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戲精師弟盯上了兩輩子 我想見你
我想見你
一隻從泥濘中滾出來的小狗,那雙含淚無辜的眼神,論誰看著都覺得心痛。夏澤也不例外,他突然覺得,自己對葉弦的愛越來越吝嗇了。
對啊,他明明知道對方喜歡自己,明明知道他因為自己有多麼痛苦,明明也在因為對方的痛苦而感到難過。於是,他想要讓葉弦開心一點,那麼就抱住他的,他也許會感到溫暖一些。
可這樣還不行,他盯著對方紅潤的嘴唇,心中想著,也許親一下葉弦他會更高興呢,更何況,對方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不也是這麼想著的嗎。
這算不了什麼,因為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了,他給不了葉弦承諾,給不了他一句真誠的我愛你。因此他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葉弦的愛。
他的吻一向很輕,因此他很少主動去親吻葉弦,柔軟的舌頭好像在安撫,是一隻小鹿在同情一頭受了重傷的獅子,他舔舐著他的傷口,不計後果,隻是想要對方能夠舒服一點,開心一點。
城市中車水馬龍,留下這塊無人的角落,供愛而不得人悄悄相見。
——
經濟發達地區,黑暗處極為少見,因此那些恍然襲擊的惡鬼,實力也更加強悍。
此刻,公園中有一條貫穿南北的河流,平靜的水麵上冒起泡泡,而水下,正開展激烈的鬥爭。
波濤湧動——
柏油路上,行人往來散步,伴隨著遊樂場器樂的聲響,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因此也不會有人在意水下爬上來個濕透的人。
白色的襯衫緊挨麵板,燈光映襯下,白皙的麵板若隱若現。沾了水的頭發被夏澤撩了上去,露著額頭的臉頰攻擊力更加明顯。
他手上拿著慘白的胳膊,上麵還掛滿了黏膩的不明液體,夏澤嫌棄扔到水裡。
撲通——
手臂順著河流逐漸下沉,在夏澤看不到的地方,融成一具腐肉。
那天告彆後,葉弦就求著他,希望每天都可以和自己打電話,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每天都能見到夏澤。
可後者被夏澤拒絕了。
於是他按照葉弦的請求,每晚和他打視訊電話,久而久之,被趙江他們發現了端倪。畢竟從來沒見過兄弟之間如此親密,再這樣下去,夏澤就藏不住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藏什麼……
公園倒是不錯的地方,索性他來到這裡,緩緩沿著河邊散步,可剛走幾步,忽地一陣拉力將他帶入水下。水下不算汙濁,他一眼便看著走屍的摸樣,手起刀落,他將這玩意分成了十來份。
與此同時,衣服也濕透了。
“那就不要打電話了,先回去換衣服吧,晚上涼,會生病的。”視訊中的葉弦好像坐在室內,他聽完夏澤的陳述,不由擔心。
夏澤歎了口氣,點點頭:“好吧,那改天再說,我先掛了。”
葉弦不鹹不淡應了句:“好。”
剛要結束通話,他聽見葉弦那邊傳來一個聲音,陌生的音色問他:“你在打電話嗎?”
螢幕一陣旋轉,應該是葉弦將手機扣下來了。夏澤的指腹停頓在結束通話鍵上,聽葉弦回了句:“對,和我男朋友。”
嘟——
夏澤忙得掛掉了,不由得,麵色發燙,心跳加速。晚風帶著潮濕的水汽吹在身上,也撫不平心中的滾燙。
這是什麼感覺,好奇怪。
他原路返回,濕噠噠走到寢室中,那怪異的情感還沒有消失。直到有人上來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夏澤?你上哪去了,這個天可不適合遊泳了。”趙江看向他,連帶著那兩人也注意過來。
“掉水裡了吧,沒事吧?”
“彆杵著了,趕快洗澡去吧,外麵的水可臟了。”
夏澤疲憊地點點頭,拿著衣服直奔浴室,出來後,他先是拿起桌子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開啟後,一個通紅的標誌映在眼前。
未接來電?還是三個?
夏澤慌了一下,不會又是葉弦吧,可開啟後發現,這是個陌生號碼。
如果打錯了,也不該連著打錯三次,正猶豫要不要回過去時,同一個電話號碼又打過來了。
夏澤接住了。
“你好?”
電話另一頭傳來聲音,他說:“夏澤是嗎。”
夏澤一驚,謹慎回道:“是,你哪位。”
隻聽電話裡的人歎了口氣,平靜道:“是我,江源。”
怪不得,他聽聲音那麼熟悉。
“哦,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明天方便來一趟研究院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夏澤頭疼了:“可我不在本地。”
“我知道。”對方意料之中似的,不慌不忙道,“研究院本部,我稍後給你發位置。”
次日,夏澤起了個早。
他對照著手機上的地圖,沒想到研究院總部竟然在這裡,離他們學校還很近,果然世界那麼小,也那麼巧。
與那次一樣,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將夏澤帶了過去,直到敲響江源辦公室的門,他才退去。
夏澤看著比分部更高檔的裝修,說:“你怎麼跑這來了,升職了?”
江源:“不是,我本來就是院長,全國各地都是到處跑的。”
夏澤佯裝震驚:“哇,那你還挺厲害——說吧,有何貴乾呐。”
“聽說昨天,你遇上了行屍。”江源開門見山。
夏澤臉上微微一怔:“你還挺清楚,怎麼知道的呀。”
“磁場感應器,就在樓下。”江源看眼窗外,神情嚴肅,“最近這裡的行屍和惡鬼變多了,因此我才又回到總部。”
夏澤無所事事翹起腿,隨口一問:“最近啊,幾天啊?”
江源撐著下巴,答出:“從你們來這裡開始。”
“……”
夏澤樂了一下:“從我們,你不會是說我和葉弦吧——你難道懷疑我倆,彆鬨了,昨天那行屍還想淹死我呢。”
江源點點頭,道:“我沒懷疑你們,相反,我在擔心你們。最近的磁場越來越不穩定,可偏偏,這些不穩定因素還是跟著你們走的。因此我纔想當麵問問,是得罪了什麼惡鬼,又或是,什麼人嗎?”
夏澤沉默了,坐姿都端正起來。
他想到了劍軒山上那隻惡鬼背後的主人,也許他又開始動作了。這些日子他光顧著和葉弦聊家常了,竟把這麼重要的事情拋之腦後。
良久,江源又問:“對了,這些日子,你還李玄機有聯係嗎。”
夏澤擡起眼眸,搖搖頭。
緊接著,江源又道:“聽說你們前些陣子將一隻小鬼送到了劍軒,你知道,這是禁忌嗎。”
夏澤眉眼沉了下去,咄咄逼人:“不知道,禁忌又怎麼了,劍軒那麼都沒說什麼……”
“那小鬼失控了。”江源突然說。
夏澤心中一驚,險些拍案而起:“失控,怎麼失控了?”
“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傷了不少人,眼下被劍軒壓製著——對了,李玄機這幾日也在調停,可沒有用處。”
猶如大雨傾盆,狠狠澆在頭頂,冰錐刺入骨髓,荒唐而又恐怖。
他實在想不通,童光怎麼會失控,就算她不受控製,以她現在的實力,劍軒隨便一個長老就能將其鎮壓,哪會出現傷員?
難道說!是草藥出了問題,是江上那出了紕漏嗎?
夏澤連忙問起:“有死亡的嗎,傷員多嗎,童光會怎麼樣,他們會如何對待她?”
江源依舊麵如止水,不徐不疾喝著茶水,還示意夏澤冷靜:“沒有,不多,不知道。”
短短數字,夏澤的心起起伏伏。
“不過。”江源話鋒一轉,“劍軒本就不容納鬼魂,這次也不過看在李玄機的麵子上,因此無論對錯,劍軒一定先拿那隻鬼開刀,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會怎麼做,但你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是不是惹到了……”
江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夏澤卻無心去聽,他才離開了一個月,怎麼就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況且,他前不久還問過李玄機童光的情況,他說情況不錯的啊,怎麼又會突然失控?
劍軒身居深山,尤其是那些長老們,生性涼薄,怎麼可能會饒恕她。就算李玄機出馬,怕也是不管用——可江上不是說他不會出錯的嗎,不!他也許在騙人,他是不是故意的!
想法逐漸偏激,可如果真的是江上失誤,他們也許會為了壓住此時,把童光帶到上麵頂罪,如果是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可是……師父是那麼的信任江上,他又該相信誰?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答江源的,隻是回去後,腳下輕飄飄,心裡也沒底了。
夏澤再次來到那個公園,一如既往坐在長椅上,他看著手機上的通訊錄,理所應當該給李玄機打電話,或者去找成葉,可鬼使神差中,他找到了葉弦。
“哥。”
對方很快接了過去,可夏澤放在耳朵上,遲遲說不出話。
葉弦也感到了不對,他第一句是問:“今天怎麼不打視訊了。”
第二句點出:“發生什麼事了。”
夏澤喉結哽咽,良久,他緩緩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並沒有急事答話,卻能聽見忙碌的聲響,沒過多久,葉弦問他:“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彆。”夏澤忙道,“不用了,天已經很晚了。”
能感受到葉弦真的頓下動作:“夏澤,我很想你。”
聞此,夏澤眼眶一片溫熱,險些哭出來,忍了許久,他音色踉蹌道:“葉弦,我們明天回去吧,童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