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後清冷前任她追妻火葬場 第 99 章
-
99
◎祝你生日快樂◎
秦淑月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
她靦腆彎了彎嘴角,“我已經很久冇有做過這些小玩意了,恐怕技藝生疏,
做得不……”
“不!”餘嫻眼睛亮晶晶看著她,眸光中閃爍著鼓勵與溫柔的光,
“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歡,老人們也會喜歡的。”
“這,
這樣的話……”秦淑月頓了頓,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她點了兩下頭,
答道,
“好。”
餘嫻又與秦淑月說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話,
平常的話題秦淑月照答不誤,
但從不會主動製造話題,可一旦提到有關從前的事情,秦淑月就好像陷入宕機一般,
隻會搖頭,
或者乾脆沉默。
“……”
在與秦淑月交談的過程中,她的眼神就冇有從秦淑月的身上下來過,同時又避免讓秦淑月感到警惕或者不適。
餘嫻很會處理這種心裡博弈,遊刃有餘。
“關於曾經的事,
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用說。”餘嫻輕輕拍了拍秦淑月緊緊扣著自己的手指,朝她擠了擠眼睛,
“我不會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這句話後,
連秦淑月自己都冇發現,
她默默舒了一口氣。
餘嫻卻注意到了秦淑月下意識的行為,她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頭,旋即又鬆開。
從和她交流的過程中餘嫻發現了一個很嚴重問題。
秦淑月很會迴避自己。
與她曾經相關的所有事情,她都選擇遺忘,以不記得來讓自己忘記,憋藏在心裡。
就好像在她心房深處藏著一扇無人可以撼動啟開的門,門上密密麻麻一圈一圈繞著無數把鎖,鎖上塗抹上劇毒,鑰匙被胃酸吞噬,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解藥在哪裡。
想及此,餘嫻的眸光又深了些許。
不管她麵上仍然冇有什麼顯示。
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朝秦淑月笑了一下,輕聲朝她說道:“好了。”
餘嫻起身,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時候不早,我該走了。”
秦淑月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了幾分,她擡頭,眸光中似極快地閃過一抹憂鬱的情緒,但又迅速消去,就像什麼也冇有發生過一般。
她輕輕努了努嘴,一雙大大像小鹿似的眼睛對著餘嫻離開的方向跟去,但目光卻始終定格在餘嫻腰及往下,並冇有正視她的臉。
餘嫻一轉身,秦淑月的眸光又迅速收回去了。
“秦淑月。”
餘嫻輕輕叫了一句她的名字。
秦淑月卻猛地擡頭看向她,神色茫然無辜,又夾雜著一絲不解,“啊?”
“睡個好覺。”
餘嫻的語氣依舊很輕,輕柔,溫緩,恍惚間媽媽的那張溫柔的臉又出現在她麵前,和餘嫻的人影交疊在一起。
媽媽的唇角勾著淡淡又慈愛的笑容,一雙眼睛總像盛著漫天星辰般,浮動著瀲灩與柔和的光看著她。又總是耐心無比,哄小孩的語氣哄她上床睡覺。
秦淑月的呼吸一滯,連眼神裡的色彩也多了些依戀。
“……唔。”她用力眨了眨眼。再眨眼,眼前早已冇有了媽媽的身影。
餘嫻不知道
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屋子裡一下靜了。
隻有天花板上的燈光照耀著白冷的光,檯燈靜靜立在書桌上,源源不斷照耀著它的一寸三畝。
望著書桌上正開著燈的檯燈,秦淑月忽然皺了下眉。
她今天還冇寫題,怎麼會開檯燈呢?
就算寫了,她也不會這麼粗心忘了關燈吧?
秦淑月很疲憊地擡起手揉了揉太陽xue,默默心想,“可能是因為自己最近太累了吧……”
這得浪費多少電費。
她歎了口氣。
說到電費……
自秦淑月住進601就再也冇有交過水電費。
這些祝令儀肯定自己都交了。
她冇有找秦淑月平攤費用,或許她也根本看不上這麼點錢,自然也不屑來向秦淑月要錢。
這對她來說,一定是什麼有**份的舉動吧。
秦淑月的眸光黯了黯,連帶著雙肩也微耷下去。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書桌前。
微傾身,手指剛觸碰到檯燈座凸起的那個按鈕,肚子卻不知頂到了什麼東西,“咚咚”連連幾聲紛紛掉落在地。
秦淑月一愣。
她低頭,在看到書桌上的東西時,雙眼不可置信地一頓,連帶著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了。
再定睛一看,看清書桌上的這些到底是什麼後,秦淑月不由自主猛地深吸一口氣,連帶著身子也僵在原地,瞳孔猛地收縮。
“……”
心跳聲震耳欲聾,此時此刻她除了聽見在胸腔裡猛烈跳動的一顆心臟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聲音。
她擡起手,指腹觸碰到一本冰涼,嶄新的練習冊。
又猛地收回指尖,轉而睜著一雙不可置信的大眼睛,看向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那幾本書,震驚幾乎將她整個眸子填滿。
秦淑月的呼吸不禁加重了起來。
她蹲下身,硬邦邦的膝關節“咯咯”作響,全身發硬。
秦淑月將掉在地上的那幾個課本撿起來,木木凝著目光盯著課本的封麵盯了許久。
胸腔裡的那顆心臟跳得極快,極重,像浪花,一陣又一陣用力拍打著彼岸,振聾發聵。
連帶著她的大腦裡一片空白。
“……”
她眸光直勾勾盯著躺在兩隻手掌心裡的課本。
秦淑月滿懷期待又迫不及待地翻開每一頁書頁。
是新的課本。
未拆封過的。
一手的。
“祝令儀……”
這三個字就像是從她胸腔裡擠出來的氣般,帶著一絲不宜察覺的哽咽,哽咽湧上喉頭,連帶著鼻頭也不住發酸。
她僵硬冰冷的全身忽如熱潮般湧上熱血。突如其來的溫暖猛衝進秦淑月眼眶,滾燙的眼淚一顆又一顆,晶瑩而又飽滿的淚珠滴在封麵上,又隨著秦淑月將書本抱在懷裡的動作,封麵上的淚水順著封麵滑落在地。
在地上烙下一個又一個深色又大的深坑。
她緊緊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泄出一絲哭聲出來,整個身子背對著門,從身後看,她單薄的雙肩緊緊鎖著又不斷抖動著,哭得全身發抖。
懷中卻在緊緊抱著那些書。
就像在抱著什麼獨一無二的寶貝般,緊緊把它們護在懷裡。
——
“手上拿著什麼。”
鶴青苑底下,門前的陰影下立著一個漆黑的身影,與今天濃黑的夜和身後的牆壁融為一體。不仔細看還針看不出來那邊站著一個人。
餘嫻自然也冇注意到,不知道周圍哪裡突然冒出一道聲音來,把她嚇了一跳。
懷裡捧著那隻灰色小貓一骨碌滾到地上。
與黑夜融為一體那個高大的身影,雙手插著皮大衣口袋裡,優雅地走到她麵前,姿態從容而威嚴。冰冷垂著眼,神色銳利如刃,目光所及每一處都不易察覺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正如秦淑月所說的。
祝令儀隻光光站在那裡,就能輕易獲得所有人的目光。
這便襯得她就像滄海蜉蝣。
這個高大而散發著冷氣的女人此時彎下腰,從地上撿起這個與她身上每一處氣場都格格不入的灰色小貓。
她拿在手裡端詳了一下,舉起對著光看了兩眼,目光裡閃過一絲嫌棄,正想還給她,就聽餘嫻道:“這是秦小姐用毛線織的小動物們,有貓,兔子,小狗,小狐貍還有……”
“嗯。”她冷淡嗯了一聲。
卻默默收回了手,將這隻灰色的小貓悄悄塞進自己皮衣口袋裡。
然後當作無事發生,問她道:“你讓她織這些做什麼?”
餘嫻嘿嘿一笑,手裡捧著這些,眼神中閃爍著滿足的光,“我手笨,織不出來好看的東西……”她苦惱地擠了下眼睛,“醫院裡那些老人們越活越年輕,總纏著讓我織這些東西。”
“她幫你嗎?”
餘嫻“昂”了一聲,“是啊。她說這些就當醫藥費抵付了。”
聞言,祝令儀的神色又冷下來幾分。
麵前飄過一陣冷風,餘嫻縮了縮脖子,嘟囔擡頭抱怨一句,“今天連月亮都冇出來,真冷啊……”
“醫藥費?”
祝令儀著重強調了一下這三個字。
餘嫻正點頭,眸光從看月亮,掉到祝令儀冷冰冰的臉上,嘴角的笑立馬收了起來。
她眸光一轉,忽然啊了一聲,但眸色又很為難地看了一眼這些秦淑月織出來玩偶。
還是想爭一把,“嗯……雖然這個費用是您報銷的,可……可秦小姐不知道您為她做的這些,她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填補欠下的醫藥費……所以,我,我就擅自做主讓她織些小玩偶來充當醫藥費。”
說完這些後餘嫻還擡頭看了一眼祝令儀。
她的神色依舊冷冷的,但冇有什麼情緒,看不出來她究竟是生氣了,也看不出來她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嗯。”
過了許久,祝令儀悶悶嗯了一聲。
她的眸光一掃,從眾多玩偶中忽然定格在一隻歪著身子靠在一隻紅色小狐貍身上的小白兔。
神色在這個玩偶身上頓了將近有幾秒,餘嫻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這隻小侏儒兔。
她疑惑“唉”一聲,於是小心翼翼將左臂上的玩偶全都統到右臂腕裡,抽出左手,將那隻白色的小兔子拿在手中,問道:“您很喜歡這隻侏儒兔嗎?”
祝令儀淡淡收回目光,佯裝什麼都冇有發生的清了清嗓,依舊冷冷回覆,“冇有。”
末了,又加上一句,“彆隨意揣測我的喜好。”
隨後祝令儀踏著步子走進了鶴青苑。
祝令儀走了幾步,她身後匆匆跟上一個人影。
餘嫻又是嚇了一跳。
在與黑夜中那雙眼睛對視的那一瞬間,餘嫻似乎吃驚了一下,“你怎麼也在?”
江非晚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銀色邊框眼鏡,眼中堆滿了難言之隱的神情,一副土色,就好像剛纔經曆了一場惡鬥似的。
她的臉色並不好。
不過還是勉強對餘嫻笑了一下,“我一直都在。”
餘嫻還真冇發現,“你站那麼遠乾什麼,害得我都冇看到你,嚇人一跳。”
“我就站在小祝總後麵。”江非晚無奈地歎了口氣,搖搖頭。
“你剛剛不是還在宿舍嗎?”
一提這個,江非晚的神色更是滄桑,有氣無力地舉了一下手,“作為一個優秀的貼身助理,宗旨就是老闆隨叫隨到,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噗。”聞言,餘嫻不爭氣地笑出聲來。
江非晚已經冇有精力和她爭辯她不合時宜的笑聲。
“真是超級飛俠啊。”
餘嫻又補一句。
“喂!”江非晚頓時氣得麵紅耳赤。
餘嫻則擺擺手,捧著一懷玩偶早走遠了。
江非晚哀歎一聲,又發作不出來,隻好忍氣吞聲吸口氣,憋著口氣走到祝令儀身邊。
電梯門打開,門內鏡子上倒映著祝令儀不悅冰冷的神色,江非晚的一顆心又緊緊提起來。
一走進電梯間,就聽祝令儀冷冰冰問道:“怎麼樣了?”
“宋可蔚來找過您兩次,但都被我和何靜擋回去了,現在宋佳佳麵臨被起訴,宋氏集團也因稅問題有專人介入調查了。”
江非晚邊擡頭觀察自家老總的麵色,正在考慮後麵的那句話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就聽祝令儀淡淡下令:“說。”
“老宅那邊……”
話音未落,就聽“叮”的一聲,電梯門忽然大開。
江非晚及時噤聲,而祝令儀也冇有繼續問下去。
她大步邁出電梯,江非晚緊跟在祝令儀身後。
走到走廊處,祝令儀擡頭往左邊望了一眼在走廊儘頭那個監控,隨後又不經意地將指紋靠在門鎖上的凹槽裡,門開了下來。
她邁步進門,問道:“在監控旁邊裝監控的那個女生處理了嗎?”
“學校已經開除,很有可能需負刑事責任。”江非晚頓了頓,“這一切都看您的意思。”
祝令儀脫下身穿在外麵的皮衣,隨意扔在地上,隨後整個人往後一倒,躺在柔軟而具有彈性的沙發上。
“底細查清了嗎?”祝令儀聲音略有些沙啞。
江非晚將茶幾上已經醒好的紅酒遞到祝令儀麵前。
祝令儀順勢接過紅酒,擡手抿了一口。她避而不答江非晚投來的詢問,而是問到其他問題。
江非晚立馬點頭,“查清了。”
說到這句話時,她的臉色也沉下幾分,連聲音也不自覺壓低,“是您父親那邊的……”
“砰”!
江非晚話音未落,祝令儀冷著臉一把將攥在手裡的酒杯摔到地上,砸在地上發出巨響的一聲。
“啊!”
一聲短促的尖叫從餐廳的方向傳來。
江非晚眼神立刻變得警戒,目光立刻朝聲音的方向投去。
祝令儀則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右手緊緊擰著鼻梁,連腦袋都冇有往後轉一眼。
看清了餐廳的那人後,江非晚呼吸一滯,並冇有說話,眸光忐忑地在自己老總身上轉著。
沉默一瞬,一道不含任何情緒的聲線中罕見夾雜著厭煩與疲憊。
“誰。”
“滾出來。”
餐廳裡的人兒並冇有動。
江非晚也不敢輕舉妄動,神色卻一瞬不瞬盯著在餐廳的人和祝令儀身上來回打轉。
見餐廳裡的那個人並冇有動,祝令儀冷著臉“呼”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轉身往餐廳冷冽地掃了一眼,目光陰冷到幾乎能下一瞬就把人盯出個窟窿來。
秦淑月帶著一雙放熱手套,兩隻手中間捧著一個圓圓的盆。
圓圓的餐盆上靜靜躺著一個又大又高又圓的水果蛋糕。
蛋糕頂上灑滿了各種水果,櫻桃,草莓,巧克力,還有各種甜甜的醬料,沿著蛋糕壁滑落下來,更添幾分食慾。
陰翳而沉冷的光像閃電般擊進秦淑月的一雙眸子裡,連帶著她的手下意識一抖,可手中卻緊緊抓著餐盤,蛋糕穩穩噹噹在陶瓷釉中躺好。
她茫然而有些無措,不知該怎麼麵對祝令儀滿盛的怒意,她的目光四處遊移,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但整個人顯得是那麼驚慌不安。
“生……”
“生日快樂!”
說出這四個字後,秦淑月的心臟跳得極快。
“祝令儀!”
江非晚不知所謂,就連祝令儀也是裝盛著滿眼的疑惑,眼中劃過一筆濃重的迷茫。
就好像‘生日’這個詞,早就淡出了祝令儀的世界。
【作者有話說】
一個身處無限算計的漩渦裡,無可自拔,一個墜落在生活的沼澤裡,無法自拔。
兩個人惺惺相惜,在黑夜中相互摸索著靠近對方,最後無可理智地愛上對方。
越寫越能感受到她們的血肉,現在寫她們的同時,我的眼前好像能看到一個真的有著血肉活動著的她們。
越寫,越覺得她們是鮮活的,越栩栩如生,越不像是我寫出來的紙片人,就像是,她們本身就是存在著的。
鮮活的,有靈魂的,正在經受苦難的同時,又在努力掙脫出來,去過日子,過更好日子,活生生的人。
我想,這大概就是寫作的意義。
————本花又絮絮叨叨了[捂臉偷看]
-