夏澤越想越無法呼吸,葉弦這是在殺人!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可能會進監獄,要被判處死刑,那麼他的一生可就完了。

可葉弦絲毫不在乎,嘴裡淡然說著:“對不起哥,我沒有提前告訴你。”

前世葉弦向他說過很多次對不起,可每次都是先斬後奏。之後葉弦發覺,無論怎麼夏澤都不會原諒自己了,那麼就不想著跟夏澤和好,隻要夏澤人在身邊,隻要夏澤身體是自己的,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夏澤聽多了葉弦的道歉,很多時候,他隻覺得對方是在示威,在嘲諷他,在侮辱他,所以他統統不願理會。可這一世不一樣,葉弦是真的感到自責。

哪怕他說過上千遍,無數遍我不會怪你,葉弦還是懷疑,反複詢問。

“對不起哥,我不應該摻和你的事情。”夕陽下,群鳥駐紮在一旁的電線上,歪著腦袋看著下麵兩個人小人在爭吵。葉弦抿著嘴唇,緊接著又道,“但那個女孩不漂亮,她配不上你。”

聞此,夏澤先是一愣,他問著:“你又沒細看,怎麼知道人家不漂亮。”

葉弦的手扣著校服外衣,攥著手指發白。夏澤看到了,歎氣道:“都說了,那都是宋時雨胡扯的,我沒喜歡人家,我也不談戀愛。”

“真的?”葉弦重新擡起腦袋。

夏澤:“嗯。”

他希望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停止再跟葉弦談論這些。

路上,他們並肩走著,夏澤才發現,葉弦已經長得比他還要高了,也是,畢竟都是高中生了。

他記得,八月是葉弦的生日,可想起生日,又勾起了夏澤不好的回憶。

那一天的雨打在山穀之中,淋到落葉之上,林中霧氣彌漫,夏澤赤腳跑著,是心臟高速跳動以至於他開始缺氧。夏澤大口呼吸著,不敢停下片刻。現在還是深冬,他身上隻穿了件單薄的t恤,為了留足臉麵,他還故意偷了葉弦的一條短褲。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逃離葉弦的身邊。

脖間還留著昨晚曖昧的痕跡,青紅交加,光是看,就知道背後的那個人一定十分蠻橫,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好在,夏澤逃離的願望大過身體上下的不適。

他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山,是座孤山,還是群山,要是後者,他怕是跑斷腿都都出不去。可是夏澤暗自下決心,哪怕他真的凍死在外麵,屍骨無存,也不願意鎖在葉弦身邊。

那是他今早才得知的訊息。

葉弦不知道,夏澤一直和成葉有得聯係,他們通過飛鳥傳訊,每日落幕前來,落幕前走。因此成葉多次打探葉弦的動向,雖字裡行間透露的都是些憤恨不滿,可他心知肚明,成葉是想來救自己,但是他反複推脫。

他害怕,害怕葉弦再做出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事情已經那麼壞了,那就彆挽回了,他受得了,他願意就這樣承受。

可是他沒想到,葉弦竟然又回到曾經的彆墅中。李玄機看後大怒,要對葉弦下死手,可他老了,怎麼可能敵得過葉弦。

於是,他寧死不敗,自刎於葉弦麵前。

李玄機死了,還是死在他最痛恨的徒弟麵前,死不瞑目,何其可悲。夏澤看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彷彿自己也隨李玄機死去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到底存不存在誤會?”

他明明可以質問,但是他不想問了,夏澤覺得,是該結束了。

但是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殺了葉弦,隻有殺了葉弦,一切才會結束。

忽然,夏澤停下腳步。因為跑了一天,小刺穿進腳底,泥土與血液交織,這麼一停,痛感直衝心扉。可是他顧不得疼痛,他看見,前麵的林子裡,好像有人。

是誰?他暗自想著,難道是葉弦!

不行,不能跟他對上,夏澤剛轉身要走的功夫,他又看到,還有一人。月光的映襯下,他們二人的臉愈來愈清晰,夏澤終於看清,其中一人果真就是葉弦,可另一人,竟然是成葉!

夏澤瞳孔瞬間放大,就看到,葉弦冷冷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成葉。

而成葉,則是雙手均斷,地上的草坪被血液浸染,倒顯得和雨水淋濕彆無二差。成葉虛弱地靠在一邊,嘴裡念著:“你會下地獄的。”

葉弦不屑道:“那也是之後的事情。”

成葉笑了,問他:“你就不怕,某天午夜時分,夏澤親自來索你的命。”

葉弦靜默了一會,接著道:“如果哥哥想殺我,我絕不還手。”

夏澤看不下去了,他怕成葉真的會死掉,奮力跑了出來,大喊著:“葉弦,你他媽在乾什麼!”

聞此,兩人均是一愣,看了過去。可葉弦臉上的表情,卻尤其精彩。

“哥,你怎麼……”葉弦的冷淡褪去很多,竟多了些手足無措。

“喊什麼,你也配?”成葉罵道。

夏澤根本不看他,隻顧著成葉的傷勢,可這深山老林,他去哪找醫生,他又該怎麼把成葉送回去。

“大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夏澤替他封了xue,這才沒讓血流得那麼快,夏澤手足無措,他沒想到葉弦竟然做的那麼狠,他眼睛裡帶著紅血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似乎要留出血淚一般驚悚,聲嘶力竭喊著,“葉弦,你是畜生嗎!你是要把他們全部殺完才肯罷休嗎!”

還不等葉弦說話,成葉便陰陽怪氣說著:“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有什麼可問的!要不是他,我他媽能殘嗎!”

夏澤心裡陣陣刺痛,可是葉弦此時卻對他伸出手,表情又回到了最初了淡漠,甚至在對一個豢養的寵物招手,毫無尊嚴:“哥,跟我走。”

“你他媽說什麼!”成葉吼著,可身體幅度過大,他一口血從腹腔噴出,血液嗆到嗓子裡,咳了半天,又扯道肩膀上的傷口,連咳嗽都不敢太大幅度,可越是狼狽,他更不願讓葉弦得逞,“夏澤,你跟,我走……咳!咳……”

葉弦目光陰沉著,問著:“你有那個本事嗎。”隨後,他對上了夏澤那個憤恨的眼神,又道:“明明自己都快死了。”

“彆說了!”夏澤恨道。

葉弦陰鷙地看向他,低下身,道:“哥,偷跑可不對,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

話鋒一轉,他又轉向那個半死不活的成葉,絲毫不客氣:“哥連自己都走不掉,又怎麼在我眼皮底下帶走他。怎麼,想和我打一架嗎,哥有把握速戰速決嗎,這個人可是要死了。”

夏澤咬著牙,恨不得一口咬死他。葉弦想乾什麼,威脅他?!

“我呸!”成葉把摻著血液的口水吐到葉弦臉上,怒道,“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夏澤,彆聽他的,不用管我,你自己走!”

可夏澤怎麼可能自己逃竄,他緊緊抱著成葉,手在發抖都沒發現。

葉弦忽視成葉的無能狂怒,他死死盯著夏澤,看著對方憤恨卻又無可奈何的眼神,他突然覺得,心情大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臟的位置從夏澤來的那一刻起就陣陣刺痛。

他不明白,他甚至不爽,為什麼夏澤要為成葉說話,明明他纔是世界上最愛夏澤的人,明明他們什麼都乾了,□□相容,已經建立起最親密的關係。

所以,夏澤的眼裡不可以有彆人才對。

葉弦不緊不慢重複著:“哥哥,我們纔是最親的家人,那邊纔是我們的家,你還能往哪跑。”

說著,他還往上麵指了一下。夏澤竟順著方向看了過去,可他隻看到了被蒙雨裹挾的,沒有一絲光亮的天空,夏澤還在下墜,不停地下墜,他看著下麵漆黑一片,還以為有朝一日能長出翅膀逃離這裡,可他不知,自己早就被這片黑給吞掉了。

葉弦的話語如同惡魔在耳邊低語,誘惑力極大。他時常想的,如果自己是和葉弦一樣的人,如果自己的心再狠一點,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了。

“哥哥……哥哥?”葉弦看夏澤不說話,便步步緊逼,“我知道哥哥心軟,所以,我替你決定,好不好?”

聞此,成葉火更大了,但是他嘴唇發表,臉色鐵青,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你媽的葉弦,把你的狗腦袋離遠點,夏澤快惡心死了,還叫什麼哥,你他媽配不配……”

“大哥。”夏澤突然叫停了他,再無後言。

成葉嘴唇顫抖,不可思議看著夏澤,欲言又止道:“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你還要跟他走!你瘋了嗎?師父,師父可是活生生被他逼死了,你還跟他走——!”

“那我該怎麼辦。”夏澤閉著眼睛,絕望問他。

成葉從來沒這麼失態過,或者說,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成葉表情近乎扭曲,對著夏澤嚎啕大叫:“誰要你管!你跟他走,比殺了我還難受……”

話語未必,成葉悶哼一聲,身體不支倒了下去,夏澤一看,是葉弦給人擊倒了。

葉弦絲毫不顧及旁邊還有個人,甚至不禁夏澤同意,湊到他的臉前,點了夏澤唇瓣,隻是蜻蜓點水那般輕柔:“真乖。哥放心,我會派人把他活著送回去的。”

夏澤不願彆過臉,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彷彿形成了淚線。忽然,遠處傳來轟隆隆地雷聲,伴隨著閃電一泄而下,颶風猶如尖刃剮在夏澤麵板上,這一刻,他才徹身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冷。

他將成葉的性命和自己都交給了葉弦。

夜晚,夏澤獨自一人坐在床邊,耳邊水流嘩啦啦響著,淩遲般等待著審判的到來。終於,葉弦從浴室走了出來,發尖還帶著水滴,他欺身壓在夏澤身上,附在夏澤脖頸,耳鬢廝磨。

猶如一隻蜉蝣在深海的泡泡,為了可憐的氧氣將自己裹成一團。可是隨便一陣波浪就足以將他打散,於是他想要漂浮在海藻群中避難,可是這裡依舊危險重重,身體不斷被翻來覆去,好似變形一般受著周圍外力的侵入,除了忍氣吞聲,似乎真的做不了什麼。

最終,他隻能閉上雙眼,任由這些外力的蹂躪。泡泡變成了泡沫,可他無法忽視這些痛楚,他隻能接受。想著等到陽光從海平麵照進來,最起碼周圍變亮了,他就可以看清前方的路途。可惜這裡臨近深海,一年到頭,都昏暗無比,更何況,陽光照進來又能怎樣,他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

葉弦所謂的懲罰,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澤意識逐漸昏沉,隻是斷斷續續聽到對方說起一句話。

“哥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可是夏澤已經眼神迷離,連他的樣子都看不清,更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許是對方不願回答自己,葉弦便靠在夏澤的身上,說著:“今天是我的生日,哥從前記得最清,總是給我買蛋糕,怎麼今天,不僅忘了,還要想著離開呢。”

氣氛十分曖昧,葉弦輕輕勾起夏澤手掌,跟他十指相扣。夏澤任由對方說著,任由對方掌控者自己的身體,心想著,原來是葉弦的生日啊,這麼些年,他似乎真的忘了。

不對,不是他忘了葉弦的生日,而是他已經忘卻了時間,甚至分不清現在何年何月,是什麼的季節,不然的話,他逃之前,怎麼可能隻順了葉弦一個短褲。他至少應該拿走一件羽絨服才對。

葉弦語氣帶著淡然的悲傷,他在夏澤臉上輕啄,落下來好幾個吻,自說自話著:“我也是自討沒趣,哥肯定忘了,就算記得,對你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好日子。畢竟葉弦出生的時候,本來就沒人歡喜。”

夏澤已經失去了判斷,隻想著,原來葉弦出生,也沒人喜歡的嗎,原來他是跟自己一樣的嗎。

可是他們之後明明又有了家,又瞭如同父親一樣的師父,但是又毀了。夏澤想著,葉弦一定要贖罪的,早晚有一天,他要親手終結對方的性命。

然後……自己再隨他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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