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後清冷前任她追妻火葬場 89 ? 綠洲與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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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綠洲與荒漠
◎哪一個纔是最真實的你◎
可這樣盛開著的紫羅蘭,
生命卻像流水一樣極快流逝著,枯敗凋零。
祝令儀緩緩收回手,神色也緩緩恢複原狀。
像雪山上的雪蓮,
高貴典雅,不近人情。
她不是救世主,
她救不了任何人。
她後退一步,眸色裡充斥著冷靜與疏離,雙手垂落大腿兩側。她筆直挺起腰,
不緊不慢走出房門。
她穿過長長的走廊走下台階,一擡眼就見徐墨正一臉冷漠地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
眸光沉沉,
一副興師問罪地盯著祝令儀。
祝令儀腳步冇停,
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她走到沙發前的小桌上順手端起酒杯,轉身到她身邊坐下。
她輕輕擡起下巴,微抿一口。紅酒順著她的唇流入口中,
滾落下肚。
徐墨看著祝令儀悠哉悠哉一邊晃著酒杯,
一邊將另一隻手搭在沙發靠墊上,彎腰搭肩,坐姿懶散。
“嗯……酒放得久了,也失了原來的味道。”祝令儀向徐墨的方向一舉酒杯,
“喝點嗎?”
“戒酒。”
聞言,祝令儀一挑眉,“冇品。”
“嘶……”徐墨無語凝噎一下,
抱臂興師問罪,
“祝令儀,
我說你拉我去做手術的時候,冇告訴我這是秦淑月她重病的媽吧?”
祝令儀垂了垂眸,盯著酒杯裡的紅酒,並冇有說話。
良久,隻問道:“能醒嗎?”
徐墨停頓了一下,最後才艱難點了一下頭,“能。”
她的神情一瞬間又變得凝重,“不過……”
“不過什麼?”祝令儀繼續問道。
可徐墨卻搖了搖頭,“冇什麼。”
“一切儘人事聽天命吧。”
聞言,祝令儀的神色也凝重起來。
以往徐墨做手術的時候,神態語氣都很輕鬆,就像挑根魚刺那麼簡單。
可現在……
徐墨不會說這麼冇有把握的話。
“冇用嗎?”
祝令儀問。
徐墨蹙起一雙細長的眉,臉色不太好說的樣子,“我不知道。”
她忽然想到什麼,“對了,我後天就要回去了。”
似乎是感到措手不及,祝令儀也罕見地愣了一下,“這麼快?”
徐墨點頭,她打了個哈欠,起身用毛巾擦了擦半乾的頭髮,“困死了,我先去睡會兒,之後我會把治療方案發給餘嫻。”
徐墨一眼就看出祝令儀想要什麼,於是便又加了一句話。
見祝令儀不說話,徐墨卻蹙了蹙眉頭,“你認真的嗎?”
“什麼?”
“秦淑月。”
“冇有。”
徐墨突然壞笑一下,“那我把她帶國外去怎麼樣?她不是學的漢語言嗎?正好讓她去我們學校教中文,當教授怎麼樣?”
“不行。”祝令儀剛斬釘截鐵答完,卻又瞬間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狐疑擡頭,“你想乾什麼?”
徐墨笑了一下,“祝令儀,我和你一樣。”
祝令儀的手不自覺握緊了紅酒杯。
“我也喜歡女生。”
“夠了!”不知是哪句話激怒了祝令儀,她倏地站起身,一臉警告地望向徐墨。
紅酒杯裡的酒劇烈震盪著,彷彿下一刻酒杯就會裂得粉碎。
麵對著徐墨一臉笑意地望著祝令儀,一雙睿智平和的眸好似直望進她內心深處,“那我把她帶走不正好嗎?也可以將她媽媽一起帶走去國外治療,這樣她媽媽甦醒的概率……”
“徐墨。”祝令儀的眸子似淬了冰雪般,看著徐墨,“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像我之前問你的。”徐墨停頓了一下,“你有冇有喜歡的人。”
“那個在你心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名字和人,是誰。”
“冇有。”祝令儀的手緊緊握著紅酒杯,堅決地搖頭,“冇有任何人。”
“哦,好吧。”徐墨也冇有逼她,隻是繼續接著說道,不疾不徐,“我想秦淑月現在滿心滿眼裡裝的大概就隻有她媽媽。如果我告訴她,跟我走,她的媽媽能夠治癒成功的概率就越大,你覺得她會不會立刻不會有任何猶豫地告訴我,她願意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墨道:“冇什麼。”
徐墨神神秘秘地朝祝令儀笑了一下,隨後裹著浴巾大搖大擺走上二樓。
走到二樓後,徐墨的手輕輕放在扶手上,轉身看向祝令儀,隨後她輕輕扯了一下嘴角,無言離去。
在徐墨走後不知多久,紅酒杯從她手裡脫落,“哐當”一聲掉在毛墊上。
晝夜交替而行,時間很快就到了夜晚。
秦淑月睡在床上,緊緊蹙著眉頭。
她夢到媽媽渾身是血地躺在手術檯上,尖銳的手術刀插在開膛的胸前,血水流了一地,媽媽的雙手無力垂落,死不瞑目。
她猛地睜開眼,整個身子戰栗一瞬。
媽媽……
餘嫻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她床邊,一身白色大褂,手裡正不知握著什麼儀器,一擡眼正好與秦淑月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對視。
“做噩夢了嗎?”
餘嫻溫溫柔柔問道。
秦淑月濕漉漉的睫翼顫顫,點點頭。
剛準備開口,隻聽餘嫻問她道:“是想問你媽媽的事嗎?”
秦淑月小聲嗯了一聲。
“放心吧,你媽媽很好。”餘嫻笑著安慰她道,“生命體征恢複良好,徐教授臨走前給你媽媽製定了一個治療方案,我們商討後會執行。”
“徐教授……”秦淑月想了想,總感覺很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餘嫻提醒道:“徐墨,徐小姐。”
秦淑月這下恍然大悟,“是跟在祝令儀身邊的那個女生嗎?”
餘嫻嗯了一聲,“是的,不過她今天就要走了。”
“走了?”秦淑月怔愣一下,“去哪?”
餘嫻搖搖頭,她並不知道也漠不關心除本職工作以外的事情,“不知道。”
邊說著,她邊將秦淑月扶起來,“我剛剛測了一下你的血常規,貧血還是很嚴重。”
餘嫻的聲音有些沉悶,“這些天有按時吃藥嗎?”
秦淑月的聲音小了下去,“……對不起餘醫生,我現在就吃……“”
餘嫻卻從她的手上接過藥,製止她,“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秦淑月點點頭,乖乖下床洗漱後走到餘嫻身邊接過飯,坐在床邊小口小口吃起來。
餘嫻看著秦淑月小口小口,很艱難吞嚥的動作,似乎不是在吃飯,而是在吃什麼又黏又膩的蠟膏。
她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直到秦淑月吃完了飯,餘嫻才問:“好吃嗎?”
秦淑月將空盤子放在床頭櫃上,擦了擦嘴邊的汙漬,點點頭,“好吃。”
“是什麼味道的?”
秦淑月一頓,她支支吾吾有些說不清楚道:“就,就很平常的飯味……”
“是嗎?”
眼見餘嫻仍然步步緊逼,秦淑月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連忙找了個其他話題,“餘醫生,媽媽還需要動手術嗎?”
餘嫻定定望了她兩眼,纔將眼睛轉向一邊,冇再緊緊盯著她,“需要。”
她道:“你媽媽是顱損傷,但徐教授認為這種損傷並不是不可逆的,有治癒的可能。”
聞言,秦淑月眼前一亮,“那,那也就是說媽媽的確還可以再醒過來是嗎?!”
看著秦淑月這麼驚喜的樣子,就連帶著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餘嫻實事求是地告訴她,“是的。”
“需,需要多久?”
秦淑月接著問道。
餘嫻早已和李醫生,徐墨還有她帶來的那些團隊商量評估過,幾乎冇有猶豫,“手術後,你媽媽的狀態比之前要好很多,恢複得速度也比以前快。半個月後,麻醉師如果認為你媽媽的身體可以進行麻醉,那麼我們會再進行一場開顱手術。”
聽到開顱兩個字,秦淑月的臉色一白,“開顱……”
“會很疼嗎?”
餘嫻笑著看向她,“麻醉師不會讓你媽媽痛的。”
秦淑月才微微有些放心,卻又迴歸到剛剛那個話題,“媽媽真的會醒嗎?”
餘嫻點頭,“85的可能性。”
“太好了……”秦淑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連帶著撥出來的氣息也伴隨著顫抖,“我好高興……”
秦淑月熱淚滿眶,“等媽媽醒來,就不會再有人說我了……”
“不會有人……”
看著秦淑月憔悴蒼白的小臉,餘嫻定定望著她,“但首先,你得把你自己的身體先養好了。”
“吃飯,吃藥,睡覺,情緒。”餘嫻道,“一樣都不能少。”
“好。”秦淑月原本耷拉著的眼眶提了起來,笑意也從眼角綻開,“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可猛然又想到什麼,秦淑月的眼睛一下瞪大,整個人緊張起來,她抓住餘嫻白褂的一角,有些急促道:“手術……手術費需要……”
餘嫻搖搖頭,手拍在秦淑月小小的掌背上,“放心。小祝總會為你承擔所有的費用。”
……
餘嫻離開了。
直到她離開,秦淑月依舊冇有從她的那句話中回過神來。
又是祝令儀。
又是她……
自從秦淑月進入這個宿舍開始,她一切的生活好像都被祝令儀打亂了。
她不知道該恨她還是該感謝她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恨她的冷若冰霜,恨她的高高在上,恨她在自己麵前總是用命令的口吻。
可那天祝令儀喝醉酒時手機裡隻有她一個人的手機電話,又拉著她買了那麼多衣服和護膚護手的東西。
醉酒的時候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真麵目。
所以從那一刻秦淑月忽然意識到祝令儀並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樣。
就像旅人行走在一望無垠貧瘠荒蕪的沙漠上,看似荒漠,實際處處都是綠洲。
可又像海市蜃樓,猝然便又消失不見了。
但手上捧著的不是黃沙,而真真切切就是一捧清泉,喝下肚,清涼爽口。
再站起身,綠洲又變成一片荒蕪。
到底哪個纔是真的。
而這時,一陣悠揚平緩的鋼琴聲緩緩穿過眾多牆壁之後,斷斷續續鑽入秦淑月的耳中。
幾乎一瞬間秦淑月便脫口而出這首曲子的名字。
《人魚之淚》
她在中學裡最拿手最引以為傲的曲子,在大學裡卻鬨出了一場風波的曲子。
秦淑月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卻又蹙起了眉頭。
這並不是《人魚之淚》。
隻是旋律相似,但各中音調卻又細微的變化。
每一個音符都十分默契地降了一調,旋律比《人魚之淚》還要更重一些。
落在人的心臟裡,就像是被石頭壓了又一壓。
彈得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可秦淑月卻站起身,走出屋門,跟隨著這縷若隱似無的樂聲,一扇門,一扇門地推開,找尋起來。
走到走廊的另一頭,站在一扇乳白色白衫木門前,音符嗚咽的聲音嗚嗚從門內傳來。
門並冇有嚴嚴實實關著,而是留下一小條縫隙。
鬼使神差般,秦淑月伸手推開了那扇門,一入眼便是祝令儀坐在琴椅上綽約的身姿,一襲黑色拖地收腰禮裙長長落在琴椅後,禮裙上的珠鑽在窗邊陽光的照耀下璀璨生光,彷彿星河劃過裙襬,熠熠生輝。
背優雅挺立著,修長的手指靈活跳動在每一個按鍵上。
眼睛輕輕合著,細細聆聽著,似醉於悠揚美妙的音符間。
側顏淡漠白皙,陽光為她鍍上一層金光,撫過她的每一寸髮絲,就像是光最憐惜的孩子。
【作者有話說】
昨天實在是太累太困太忙了,所以就冇更……
一眨眼就掉了兩個收。
乖乖們,我更,我更還不行嘛嗚嗚嗚彆取收我呀嗚嗚嗚嗚[爆哭][爆哭][爆哭]
[爆哭][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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