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戲精師弟盯上了兩輩子 看望他
看望他
梅雅婷死後兩年,市區頻頻出現懸案,直到第三年,夏家全家橫死,屍體遍佈,如今的宅子,如同鬼城,讓人避之不及。
夏澤低著頭,聽完李玄機說完這些,不由陷入沉思,良久,他才默默開口:“原來,她生前那麼悲慘,我根本不知道。”
李玄機擺擺手,道:“不知道也好,知道了反而難受,不是嗎。”
被說中的夏澤攥緊拳頭,歎了口氣。緊接著,李玄機又說:“她死後殺了很多人,包括無辜之人,這樣算來,魂飛魄散也不虧,可憐她生錯了家,遇錯了人。”
良久,夏澤緩緩問出:“當年,夏家慘死的時候,你應該知道些什麼。”
話音落下,李玄機瞬間心虛起來,夏澤接著問:“但是你沒有插手,不就是也為她打抱不平嗎?”
李玄機:“主要我那會有事走不開,更何況,我也有錯,是我判斷錯誤。”
“什麼意思?”
“當年聽聞梅雅婷被研究院帶走了,本以為她會被直接處以極刑,不曾想,這麼些年,竟然找上了你。”
夏澤沉思了一會,又說:“她告訴我,小心一個男人。”
李玄機瞬間擡起頭:“什麼?”
夏澤自顧自說起來:“如果她口中的男人真的有通天的本事,把他從研究院帶出來也未嘗不可,那麼,擰掉淨緣的腦袋,也不過順手的事。”
李玄機僵起身:“你懷疑這兩個事件中有關聯?”
“不僅如此。”夏澤神情嚴肅,腦中的線索嘗試連線起來,“依水和梅雅婷的處境相似,我猜都是被利用了而已。還有,她們統統有個共同的特征……”
他忽地擡起雙眸,斷定道:“葉弦——她們都想要殺了葉弦。”
李玄機呆若木雞,手中的筆不由摔落在地,空靈的回聲在房間遊蕩。夏澤麵容肅穆,梅雅婷的那一句話,讓他發現了很多忽視掉的東西,還不等李玄機回話,他自顧自又推敲起來:
“她們不殺彆人,偏偏針對葉弦。這特殊的對待讓我想起,葉弦的身份,惡鬼的容器。曾經我一直以為是他的身體特殊,引來惡鬼垂涎,可現在我發現,惡鬼的背後還有一層勢力,正悄然推動事情的走向。當然,我並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當淨緣死的那一刻,我徹底混亂了,我不懂這個人是想要幫助葉弦,還是要殺死葉弦。因此我便往更深層去想,也許這個人就是葉弦身份的創造者,不管他對葉弦怎麼樣,目的都是為了尋求自己的利益。
可線索偏偏斷在這裡,因為我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麼。”
良久,室內一片寂靜。
夏澤眯縫著眼,突然想到什麼:“師父,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葉弦是江上撿來的,或許,他知道些什麼。”
李玄機麵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那眼珠子一轉,夏澤便看出來這人未必會說實話:“這個,也許吧。”
“也許?他真的知道什麼?”夏澤步步緊逼,甚至愈發急躁,“師父,這可是葉弦的命,你難道真的像眼睜睜看著他被彆人害死嗎。”
“怎麼可能!”李玄機反駁道,“這事不簡單,若急於求成,難免被敵人使絆子。”
“如果他真想使絆子,就放馬過來,我會順著這道痕跡,親自把他揪出來。”夏澤沉著臉,眼看問不出什麼,轉身就要離開。
剛好,對上了進來的成葉,兩人紛紛一怔,隨後,夏澤問:“小光怎麼樣。”
成葉低著腦袋搖搖頭:“不怎麼樣,剛被我收入符中,暫且養養吧。”
夏澤看著對方的眼睛,內心不解。童光好得也是隻二十年左右的鬼,甚至前段時間功力飛升,有練成肉身的預兆,對於梅雅婷這樣的,竟然會表現得如此虛弱,瀕臨消散。
“這麻煩了,該怎麼辦,給她傳輸法力嗎。”成葉道。
夏澤搖搖頭:“不行,陰陽相衝……等等,我突然想到個辦法。”
於是在兩人的注目下,他念出冰火兩重天,將玉龍召了出來。
玉龍打著哈欠,睜開眼便感受到屋內沉重不已,於是問著:“怎麼都哭喪著臉,發生什麼了?”
夏澤跟她講述來因,隻看玉龍一拍大腿,爽快道:“可以,包在我身上。”
如果陰陽間隔無法傳輸法力,那麼像玉龍這樣的鬼魂應該可以,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嘗試一番了。
沒過多久,玉龍從成葉的符中出來,無奈道:“有用,用處不大。”
成葉蹙眉:“什麼意思。”
“這孩子的法力正在逐漸消散,就像是一個快要流儘血液的人一樣,身上被打出窟窿,這邊進那邊出,根本無濟於事。”
“大窟窿,我怎麼沒看見!”成葉激動道。
玉龍“嘖”了一聲,不耐道:“我打個比方而已,彆那麼死板。”
夏澤問她:“所以,她的身體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梅雅婷已經死了,應該不會有影響了才對。”
玉龍轉頭道:“可是,我在她身上發現了其他鬼氣,許是你說的那個梅雅婷,沒猜錯的話,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夏澤有些就驚訝:“可小光跟她無冤無仇,為什麼……”
“那誰知道,總之啊,你們要想辦法彌補她身上的空缺,要是不然,長則一月,短則十天,暴斃而亡是必然的。”
“什麼,暴斃!那麼嚴重!”成葉驚訝道。
夏澤看了他一眼,又問:“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補缺嗎……”
“嗯……根據傳聞,世上有一珠藥草,可醫死人肉白骨,前提,隻對靈體管用。但畢竟是傳聞,沒人見過。”
夏澤:“那你知道那東西叫什麼名字嗎。”
玉龍笑道:“可惜,我不知道,隻是聽說。”
聞此,夏澤一下子便氣餒了,要是論真,他也知道,什麼仙俠小說什麼電視劇老生常談的把戲,可惜,他也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這東西。
惆悵之際,李玄機忽地開口,一句點燃了眾人的希望:“你說的應該是三彩花,我知道這東西,隻不過不是自然養殖,而是跟煉丹那樣,經過百天之後練出來的。”
“百天,等拿到花人都飛了。”成葉道。
夏澤問:“那師父,你會練嗎。”
“我不會,這玩意是蒼穹峰的立派之基,隻傳內門弟子,還隻是心腹之人,一屆頂天了三人,因此這東西愈發稀有。”
“蒼穹峰,是江上住的那個地方嗎,我記得他們是器修,怎麼練起花了。”
李玄機道:“他們是後來才轉為器修,很久之間,門派以醫術為主,可日子久了,發現不易立身,因此才稍作改革。”
那會社會秩序混亂,一群煉藥的聚在一起,直接被山裡土匪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土匪打起架來也毫不留情,可他們卻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畢竟醫者救人,卻不能殺人。
不僅如此,其他門派時常來砸牌子,整個蒼穹峰幾百年沒有片刻寧靜,因此後來為了自保,才開辟器修這條路,後來越走越眼,門派也發揚光大,煉藥之人反而變少。
“不管怎樣,我們明天啟程去看看,我事前和江上說一聲,讓門派長老放我們進去。”
夏澤聽得迷糊,都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以門派長老稱呼,倒真顯得神秘莫測。
事情就這樣說好了,他又想起研究院的葉弦,於是問起:“葉弦他,怎麼樣。”
李玄機看他一眼,隻道:“傷勢嚴重,才穩下病情,江源說逃離危險期了。”
夏澤瞬間鬆下口氣,嘴角竟露出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的微笑:“那就好。”
忙活了一晚上,此時天光大亮,夏澤眼皮酸澀,剛聽李玄機告誡自己要養精蓄銳,可是一想到葉弦的傷勢,他就怎麼也睡不好。
為什麼,好奇怪,手背擋住額頭,腦中瞬間想起夢中的畫麵,那個葉弦,會因為自己突然離開而悲傷嗎……
不,那隻是夢而已。
可是在很久之前,他重生後第一次到達陰陽交界處後,似乎不小心踏入了另一個時空,那個隻有葉弦一人的時空。
他記得,那時的葉弦很痛苦,隻會抱著他,求著他不要走,甚至用自傷的方式來為自己求情。他承認,那時自己的確心軟了,可時候他又不懂,為何麵對那樣的葉弦,竟然生出一絲留戀。
那個想法在腦中轉瞬即逝,但也把他嚇到了,於是他就藏著,就這樣,過了很多年,久到他自己都快忘記了曾經還萌生過這樣的想法。
如果自己的離開能夠讓他感到痛苦,那麼也算是一種懲罰方式了。他隻能這樣想,畢竟,葉弦罪大惡極,於情於理都不能留情。
但現在不同,什麼都變了,葉弦也不會再變成那個樣子。隻要想辦法脫離容器這個身份,就可以避免雲沐說的那些事。
想到這裡,他心底燃起一絲火苗,意識逐漸清晰,越來越睡不著了。他不懂,自己對葉弦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
痛恨嗎?好像不對;喜歡嗎?那也是不可能的,他隻把葉弦當做自己的弟弟,僅此而已。
不過,哥哥擔心弟弟難道不是理所應該嗎,他想要想辦法去看望一下他不是正常的嗎……對,他就是看看,看完就走。
夏澤二話不出,利落乾脆披了個外套,拖鞋都沒來得及換,就奔向了研究院。
這個時間太早,很多人還沒有過來,沒人問他就在病房外瞎溜達,走著走著突然看到門前寫著兩個字——葉弦。
就是這裡了!
可剛要推門,身後就有人攔住了他,大聲道:“你乾什麼呢!這不能進!”
夏澤歪著腦袋,不解道:“我弟弟在裡麵,我隻是想看看他。”
保安連推帶搡地把他趕了出去,不悅道:“你是他爹也不好使,那是重症看護室,沒有院長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出。更何況,你那樣偷雞貓狗的動作,誰知道是真是假。”
偷雞摸狗?他?
夏澤一臉詫異,他那麼光明磊落,怎麼就被他說的跟扒手似的。
“不是啊大叔,我真是他哥,不信你把他叫出來對峙,我沒騙人。”
“去一邊去,還我給你叫出來,是你不想活了還是我不想要工作了,走走走!”
沒辦法,夏澤跟條狗崽子一樣被無情趕出來了。
保安開著少年離去的身影,滿意地點點頭,剛要回去,忽地看到天上飄著什麼東西。他揉揉眼睛,那東西又不見了,想著,估計是什麼垃圾袋飄過去,自己看走眼了。
罷了,他轉身又回到保安室。
而夏澤此時紅著臉,坐在符紙上飛在半空中,有種裸奔的羞恥感,可是沒辦法,既然門走不了,他就翻窗戶。再重症監護室,他隔著玻璃看看總是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