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戲精師弟盯上了兩輩子 真相
真相
夏澤腦袋上包著厚厚的繃帶,門外的護士在走廊上推著車來回穿梭,點滴在夏澤視線中變得異常緩慢。他總是忍不住去看向一旁的葉弦,可是對方還在沉睡。
成葉盤著腿,非得擠在夏澤病床的另一側,歪著頭跟報菜名似的:“輕度腦震蕩,肋骨損傷四處,腕部受傷,小臂還有輕度骨折……夏澤,這樣你都能活著,我真是太高興了。”
夏澤懶得理他,隻是問:“江上呢,他還好嗎。”
李玄機垮著臉坐在一旁:“人家在私人醫院看護呢,聽說剛動完手術,傷勢不小。”
緊接著,李玄機又道:“你說說,怎麼好好的,突然就出車禍了呢,這到底是怎麼撞的,傷得那麼嚴重。哎,為師接到電話後,立馬趕到現場,我看你在下麵護著小弦,流了一攤子血,差點以為白發人要送黑發人了……”
“什麼,等會?”夏澤虛弱地打斷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在哪接到的我們?”
成葉:“廢話,你們出車禍了,肯定是在出車禍的那個十字路口了。”
恍然,一絲涼風迴旋在夏澤的周邊,他不可置信地坐起身,大聲道:“不是!怎麼可能!”
他這一下子,把李玄機也給嚇在原地了,夏澤平複了心情,盯著李玄機,說:“師父,關於葉弦,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李玄機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話鋒一轉:“你彆激動啊,激動容易頭疼……”
夏澤回想著昨日的情形,惡鬼們的呻吟曆曆在目,葉弦的痛苦也曆曆在目,今天他們突然告訴自己,這些都是沒發生過的事,讓他怎麼接受。
況且,藤蔓捆綁的傷還在,葉弦還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最起碼他能確定,自己並不是瘋掉了。
話音未落,夏澤再次逼上去:“師父,我和葉弦去了墓地。”
聞此,成葉眉頭一皺,他吐槽著:“你還做夢呢。”
夏澤搖搖頭,接著說:“然後我看見了鬼群,他們湧入了葉弦的身體,葉弦他差點死了。”
“什麼?”成葉連忙從夏澤床上起身,輕輕拍了一下夏澤的額頭,又轉頭看向李玄機,“師父,他們把夏澤撞傻了,是不是還能再賠點。”
可李玄機卻正經起來,看著夏澤堅定的目光,不由輕咳了幾聲:“你說,你們去了彆的地方。但是我和老大的確是在車裡找到的你們,也是親自看著你們被送到了醫院。”
於是夏澤又道:“所以,這裡麵一定有古怪,這分明是有人要害葉弦!為什麼我也在那裡,惡鬼卻不來找我,獨獨找上葉弦,還有徐音那次,陰陽交界處那次……對了,對了師父!
徐音她不是有時光回溯結界嗎,或許我和葉弦的確去了,隻是因為幕後之人,時間又回來了而已。對,一定是這樣!”
李玄機看著夏澤如此激動,為了穩住他:“回溯結界,會保留你身上的傷疤嗎。如果幕後之人真想神不知鬼不覺,就該把你身上那些與車禍無關的傷口也一並抹去。”
夏澤傻傻看著他,念著:“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那麼,葉弦呢,他又是怎麼回事?”
李玄機歎了口氣,跟成葉對視了一下。他們二人的目光交流,都被夏澤看到眼裡,好似一股電流突然經過腦髓,他蹙著眉頭,小心翼翼問著:“大哥,你是不是也知道什麼……所以,所以你對葉弦才會那麼的……”
“行了。”李玄機打斷他。
夏澤不解,他想知道,這個瞞了他兩世的秘密,但他也十分佩服,這個秘密竟然到死都不知道,如果沒有重生之術,他也許會一直蒙在鼓裡。
“葉弦知道嗎?”夏澤耷拉著腦袋。
李玄機搖搖頭:“不知道。”
夏澤咬著牙,又問:“真的不能告訴我嗎。”他瞥了眼成葉,不甘道:“可是大哥也知道。”
成葉彆開視線,跟沒事人似的去一邊削蘋果去。李玄機心知肚明,就算不告訴夏澤,他也會用儘辦法去查,終於在夏澤視線的炙烤下,李玄機歎了口氣:“這事我也隻能告訴你個大概,你彆跟他講,也不要自己去查,隻當做沒聽見就好。但是,你日後會怎麼看他,我可就不管了。”
夏澤點點頭。
“你看到的,其實並不是惡鬼附身,而是降服。”李玄機看著夏澤臉上不解的神情,接著道,“說白了,小弦他是個容器。”
聞此,夏澤不由攥緊了手腕,連血液倒流都沒注意到。他猜到了一半,可是聽李玄機親口對他說來,還是覺得無法接受。
“盛納厲鬼的容器?這太荒謬了……”他不由道。
李玄機:“我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吸收的厲鬼過多,葉弦會怎麼樣。”夏澤質問他。
李玄機:“我不知道,可能會失控,也可能會……”
他沒說出最後那個字,但夏澤也已經明白了:“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你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對嗎。”
李玄機搖搖頭:“我並不知道,當年,是江上將他救回來的,我曾經嘗試去找辦法,可是根本無從下手。”
夏澤小聲嘀咕著:“江上嗎,那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李玄機看著他這副樣子,不由嗬斥:“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不要再去想了。夏澤,你的心神已經亂了。”
夏澤抿著嘴,不由想起前世葉弦的所作所為,難道他是身不由己?不,不是,他親眼見過葉弦手刃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也並不是先前那副無法控製的樣子。
更何況,哪怕真有苦衷,哪怕葉弦真是一把刀,也是一把沾滿鮮血的刀。
“我知道了,師父放心,我不會去深究。”夏澤輕聲道,“我也不會告訴葉弦。”
李玄機無奈地躺在旁邊那個空的病床上,手掌扶額,語氣中都是疲憊:“我信你,就怪了。我還不瞭解你,哪怕有一絲線索,你都得聞著味過去,死犟得很。但是……小澤,你跟小弦關係最好,替我看著他,彆讓他做傻事。”
夏澤苦笑一聲:“不會的,我會看好他。”
惆悵之際,嘴裡忽地被塞了什麼東西,夏澤一看,是成葉剛削的蘋果。他冷冷看了夏澤一眼,道:“彆耷拉著臉,生怕葉弦醒了之後不知道。”
李玄機又開始獨自歎氣,甚至欲哭無淚捂著眼睛,無奈道:“他恐怕不會知道。”
兩人同時看去,問:“為什麼?”
李玄機神情嚴肅:“因為他和你不一樣,他隻有車禍時候的傷,很奇怪吧。隻是神經嚴重受損,才一直沒醒,至於醒來是否記得,還不能斷定。”
聞此,成葉差點沒樂出來:“開盲盒呢在這。”
“去一邊去,事實就是如此。”李玄機道。
夏澤啃著蘋果,語氣決絕道:“不管他記得不記得,我都不會讓他知道。”
蘋果清脆的聲音在耳邊迴旋,話音剛落,葉弦那邊忽然有了動靜。李玄機又驚又喜,連忙招呼成葉過去:“去看看!小弦那隻手是不是動了?”
成葉還沒來得看,葉弦的睫毛就開始撲扇,他微微睜開雙眼,也跟夏澤最初似的,空洞看著天花板。
還不等李玄機開口,成葉就出去叫醫生了,夏澤這邊的點滴還沒結束,他隻好起身推著架子往葉弦那邊靠去,葉弦也將目光放在他身上,良久,才緩緩喊出一聲:“哥。”
李玄機這喜悅程度,不亞於天降老婆,一上來就開始噓寒問暖。而夏澤隻是靜靜看著他,揚起笑容,應了聲:“嗯。”
事實證明,李玄機的話全是屁話,葉弦醒來後什麼都記得,隻是被三個人給搪塞過去了。後來,他也不在追問,全當自己根骨奇特,易招鬼罷了。
李玄機還有彆的事情,隻待了一天就沒再來了。童光又是魂體,不好露麵,因此很多事情都交給了成葉,以及每天放學後的白子逸。
隻是這一天,門口突然飛進來了一個人,夏澤先是看到了自己學校的校服,然後纔看到宋時雨那副鬼哭狼嚎的樣子,眾人目光紛紛投去,白子逸嚇得手上的蘋果沒拿穩,掉在了垃圾桶桶。
隨之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成葉用他那陰暗的目光,跟要吃小孩似的質問道:“你連蘋果都拿不住嗎,你還能再沒用點嗎。”
嚇得白子逸連連道歉,差點沒哭出來。
夏澤無奈看看這邊,又看看剛進來這位爺,要不是他們這個病房沒有彆人,不然換做誰都要破口大罵了。
“兄弟,聽說你出車禍了,嚇得我連課都聽不進去,趕快就來看你了。”宋時雨撅著屁股,深情握著夏澤剛打完點滴的手。
夏澤先是看到了宋時雨身後葉弦的目光,然後若無其事看看錶,道:“今天才週五。”
宋時雨笑笑:“沒錯,還好,你還認識時間呢。”
夏澤想罵人,他忍住了:“所以你是逃課來的。”
宋時雨這一聽不樂意了,站起身一臉正經的樣子:“我跟我爹特意申請,請假來的,為了表達我的心意,我可是帶了不少禮物。”
“……哦。”
宋時雨睜大雙眼,語氣誇張道:“那麼冷漠,你等著……咳咳,都進來都進來。”
此話一出,就跟皇帝發出號令似的,從門外都進來十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夏澤差點沒從床上爬起來,要不是這些人個個拿著牛奶果籃等一係列補品,他以為這些人是來砸醫院的。
一看成葉那兩個人也不再吵了,呆若木雞地看著這陣勢。
前麵還行,當夏澤看到生蠔,看到佛跳牆,甚至看到了兩隻脫毛的雞,他終於坐不住了。詫異問著:“你下血本了?”
宋時雨毫不在意:“都說了一點心意,我爸掏的錢。”他小聲湊到夏澤耳邊:“嘿嘿,我還留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