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戲精師弟盯上了兩輩子 肮臟的背麵
肮臟的背麵
火車上夏澤的心情一直無法平複,可是想到還有葉弦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麵對,慌亂的情緒略微被撫平些。
火車駛過熟悉的地帶,夏澤的心緩緩放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冷靜,決不能成為李玄機的累贅。
平原上種滿了玉米,這個時候,它們已經長得和人差不多,夏澤坐在車上,似乎被茂密冗雜的玉米覆蓋,偶爾喘不過氣,好像麵前是座高大的山巒。
他們走得著急,並沒帶什麼行禮,幾乎一路小跑,氣喘籲籲推開那扇老舊的木門。
“白子逸……”
夏澤愣了一下。屋中並沒有看到成葉和李玄機,甚至感受不到人們生活過的氣息,除了白子逸坐在沙發上,一張藍色的布帕蓋在他臉上,好像睡著了一樣。
“嗯……”
實則不然,白子逸緩緩起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詫異。
夏澤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他喉結哽咽,故作冷靜道:“他們人呢,你怎麼沒在學校?”
白子逸精神頭並不好,眼下一片淤青,說出的話也是浮在雲上,輕飄飄的。
“劍軒,他們都去劍軒了,我……我不好出麵,所以留在這裡。”
畢竟曾是劍軒弟子,他總不能跟著李玄機一起去談判,更何況,他一介小輩,去了也無用。
這個事實在夏澤意料之中,他早就聽說過了,可他最想知道的還是劍軒對童光下達的懲罰。還沒道出口,白子逸騖地開口。
“沒用的,他們去了也沒用。”空洞的眼神盯著某一方向,眼中寫滿了絕望,“成葉他……他跟劍軒的弟子動手了。”
他說。
夏澤忽地一顫,驚恐感直奔大腦,身上好似爬滿了蟲子,焦灼不安。
“動手了……”夏澤嘴裡嘟囔著。
“嗯。”不僅如此,更駭人的話語再次襲來,“成葉受傷了,被打斷了一條胳膊。”
腦子嗡地一下,天地旋轉,一瞬間,夏澤以為天塌了。
劍軒的長老一向頑固不堪,李玄機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成葉見狀不服,竟跟他們動起手來。本來隻是怒氣當頭,可偏偏這些長老較了真,隻是勾一勾手指,便卸下成葉一條手臂。
頃刻間,喊叫聲衝天。
曾經在劍軒停留過一段時間,他們與這裡的弟子相處不錯,雖然隻是一小部分。可如今,童光失控,他們也不過默默站在人群之中,一片唏噓。
萍水相逢,算不了什麼。
但江上呢,他又在哪裡,他為什麼不做出解釋。
“他解釋了。”白子逸說著。
夏澤連忙問:“他怎麼說?”
白子逸不由低下頭,連說出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他說,他也不清楚,就是很突然,因此,他無法替童光開罪。”
“怎麼可能!”夏澤吼道。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明明是在敷衍,江上一定是動了手腳,隻不過瞞過去了。李玄機信他,可他絕不相信!
“不知道是真是假,可這件事隻能是真的。”白子逸握緊手中的布絹,輕輕吐道,“因為他是長老,他說的話,自然是真的。”
夏澤眼中衝血,一股火氣在內力翻江倒海。什麼都不明白,他們憑什麼給童光定罪,他要過去,去劍軒!
“哥。”
葉弦攔住她迫不及待的步伐,緩緩開口:“你要怎麼去,去了之後又怎麼辦,要想好,不要貿然行動。”
夏澤怔住了,很快,他決絕道:“劍軒的結界已經沒了,我們進去後肯定先找出童光,把她帶回來。”
“如果他們不讓呢。”
“那也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一句不知道就敷衍過去的!”
“你呢。”葉弦扭頭看向依偎在沙發上了白子逸。
“我……”他眼神縹緲,不去看他,小聲來了句,“師父讓我在這等著,我就等著,哪也不去。”
葉弦靜靜看了他一會,隨後又道:“等著?如果你等來的是童光的死訊呢。”
白子逸的手無處安放,心虛扣著指甲,比任何生物都要膽小:“我……我聽師父的話。”
“……”
葉弦不再與他對峙,夏澤站在前麵聽得一清二楚,他加大腳步,頭也不回跨了出去。葉弦隻是默默跟在他身邊,什麼也不說。
劍軒的距離到底是遠,更何況他們隻去過一次,此次前行,也是路程不順,跌跌撞撞終於看到那座荒山。
山前的巨石還在,隻不過是一層普通的結界,不需要提燈人,也不需要多大氣力。輕而易舉就能走進去。
“劍軒高手如雲,我們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葉弦盯著他,輕聲道:“好。”
夔獸襲擊的房屋重新建立起來,比原先的更加牢固高大,被踩斷的樹木也被移除,與此相對,種上了新一批小樹。
一切好像重生,可夏澤心知肚明,這是個千年門派,決不敢硬碰硬。
他們謹慎走在路上,突然,聽到前方傳來嘈雜的音響。
“要我說,就應該把那隻鬼和這個男的一並處死,省得生出後患!”
“就是,我大師兄被那隻惡鬼打得雙腿殘廢,就算沒死,心也是死了,白白練得那麼些年功法,如今隻能做個廢人,簡直生不如死!”
“李宗師,我真搞不清你有什麼可求情的,事情已經發生,念你與劍軒舊交,我們本就不打算治你的罪,可是你好得要給個交代,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們尊主的大恩大德。”
“沒錯,就算你跪到死,也不會有人管你。你作為那兩個孽畜的師父,沒負到責任就算了,竟然還替他們求情!你還要臉嗎!!”
罵聲不斷,虧夏澤還以為劍軒弟子天生不愛言辭,原來是沒到地方。
葉弦看著夏澤氣到發抖的神情,伸出溫柔的手拍了幾下,神情卻冷酷無比,嘴裡道著:“有一個好辦法,可以把他們全部救出來——就是把這些人全殺了。”
危險的警鈴在腦中敲響,夏澤低聲道:“不行,再說了,你怎麼能打得過他們。”
葉弦以為夏澤在擔心他的實力,於是自證道:“可以,我做得到。”
“那也不行!”
葉弦表情太過堅定,讓夏澤心生恐慌,他按下葉弦蠢蠢欲動的手,說著:“我們先去找童光,至於其他的,一會再說。”
正午當頭,太陽雖不算熾熱,但也足以炙烤大地。李玄機跪在其中,嘴裡念著要見江上的話語,可是無人應答。圍觀的也全是劍軒弟子,那些個長老,連來的懶得來。
哪怕夏澤心生怒氣,也得忍著,他不是來打架的,他也打不過。
好在玉龍他們記著童光的氣息,不由得,夏澤走到一處土包跟前。
這土包很普通,跟人差不多高大。周邊長滿了雜草,遠遠看去,就像一處墳塚。
可夏澤知道,這些草不是一般的草,他們是鎮魂草,專門壓製厲鬼。如果把這些草磨成藥水,灌入鬼魂腹中,那麼就可以讓他們頃刻間消亡。
放在這裡,就說明裡麵有要鎮壓的東西。
夏澤圍著土包轉了一圈,忽地定在一處,他輕輕擡手,麵前的小山包恍然變了副模樣,成為了一處黑洞。而洞中,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台階。
障眼法而已,但也的確隱蔽。
夏澤看了眼葉弦,沒想到對方主動走到前方開路,緊接著,夏澤跟了進去。
“聽到了嗎。”夏澤豎起耳朵,樓梯下好像傳來一陣涼風,喧囂佈置,仔細聽去,似乎還能聽到完整了話語。
“放我出去……”
“人……人……”
“殺了他……”
空靈無比,每走一步,腳下的陰風恨不得穿到褲筒中,直逼心臟。
“聽到了,劍軒不是名門正派嗎,怎麼那麼愛豢養鬼魂。”葉弦吐槽道。
他敢肯定,這是地下牢籠,至於關著什麼,不言而喻。隻是數量龐大,從氣息上感知,少則五百。
按照規矩,獵到的鬼魂輕則鎮壓,重則令其消散。可他們非但沒有照做,反而把這些東西關押在某個地方,如果哪天失控,一帶十,十帶百,就很難控製了。
樓梯看著長,走下來卻很快,漆黑的領域內,鑲嵌著一道又一道的柵欄,他們緊緊挨著,密不透風,隻能看到埋藏在其中的,怨恨的眼神。
說來也奇,這種地方竟然沒有看管,不僅位置偏僻,荒無人煙,就連外部也見不到守衛,好像一處荒廢的地方,讓這些東西自生自滅。
夏澤和葉弦一下來,如同兩隻待宰的羔羊,引來眾多的目光。可唯獨沒看到童光那雙漆黑的瞳孔。
“哥,劍軒恐怕沒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葉弦不禁道。
夏澤點頭表示讚同,不僅如此,他想到那天在禁地處遇到的小鬼,覺得肯定與這裡也有一番聯係。隻不是,他們將眾鬼集聚在在這裡做什麼,有什麼用嗎,夏澤一時想不起來。
走著走著,耳邊忽然傳來人的喘氣聲,夏澤心頭一顫。
順著聲音,他繞著如同迷宮的牢籠,緩緩停在了某一扇門前。夏澤不由睜大了雙眼,渾身發軟,險些跪在地上。
成葉怎麼會在這裡!
他急忙上前,想要移開這該死的柵欄,可是剛一觸碰,一股電流直衝心臟,一瞬間夏澤的胳膊失去了直覺。
葉弦看去,上前扶住了他,慌忙喊著他:“夏澤,你沒事吧!”
“這鬼東西……”他暗罵一聲,夏澤隻不過眨眼功夫,眼前的牢籠頃刻間破碎了。
他不由詫異看著葉弦的側臉,與此同時,其餘鬼魂也紛紛向他看來,投來渴望的目光。靈魂開始躁動,葉弦瞳孔逐漸變得猩紅。
不好!又要失控了?
下一秒,葉弦卻平靜問出:“哥,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